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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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对个眼:这会儿都是周末最后一晚上了,谁来呢。
骤然来访的是莫文洋,连声招呼都没有事先打。
蒋衍把兄弟一把拽进门里,眯足一副眼睛:“我媳妇昨天又被人骚扰,你准备怎么说?”
“我这不是来登门道歉的吗?”莫文洋拉长的苦瓜脸,似乎比他们要惨上百倍。
蔓蔓也在琢磨着:温浩雪,有没有去找他把事情都解决清楚了?
照今天的情况来看,无论是温浩雪还是张秋燕,都没有再来找她。按理说,应该这事儿已经解决得很顺利才对。
进门的莫文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插着头发,有种要歇斯底里的潜力。
蒋衍和媳妇看他这样,都觉惊惶。蒋衍先不埋怨兄弟了,坐到他身边,说:“你都是要结婚的新郎了,愁眉苦脸可不行。昨天看你拍照,你不是挺高兴的吗?你的决心不是挺坚定的吗?不见得你会被温家人打倒。”
“她是没有打倒我。但是,被我那新娘子打倒了。”莫文洋说。
蒋衍和老婆,刹那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温浩雪打你未婚妻了?”
“不,被我未婚妻打了。”回想今天的那一幕,莫文洋感觉在做梦。他那娇小可爱的未婚妻,抓住温浩雪的长发使劲儿揪,使劲儿揍。
温浩雪其实今天去找莫文洋的时候,已经挺光明磊落了。她也不想把自己沦为小三什么的,很是谨慎。选择的是莫文洋送未婚妻花花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当着花花在场,像蔓蔓教的,没有进行表白,只是为了却一件心事,将莫文洋的军衣还给莫文洋,斩断情愫。未想,温浩雪刚说出一句莫大哥,军衣递过去,莫文洋没来得及接过军衣呢,他未婚妻花花忽然冲了上来,对着温浩雪一巴掌扫过去。
于是,本来简简单单的事情变复杂了。
被打的温浩雪,可能是被打蒙了,一时没有反击,花花几巴掌扫过去后,摔倒在人行道上耳朵鼻子都直流血。
莫文洋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以他在部队练的手脚来看,他看起来娇滴滴的未婚妻,打起人的功夫不逊于解放军同志。
听完这个场面,蔓蔓和老公一样目瞪口呆:昨天他们夫妻俩看到的花花,也不像会是如此凶猛的人。
“然后呢?”蒋衍先回了神,问兄弟,不会因这事儿女方主动告吹了婚事吧。要真是这样,他和老婆罪大了。早知道花花是这样冲动的人,他和老婆也不会建议温浩雪去了解心事。
“我把婚期延后了。”莫文洋耷拉下头。
“女方要求的?”
“不是。”
是被兄弟支支吾吾如小女人的话绕晕了,蒋衍干脆一拍兄弟的脑袋:“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说话断断续续的,又跑来我家,我都不知道你是来兴师问罪还是负荆请罪,要我和媳妇死,也不能让我们小两口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
莫文洋听到如此重话,吓得摆手:“不,我是来感谢嫂子的,没有其它意思。”
“你感谢我做什么?”蔓蔓听了浑身毛毛的,按照莫文洋刚刚描述的场景,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情。
“我忽然觉得她很陌生,不是我想的那种人。”莫文洋认真地仔细地向他们夫妻俩解释,甚至拿手比划,“你们不知道,我第一次遇到她时,她包被人偷了,看起来很娇弱需要被人保护。但现在,她不分青白,先一巴掌打人,真把我弄懵了。”
俨然,莫文洋寻找的梦中对象,是那种脆弱的需要人保护的千金小姐。花花给他的第一印象,符合他的标准。结果温浩雪这一误打误撞,把花花的另一面残忍地揭开出来,给予莫文洋沉重的打击。
蔓蔓听这话觉得不对了,说:“她一时激动很正常,你想她未婚夫看起来像是要被人抢走。”说到这,蔓蔓都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点矛盾。花花照理说,有知识有文化,理应是冷静沉着地处理温浩雪这件事,不该如此过度反应。还是说,花花本来即是这样的性子?
“我事后和她解释过了,她也知道,我和温浩雪什么都没有。”莫文洋对蔓蔓这句话是感到很委屈的,“她看起来对我猜忌很大。”
蒋衍听兄弟说了这么多,只挖掘出一点:“你不是压根没有喜欢过她吧?”
