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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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蒋大少,孙枚一样不了解。只听教授说是部队里带几个人来这里借机器演算的,姓蒋,教授没有多介绍,意味不是个需要留意的大人物,草草道:“比靖仁哥哥差多了的人。”
既然陆欢巴结的,是一个比孙靖仁都不如的人,张晓亮有理由认为陆欢有多可笑,像个小丑,唇角拉勾,把目光从蒋大少身上挪开。
蒋大少和陆欢,自然也是没有把这对表姐弟放在眼里的,自顾说着。
“姐夫,我都听我妈说了,你这几天帮我哥做事,周末现在自己加班,都没有空回去,不怕我姐想你啊?”
“你姐想我,我也想你姐啊。”手指头擦着下巴颌,因工作没有能回家的蒋衍,对媳妇挺愧疚的。
陆欢瞅着四处,把姐夫拉到角落里,细声说起这几天家中发生的事,道:“这事儿,我哥都不说,我爸也不说,我妈不知道,姐夫你知道些什么吗?”
媳妇摔倒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媳妇想自己报仇的事,他也收到了。
而且,他知道今天自己的母亲,要上陆家给他媳妇低头认错。他若是在场,不合适。
媳妇想干什么,他向来支持。
敢欺负他媳妇的人,他可能比陆家人还要更狠一些。岳父的面子都不卖。
马顺和,说是别人指使,遭人蒙骗,但是敢推他老婆,就是罪大恶极,一样不能饶恕。他老婆他大舅子都念着陆司令不告,他来告。
至于,自己那丧尽天良的哥。
他这个弟弟念着老父老母,不会要这个哥的命,但是,给他这个哥安排的狱所,最少得安排到够远的地方,一辈子都不要再让他和他媳妇见到。
掌心,拍下小舅子的肩头,蒋大少眉梢微扬,眼眸神采,风流倜傥,一切帷幄,尽在桀骜的唇角:“一点小事,压根难不倒你姐,不需放在心上。”
说到自己的姐蔓蔓,陆欢是既挂心,又是暗地里很钦佩的。
他姐具体性子怎样,他虽不清楚,但是,只要想到蔓蔓短短时间内积聚起来的财富,都知道自己姐至少有两把刷子。
姐姐,是个小腹黑。
“既然遇到了,晚上一块吃饭吧。”蒋大少邀请小舅子。
姐夫要请客,陆欢当仁不让,挑挑眉:“去【画饼充饥】?”
那是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花出去的钱,肯定给老婆自己赚。
这边,张晓亮既然是麻烦到了表姐孙枚,邀请表姐孙枚吃顿晚饭:“我听同学都说,【画饼充饥】开了家新分店,菜式又不一样,表姐,要不要今晚尝尝?”
孙枚要减肥,【画饼充饥】的素菜堪称营养减肥,早是孙枚的最爱,张晓亮提起,二话不说答应,又让张晓亮打电话问自己哥孙靖仁要不要一块出来吃。
孙靖仁在君爷的单位里,这几天都在火燎火急地想着法子怎么走君爷的后门。听到自己妹妹和表弟邀请自己吃晚饭,张口拒绝后,却想到了【画饼充饥】这家店,不仅有名气,且消费不高,请人家吃饭也不会被看成是贿赂*,于是拽住了徐美琳请求转告君爷,问今晚是否有空到【画饼充饥】赏脸。
【180】冤家路窄
对于孙靖仁让人转告的邀请,君爷秉着无功不受禄的原则,拒绝了。
而且,这么一只哈巴狗,整天在他门口转,看着都烦。
现在,就看妹婿那事帮自己办得怎样了。
一个属下避开孙靖仁走进来,样子看起来十分兴奋。
这人是妹婿把东西送来后,被他派去实践操作新软件的人。
不用问,他都能从对方表情上看出来,妹婿把这事办得很不错。
嘴角微一动,看着桌上震响的手机来电为弟弟陆欢,接起来问:“欢儿,这两天怎么没有回家?”
“哥,我在学校遇到姐夫了。”陆欢避重就轻说,“姐夫说今晚一块去姐姐饭馆里吃饭,我在想哥要不要一块来。”
君爷的眉宇懒懒地撇了撇:“怎么?想我这个大哥了?”
