大明望族-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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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银钱有数;沈要上学;沈也要投文会友;为了防止坐吃山空;沈便给房东家的监生少爷做了帮闲;时而代笔润文之类。
那房东家是商户人家;前头生了五、六个姑娘;人到中年才生了这一儿子;自是百般溺爱;身边请的伴当也都是顶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沈琰颇得看重;每月也能有几两银子进账。
乡试时沈琰不过是抱着试试想法;没想到运气来了;出的题目正好是他之前曾做过的;顺顺当当地过了乡试。
至于房东夫妇;见沈中了举人;则厚赠了一笔银子。
等到沈琰与乔家长女的亲事定下;那房东更是拉着儿子;说什么也要让儿子拜在沈琰名下做弟子。
说起来;那监生少爷不过比沈琰小三岁;不能说不学无术;可也不像是能走科举仕途的模样。
沈琰自然不肯收;无奈房东却是心诚;两口子轮番上门;礼物一次比一次丰厚。
沈琰被纠缠的实在无法;加上母子三人在南京这大半年多受这户人家照顾;说起来对方也有援手之恩;便勉勉强强地认了学生。
这家的“拜师礼”倒是大方;除去贡院附近一座两进宅子外;还有白银五百两。
沈琰推却几番;只得收了;却是心下难安;对于那便宜学生倒是生出几分认真来。想着总要教导处点成色来;也不枉师生一场。
不过这边刚严厉管教半月;那边学生家长上门。
两口子也知晓儿子的德行;实不是读书材料;并不勉强。就是两口子眼下这一摊商铺买卖;以后也没打算让儿子接手;已经买了几处庄子;只想要让儿子改换门庭;做个太平乡绅。
夫妻两个死皮赖脸先前非要让儿子拜在沈琰门下;是想要求沈琰以后对自家儿子庇护一二。
商户下贱;即便有几门姻亲;也都是看银钱办事。不防他们侵产就差不多了;遇到事情哪里能指得上?
之所以如此信任沈琰;这是沈琰的行事为人都在夫妻两个眼中。
身为儿子;侍母以孝;身为长兄;待兄弟耐心友爱;即便是读书人;也没有那些穷酸气;待他们商户人家也能客客气气的。接了他们家的聘请;陪着他们家儿子;不像旁的帮闲那些撺掇他们家儿子胡吃海喝、花天酒地;糊弄几个银钱;反而还有几次暗中提醒他们夫妻两个。
这样的人品;就让夫妻两个生了指望。
沈琰听了夫妻两个初衷;心下难安;自己不过是小小举人;庇护自身犹不足;哪里有能力庇护旁人?
可是在房东夫妇眼中;举人就已经是官身;何况是做了提学女婿的少年举人?那定是如同旁人说的;前程锦绣;早晚进士及第。
沈琰与他们说不通;只能苦笑;不过从此倒是不再勉强那监生少爷读书。
反而在与家中南京的几个同年交际时;他都懈了这便宜弟子在侧;使得其与几位同年都混了个眼熟;师伯、师叔地认了好几个。
这次沈琰随乔家人上京;房东夫妇又准备了丰厚的仪程;那便宜学生雇了船;送到了百里外;嚎啕相送;倒是真情实意地舍不得。
这家的几次馈赠;加上沈琰跟在乔三老爷身边得的一些人情往来;一起也将千两银子。北上时;除了留下一百两花销外;其他的都让他换成了金子;便宜携带。
除了需要赁房子之外;他们兄弟两个要需要预备束惰。
他已经及冠之年;乔家娘子也十六岁;等一年孝满后;就该操办亲事;还是一笔开销。
都说京城居、大不易;即便眼下有余钱;沈琰也不敢安心;乔父去世后;他们母子三人过了几年窘迫日子;他倒是不觉什么;可舍不得母亲与兄弟吃苦;已经再盘算有什么法子钱生钱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双桂联芳(四)
直到下午;乔氏带了沈瑞、沈珏离开;沈琰才知晓乔家今日有客至;而且还不是别人;正是沈家二太太与沈家两位少爷沈瑞、沈珏。
他怔了一会儿;脑海出现两个少年的影子。
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少年人来说变化十分明显。
就像沈珏;就比前年族学时高了大半头。只是这一路北上;偶尔两次照面;沈珏的冷淡疏离挂在脸上;早已不是当年族学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族中骄子。
他缄默了许多;站在窗前看了眼正专心致志读书的沈;觉得与故人就这样断了往来也没什么不好。
回到沈家;乔氏就带了疲色回了客房;沈珏随沈瑞去了正房。
“伯娘;听着乔……三舅父的意思;是想要我们同沈琰兄弟多亲近呢;连师生之谊都抬出来了”沈珏带了几分抱怨道:“等过两日上门时;说不得就要为了沈琰兄弟开口央求大伯了。”
沈琰是在沈氏族学里做过夫子不假;可其他有功名的族亲或姻亲也多带过春耕班、夏耘班的课;难道都要论师生辈分?
