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驾到-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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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殿内对峙
云丞相?他不是老皇帝的人么?转念一想,安心就知道了他的用意,他是天子之臣没错,但江山一代新人换旧人,帝王更替,日月变换,等凌亦痕坐上那张宝座的时候,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撤下原先的大臣,换上他自己用的得心应手的亲信。
有能力坐上文臣之首的人又怎会是扶不上墙的的烂泥?安心挑眉一笑,正好全了自己的想法,若不声势浩大,如何能让凌亦痕将老皇帝的伤情公诸天下。
安心刚准备出门,突然记起自己起床后还未曾梳洗,额头上顿时挂满黑线,最近记性越发不好了,居然连洗漱都能忘记,还和玉婉婉聊了那么久的时间。
吩咐思锦打开清水,安心掬了一捧水,净了面漱了口,随即取来干净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简单的绾了一个发髻,便缓步出了郡主府。
刚上马车,就见云轻浅笑莹然的看着她,安心咂咂嘴,笑的不怀好意,“云轻太子今日要充当我的护花使者吗?”
云轻淡笑点头,“玉少主有令,云轻莫敢不从。”
“堂堂一国太子,听玉华的使唤,你也太掉价了。”安心放下帘幕,坐在云轻对面,替他打抱不平。
“云轻和少主自小相识,不用区分的太过详细。”云轻不以为然。
“你们真是一对好基友。”安心啧啧称奇,对着云轻止不住的打量,“可惜玉华有千羽了,你也只能沦为小三了?”
“基友,小三,千羽?”云轻挑了几个他不懂的关键词,不耻下问,“郡主是何意?”
“意思就是你们三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安心懒洋洋的靠着车壁,斜睨了他愕然的脸色一眼,笑道,“你当着我这个正室的面细数和玉华种种的情意,是不是有点挑衅我地位的嫌疑?”
“郡主真的想多了。”云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少主来信说郡主言行无忌,云轻这回算是彻底的领悟到了。”
“是吗?他跟你说了什么?”安心来了几分兴趣,目光促狭的看着云轻,“应该是‘远离安心,珍惜生命’类似的字眼吧?”
“那倒不是。”云轻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无非是叫云轻与郡主保持距离罢了。”在玉少主的眼中,天下任何男人都是该防着的。
闻言,安心扑哧一笑,乐不可支的道,“的确是他的作风。”若不是他实在抽不出空,估计也不会让云轻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
“玉少主小人之心。”云轻语气带了一丝怨念,哀声道,“云轻本来都打算要回南云的,可玉少主来信一封,云轻不得不留下,即便如此,玉少主还在怀疑云轻的人品。”
“他小人之心不假,你君子之腹就行了。”安心见他神色郁郁,怨念颇深,温声安慰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现在很需要你。”能和她光明正大一起进出皇宫又私交甚笃的除了云轻不做第二人选。
这话怎么听都很有歧义,云轻嘴角一抽,眼神怪异的瞥了安心一眼,“若玉少主听到郡主的这番话,很有可能会杀了云轻。”
“没关系,他听不着。”安心撇了撇嘴,“你干嘛那么怕他,你还真当他是千里眼顺风耳啊,瞧你那点儿出息。”
“郡主莫要小看玉少主,他才是真真正正的手眼通天。”云轻眉眼闪过一道浓郁的光芒,缓缓开口,“云轻确实不及玉少主半分。”
“抬高别人,贬低自己,你出息还真大!”安心怪声怪气的道,须臾,将话题拉回正道,“凌亦痕是否已经决定让旁人知晓老皇帝的伤势了?”
