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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冠盖满京华 by 府天-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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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孽障,都是木已成舟了,连装个样子都不会!”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绢帕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摔,她后退几步重重地坐在床上,也没理会那张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看了看脸上还留着一个鲜红巴掌印的心腹宫女,满脸的失望和无奈,“要争要抢拼的是心计手段,他压根连个皮毛都不通,就知道恃强力逼放狠话捅刀子,别到头来落得老三那个下场!”
    那一头陈澜和夏太监一路往日精门去,一路也在心中思量,对于淮王的冒失孟浪,陈澜已经见识惯了,可当初自己云英未嫁时如此还不打紧,如今她已经嫁为人妻,他却依旧纠缠,她简直不知道这位皇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候,她就听到夏太监低声说了一句话。
    “上次咱家险些丧命的那一回,老曲那边递了句话过来。说是李淑媛娘家庄子上一下子收紧了防卫,庄子上因为风寒传染了人,一下子死了十几个人。”
    陈澜只觉得心里猛地一缩。那一次夏太监就说,前一拨刺客瞧着只是做个样子,后一拨才是真正要他的命,那主使脱不开几位皇子,如今这话一出,无疑是认准了淮王下的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瞥见那两个小火者还在后头跟着,便低声说道:“夏公公是觉得先头那事已经准了?”
    “还能不准么?那些小殿下没那么大胆子,鲁王殿下又不在了,晋王……晋王殿下之前那反击深得章法,料想是不会干出杀人这种蠢事的。只有这位淮王殿下,一心要博得皇上注意欢心,什么事都敢干,什么狠手都敢下!”

    夏太监说到这里,已经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要不是老曲劝咱家,先头那事情曝光了出来,咱家未必能让他追偿,自己说不得还得去守住,是拼了也得把拉下来!三小姐,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日后便是汝宁伯的女婿,和杨大人绝不是一路的,而且因为有些事情,也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咱家和你还有杨大人,不妨多多通通气。”
    尽管不想惹麻烦上身,但麻烦既然早就已经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贴了上来,陈澜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从和夏太监打过的几次交道来看,她知道他虽是阉官,却还有几分血性,更重要的是人品还信得过,因而沉默着一路走到了日精门,她就轻轻点了点头。
    “若有消息,我自然会第一时间知会夏公公。”
    “好!咱家还是照常,有什么话直接通知杨大人。”
    短短一程路,原本晢的联盟就变成了长期的合作关系,而夏太监心情缓转之下,少不得又向陈澜透露了一个尚未传出去的消息。等到两人进了坤宁门,杨进周正在不远处的正殿汉白玉台阶下站着,一看到陈澜便快步迎了上来。待到近前,他关切地打量了一番人,面色微微一肃,随即就看向夏公公。
    “杨大人放心吧,有咱家领着还会出什么差错?皇上可说了要县主进去拜别?”
    “皇上已经回了乾清宫,吩咐我在这儿候着夫人回来,有劳夏公公陪着跑这么一趟了。”
    杨进周拱手谢了夏公公,见其笑眯眯地说举手之劳,寒暄几句就招手叫了个中年太监过来领路送人,他就和冠盖满京华一块告了辞。
    等到出了坤宁门,四下里除了前头那个领路的太监之外,时不时有行色匆匆的小火者亦或是低品太监经过,他只得把心头的关切压下。一直等到走过漫长的路途出了东安门,一应亲随迎上前来,他和陈澜一块登上了马车,陪着出来的云姑姑枊姑姑则是坐了后一辆青帷黑油车,他才一下子握住了陈澜的手。
    “这一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难为?是罗贵妃……还是淮王?”
    陈澜原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可没想到杨进周一张嘴就问得八九不离十,抬起头的她看到他那赫然流露出焦虑的眼神,便笑着把另一只手按在他那宽大的手背上:“没事,贵妃娘娘那儿,我只是陪着胡谄了些禅机佛理。至于淮王,有夏公公在,李淑媛娘娘又是知情达理的人,不过是路上遇着说了两句话而已。”
    “那就好。”杨进周吁了一口气,随即又认认真真地说:“要是有事千万不能瞒着我,别忘了你当初嘱咐我的那些话。如今我们是夫妻,不管什么事,两个人一块使劲,轻而易举就过去了。”
    尽管心下一松,但陈澜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总有一种打趣的冲动:“是是是,回禀老爷,你说的话妾身都记住了。”
    杨进周被那一声老爷逗得一愣,想起自己在夏太监面前说了夫人二字,他不禁笑了,顺势把陈澜揽进了怀里:“你真是好记性,我才叫了一句夫人,你就记住了!你也应当知道了,我从前叫杨荃,可父亲自从出宗后,就改了我的名字,周自然是应着全,而加了一个进字,自是希望我能力求上进,不负期望。但平日里,母亲还是或叫我阿全,或叫全哥,澜澜,你随便拣一个喜欢的称呼就行了。”
    在车上再一次听到了昨日洞房花烛夜的那两字称呼,陈澜脸上微微泛红,想到外头既有车夫,还有跟车的亲随,甚至有种说不出的心虚,于是头也不抬地轻哼一声说:“那两个字不许在外头叫!至于你……你的表字叔全好听又好记,我就叫这个了!”
