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江蓠-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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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中人只当他是护送西维公主回国,不知他这一去,便是踏上征服世界的征程。
此行目的只有他与萧栖迟知道。是以谁也不能说。临行前一日,他谢绝了所有送别饮宴,早早回到家中。
陪了三个儿女一个下午,又去与他母亲说了许久的话。
后来,顺着墙根一直走到宋辛夷居住的庵堂门口。他也没进去——知道宋辛夷不喜,倚着门坐在门槛上。
高墙隔断了屋宇,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点着灯。她是在佛前抄写经文,还是已经睡下?若她得知自己此行目的,可会为他祷祝平安?
自从宋辛夷搬进庵堂,两人再没见过面。她曾是那么喜欢热闹的人,呱唧呱唧对着人就能说上半天话,如今怎能忍受这佛门孤寂清冷?
他靠着门,一个人喃喃自语:“夫人,为夫即将远征……”
宋辛夷抄写经书毕。走到院中,本来只打算些微走几步,动动腿脚,不想听见门边传来细微声响。
她半惊半疑地走了过去,却又没了响动。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声音虽轻,但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瞬间就知道门外是谁。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木质大门。
一直未曾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反而间或传来一两声叹息,宋辛夷便一直站在门边。后来,站得累了,抵着门,寻一块干净地方坐下。
隔着一道山门,二人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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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这日,护卫大军在城外等候。祁年领一支百人亲军去皇宫向陛下辞别。帝后二人立于高台之上,身后是百人仪仗。文武百官在阶下分列两旁。
祁年一人上高台辞行。小太监端着托盘站立一旁,魏公公斟了酒递到萧栖迟手上。他亲自给祁年祝酒,只说了一句:“不破楼兰终不还!”
站在一旁的沈江蓠跳了一下眼皮。
祁年一饮而尽,叩拜辞行。
接着是鸾凤。
萧栖迟果然守诺,送了她大量礼物。有赐给西维的,也有赏她自己的。只是,成山的金银珠宝也不敌他一回顾的重量。
鸾凤几乎是以赤*裸裸的嫉恨目光直直盯着沈江蓠,从她的脸,再到她的肚子。
她端起酒盏,放在唇边,一口喝尽。正当宫人端着托盘要告退,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鸾凤从托盘上抓起酒壶,又斟了一杯在手中。
“鸾凤此去,山长水远,不知几时再得相见。宫中多日,得陛下和皇后娘娘细微照顾。鸾凤谨以一杯水酒,略表谢意。”
她将酒盏递到沈江蓠跟前。
“皇后娘娘,虽然这是鸾凤刚刚用过的酒盏,但请您不要嫌弃。从前在西维皇宫时,陛下也是这般不嫌弃,将我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我们从前有过很多刻骨铭心的事情,可惜这一走,再不能尽数说给娘娘听了。”
萧栖迟气得三尸神暴跳:“不得胡言!”他哪有喝过她的残酒!
鸾凤却挑衅似的望了他一眼,突然一把扯开肩头衣服,露出右侧肩胛。雪白肌肤上,一个纹好的“栖”字触目惊心。“好不好看?陛下在西维时亲自帮我刺的呢。”她的表情,像三月骄阳下的毒酒。
旁边宫人尽数低下头去,权作看不见,听不见。
萧栖迟正要急着解释。
沈江蓠突然侧头,对他一笑,才回头看着鸾凤。她伸手帮鸾凤把衣服拉好:“女子,最要紧是名节,光天化日衣衫不整,可不好看。”
整理毕,她拉着萧栖迟的手,接着说道:“公主既然贵为一国公主,何必自贬身价做这些举动?不管公主所言前因后果如何,如公主所说,都是曾经的事情了。过了也便过了。若这些事情对现在还有丝毫影响,公主现在也不必怀着极大恨意向我辞行了。是也不是?”
“临走前,倒有一句话送给公主。若一个男人真心实意地爱护你,怎会要你自己张牙舞爪来做恶人?”
她一面说,一面轻轻抚着肚子:“我和陛下,还有我们的孩子,现在很好,将来,一直都会很好。公主,你也保重。”
鸾凤眸中怨恨与伤痛大炽,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我今日下场就是你的明日!”她留下怨毒诅咒,愤恨转身而去。连斗篷的袍角都似写满了伤心。
一行人越去越远,渐渐只剩下衣袍猎猎的背影。
萧栖迟却觉得沈江蓠的手越握越紧,连指甲都掐进了自己掌心里。他疼得忍不住,龇牙咧嘴地侧头去望沈江蓠。
却对上沈江蓠微眯的凤目:“回去给我好好说清楚!”
