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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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与沈瑾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之前瞧着六族兄待玲二哥还好,怎地听着这话音不仅是不满沈珠,连玲二哥也有错处,瑞二弟可晓得缘故。”沈瑾低声道。
沈瑞皱眉:“我也不知。倒不像是迁怒。”
沈瑾迟疑道:“六族兄为人方正,许是看不上玲二哥的圆滑世故。”
沈瑞摇了摇头,沈理外方内圆,并不迂腐,要不然即便是状元出身、阁老做后盾,也不会出仕十来年就熬到现下的位置。
沈瑾百思不得其解,沈瑞想起沈理方才的话,有些了悟。沈玲的脸面是因靠二房二老爷来的,沈理卖的并不是三房的面子,而是二房的面子。如今事情虽解决,可眼见沈玲不思回报二房,反而对三房的事情尽心尽力,沈理对沈玲的好印象也到头了。沈玲这次进京,可谓是得不偿失。
一盏茶的功夫,沈理换了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过来,先说了正事:“贺‘侍’郎那里我去说,不管贺家之前是甚心思,他那边总要掂量掂量,动静既闹到京中,就没有再夺产的可能。只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银子总要还的,只是追的没那么紧,容三房慢慢补上。至于四房老爷那边,到底如何安抚,还需瑾哥儿过去贺家商量。”
贺家二老爷贺南盛即便再会经营,到底见识有限,只看着沈家没了一个尚书,剩下的人最高是四品,比不上贺‘侍’郎,新族长也不比族长太爷在时德高望重,各房族人关系冷淡,才敢这样大喇喇算计沈家三房、四房,却不想想就算沈理不出面,四房这个状元是吃白饭的?
大明朝官场最重资历,能入了阁的,大半是三鼎甲出身。就算沈瑾如今不过是小翰林,可年纪在这里放着,二十岁的状元可比四十岁的状元入阁更有潜力。更不要说如今李阁老对沈瑾的看重众所知之,李阁老想要召孙‘女’婿的消息在李党众人中也不是秘密。
这次沈理不出面,贺东盛也不会为了钱财与沈家撕破脸,那样岂不是丢了这个“外甥”?本来因贺十七的事,被沈家捏了把柄在手,两家正不上不下僵持着,贺南盛这样‘逼’迫沈家、谋夺沈家产业,贺东贺知晓后,除了咒骂兄弟目光短浅后,也担心沈家狗急跳墙。
因此,沈理出面说和后,贺东盛也很痛快地应了。只是为了让沈瑾记得这个人情,并没有大包大揽,少不得将沈家四房再摆出来说说。
因贺十七的事,沈瑾对贺东盛成见颇深,听闻要往贺家去,一时坐立不安。
沈理见了,不由蹙眉:“论起来贺家还是四房正经姻亲,作甚如此惶恐?”
沈瑾不好说贺东盛‘欲’害族弟的‘阴’‘私’,只讪讪道:“贺‘侍’郎颇有威仪。”
沈理只觉沈瑾不持重,却也无心教导,只对沈瑞道:“可想明白了。”
沈瑞道:“有些明白了。不管三房长辈如何吩咐,玲二哥没有拒绝,就是托大了,这本不是他能应承的事。”
沈理点点头,正‘色’道:“总算还不傻。数万的欠银,质押出去的田契,如此破家之祸,要是三房真心怕了,怎么会只打发两个小子上京?不过是仗着脸面,晓得族亲不会素手旁观。沈玲算什么,就敢总览此事?他不过是晓得看在洲二叔面上,自己到京中能说上话,能在自己长辈跟前卖了好去。他之前看着老实,可人的贪心都是一点点养大的。如今他看似依旧恭谨谦卑,行事却像是拿惯了主意。回头你跟大伯娘说一声,打发人去南京看看,洲二叔不通庶物,为人也方正,要是让人糊‘弄’了,损了钱财是小事,要是在官面上有不谨之处,才是大祸患。”