    好听……这表字便是宜兴郡主送的,说是好听好记,如今她竟然也这么说,还真是母女相似。
    杨进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同时,忍不住低头又看着那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嫣红的嘴唇,昨夜那短短的销魂瞬间陡然又浮上了心头,旋即就被他用莫大定力强压了下去。
    再这么下去,只怕他就得变成好色之徒了!
    车轱辘的声音有节奏地传了进来,车厢中彼此依偎着的两个人说了一会今日在宫里的情形,在最初的震惊和思量之后,却渐渐有些迷糊了。直到车停稳了外头车夫禀告了一声,杨进周才一个激灵先惊醒了进来,又拍拍推推陈澜,总算是把这位睡得香的夫人给闹醒了。他先正了正发冠和大氅下车。不消一会儿,后头车上的云姑姑和枊姑姑就弯腰登上了车来,见陈澜双颊绯红鬓发散乱,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看到她们这表情,陈澜哪不知道人家在想些什么,一时有心里把外头的杨进周埋怨了个半死——他就不能别那么张扬,让她在车厢里自己挽好头发再下车么?


    第二百六十九章下马威(上)

    尽管从前汝宁伯家杨珪在袭爵时备了厚礼请阳宁候太夫人朱氏指点迷津,但两家从前往来并不太多,还是后来汝宁伯夫人想为世子杨艾聘陈氏女为妻,这才有了走动,后来又成了真正的姻亲。可作为陈澜来说,位于金城汝宁伯胡同的汝宁伯府她还是第一次来,而且如果不是新婚之后必须要见南方的亲戚,她甚至根本不愿意踏入这儿半步。
    此时此刻,随着杨进周入内,她便敏锐地察觉到,这座府邸不比常常修缮的阳宁候府,尽管最外头的门面还光鲜,但哪怕是如今的中路正宅,也已经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颓败来。青石甬道上有不少断裂的地方,厢房屋顶上的瓦片瞧着有些参差不齐的景象,而从引路的那位妈妈刻意挺直腰杆,左一个咱们汝宁伯府右一个咱们太夫人如何如何,又是炫耀往来的那些人家,又是炫耀家中少爷们如何争气,她更是感到了一股底气不足的迹象。
    怪不得朱氏曾经评价说,汝宁伯家如今不过是二流勋贵!