哪个都不约,偏约他这个大哥。
陆欢小盆友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一概了然。
呵呵,呵呵。
陆欢干笑两声:“哥,我听妈说了,说我东西在你那里。”
陆夫人知道小儿子没有回来后,因着气候变冷,收拾了一袋儿子平日里穿的秋衣和几件冬衣,想自己送到学校里给小儿子换穿。君爷得知母亲这打算后,二话不说,伸手把母亲收拾好的袋子拎过来,道:会帮母亲把衣服送过去学校。
哪知道这两天他自己忙,刘秘书等人都没空,这事,给耽搁了。他甚至有想发条短线,让弟弟自己从学校过来他单位取。
现在弟弟既然自己提出来了,他在吃饭时带过去不是不行,最主要是,是要和立下汗马功劳的妹婿蒋大少见一面。
“行吧。”君爷答应下来时,完全忘了孙靖仁那条哈巴狗刚邀请过他今晚到【画饼充饥】吃饭,说,“可你姐现在开了那么多家分店,你们想去哪家?”
“那还用说。”陆欢对帮衬姐姐力挺蔓蔓事业这事,和姐夫蒋大少一个样,对答如流,“姐姐新开张的分店,刚开张,肯定客人不多,我们去新分店。”
挂上电话的君爷,深刻感受到:弟弟这颗心,已经在姐姐姐夫那里偏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叹: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可他这个弟弟,是男大不中留。
……
听到大儿子说今晚不回来吃饭,陆夫人张罗着炒少几个菜,免得浪费。
蔓蔓准备好碗筷后,在毛巾上抹抹手,走去书房。
今天下午她爸陆司令难得周末能得半天空闲,回到家。回家后的陆司令,是闲着没事时,躲在了书房里头,不知做些什么。
据陆夫人对陆司令的理解,陆司令平常的爱好,户外运动的话,是喜欢登山和遛马,室内的话,那就是修生养性的看书和写毛笔字。
蔓蔓不知道的是,自从陆司令知道有她这样一个中国国画画家女儿后,既是骄傲,又是汗颜,只要有课余时间,都是拼命地练起了毛笔字。
女儿是个文雅之人,他这把老骨头,说是部队老粗,总不能出去时给女儿丢脸吧。
蔓蔓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去一瞅,果是见陆司令执着一支毛笔,端着一副书画家的姿态,在纸上练兵。
看陆司令这时而弓腰时而俯瞰审视的姿态,有模有样,学了专业的书画家几分。
天气凉,陆司令衬衫的长袖口没有卷起来,沾染了几颗墨迹。额头,因练了一个下午,憋出了不少汗渍。
蔓蔓轻轻拉开唇角,河水漫浮似的浅笑浸在唇瓣,走过去,喊:“爸。”
陆司令听得这么一声,方是从眼前的字画中拉回了神,看见是她,一抹怔之后,立马展开笑颜,招呼她到身旁:“来,囡囡,帮我看看,看这字写的怎样?”
听老爸这口气,有把她当成老师请教的嫌疑,蔓蔓自是束手束脚,再三推搡,然而,陆司令硬是把她拉到了桌前,非要她评价两句,一脸的诚恳,让她推却不得。
走到桌前,方是发现,案边,脚下,都是凌乱,堆积了不少作废的纸张。
案上的一块小瓷碟,里面盛放的墨水,已是搁浅,旁边的一瓶五百毫升墨,应该是新开的,都几乎用得干干净净。
蔓蔓的眉儿,轻轻是一皱,再是看回父亲请她看的字幅。
一副字,写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首咏梅。
字迹挺是工整,笔画的用力,像是要一笔浸透到纸张背面似的,笔者在上面耗费的精力可见一斑。
寥寥几眼,她还是一眼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她毕竟是学国画和书法出身的,给许多大画家大书法家做过装裱,专业性质与陆司令这种业余,一较分明。倒不是说她嫌弃自己父亲是业余人士写的不好,而是,中国书画讲求神,不然不会有修生养性一说,笔画之间,可透露笔者当时的精神境界。
字体多好看,写的多较真,在她专业的目光来看,是什么样的神笔,都瞒不过她的法眼,陆司令同样不例外。
“说吧。”见着女儿沉静娴雅,望着字幅垂眸不语,陆司令浓眉一耸,敞开一副宽容的任君评价的姿态。
蔓蔓在心里吐口气,倒不是怕自己说的话惹老父亲不高兴,只是,眉儿再轻轻一拢,缓缓吐出:“短短几行字,却可见费劲其心血,力图工整与专心,是欲心无旁骛。然而,笔末过于用力,显得拖曳,痕迹明显,执拗过头,让整幅字,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听完女儿这两句话,陆司令是真真的一怔,心中紧接赞叹:人家都说他这女儿灵性十足,天赋不一般,今才发觉自己女儿的确是独具慧眼的人,几乎什么都瞒不过。
“爸。”蔓蔓稍抬起眼,看着父亲两鬓一点苍白的发迹,轻声说,“你是还在想着马顺和的事吗?”