;31737+dsuaahhh+26755666>;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大变将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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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虽不是京城老户;可身为世宦人家;‘门’第在崇善坊也是数一数二;每逢年节‘门’前往来送礼的车马络绎不绝。;最新章节访问:。 。。※;更~新~最~快!。※可是自打沈沧病逝、沈洲南下;就透出几分寂寥来。“人走茶凉”;说的不外如是。
外书房里;大管家坐在矮凳上;脸上有些难看:“二爷;这次还罢;中秋节礼单子还需大改……”
原本沈家是尚书‘门’第;不说部里层层下属年节礼敬;就是其他六部九卿衙‘门’的掌印也多有官面上的往来应酬;加上沈家籍贯江南;苏松一带出来的京官与外官;也愿意攀附沈家“叙乡谊”;再有就是沈沧与沈洲兄弟一路科举上认识的朋友;不拘官品高低;巴不得与沈家兄弟排个“同年”、“同‘门’”。
“同衙”、“同乡”、“同‘门’”、“同年”;加上姻亲故旧;沈家关系网可见一斑。
沈沧既为一家之主;在临病故前本当将沈家的人际关系‘交’代给嗣子或弟弟;可沈瑞虽为嗣子;却是年幼;辈分也低;不过是秀才功名;沈洲是外官;以后能不能回京还是两说。沈润虽已经出士;不过官小位卑;且身体在这里;并不是在仕途上能拼一把的;前程有限。
像那些依附与沈家的人家;关系淡了也就淡了;有些互益往来的人家;却需要相同分量来维系。沈家在沈沧病逝后;就显得不够用了。沈沧生前也知此处;并无不舍;就转给了妹婿杨家。最后留到沈瑞中;不是通家之好;就是姻亲。
沈瑞放下手中两本账册;点点头道:“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倒是几家姻亲;这次回礼比往年只多不少;中秋节时也别忘了增些。”
大管家感概道:“那是应当的;还是老爷、太太眼光好;亲戚这些多家;只同这几家‘交’好;也给二爷与大姑娘挑了好亲家。”
今年减了年礼或是不送的人家多;多是官场上的泛泛之‘交’;增加的则有两杨家与‘毛’家。
大理寺杨家与沈家是姻亲;受杨家提挈颇多;如今到了回过头来庇护沈家的时候;沈沧将官场上的人脉留给妹婿也是这个缘故;大学士杨家是沈瑞岳家;状元府‘毛’家是‘玉’姐婆家;这两家是沈家小一辈的姻亲;第一次送端午节里;加厚礼则是给‘玉’姐撑面子。
至于那些不增不减的人家;不拘是碍于人情不愿显得势利;还是其他原因;也总算是行事厚道了。
大管家已经是有年岁的人;颤颤悠悠;早就属于半荣养状态;若不是沈沧病逝后;担心沈瑞叔侄撑不起来;也不会勉强支撑着出来。
沈瑞见了也不落忍;沉思了一会儿道:“家里庄子没剩下几个;李盛再打理那边也大材小用;以后还是调回府里;接二管家手中那一滩。”
沈家之前名下有几处京畿的田产;后来给‘玉’姐陪嫁了两处;给三老爷分了两处;如今小长房名下剩下京畿田产只有几个小庄;这也是沈沧的安排。化整为零;省的田多了碍眼;毕竟京畿良田难得;对于失去沈沧的沈家来说;大田庄还真未必保得住。
李盛是大管家长子;也是沈家的外管事之一。如今沈瑞发话让他回府接二管家那一滩;就是答应他做个二管家了
大管家眼见儿子前程有了着落;面上也带了喜‘色’;忙站起来起身道:“多谢二爷提挈;只是他还年轻;且有的历练;正该同某某好生学学。”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就听‘门’口有小厮道:“二爷;玲二爷来了。”
沈瑞起身叫请;大管家也告辞下去。
说话间;沈玲随着小厮过来。
见沈玲满脸郁‘色’;沈瑞心中纳罕;道:“玲二哥这是怎么了?是贺家昨天不给六哥面子?”