第97章 后族登场(上)捉虫
回宫这一路;萧栖迟若能亲眼看看沈江蓠的心思如何运转,必要感叹;电动马达也难以望其项背。
她虽然不敢肯定鸾凤说的那些是真是假;但是鸾凤与萧栖迟从前必是有点什么。莫说鸾凤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做不得假,就是从西维当初助萧栖迟造反这事来看;他与鸾凤之间也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个皇后之位才足以让西维国王如此豪赌罢!
到底发生过什么呢?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他许诺立她为后?
更戳沈江蓠心肺的是,到底是何时发生的?是他俩明知互相有意却未点破之时?还是她不顾一切从公主府跑出来安慰他那晚以后?
嫉妒像一条蛇钻进心底,让她无法控制地想探究关于萧栖迟和鸾凤,她未知的一切。可是;她又明明知道,三个人;已成定局。自己是皇后,是最终的胜利者,就算知道从前发生过的事情,不过徒增龌蹉。
失控的嫉妒让她想无视萧栖迟的尊严与*,将那些过往一铲一铲全部挖掘出来。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理智又告诉她,为什么要让过去的事情折磨现在的自己?
进了凤藻宫,她仍是紧紧拽着萧栖迟的手。怒火大盛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看得萧栖迟心里开始发毛。他真的不想再提与鸾凤之间的事情,尤其不想在沈江蓠面前提。他承认,这事情自己做得不地道。可这不地道只是对于鸾凤而言,她才是可怜之人。若沈江蓠再纠结从前之事,倒是辜负了自己对她得一片维护。他冒着两国邦交的风险立沈江蓠为后,又坚决送走鸾凤,他觉得,并没有对不起沈江蓠。
“你跟鸾凤之间的事情……”,沈江蓠恶狠狠地说:“我一个字也不想知道。”
她情愿一无所知,也好过知道得清清楚楚,余生都被那些自己不曾参与的事情反复折磨。
“过去的就过去了。”
沈江蓠慢慢垂下眼睫。她应该懂得知足,懂得二人相处,要包容和原谅彼此的不完满。就像萧栖迟,他不也没计较过自己的曾经么?
萧栖迟也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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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蓠渐渐变得嗜吃,嗜睡,终日像只懒猫般瘫在榻上。
萧栖迟搜肠刮肚地回想着自己曾经在公司听过的关于备孕的知识。“你要走动走动,还要多晒晒太阳,能补钙的。”
“什么?”沈江蓠如今连吃惊都是懒懒的。
萧栖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补钙”是个什么东西,只说:“晒晒太阳,有好处的。还要多吃些水果。”
“太医说生冷之物要少吃。”
萧栖迟撇了撇嘴嘴角:“听我的。”
那以后,沈江蓠果然时常出去走走。起初只在凤藻宫内,渐渐的也走出宫门,去些远点的地方。
偏巧那日,走到御书房附近,便想去看看萧栖迟。一阵再与他一道回宫。
连魏公公都不在里面,只在外边守候。他倒是老远就看见了沈江蓠,一溜小跑过来迎接:“奴婢见过娘娘。娘娘怎的亲自走过来了?”
沈江蓠笑笑。她还没显怀,身姿仍是颇为轻盈,走路并不吃力。“散散心罢了。你怎么没在里面伺候?”