云轻嗯了一声,浅浅的点头,“从今日早上开始,京城到处流传摄政王软禁皇上的消息,流言四起,不绝于耳,民心惶惶,朝臣们听到这样的言论,自然坐不住了,三个时辰前,由云丞相领头,其他百官齐齐联名上书,恳求摄政王放行,亲自得见天颜。”
“凌亦痕爽快的答应了?”安心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她不认为凌亦痕是如此好说话的人。
“不曾,摄政王断然拒绝,说皇上重病期间,不准外人探视,一切有太医院的御医来诊断皇上的病情。”云轻面色平静的道,“但百官却不肯罢休,纷纷跪在御阶之上哭诉,言曰担忧吾皇伤势,日夜不得好眠,务必要见皇上一面。”
“所以呢?凌亦痕这回答应了?”安心哼了一声,问道,凌亦痕乖戾的性情可不是伪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嚣张狂妄,不可一世,又怎会轻易的松口。
“摄政王不为所动,厉声斥责百官,说皇上奄奄一息,若是他们有所冲撞该当何罪?”云轻淡淡道,“有些臣子被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自然心生胆怯,便退了下去,但云丞相却铁了心,不见到皇上誓不罢休,领着他门下的文生和同党派的官员,一意孤行,同时,我查到云丞相在进宫之前,还暗地里组织了愤慨的百姓聚众闹事,纷纷扬言要摄政王给一个说法,城防军抓住了掀起动乱的头领,但这一举动反而激怒了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百姓,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宫门口,声讨摄政王的罪行,要求公开皇上的伤势。”
“云丞相好算计。”安心赞了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一个国家来说,民心才是至关重要的,没有百姓的拥戴,早晚会沦落到覆灭的下场,凌亦痕再有能耐,也无法左右人民的想法,老皇帝对收买人心很有一套,所以东凌上下的百姓才会爱戴拥护他,凌亦痕要多学着这一点。”
“此次的流言是郡主背后操纵的吧。”云轻看着安心,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救出安郡王的关键就在皇上身上,郡主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见到皇上,才能将眼前的难题转圜。”
“唔,没有证据云轻太子可不要随便无赖人啊。”安心眨了眨眼睛,笑的狡黠,好不得意,“再说,好像没谁规定过,只准凌亦痕耍阴招,我就不能顺水推舟吗?”
“虽然没有证据,但摄政王应该能猜测出是郡主的所为。”云轻沉思了半响,悠悠的道,“你对安郡王之心,怕是会成为摄政王挟制你的一个筹码。”
闻言,安心抿了抿嘴,叹息道,“的确。”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眯着眼睛继续道,“你说我要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对付凌亦痕的要挟,有没有有?”
“郡主是说?”安轻微微一惊,反问道,“拿宁王府的家眷来维持两方的平衡?”
“嗯,凌亦痕不同于老皇帝,他有血有肉,亲情在他心里还是占据了很大的位置的。”安心若有所思的道,“毕竟这件事哥哥是有错在先,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只要凌亦痕行事光明,不在暗地里下黑手,我是不会有样学样的。”
“怕是有点困难。”云轻道,“从摄政王和安郡王在天牢的谈话就看的出来,他一定是说了什么来阻止你查出真相。”
“我感觉越来越看不透凌亦痕了。”安心费力的回想着她回京后与凌亦痕相处的过程,那时她就知道凌亦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果然不假。”
“摄政王对你九年等待,九年羁绊,不能放下也在情理当中。”云轻叹道。
“九年连面都没见到,狗屁的等待羁绊。”安心叱了一声,不屑道,“他与西楚那个八公主打的火热,后来又始乱终弃,差点没害的别人一脖子吊死,你觉得他有等我吗?说的是好听,九年时间,等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看起来多么的令人唏嘘啊,其实就是博同情罢了,他那是嫉妒心在作怪,老皇帝从小灌输我长大后会是他小王妃的观念,久而久之,这种想法深入人心,不可拔除,后来我一走了之,他还不是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他没想到我突然就回京了,而且快速的与玉华定情,他眼热,不甘心,便总想着拆散我和玉华,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人就是这样,骨子里对求而不得的东西有一种莫须有的执念。”
“郡主分析的很是精辟。”云轻眸光闪了闪,含笑应承。
“你很是屁精。”安心白了他一眼,话锋一转,“你妹妹和乐正夕大婚的那天你去观摩了洞房没有?”