    陈澜原以为如今总当是在正堂见长辈,谁料引路的妈妈竟是过其门而不入,径直带她从旁边的门继续往里头直走。这时候,她不禁用征询的目光看了一眼杨进周。
    “汝宁伯府的正堂名曰奉殊,是早年太祖爷钦赐的牌匾,除非正旦冬至这等祭祖的大日子,素来并不开启,咱们这会儿是去太夫人的荣寿堂。”那妈妈却是眼睛贼尖,看到杨进周仿佛要答话,便抢在前头解释了两句,又接着说道,“这会儿除了太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六夫人,还有上头老太爷的二老太太和四老太太,再加上所有少爷奶奶小姐们,全都在荣寿堂里等着。”
    这无非是炫耀此时的排场有多大罢了,陈澜晒然一笑,没有答话。须臾,夫妻俩就又过了一道穿堂,这回才一出去,就之间正房大门口整整齐齐地站着八个丫头,全都是一色的青衣小袄墨绿色比甲,一个个肃穆得仿佛是雕塑,全都是垂手低头大气不吭一声,待到她和杨进周从挑起的门帘入内,就只见大堂中亦是一声咳嗽不闻,所有人都稳稳坐着,那脊背一个赛一个的笔直。
    只这安静的气氛总得要有人来打破,右手第一位坐着的汝宁伯夫人郑氏便笑着站起来上前来,半真半假地说:“家里人一大早就等着了,你们竟是这会儿才来。”
    陈澜本能地感觉到,踏入这屋子,杨进周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徒然增强了一倍不止,甚至连人都仿佛僵硬了些许,因而便笑道:“二婶恕罪,实在是在宫中耽搁的时间长了些。皇上留着老爷吩咐正事,几位娘娘则是拖着我不放,再说又要绕道东城,所以时间就耽搁了。”
    郑氏也不过是一说,杨进周和陈澜夫妻俩先去的宫中这儿谁都知道,也都明白此时挑不出理,只陈冰看着陈澜那一身大红的二品服色,心里怎么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嘲讽道:“西安门距离这儿那么近,偏偏绕道东安门,近路不走反走远道,倒是看不出顶顶聪明的海宁县主居然这般迟钝。
    “多谢二嫂指点,若是换做母亲,不论西安门东安门北安门自是完全不忌的,,只我区区一个县主,除非事出紧急,否则还不够资格走西宛。”陈澜笑吟吟地把这句质问挡了回去,这既是驳斥了陈冰的挑衅,又表示了若是遇到紧急,她自己这个县主绝非是摆设,因而此刻她环视一眼众人,见有些人不屑地或抬高或别过目光,有些人却露出了刻意讨好的笑容,她心里明白,汝宁伯府果然如自己探听的一般并非铁板一块,便又对郑氏歉意地笑了笑:“不过确实晚了些,若耽误了各位长辈和兄弟姐妹妯娌的功夫,我代老爷赔个不是。”
    一硬一软之后,众人不好再挑剔,就连陈冰在领了汝宁伯夫人一个颜色之后,亦是怏怏然坐下了。紧跟着,陈澜和杨进周方才依次上前拜见一众长辈。虽说这磕头行礼甚是繁复麻烦,入手的红包垫着也都轻飘飘,这一个个人端着派头的嘴脸也令人厌恶,但陈澜在家里对陈瑛马夫人之流尚且能够恭恭敬敬,此时这难能见的一拨人她自然有足够的耐心去应付。

    及至晚辈相见时,她一口气撒出去了颇多小荷包,可给着给着,她就觉得最后数目不对了。为了以防万一,她早就一一写了名单,甚至还多预备了一些,可如今后头还有四个才一丁大的小男孩,她备下的荷包却只有一个了,电光火石之间,她就发现这几个孩子从五六岁到三四岁不等,总之比前头小了一大截,而且辈分竟都是侄儿,她眉头一皱就计上心来。
    所以,在几个人胡乱磕头叫了婶婶之后,她便笑道:“想不到我竟然突然变成婶婶了,还真是怪不习惯的。云姑姑,之前德妃娘娘赏下的那个锦囊是你收着?”
    云姑姑在坤宁宫多年,那是何等心计的人,当即站出来毕恭毕敬地答道:“是奴婢收着。”
    陈澜伸手接过了云姑姑双手呈过来的那个锦囊,因笑道:“之前在咸阳宫的时候德妃娘娘还说,汝宁伯府人口多家大业大,我带的见面礼若是少,只怕还不够分,所以硬是塞给我一袋金银锞子,说是兴许就会多出一两个人来,想不到还真是给德妃娘娘料中。”
    她一面说,一面笑着伸手在那锦囊里头掏着,最后是每个小孩都是一对样式精致的金裸子。见座上的好些夫人奶奶脸色变了,她心里知道自己这一招奏放,不动声色地收好锦囊,回身交给了云姑姑,这才和杨进周一同到了那边空着的两把椅子落座。然而,接下来说话的都是汝宁伯夫人,而那位坐在上首的太夫人一直都是转着佛珠眼睛半开半闭,仿佛并不在意。只说的那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家族中事,她不过是略听听罢了。
    汝宁伯府衰败多赤,家中妯娌都是最会算计的,自家孩子回到身边,一估摸之前那荷包里银裸子和陈澜另掏出的那一对对的金裸子价值大不相同,就有人小声嘀咕了起来。末了甚至还有好事的两样一块弄到手掂量了一下,于是更品出了滋味来,当即有人也不管汝宁伯夫人正在说话,阴阳怪气地说:“哎哟,三奶奶,这见面礼怎的还有厚有薄的?”
    “按照规矩,给侄儿们的见面礼,不是得比给弟弟妹妹们的见面礼更厚些么?”陈澜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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