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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重生江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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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栖迟的脑海里一瞬间出现沈江蓠跟他说“如履薄冰”时的样子,眼帘微微下垂,表情平淡,那声音不知为何让他想起来逐渐消融的落雪。

冷冷的,无可奈何的,心有不甘的。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也许,她处心积虑,只是想活得自在些,有尊严些。

萧栖迟的心软了一软。

他突然有些反思这个男权社会。每个人都说着男子汉大丈夫,修身齐家,保护女人,保护孩子,可是他们一手建造的这个男权社会,还是将人人都逼成了战士。男人也罢,女人也罢,皆要为自己而战。

他想,以后,若真有能动自己心的女子,定要视为掌上珍宝,免她流离,免她恓惶。他会告诉她,这个世界很险恶,可是你可以放心做一个天真的人。

这样的女人,萧栖迟,不,林念城,曾经遇到过一个。

皇后早已在圣上面前吹过风,说后宫、宗室理当以身作则,节俭行事。

沈江蓠的表章正上于此时。

皇后笑呵呵地圣上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刚好警醒一番众人。过些时日再寻个由头嘉奖嘉奖皇姐便是,弥补她在这儿受的委屈。”

皇上一挥手:“你去办就是了。”

于是皇后便做做样子叫人去查了。

谁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流言迅速传遍了后宫与宗室,连几个耳目灵通的御史都知道了。

自然有人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了。

宋辛夷一听到风声,赶紧来找沈江蓠。

她几乎脚不点地,一阵风似的刮进沈江蓠的房间。立刻示意所有人退下,又关了门。被憋了一路的路如火山爆发般喷出来:“你惹了大事了你!”

皇后怎么怎么的,端仪长公主怎么怎么的,太后怎么怎么的。

宋辛夷说话不带喘气的:“长公主在太后那里寻死呢!听说白绫都抱了去!我告诉你,她死是死不成了,真要寻死,早死了,也不用演这一出。肯定是合计着要找你报仇呢!你怎么。怎么就管上这闲事了呢!”

她绕着圈,走来走去,急得火烧火燎一般:“这可如何是好?要不,你出去躲躲?”

若说沈江蓠不着急,那也是假的。可是看见宋辛夷比自己还急,就有些发笑。

虽然她早已知道自己表章一上,必然会有这一出。

她拉着宋辛夷坐下,递了自己的茶过去——两个人急着说话,连茶都没上。

“我早知道了。”

“吓?”宋辛夷刚喝了一口,便抬起头来定定望着沈江蓠,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好罢?没糊涂罢?”

刚刚还平静的声音如陡然而起的惊雷:“你知道这是马蜂窝,你还去捅!你知道长公主背后有这丑事,你还挑头!你们府里是不是真的风水不好,把好好的人都给养昏头了!”

沈江蓠的耳朵一阵一阵的蜂鸣。

第47章 技术入股

“算了,还是跑罢。”宋辛夷思来想去,唯有避风头这一条路了:“你放心,不会让你吃苦的。”她说着,竟是要催沈江蓠去收拾的意思。

这一回事情确实严重了点。

本来查查端仪长公主延揽工程是没什么。结果,查一查,发现数额还不小。再一查,查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周身的八卦之血嗖一声就沸腾了。

因为查出了长公主的□。

这实在是太出乎众人意料了。

因为长公主嫁的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玉面郎君,长相俊美就不说了,祖上还曾是一朝宰辅。就这么一个钟鸣鼎食的书香之家,却出了个红杏出墙的媳妇儿。

面对着满朝文武,皇上真是一头黑线,亚历山大。

端仪长公主与皇上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是他钦赐的婚,本是为了抚慰老臣,巩固朝堂。这倒好,狠狠抽了人家一嘴巴。

现在再怎么保密也晚了点。

长公主那还能厚着脸皮在公婆府里住啊?只得搬回了公主府。

再说回男小三。嗯……黑黑壮壮,很敦实,也很憨厚。

长公主看上他哪一点啊?

众人的目光不禁就飘向了下三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器大活好,姿势决定命运?