“来了位展大人在里面说话,奴婢就出来了。”
沈江蓠不禁放慢了脚步。有大臣在里面商讨朝政的话,自己现在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魏公公那等会察言观色的人,又深知帝后之间一片深情,赶忙说道:“说了好一会儿了。奴婢先进去替娘娘禀报一声。”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门口。魏公公连忙推门进去,又顾及到沈江蓠就在门外,似乎关门不太好。就顺手只把门半掩了。
沈江蓠觉得直直站在大门外似乎太傻,便侧了侧身。恰好听见里面传出几句话:“皇后有孕,是普天同庆的喜事。朕减免税负也是与民同乐的意思。”
接着便是展落白略微迟疑的声音:“只是将放开土地兼并的政策夹在里面,不一定能暗度陈仓。”
“所以才要借着为皇嗣祈福的名义……请皇后进来罢,都是亲戚,见一见没什么”
果然,没多久,魏公公一脸喜色迎了出来。
沈江蓠调整出一个温婉笑容跟了进去。
展落白见沈江蓠到,立刻作揖:“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自家亲戚,不必多礼。”沈江蓠还了半礼,在萧栖迟身侧坐下。
展落白立刻接话到:“江芷听说娘娘有了身孕,很替娘娘高兴,在家中忙着做小孩儿衣裳。”
沈江蓠的目光在展落白身上溜了一圈,心中叹道,倒是会捡好听的说。沈江芷的性子,自己还不了解么?倒也不奢望她替自己高兴,只要她打点好她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三妹妹从小就善女工,可得要偏劳她多做几件了。”说着,沈江蓠顿起捉弄之心,便道:“她的织工我可是认得的。你回去告诉她我这个做姐姐的等着她的礼,不许她躲懒叫人替做呢。”
展落白闻言一笑:“只要娘娘不嫌弃便是。”
“三妹妹是我的亲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会嫌弃?倒是我作为娘家人,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倒要大人平日里多担待她才是。”关键时刻,她到底还是要为自己妹妹仗仗腰子。
展落白赶紧到:“江芷向来快人快语,说话得罪了人也是有口无心。我听她说从家在家里,没少跟娘娘斗嘴。亏得娘娘从不跟她计较。微臣还要为此向娘娘致谢哪。”他本来想趁机说让沈江芷进宫请安的话,但又顾忌沈江芷必定不愿意,倒是献好不成,反冲撞了皇后,得不偿失,便不说了。
沈江蓠也想沈江芷那性格真心不好相处,也就不说宣她进宫的话。
萧栖迟被晾在一旁良久,不满到:“显见的你们是亲戚了,说起家务事来连朕也不顾了。”
沈江蓠和展落白俱是一笑。
展落白也不好多耽搁,便告辞出去了。
萧栖迟这才将沈江蓠拉到自己腿上坐好,又摸了摸她的肚子:“今日怎么过来了?”
“不是你说叫我多走动走动?刚好溜达过来,只是没想到你这儿有人。”她一面说一面揉着萧栖迟右肩上的一小块衣服,心中却是想着起先在门口听到的那几句话。不断安慰自己,他是帝王,政治之事多无可奈何,自己乃至肚子里的孩子难免被拿来作为借口。并不真的被他当做筹码。
“想什么?痴痴的样子。”萧栖迟伸手戳她的脸。
沈江蓠一边躲开,一边笑:“想孩子将来是像你多点还是像我多点。”
“你希望像谁?”
“自然是像我,又聪明,又好看。”
闻言,萧栖迟伸手挠她咯吱窝:“怎么?你言下之意是朕不聪明,不好看?”
沈江蓠触痒笑起来,赶忙说:“陛下当然聪明又好看,只是比臣妾差了一点点而已。哎……痒……”
她在萧栖迟腿上挣扎了好一阵,故意黑了脸:“我要生气了。”
萧栖迟这才松开手,又帮她整了整头发:“朕的皇后果然好看。”
沈江蓠喜滋滋一笑,顺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展落白已经能单独入御书房与陛下密谈,看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是个人才。”萧栖迟观察了展落白一段时间,才终于放心用他。
沈江蓠抠着萧栖迟的手心:“他毕竟是我的妹婿。不管他是否真的能干,你重用他,难免招致流言。怕是有损你的清誉。而且,惹得那些人估计连我也嚼说上。”
“你反正在后宫住着,还怕被人说说?要为这点流言就将明知能用之人却弃之不用,岂不是因噎废食?”萧栖迟倒是不太在乎:“这世上,哪怕你救了人还有人揣测你是何居心。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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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落白回到展府,就听见下人说白日里沈府少爷沈江节来过。他瞥了一眼桌上,果然有一封拜帖,落的是沈江节的名字。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在椅子上坐下,又叫丫头剔亮了烛火,翻看起桌上的拜帖还有求情的说帖。
随着他被萧栖迟重用,上门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拜望的,说情的,什么都有。更多的是请客吃酒的。人情冷暖在展府门庭真是上演得分外真切。
他知道背后没少人说他是皇后嫡系,才得以重用。那些人,真是蠢得让他叹息。皇后一早已摆出不插手朝政的姿态,摆明了只顾后宫。而陛下又精明强干,怎可能纵容皇后培植势力?所以,他在仕途上越要走得远,便越要撇清与皇后的关系。
他从来都只是陛下的人。
倒是这沈江节,这一段日子分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