“没有洞房,何来观摩?”云轻淡淡道。
“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做”安心惊异的问道,“盖着被子纯聊天?”话落,她倏地想起在马车里她和玉华探讨这个问题时的情景,眸光溢出一抹笑意,心中暖意融融。
云轻感受到她眸内的温暖,不同于对其他人的疏离,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顿时灼伤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撇开视线,声音清淡的道,“他们不曾同房,乐世子将新房让给八皇妹,自己则在书房内喝酒。”
“让美人独守空闺,乐正夕好不解风情啊。”安心感叹,“可怜的八公主,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云轻太子还是让他们早日和离吧,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两国联姻不是儿戏。”云轻眼底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晦涩开口,“当时是为了联手抵抗玄族才会进行联姻之举,不想玄璃少主突如其来的举动,却让两国的联姻没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不开战不是更好?”安心轻笑道,“你不是最见不得百姓受苦受难吗?玄璃瓦解了玄族和西楚的联姻,同时南云和东凌的危机亦是消失殆尽,三国恢复和平,不起战端,不是正合你心意你了?”
云轻阖首,脸上露出笑容,“说的没错,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怎么都好。”
“你真像九天圣人。”安心盯着他看了一会,笑道,“跟唐三藏的性格很是接近,大慈大悲,以普度众生为己任去西天拜佛取经。”
“唐三藏?”云轻不明所以。
“就是一个迂腐的和尚。”安心道,“心肠慈悲的都有些过分了,对待坏人也下不了手,肉眼凡胎,很容易就被表象所迷惑,从而伤害真正关心他的人。”
“云轻倒不会如此。”云轻浅笑道,“天理轮回,报应不爽,坏人终究会得到恶报。”
“你还有救。”安心欣慰的看了他一眼。
云轻好笑的摇摇头,不再说话,安心亦是不再开口,车内静静,缓缓的行驶在通往皇宫的街道上。
“世子妃,世子来信。”心宿的声音突然传进安心耳内,语毕,帘幕无风自动,信笺随着飘起的车帘落在了安心的手中。
安心拆开信纸,目光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如水的眸子渐渐眯起。
“玉少主写了什么?”云轻有些好奇。
“叫我拖延三天时间。”安心实话实说,“他说三天后会赶到,届时用轮回海的禁术足以将老皇帝的命从鬼门关拉回来。”
“三天不难啊。”云轻语气轻松道,“摄政王不是说皇上最少有十日可活么?”
“但玉华回京的消息瞒不了凌亦痕。”安心莹润的脸色覆上一层薄薄的霜色,寒气透骨,“万一凌亦痕狗急跳墙,暗下黑手将老皇帝一刀咔擦了怎么办?皇宫是他的地盘,想要不惊动任何人造成老皇帝不治身亡的假象,轻而易举。”
“有没有法子可以让郡主和皇上单独共处三日时间?”云轻思索着对策,“或者郡主住进皇宫,这样摄政王就无法下手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安心觉得他这个想法不切实际,“凌亦痕如何会答应让我和老皇帝同处一室?他现在最提防的就是我,绝对不会让我坏了他的大事。”
“郡主不试试又怎知道不可为?”云轻道。
“见机行事吧。”安心无奈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三日后能和玉华相见,她自然欢喜,但眼下的这种局势,她又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
半柱香的时间,车夫的声音响起,“郡主,到了。”
安心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云轻紧随其后,动作优雅的下车,一举一动端的是翩翩公子的风采和娴雅,
“你不是说宫门口聚集了很多的百姓吗?”安心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到错落停放的各式马车,除了戒备森严的侍卫外并没有看到一人,偏头看向云轻,问道,“难不成都走了?”
“摄政王同意了群臣的请求后,百姓自动自发的离开了,等着结论。”云轻缓步走近安心,温声道。
安心哦了一声,迈步走到宫门前,看守的侍卫见是安心和云轻,也不阻拦,微微侧开身子,让两人进去。
走在皇宫内,安心无聊的边走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来往的宫娥太监形色匆匆,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挂着凝重和紧张,每个人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无人大声喧哗,威严的氛围下更添了几分萧条和绷紧如弓弦的气息。
生活在皇宫里的人都是敏感异于常人的,虽然他们不明白其中的内情,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平静之下的风雨欲来。
“凌亦痕在哪里?”安心看向云轻。
“帝寝殿,是东凌皇休息的地方,自从东凌皇受伤后,就无人能踏进里面一步。”云轻温润道。
安心点点头,叫住一个小太监,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