更让众人愤愤不平的是,这小黑胖子(人家只是壮而已)靠着长公主的关系,延揽工程,捞了巨款呀!回老家买了大片的地,修了连片的房子。

不得不说,很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于是,男小三在牢里也就狠吃了些苦头。

是的,沈江蓠一早就知道了这段□。她知道自己的表章一上,皇后就会出手,掀开长公主的老底,彻底打残太后的这只臂膀。

端仪长公主虽非太后所出,但是一直与太后亲厚。在一众投靠了太后的女眷中,端仪长公主凭借着指哪打哪的凶残和咬住不放的韧劲成功脱颖而出,成为太后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

不少命妇是被端仪当着面说过、骂过,甚至打过的。

所以宗室圈里堆端仪有一个外号,叫“大辣酥”。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便有好事又刻薄的在背后称“高阳在世”。

沈江蓠拉着宋辛夷坐下,安抚她到:“你就别担心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实跟你说了罢,我上表是受皇后主使,真闹出事情来,她不会不管我的。”

宋辛夷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给我消停点。别老搀和进宫廷事务。只怕爬得高,摔得惨。”

沈江蓠笑笑:“我已经想好了,还有些事情要麻烦你。皇后叫我起头挑起这件事情,只是为了打击端仪长公主,落她的面子,叫她以后在宗室、众人面前抬不起头,自然说话也就没分量。只要御史们别闹到朝堂上,叫皇上、老宰辅家闹得下不来台,就不会太严重。”

宋辛夷也不是个笨人,一点就同:“我知道了,少不得回去磨一磨我爹,叫他跟大家通个气,别沾惹这事情。”

沈江蓠舒了一口气,推了宋辛夷一下:“难怪你嫁不出去,有个这么疼你的爹,也甭嫁人了。”

年纪渐长,二人之间时常拿这嫁不出去的话互相讥刺取笑。

“不过,说正经的,外面不少人指指点点。”沈江蓠叹了一声:“名声这个东西,还是要爱惜的。我叫人安排了施粥舍棉衣,挂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号。”

宋辛夷“噢”了一声,也没多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在沈江蓠耳边说到:“要是皇后不保你怎么办?”

沈江蓠眼皮一跳,笑着糊弄过去:“你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为她办事,她怎么可能不管我?”

沈江蓠如此做,自是有十足的把握皇后会抱住自己。

因为她揪住了皇后的小辫子。不过,这是兵行险招。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皇后又怎会放任一个握有自己把柄的人在身边?

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宋辛夷。有些事,不知道才安全。

话说宋辛夷的思维也真够发散的,刚被安抚下去,蓦地又想起一个问题,抓着沈江蓠问到:“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怎么知道长公主……嗯……那种事情的?”说到“那种事情”时,瞟了沈江蓠一眼,一副心照不宣的神秘样。

这一问,倒把沈江蓠问了个脸红。

这个……

这个事情自然是萧栖迟告诉他的。当时,他不是说了么,要去一探底细,结果还真给探出来了。

至于怎么探出来的,沈江蓠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实在不好意思问。

就是听萧栖迟说这个事情,她已经绞着双手,红着面颊,小心脏扑通扑通,十分不好意思了。

虽然她心里把萧栖迟当成毛头小子,可无奈他长得实在太有存在感了些。而且到底男女有别,这种事情又太私密,断断不是毫无关系的男女之间应该探讨的。

萧栖迟说的时候也很是尴尬。因为在他心里,沈江蓠就一高中生,对着高中生,说出轨、□,是不是尺度有点太大了?而且,古代人应当相当保守罢。

无奈,他做如此想,实在是因为没读过《痴婆子传》、《□》、《绣榻野史》等等古代爱情动作名著。

为了开这个口,萧栖迟前思后想,打了好几遍腹稿。最后,斟字酌句,婉转暗示到:“延揽工程确有其事。其人为公主府管家,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很得长公主看重。待他尤为特别。”

沈江蓠点点头,没说话,一副沉思的样子。

萧栖迟小心翼翼地大量了几眼,到底了懂了呢?还是没懂呢?

“这样说来,管家可能是太后的人。你再查查。太后的人么,不是后族就是太监。”

额……

该怎样解释呢?萧栖迟以非常诚恳地目光望着沈江蓠,然后无比确定地告诉他:“此人肯定不是太监,绝对不是!”

沈江蓠嗤了一声,不是就不是嘛,眼眶含泪做什么?