听闻她这话,陆司令又是一愣,继而搁了手上毛笔,皱着眉,却是脸上笑容依旧,不过是些僵硬:“是啊,马顺和,马顺和——”重复念着这个名字两次,浓眉紧皱,似乎眼前浮现的是马顺和那张满口塞着白饭的脸,一时内心的纠结与忧愁,旁边的人都能见得清清楚楚:“囡囡,爸对不起你。”
“爸,你这是说什么呢?”蔓蔓扬眉嗔怨,露出些小女儿的娇态,似是十分不满陆司令这副愧疚的模样,说,“马顺和这人,是我和哥,也看不出来。让爷爷来看,爷爷肯定都是看不出来的。况且,他不过同样是遭人蒙骗,推了我又拉我回来,不算罪大恶极,是个可怜人罢了。”
女儿这话是不是故意安慰她都好,但可以看出自己儿女都是一片体恤天下百姓的仁慈心肠。这点倒是极大地抚慰了陆司令的心。
陆家是身负国家社稷命运的人家,教养儿女,当然不是一昧宠溺,对其要求,比起一般人,都要高。儿女是否有能力,能承继国家重担,这是一回事。对陆家来说,至少,儿女的品德,才是最最重要的。
浓眉再是一拢一聚,呈叠叠山峦,坚定不移:“再怎样的可怜,错了,即是错了,不能饶恕。我当他是再好的友人亲人,都不可能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你和你哥是顾忌我的情感,其实不需。囡囡,爸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本想安慰父亲,结果被父亲反过来有理有条地教育了一番。蔓蔓真心惭愧。
面对陆司令最后那句肺腑之言以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蔓蔓的脸红了一半。
陆司令在显神威:到底他是他们的父亲,他没有理由会让子女牺牲来罩着他。
“爸,我知道了。”小女儿轻声嗫嚅。
陆司令看着她这羞涩的扭捏,蓦地,哈哈两声大笑:“不过,你眼睛是很锐利,连我什么心思,都能由我写的字看的一清二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父亲这话是在夸赞她吗?
蔓蔓微微地抿下唇。
女儿是从容淡定的沉静人。
陆司令突然用力一点头,说:“走,出去吃饭吧。你哥不回来,我们可以吃多一点。”
对父亲这话,蔓蔓扁嘴:“哥他是,整人高兴的时候吃的最多。”
谁说是知子莫若父,陆司令听到女儿这话是眉毛一扬:看来应该是知子莫若女。
……
君爷拎着装有弟弟衣服的一个行李袋,走进妹妹业务扩展新开的饭馆,前面,他弟弟已是看见他,起来向他招手:哥——
走过去时,看见了一个靠窗的小方桌,已是坐了三个人。除了自己妹婿,还有莫文洋。
“君爷,坐。”莫文洋见君爷的目光掠过来,赶紧起身打招呼。
君爷将行李袋扔给弟弟后,随意坐下,向莫文洋一摆手,问:“你怎么回来了?”
据他所知,这军事演习,都没有结束。
莫文洋生怕被君爷当逃兵看,着急地解释:“被先叫回来的,说是帮忙运输一些东西到大学。”
这不,和蒋大少及陆欢都碰上了。
具体莫文洋是因什么缘故运送的是什么贵重的物资,君爷自然不会问仔细,却是眉梢一扬,见坐对面的妹婿一直笑呵呵的,看来是喜事登门。
“有什么好的新闻吗?”君爷问。
莫文洋也笑着,却和蒋大少一样扭捏:“没有。”
神神秘秘。
鬼鬼祟祟。
陆欢贴在君爷耳边说:下午两个人都这样,不知吃了什么兴奋剂。
吃的是鸡粉吧。
君爷最恨被人吊胃口,在心里“诅咒”这两个人。
“大哥,想吃什么,尽管点,今晚我请。”蒋衍大方地把菜谱,先递给大舅子钦点菜样。
接过菜谱的君爷,习惯性地翻到了最贵的招牌菜那一页,抬抬眉:“你不会是想和我借那张优惠卡吧?带了一分钱没有?”
蒋衍想都没想,说:“大哥,这怎么可能?老婆的钱是我的钱,我怎么可能敲诈我老婆的钱?”
妹婿或许是无心之话,但不正是映射出他这哥是在敲诈自己妹子吗?
君爷脸上布下三条黑线。
蒋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拐个弯儿补救,恭维大舅子:“大哥是大哥,怎么能和我比呢?老公要包老婆吃饭,天经地义。做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