那样的话;岂不是说沈琰的身份要凌驾于当年春耕班、夏耘班的所有学生之上?师生名分;可是比族兄弟名分要重的多。以后遇到;就要恭恭敬敬的;否则就要引人诟病。
徐氏不以为然道:“不用放在心上;乔三老爷不过是想要试探咱们家的底线;不会真的那样不懂事。”
沈珏不解道:“瞧着他的意思;可是很看重沈琰。沈琰兄弟又是为了求学才进京;乔家这个时候找不到旁人帮忙;说不得他真想要央求大伯帮忙寻访名师。”
徐氏摇头道:“不会。女婿毕竟是女婿;要是沈琰是他儿子;他或许会厚着面皮开口。既是女婿;试探试探;晓得咱们家无心亲近;就会止步于此。”
沈珏虽依旧有些不解;可见沈瑞在旁点头附和;显然心中有数;就没有再追问。
等兄弟两个回到九如居;沈珏就问起此事:“乔三老爷既是要提挈沈琰做乔家助力;难道还不将他当成自己人?沈琰虽不是赘婿;可孤儿寡母;又无亲族倚靠;在乔家人眼中与无入赘也差不离了。”
沈瑞也没卖官司:“虽说沈瑞两家是亲戚;可到底是两姓旁人;难道沈家会任由乔家索求不成?之前乔大老爷官非;是老爷出钱出力托的关系;乔老太太后事;又是这边帮忙张罗。这两份大人情;乔家还没有还上;如何敢轻易开口再求其他?更不要说;乔三老爷守制结束;起复时要指望的还是沈家……”
沈珏嗤笑道:“原以为乔三老爷是真的看重沈琰;看来也不过如此。怪不得先前觉得怪异;沈琰少年举人;正是当一心备考准备春闺。即便今年会试落第;也是能得经验教训丨沈琰却连京城也没来;反而被乔三老爷留在身边打理庶务。换做是乔家子侄;只会被供起来读书;哪里舍得耽搁时光?还有这次打着求学的名号;携沈家兄弟上京;也是委实可笑。京城虽荟萃不少名儒;可南京也是学风鼎盛之地;怎么就不能好生学习?这是既想要提挈沈琰、沈兄弟两个;又生怕这两人出了掌控;才这般安排。”
沈瑞并不觉得沈琰是个没有主意、全凭未来岳家摆布的人。
大明重视读书人;举人身份已经是晋身士绅阶层。也就是沈琰在中举后滞留南京;没有回乡;否则四方来投;一下子就能从家无恒产;变身富裕地主。
沈珏这样说;显然是不喜乔三老爷午饭前那似带威胁的口气;对其存了偏见;才将乔三老爷对沈琰兄弟的提挈看成是私心。
沈瑞无心为乔三老爷分辨;以乔三老爷爱说教、爱用名分说事的性子;沈珏做个面上恭敬、心中有思量的外甥;总比被洗脑后做个真正服顺的晚辈要好
等到用晚饭时;沈珏四下里望了望;察觉到不对来:“怎么就是这两个丫头服侍;冬喜呢?”