应说莫文洋发现自己喜欢的花花是个假象。
蔓蔓给老公拼命地使眼色:你不能这样引导他啊。这样一来,温浩雪是不找他们俩了,但花家说不定把他们小两口嫉恨上了。
得到媳妇的暗示,蒋衍委婉地为花花说:“是不是,她早从其他人口里听说了温浩雪的事情,而温浩雪的事情被其他人的口夸大了,以至于她对温浩雪嫉恨很大。”
“这不可能!这事,我一直瞒着花家,瞒得很紧。而且,温浩雪从来和我都没有什么交流,无从说起猜忌这样的事。”莫文洋说。
“然后呢?”蒋衍挑挑眉,再次挖掘兄弟未出口的重点。
此次打人事件,其实最惊惶的要属莫文洋的父母了。老两口,从没指望过儿子当凤凰男攀上金枝玉叶,就想娶个安稳的孝顺的媳妇。如今传出未来媳妇能打人打到头破血流的骇人新闻,还得了。因而马上找人去探寻花家女儿在海外的经历。因为之前儿子将花花描述的太好,老两口都没有想过去调查女方的背景。这一挖,给挖出,花花在国外有男朋友,一个月换一个。
花家对女儿有过数任男朋友这事,一点都不稀奇,仍认为莫文洋是高攀了他们家的女儿,莫家对他们女儿这种过往,应该一点都不计较。
莫家两口子,崩了,这种高攀的儿媳,他们本来就是怀了胆战心惊的,既然有此借口,干脆不要。
蒋衍和蔓蔓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不好再劝着莫文洋和花花和好了,因为这已不是两个年轻人的问题,而是整合两个家庭的巨大问题。花家那种态度,说实话,挺欺辱人的。
一边听,一边想,蔓蔓是忽然联想起了那天在白家听赵夫人说这事的口气。今回想起来,这赵夫人,对花家,花花这种经历,不可能是不知道的,所以,压根不存在说花花回来被莫文洋先抢走而不介绍给自己儿子的可能。赵夫人确实是拿花花的事当趣闻说。
这一想,蔓蔓对赵夫人心里很是后怕,这个赵夫人的厉害,已不是她能想象的。
夫妻俩送走莫文洋。关上门时,蒋衍突然咕哝了句:“这么说,受益的是温浩雪了。”
蔓蔓为老公这话汗颜,不愿意看到温浩雪又借口感激她什么的上门来。然他们对这样的事绝对是多虑了,温家人向来有好事是不会和他们分享的,只有坏事的时候记起她蔓蔓。
第二天,蔓蔓按照约定,带了小东子去赵文生那里复查,主要是因方敏刚好也约了她在同一家医院里碰面。
在同一个检查室里,方敏和赵文生头碰头在议论。蔓蔓想起来,他们两人都是她哥的同学,也即是说,都是一伙的同学帮子。
护士搬了张比较高的椅子,专门给孩子坐。蔓蔓站在孩子后面。
方敏抬头看他们两个,尤其是小东子那张皱巴巴的小脸蛋,笑问:“怎么是你带他来的?他妈呢?”
“他妈妈的脚崴了,还没好,这个赵大哥知道的。”蔓蔓强调最后一句。
赵文生若是没有听见,而是在办公桌上翻找小家伙上次的检查报告和放在他这里的病历,抽出了病历,翻开内页,仔细地看了会儿,一副正正经经工作的派头。
小牙齿狠狠地咬了咬,说:“我没有发烧,其实全好了,可以不用来了。”
“如果我想要你来,你能阻止我吗?”抽出的钢笔在纸上划了两划,只有蒋梅知道,他用的还是她送的那支次品钢笔。
“你别以为你可以拿我生病来要挟我或是我妈妈。”小男子汉严正地发出警告。
方敏在旁听,哈哈大笑:“上回我见他,我就觉得他很有趣了。陆君说打屁屁,他一边怕,一边瞪眼珠子。”
被人取笑到头上,小脸蛋红了一半,极是恼怒:“谁说我怕了?!”
可别说,小家伙这种别扭逞强的样子,是很讨人喜欢的。
赵文生觉得没有看见他妈妈,只要看见小家伙,都浑身的毛孔要透出乐来。母子俩是如出一辙。眼镜后的斯文眼睛是小眯起来,掩住笑意,道:“没人说你怕,个个都知道你很勇敢。”
这会儿小脸蛋全红了,根本不习惯被人称赞:“你的话不可以相信。”
“为什么?”