昨日沈理休沐要带沈玲兄弟两个去贺家之事;沈瑞前两日听沈理提了一嘴;才有此一问。
沈玲‘露’出苦笑:“六族兄自己去了;并没有带我去……”
“咦?”沈瑞很意外;这本是三房的事;沈理不过是出面帮忙说两句话;怎么会全揽了去?别说素来待族亲不冷不热的沈理;就是沈械在京;也不会这样热心。
“沈珠说话不逊;惹恼了六族兄;六族兄迁怒;连我也没带。六族兄说了;左右只出面这一回;带不带三房的人都一样。还说下不为例;以后三房的事情不入他耳。”沈玲耷拉着肩膀;说话都减了力气。
沈瑞想想沈珠的脾气;不知如何劝解;便道:“六哥说的也不算错;总要自己立起来;谁又能靠谁一辈子……”
沈玲点了点头:“我晓得是这个道理。说到底都是自找;贪心惹的话。自几位长辈分家;老太爷偏心;大伯独得了大头;不说铺面十来家;大大小小的庄子七、八个;良田千顷;几辈子嚼用都够了。要是安分守业;哪里会招祸事?到底是贪心不足;也不想想自家有什么底气?多少人惦记;要不是姓了沈;族中庇护;早就被人吞了……可劲折腾吧;等到亲戚情面都磨没了;也就离破家不远……”
沈玲素来好脾气;可就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作为身份尴尬的庶长子;从铺子里管事熬到现在;一步一步走过来也不容易;用了多少心思;陪了多少小心;才在这几房族亲面前有几分体面。被曾祖父下令上京;沈玲也是真心想要帮忙;眼看着族亲也没有袖手旁观;任务完成;可是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局面;也实在忍不住抱怨了。
疏不间亲;沈瑞虽不喜三房小长房上下行事;可也没有接沈玲的话;只默默听了。
倒是沈玲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叹了口气道:“是我啰嗦。今日我过来;是跟大伯母辞行的;一会儿我就出京;五房伯父、伯娘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过去时帮我陪个不是……”
“这样着急作甚?明天就过节了;总要节后再走”沈瑞惊讶道。
沈玲咬牙道:“还不是那活祖宗;昨日忤逆六族兄后跑出去;就一直没回来;碍着六族兄;也不太声张;只吩咐长随们四下里打听;刚才得了信;才晓得他昨天就去了通州;今早已经登船回松江去了……他是老太爷的命根子;不拘他懂不懂事;老太爷既命我带了他出来;我总要将他稳稳妥妥地送回去……”
沈瑞看了眼窗外;已经是下午;沈玲今天出城去通州;连夜包船南下;顺利的话;三、两天的功夫也就追上沈珠了。
因时间紧;沈瑞没有多话;直接带沈玲去了后院。
徐氏意外沈玲走的匆忙;不过在知晓原委后;还是点头道:“既是如此还真应该跟着去看看;沈珠虽及冠;可到底没有单独在外行走过;跟着过去也安心些……”
沈玲还问这边是否给沈洲捎带东西;徐氏哪里会跟着裹‘乱’;只说不用。从京城到南京的水路方便;有什么要往南边送的也方便。
沈玲来去匆匆;沈瑞送完人后;又被徐氏叫到正房这边。
徐氏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沈玲说的含糊;理哥儿那边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发话将他们兄弟扫地出‘门’了?他可不像是耐烦与族亲揪扯的‘性’子。”
到底是经年老人;从沈玲告辞时的勉强与战战兢兢中;徐氏瞧出几分不同寻常。
沈瑞将方才书房里听到了讲了。
徐氏听了;眉头微蹙;好一会儿方叹气道:“理哥儿的‘性’情;确实是不喜这些;如今既是已经话说出口;也是有了定夺;对于族务不会再‘插’手;以后京中各房少不得又是过去景象;各家顾各家;成为一盘散沙……”
即便到了大明朝好几年;可沈瑞骨子里还是现代人;对于宗族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忍不住为沈理辩白;道:“沈家九房;名为族亲;可内外房早就出了五房;只是之前族长太爷经营的好;使得各房一直没有分宗……一家子连着一家子的;要是以后真的事事找六哥;六哥也没工夫寻思别的了……”
所谓族亲;对外是亲人;对内是什么就不好说了。沈理幼年日子困窘;除了丧父之外;主要是堂亲夺产;能对族人产生亲近之心才怪。、
前几年沈家宗房、五房、九房都有人在京;二房又是早定居京城的;早有了根基;使得各房都来亲近;族亲之间看似热络;实际上各房之间也有说法。不说别人;就是宗房沈械;对于年纪相仿且处处出‘色’的族兄弟沈理;往来中就带了忌惮;生怕他将族人笼络过去;威胁宗房的地位。因此;明知九房上下有心讨好沈理;沈械也没有出面说和;就是不愿意让沈理有助力。
等到沈械起复外放;失去对京城族人的掌控;才想起沈理来。想的很美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让沈理做个牵头人;笼着京城族人;将沈氏一族的荣耀背负起来。那样的话;除了庇护族人之外;少不得也成为宗房强援;加上背靠相府;以后沈械回京的事也就指望沈理身上。
显然;沈理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不陪他玩了……31737+dsuaahhh+26846435>;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大变将生(三)
从沈理家出来;沈瑾神色怏怏。
沈瑞看了他一眼:“这么不想去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