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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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挂上一笑,对母亲道:“我有点事要上宝儿那里一趟,妈,你先帮我和哥把饭菜热着。”
眼看小儿子说完这话像阵风飙了出去,陆夫人望着客厅里摆了饭桌却是空荡荡的桌和椅子。老公要在单位里加班,让秘书打电话回来说不用她做饭了,两个儿子又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跑了出去。说来说去,男人都是像风,还是女儿贴心。
摇摇头微笑着的陆夫人,走回厨房,是给家里几个男人保存好晚餐。
在咖啡厅里的蔓蔓,啃了个丹麦面包后,有点难下咽地将一杯纯牛奶全喝了。只能说,怎么吃都吃不惯西餐的东西。
拿纸巾抹了抹嘴巴,忽然是从咖啡厅的落地窗,能看见似乎有辆车停在与她侧脸面对面的地方一动不动的。
月牙儿眼眯紧,是想透过落地窗看得更清楚一些。
咖啡厅的门铃响了一声,金美辰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因为蔓蔓坐的位置在这空落落的咖啡馆里很明显,她一眼瞧见了蔓蔓。
走向蔓蔓的步子,迈的是惯来的急、嚣张、无所顾忌,高跟鞋后跟敲打在地砖上刺耳沉重的哒哒哒,引得所有人都能侧目。
为此,她是更有些急了,向射过来目光的咖啡馆服务生瞪上两眼。后者迅速别过头去,躲一边去。
在这样的地方见面,想也知道,是定有什么事要商谈。而且这个小姐看起来很不善,最好少惹。有了金美辰这幅嚣张模样,咖啡馆的人,决定能躲多远躲多远。
“嘭”。
昂贵的手提包随意扔在桌上,拿起那杯服务生匆匆上来的柠檬水,喝上一口,皱了两道眉:“我要一杯地道的南山。”等服务生离开,看到蔓蔓那杯喝剩下牛奶泡沫痕迹的玻璃杯,简直是以一种无法忍受的态度让两道眉都皱成了座连贯的山脉。
蔓蔓睬都是没睬她的,专注地折起手中的面巾纸,折成一个整整齐齐的小方块,捂到嘴唇上仔仔细细地擦拭嘴巴。
得知蔓蔓不是杂货铺老板的女儿了,却也不知蔓蔓是谁家的女儿。
金美辰此刻仔仔细细上下打量蔓蔓,发觉眼前这女人虽然长得不美,但也算不上是丑。
很纤细的骨架,皮肤是白白细细中透出一点健康的小麦色,竟是比她用了多少保养品的皮肤更好,纤细的眉儿,像是隐藏在远山之中的一抹墨,带着吸引人的韵味儿。
除去身上那身寒酸的衣物,金美辰承认,蔓蔓是有一点姿色能吸引到男人的。
问题是谁家的女儿呢?
看这遗传的胚色,不算差却也不算说是倾国倾城。
很难猜。
服务生把她指名的蓝山咖啡端上桌。手指弯儿执起杯子扶手,一闻那香味都知道不是咖啡豆现磨的,是用咖啡末泡的。
咖啡杯重是落回杯托里,有点嘲笑:“你喜欢这家咖啡馆?”
“只是路过。”平静安静的音色没有一点改变。
反倒显得金美辰过于着急随时要砸自己的脚。
金美辰是很急,眼看对方淡定成这样,不知如何找突破口,焦急的脚尖不停地在桌底下晃动,好像一个超时速运转的摆钟。最终,那脚尖是停顿在正摆十二点的位置,冷哼:你蔓蔓再镇定,接下来的事绝对能让你和我一样吓一跳。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陈词滥调的电视剧挑衅开场词。
蔓蔓低下眸,手指尖轻轻扶下眼镜框:“你说说看。”
别看蔓蔓静得像是波澜不起的湖面,但是,同是有些脾气的,不会受到挑衅的。
有你的!
金美辰在肚子里喊,却压不住心头这股夹杂着兴奋恐慌不安诸种情愫的波涌,居然拿起那杯她嫌弃到要死的蓝山咖啡喝一口压惊,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真相。”
“嗯,你说吧。”
蔓蔓的声音,脸皮,都像一汤死水。
再怎样的金美辰,都忍受不了她这种表情了,一股脑儿冲出了口:“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
静。
平静的只剩下她自己的吼声在空气中泛成一圈圈的波澜,像是在嘲笑她自己的庸人自扰。
她想,在蔓蔓那张平静的脸上最少找出一点惊诧的破绽。
可是,蔓蔓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不可置信,反倒是像面镜子反射回她自己脸上,四肢疲软地垂落在椅子外围,望着那副丑陋如鸭子的大眼镜:“你——不相信我的话?”