萧栖迟又认真想了一想,飞快地说道:“此人是长公主的面首。”

面首,这个词对沈江蓠来说还是很陌生的。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明明白白,掷地有声地说出来。

所以,刚开始,她没反应过来,扭了头,一脸疑惑:“什么?你说什么?”刚说完,反应过来,就后悔了。一张脸腾地一下烧得火红。

气氛瞬间就微妙了。

萧栖迟自觉荼毒了祖国的花朵,也很不好意思。脸红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那热度他自己还是清楚的,都热到耳朵根子了。

这两人都当对方是成长阶段的小树苗。殊不知嫩脸之下,皆是一颗老心。

也不能任由这气氛继续诡异下去,萧栖迟赶紧开口:“我想,这也许就是皇后想打的七寸。”

沈江蓠到底是个古代闺秀,这些年的礼法不是白学的,哪能认真和一个外男讨论这等事情?立刻端起架子,沉声喝了一句:“放肆!竟敢如此无礼!”

无奈,脸上还是红彤彤一片。让这教训看上去很没底气。于是她貌似是气冲冲,实则逃一般,走了。

离开的姿势是挫了点,回去之后沈江蓠又是那个霹雳手段的沈江蓠。她不声不响握住了皇后的小辫子,才呈上那一道表章。

不到万不得已,她自然是不会显露出自己握有这个把柄。但,若是,皇后将自己作为弃子。那么,对不起。你不仁,我自然不义。

“怎么呆了?”宋辛夷推了推沈江蓠。

沈江蓠便照实说了,说自己手下有人,便是特意调查过一番。

宋辛夷在摇月馆一连住了几天才回家。

回京之后,萧栖迟的应酬骤然多了许多,交往的都是贵胄子弟。虽不至于次次要他买单,但是花钱花习惯了,几次之后,便捉襟见肘起来。

那日也是大手一挥,荷包里银子就去了一半。回家之后,数了数剩下的银子,才发现已经撑不到下月领俸禄了。难免忧愁。

不想,第二日公事毕回到住处。小厮跑过来,说白日里有人送来了一个包袱和一个匣子,俱摆在卧房床边。

萧栖迟走进去,揭开一看,是一身衣服和一百两银子,还有沈江蓠的一封亲笔书信。信中说,他要应酬,要谋升迁,不能少了银子。

穿越以来,说沈江蓠是为关心自己的人也不为过,而且还如此周到细心。萧栖迟忍不住想,不知谁人有福,能得她为妻,真正的贤内助。

拿女人的钱,萧栖迟明知沈江蓠是有所图,仍然拿得理不直,气不壮。

他辗转反侧了一夜,决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得自己有些进益才好。

天色将亮未亮之际,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案前,奋笔疾书,写了一副帖子。

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金融啊!钱生钱这回事,放眼这个朝代,就没有比他更驾轻就熟了。

他跟沈江蓠的会面在若水斋旁边的那间当铺里。

沈江蓠听了半天,才弄懂萧栖迟的意思。可是,这简直是异想天开的做法!若是成了,一本万利,富可敌国也有可能。不成,便是倾家荡产也不够还债。

职场精英的气场一瞬间全部回到萧栖迟的身上。他只觉如指点江山般豪气万丈:“你放心,一切有我打点。整个王朝的银钱命脉都将握于你手!”

“而我,算个技术入股罢。”

第48章 正经桃花

萧栖迟想做的是银行。在那个朝代下,更市场化的金融产品也没有条件,只有银行可以勉强一试。

然而,其时并无银行的概念。萧栖迟拿当铺做比,才总算让沈江蓠了解了大致眉目。

他还记得在历史课本里读过,交子产生于北宋年间,起初只是一种存款凭证,后来逐渐发展成为通行四川的纸币。

他当然不可能发展出现代意义上的银行,甚至连清朝时平遥那种水平也不可能达到。不过即使只是简单的存兑业务也足以养出一条金融大鳄。

也许是那一瞬间他无与伦比的自信,也许是他认真而笃定的眼神,沈江蓠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她被打动了,觉得眼前的人是值得相信的。

她拿出手上所有能动用的银子换来了萧栖迟的一纸协议。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她没看见萧栖迟是怎样遍请城中商户,喝到吐再回去接着喝。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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