沈瑞手中的筷子顿了顿;觉得眼前这道炸乳鸽没有那么诱人了。
他将口中的饭菜吞咽尽;道:“八月初时嫁人给长寿了;如今两口子在后街住着。”
沈珏听了;十分意外;看了眼侍立在旁的柳芽与春燕;欲言又止。
沈瑞指了指他面前的盘子:“这道菜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
沈珏面前的白磁碟盘子中;金黄色的菱形方块上裹着糖稀。旁边放了一个小碗;装的清水。
沈瑞夹了一筷子;在清水里沾了下;给沈珏做了示范。
沈珏的注意力转移了;顾不得问;照猫画虎地跟着尝了一口;立时眉开眼笑起来。
一口气吃了半盘子;剩下的因凉了多黏在一起;沈珏才撂了筷子。
“这是什么?这算点心;还算是菜?家里来新厨子了?”沈珏眼睛闪光道
“拔丝白果;算是菜中甜品吧。”沈瑞道。
这道菜是他写了菜谱;专门吩咐厨房那边做的。虽说各处都送了;但是主要是为了沈珏。
沈珏回京这两日;看似活泼依旧;可不时流露出迷茫感伤之意。沈瑞有些心疼;就想了这道后世常见的甜品来哄他。
“白果?”沈珏听了;又夹了一块;细细地品了品道:“这是磨成粉了么?怎么一点也吃不出白果的味道;倒是有一股蛋香。”
“真是馋人好舌头;这就是蛋皮做的;名为白果;实际同白果不相于。我从一本杂书上看的食谱;想着你估摸爱吃;就叫人试做了;味道倒是凑合。”沈瑞道。
沈珏欢喜道:“哈哈;那以后不是能天天叫这道菜了……”
沈瑞白了他一眼:“隔三差五尝一尝也就罢了;天天吃这个;你牙还要不要?真是不长记性;又忘了牙疼时遭的罪了……”
沈珏左手摸了摸腮帮子;“嘿嘿”笑了两声。
等兄弟两个撂下筷子;柳芽与春燕撤了桌子;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两个;沈珏又想起冬喜;挤眉弄眼;俯身过来;道:“二哥怎么舍得将冬喜嫁出去?不说别的;就是二哥身边这几个婢子;柳芽不用说;算是清秀;可到底身体有残;那个春燕;手脚虽麻利;可长得也太寻常;倒是只有冬喜是个好颜色的。平素二哥不是最倚重她;怎么说放就放出去了?”
沈瑞握拳;捶了他一下:“好好说话跟谁学的这般油嘴滑舌?”说到这里;上下打量他几眼道:“是你身边婢子淘气;引得你学坏了?”
沈珏轻哼一声道:“行了;二哥别一脸说教;我就不信二哥没想过开荤…
沈瑞皱眉道:“你真的收了通房?胡闹精血早泄;不利生长;小心你以后长不高”
沈珏虽比去年走时高了小半头;可还是属于晚长那种;比同龄少年要略矮
想着乔氏迎风流泪的小白花模样;真不像是能管教少年嗣子的慈母。江南又是富庶繁华之地;沈珏在那边是官家少爷;相貌又好;沈瑞是真有些不放心了。
沈珏见沈瑞恼了;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这么一提罢了。玲二哥也告诫过我;说不宜早近女色;最少也要等到二八年岁”
沈瑞点头道:“玲二哥说的对;女子二七天葵至;丈夫二八肾气盛。鸿大婶子给全三哥通房时;全三哥已经十七岁。阳气憋着不好;散了早了也不好。
这里就涉及道家养生论;沈瑞觉得其中不少言之有物。
沈珏本想要打趣堂兄几句;没想到听到这番一杯正经的说教;使劲揉了揉耳朵;嘟囔道:“二哥到底是不是少年?这口气同几位老爷都一般无二了”
沈珏不会无缘无故提及此事;想着他的公鸭嗓;还有脑门上鼓出的两个火疖子;这孩子多半是有了遗精;开始二次发育;才对男女之事好奇起来。
后世这个年岁的少年;多半开始对着岛国偶像“自力更生”;如今大明朝;“教育”虽不如五百年后;可架不住人物分了等级尊卑;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身边都是妙龄婢子服侍;想要“学而时习之”极为便宜。
“二婶是个不爱操心的;明儿我会同太太说;将你身边婢子都理一理。轻浮不懂事的;都换出去;省的带坏了你。”沈瑞皱眉道。
沈珏瞪大了眼睛;忙恳求道:“二哥;千万别伯娘听了还以为我要使坏呢……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傻子;就算有婢子想要引诱我;我就上钩不成?这哪里是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事?二哥就给弟弟留几分颜面……”
沈瑞想了想;沈珏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应了;也趁机教导他道:“食色性也。人长大了;对于鱼水之欢好奇向往;这是天性。就跟饿了就想吃饭;是一个道理。只是吃饭有个章程;鱼水之欢便也有规矩。克己复礼;方是君子。
沈珏做头疼状:“我的二哥是圣人了”
沈瑞白了他一眼;道:“以后你要走科举仕途;名声顶顶要紧;好色贪欢是好名声么?”
沈珏叹气道:“有二哥您这位圣人模范在跟前;弟弟想要好色也难。”说到这里;带了沮丧:“不过一年功夫;二哥像是长成了大人似的;倒趁着我像是孩子了。”
沈瑞摇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珏哥往返京城到南昌府一趟;行程数千里;比我多了一年的见识与阅历;这点我不如珏哥。”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