想,只有这个理由了,蔓蔓不信她的话。
月牙儿眼看着眼前的玻璃杯子,像是透过这个玻璃杯子望到自己另一面的真实,或许在金美辰跑来问她这句话之前,她是心境上的起伏,但是,在金美辰吼完这句话后,她发觉,自己其实早已什么都想好了,根本就不在意。
“不,我相信你的话。”
平淡的,肯定的调子,将金美辰的两颗眼球震得空白。同时通过了安插入咖啡馆的窃听器,流入了车子里。
冷眸悄悄眯紧,握方向盘的那只手居然一刻有了冲动:想逃。
“你既然相信我的话,你不吃惊吗?”金美辰干傻的眼珠子瞪着她质问。
“我为什么要吃惊,你听到会很吃惊吗?”犀利的眼神从眼镜片后射出来,直指金美辰的脸。
金美辰被她反问到一个愣怔,接着边喝咖啡压惊边是找话掩饰:“我这是想,只要是常人听到自己不是自己父母亲生的,都会感到吃惊的。”
“吃惊后呢?”蔓蔓一连串的追问和质问。
她蔓蔓要保护父亲不会受到伤害。
“有些人能接受有些人不能接受吧。”金美辰一口一口喘着气一口一口吐出来。这心情,紧张得她快想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蔓蔓能这么沉静。
“你能不能接受?”
金美辰因她这句话全身毛发耸立像极了只刺猬:“你这是什么意思?”
纤细的指尖扶着轻巧的眼镜架:“我是不明白你。不明白你为什么知道我这件事后,要跑来私下和我说,因为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直接暴露出去,或许对你来说更好一些不是吗?”
安安静静的话声,却如放射光芒的银针,一根根的,扎得她无处可逃,活活被剥了层皮,露出底下的原形。
金美辰冷笑,拼命地冷笑,只有这种装腔作势的笑意能抵御住浑身不断冒出的颤意:“你真行,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却一直想着套我的话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我之前并不明白,但是刚听了你这句话后,我反而是明白了一点。”蔓蔓说。
这软绵绵的,没有力量却能摧毁人的声音,简直是她的梦魇了。
“你明白什么?”嘴唇像是愤怒的张合,音量却不由控制的发抖。
蔓蔓忽觉得眼前这女人太“可怜”了,于是帮她把事实指了出来:“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而且你和我父母有关,虽然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这个女人?
其实蔓蔓心里有点谱的。纵观温家之中,既聪明,又有诡计心思的人,属于她的妹妹温媛了,再加上近来看见到的温媛奇怪的举动,不难推断。
现在温媛将金美辰推到她面前,希望她蔓蔓怎样,她心里也有点明白的。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她羡慕妹妹被母亲捧在掌心中的同时,妹妹却也百般妒忌她在父亲中的地位。
被拆穿了。
被指出事实了。
金美辰打哆嗦的四肢,停止不了的摆动。
她承担不起。
她无法接受。
她不能做杂货铺老板的女儿!
她要回金家做金父金母的小公主。
所以,她迫不及待来找蔓蔓,要来和蔓蔓摊牌。
只要蔓蔓同意,不,说什么都必须让蔓蔓同意。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一满足你!你要包,你要钱,你要我的衣服,我都能给你!”
“什么?”眼镜后的月牙儿眼,稍微显出了一点迷惑。
金美辰无法制止的冷笑:“你别装傻了,我知道的,你和我一样,不想离开你的养父养母不是吗?”
从中体会出某种意味的月牙儿眼一眯,道:“如果我想离开呢?”
“为什么?”诧异,不可置信,再度显现在金美辰脸上。
“如果我父亲找回他的亲生女儿,而且很想弥补这段时间对她的愧疚,我没有理由阻止他们父女相见。我会选择离开,满足我父亲的心愿。我不会让我父亲感到半点难做的,毕竟他抚养我这么多年,这是我欠他的。”
这是她的心里话,同时像是镜子去折射金美辰的答案:“你呢?你怎么想?”