“你是只狐狸,最会说花言巧语的话迷惑人。”
看到严肃的小脸蛋说出如此好玩的话来,方敏笑弯了腰,伏在赵文生背上,大笑不已。
“你收声一些,人家会误以为我和你搞同志。”赵文生回头瞪瞪方敏。
方敏是女的,但长得极其像男的,所以闹起绯闻来,基本没有人想到是红颜知己,而是蓝颜知己。
“我又不止你一个同志。”方敏潇洒地将大衣一整一拉,摆个帅气的POSE,“我记得,和姚爷被人误会的机会最多,不过不怨我,怨他,谁让他穿起女装的话比女的都漂亮。”
蔓蔓听他们前头不搭后语的说,都有点绕晕的感觉。可小家伙却出乎意料,像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严严肃肃再次发出声明:“我妈妈同样不接受有蓝颜知己的男人。”
这回方敏是要笑破肠子了,跑到一边去,和蔓蔓说:“等我笑完了,我再给你看。”接着又叹:“要是我儿子,有他这么好玩就好了,我天天不上班,就陪我儿子玩。”
这是什么歪理?
小眼珠子瞪过去:你这是变着法子在骂我吗?
“把手伸出来吧。”话归原状,赵文生对小病人说。
小手不情不愿搁到那个小枕头上,小屁股在椅面上一扭一扭的:“我告诉你,狐狸,你这次看完,下次不能来找我了。”
“不找你,找你妈妈可以吗?”一边摸脉,一边抽出的那支钢笔,在病历上如流地书画。
小屁股差点摔下椅子,再看到他若是很镇定的俊颜时,小鼻子哼哼:“不要以为我妈妈只有你。有人要追我妈妈了。”
蔓蔓都未想,孩子会突然出这么一口话,心里一惊,没能捂住孩子的嘴巴。
眼前,赵文生的钢笔,在纸上刹然而止,金色的笔尖流出的墨水渗透到了纸面的背后。
小脸蛋很是得意:“我还偷看我妈妈的短信,知道他向我妈妈求婚了,说要做我爸爸。”
在旁的蔓蔓,都能听到小家伙心里在高兴地叫:狐狸,你完了,我看你这会儿怎么装?
然而,在小家伙嚣张地发完话后,发现,眼前这张斯文俊秀的男人的脸,极是危险地朝自己转了过来:“你妈妈如果知道你专门来这里和我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你说你妈妈会怎么样?”
小脚,恼怒地向他踢了过去:“你敢说,你坏蛋!”
“东子!”蔓蔓想都没想,小家伙会这样失控。
看来,能惹到小家伙脾气大爆发的,只有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了。
被小脚踢了几下,不痛不痒地扶了下眼镜片:“好好治好你的病,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别让你妈妈担心,这才是你要做的事。管你妈妈有没有人追,只会让你妈妈大发雷霆。”
“你怎么知道?”小脸蛋恼火的很。
“就凭我,和你妈妈处了六年以上,你,和你妈妈不过是处了五年不到六年。”充满自信的钢笔指到小鼻尖,“而我相信,就是你爸爸,和你妈妈一共度过的时光都没有我多。”
小眼珠子瞪着他,激烈的愤怒与委屈:这男人,前所未有的强大。
钢笔收回来,若无其事地再划上两划:“你要是我儿子,我不会只让你吃药,会给你打针了。”
明摆着,这话就是故意刺激惹火小家伙的。
蔓蔓都很吃惊地看着赵文生那张脸上看不出一点波动的脸。
小家伙果然“切”:“谁要当你儿子了!”
“是,证明你怕打针不是吗?”
小家伙喉咙里被哽了块骨头似的,怒屈到眼眶里都要滚起眼泪来了:狐狸!狐狸说什么话,他都是败的。
赵文生回头,是与蔓蔓交代:“你和他妈妈说,他需要三天一复查,烧虽然没有烧,但炎症没有消,引发成小儿肺炎就麻烦了。”
蔓蔓急忙点头:“我会和他妈妈说清楚的。”
看完病,赵文生伸出的一只手,往小肩膀上一打,好像好哥们兄弟似的:“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把大人的事还给大人去做,有这么难吗?”
回过来的小眼睛里,划过惊疑不定。
“你如果逞强,只是在逼你妈妈去接受你妈妈不愿意的感情,你认为你妈妈能幸福吗?”
这个男人,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没有把他当成小孩,是把他当成了男子汉,堂堂正正地与他说话。
“为什么?”小脸蛋打个问号。
“因为我喜欢你这种小孩,我也相信你日后能保护好你妈妈。”
小脸蛋,逐渐地漫上了一层赧红,但是,看着这个男人,却觉得这个男人,也没有自己想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