“我不可能回去!”濒临爆炸边缘的金美辰,猛然拍打起了胸脯,边说边瞪着蔓蔓,像是要命似地瞪着蔓蔓,“而你,不用虚伪了。你刚刚那些词只是为你自己辩解而已。谁真想当一个杂货铺老板的女儿?你现在这段话只是想抛弃你养父直奔你可能变得有钱有势的亲人!”
说出来了,对方终于把心里真实的话说出来了。
幸好父亲不在旁边,不然蔓蔓没法想象父亲心如刀割的样子,父亲心里的难受等于她的难受。
因为她从小就是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心里很清楚很明白这种从小被人鄙视到大的感觉,哪怕她和父亲做的再好,固有的身份没有办法抹去。但,这并不妨碍她和父亲做到自尊自强,不需要其他人的看法。他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也容不得任何人来践踏他们的自尊!
霍然从桌子对面站起来的蔓蔓,让金美辰一怔。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刹那。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
五只通红的指印,在金美辰完全傻掉的脸上彰显。
金美辰抽着气,拼命地抽着,嘴唇抖得连吐字都很艰难:“你,你打我?”
“或许你的养父母很有钱,可我必须说,你的养父母对你的教育很失败。我相信,如果有更好的奔头,你照样会把你的养父母抛弃。你今天抛弃你的血亲,抛弃你的养亲,总有一天,你会自食其果。”
字字如针,字字如血溅,字字如刀刻。
荡漾在咖啡馆里,刺透金美辰耳畔,从敞开的咖啡门飞出到外面。
温世轩,自接到那条匿名短信被告知,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有死,而且已经找到了。
瞬间的感觉是,惊讶,无法相信,然后不是惊喜,而是惶惶不安。
十分的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亲生女儿接受不接受自己。
毕竟他曾是一个无能的父亲,将自己亲生女儿弄丢了。
走到这家咖啡馆,是由于温媛说她今天学习紧张想喝咖啡,他这个做爸的,对小女儿一向绝对不是不疼惜不放在心上的。小女儿想要什么,只要小女儿不越过道德分寸,他都是尽可能地无条件的满足,作为一个父亲,因为他只剩这个亲生女儿了。
哪知道,到咖啡馆的时候,居然从外面,远远的,透过落地窗,就能看见大女儿蔓蔓和另一个陌生女人面对面坐着的身影。从两方的表情来看,似乎均是神态有些异常,中间气氛犹如弓张弩拔的战场。
出于对大女儿蔓蔓的一种关心,他选择了窃听。先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听下去,他的脸色,一会儿是青,一会儿是白,一会儿是带着极深惭色的红。
最终,长长的一声叹息在心中回荡:亲的,还不如养的。虽然早从小女儿温媛身上,都已经深刻体会到这点。
所以,心口对失去大女儿的酸涩固然是有,但是,对养了蔓蔓,无憾!
车里的冰眸,在掠过那抹秀挺坚不可摧的身影后,落在藏在角落里的温世轩。
温世轩最后那抹略含微笑的表情,深深印在冰眸眼里,是刺痛了,刺红了。
优雅的一只手落在另一侧车窗上敲打:“陆君。”
猛然回头,看见姚子业,自己的弟弟陆欢都在。两个人都猫着腰,应该都是发现了蔓蔓的存在,躲在车子外侧不想让蔓蔓看见。
拧开车锁。
姚子业和陆欢迅速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怎么说?”脱下帽子的姚爷,刘海微飞,狭长的眸子熠熠生辉,其中光色意味深色。
他本想就此砍断这一切的。
然而,照是这样的情况,他又再次拜倒在聪明伶俐充满灵性的她手下了。
没关系,因为这事,这次的事,绝不是能这样轻易结束的。
“什么都没有。”冷声保持惯有的平稳和气势。
姚爷和陆欢互相望了望。陆欢直吞口水,慢慢掉头,是看向坐在咖啡馆里的蔓蔓,以及被扫了巴掌整个儿傻掉却随时像是要反扑的金美辰。
心里是极担心姐姐的,但不知道咖啡馆里的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哥,姐她没事吧?”陆欢问。
“我在这,你认为她会有事吗?”难得,君爷开了句冷笑话。
另两人都感到一种无趣的冷:
君爷和蔓蔓在一块的时候,其实受打击的往往是君爷同志居多。
扫了巴掌弯下腰的金美辰,终于直起腰来,站起来愤怒地望着蔓蔓,口里吐出的,却只能是被痛打了的落水狗的话:“你等着瞧!”
无趣。
月儿眉淡淡地撇着,拎起保温瓶,抱在手里头,看都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