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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彼岸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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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慢慢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愿意见到她,大约只是觉得她眼中的某种东西、可以安抚他的日渐枯竭孤寂的灵魂罢。 
多年以前,在那个空旷寂静的神殿藏书阁里,他们或许是在一个起点上的——但是,自从他们的手指握住了迥然相反的典籍开始,他们开始追求不同的东西,背道而驰,已然走得越来越远了…… 
既然,在五年前那个夜里已经做出了选择,于今回头望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两个已然是云泥般遥不可及。 

流光在帘子前站了许久,任凭雨前的风迎面吹上他的脸,带来湿润的气息。 
缥碧的影子已然完全看不见了,乌云沉沉地压着灵鹫山,不时有闪电穿云而出,隐隐下击,显示出一种不祥的气息——天籁教主半个月前刚刚修成了幻蛊之术,下山直奔罗浮试剑山庄而去,此刻整个月宫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他没有阻拦,甚至没有问一句。 
因为天籁教主的眼神说明了此行势在必行。 
他不知道在她被昀息带回月宫之前,在试剑山庄遭遇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女童身体里隐藏着多么可怕的愤怒。不然,她不会比他当年更疯狂地修习种种可怕的术法,咬牙忍受着昀息喜怒无常的折磨。 
那样的复仇之火如果不爆发出来,终究会把五脏六腑燃烧一空的吧。 
流光抬头望着帘外的阴沉天空,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其实,在天籁走之前,他进行过严密的推算。 
她是不会再回来了……所有的占卜预测都显示着同一个结果:彼岸花开,月沉星坠,大凶。那个永远不能长大的红衣女童,在胸中多年的复仇之火燃尽后,将会长眠于故园吧。拜月教五年前失去了祭司,现在又失去了教主。 
——从此后,这个月宫,便是落入他一人的掌控了。 
流光迎着风微微笑了起来,手指慢慢握紧,仿佛握住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拜月教陷入了无主的状况,秩序一旦崩溃,那么就是能者为王——如今又能有谁比他更强? 
从此后,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有什么比多年夙愿的实现更好呢?何况他已然为此处心积虑奋斗了多年——但是,为什么在看到了终点的时候,他的内心却反而没有多少的喜悦? 
流光摇了摇头,仿佛想把这些纷乱的思绪从脑中驱逐出去。 
他重新放下了帘子,整个房内便重新陷入了昏暗。 
该开始今日的修习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只要这一次的修习完毕,功德圆满,师傅的所有力量就将完全为他所有了。 
流光在阴暗的室内燃起了香,一点点幽暗的红光划出诡异的线,袅袅白烟中,他盘膝而坐,翻开一卷典籍,开始依照上面的方法开始修习。 
那卷磨得发亮的羊皮卷上,赫然写着三个字: 
《噬魂术》! 

乌云笼罩着灵鹫山,月宫清冷而寂寞。 
缥碧从朱雀宫出来,沿着游廊低头疾走,避开了月宫内星罗棋布的结界阵势,想在雨前回到山下。 
走到朱雀宫荒僻侧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起了一阵骚动。她吃惊地回头,看到曼陀罗花园有寒光闪烁,伴随着兵器碰撞的尖锐声响和喃喃的咒术声——有人闯月宫? 
下意识地将流光给她的令符往门上一按,青铜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她往门外便是侧身一掠,随即将门悄悄阖上。趁着混乱,正好脱身——这一次冒险上来,可不能被任何月宫里的人知道。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扶南了,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怎么样了,阿澈又怎么样了?缥碧点足往山下掠去,一袭绿衫在风中飘飘摇摇,转瞬消失在红色的曼珠沙华丛中。 
然而,在她从侧门离开月宫的时候,却没有料到她要找的人正从东门直闯朱雀宫而来! 
乌云沉沉压着天际,整个天地已经昏暗下来了,雨前的风斜斜地吹着,散播着某种不祥的味道——仿佛是从山脚墓地里逆流而上的、死亡的味道。 
 
十一、魇来 

昏暗的朱雀宫内,只有那一点檀香的红光在慢慢燃烧,犹如一滴血。 
白烟在寂静的室内萦绕,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 
而在那一柱檀香前盘膝而坐的,是白衣垂地的流光。面对着那一卷摊开的《噬魂术》,微合着眼睛,按照卷轴上所示,手指扣了一个奇特的手印,静静地放在衣襟上。 
整个室内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滞了,连外面的风也不能进入,只隐隐听得到平静然而悠长的呼吸。一呼一吸,对着檀香吞吐出肺腑内的生气,流光放在衣襟上的手不停地动着,随着呼吸的频率而调整,摆出各种手势来。 
他在集中全部心神,进行着今晚最后一次噬魂。 
那是一门极其阴毒而危险的术法,一有差池便会出现反噬,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在接近大成的时候功亏一篑,失去了梦寐以求的、“完整”的力量。 
随着他平静而绵长的呼吸,檀香的白烟渐渐聚在他鼻下,凝成氤氲的一团。 
他吸入那些白烟,然后吐出,慢慢的白烟越来越凝聚,越来越浓厚,到得后来,竟然凝聚出一个奇特的形状来! 
那是一个白色幻影,如一个团身婴儿,在昏暗的室内浮凸着,若隐若现。 
而婴儿的脐带,却连在流光的鼻下,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就仿佛是,流光吐出了体内的全部元气才凝出了这个婴儿,脱离了他的身体而成长。流光的呼吸有些微弱下来,不停变幻的手势也停止了,做出五指并拢一簇向上的姿式,长久地停滞着不动。 
婴儿手足慢慢舒展开来,渐渐变得修长,一团的烟雾渐渐变成了一条。 
然后,有了面目,有了黑洞洞的眼窟和口鼻——狰狞可怖,居然是厉鬼的形状! 
“咄!”流光发出了一声低喝,并拢的五指瞬间打开成五星状,手心里一个符咒奕奕生辉,抬手对着那个厉鬼一挥,一指窗外远处的圣湖,“去!” 
那条白雾仿佛得了指令,迅疾地飘飞,化为细细一条钻出了帘子,消失在雨气里。 
然而,无论飘得多远,那条脐带似的白雾依然连在流光口鼻之间。 
流光的手势随即变动,结狮子印,安放在胸口,守护着元气尽出后的躯体。燃香幽幽地映着他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透出说不出的诡秘气息。 
寂静,还是寂静。 
虽然外面已经因为那个闯入者而斗得不可开交,可设置了结界的室内依旧安静的出奇,维持着一种不生不灭的气息。流光收敛心神,一分分的控制着那个潜入圣湖最深处的幽灵,通过它将那一份力量一口口吞噬。 
“缥碧呢?你们把缥碧关到哪里去了?” 
隐隐的,外头的刀兵声停歇了,传来一句厉喝。 
“……”底下那个月宫子弟怎么回答却是完全听不清的。 
然而那句焦急的喝问不知为何,却穿透了他设下的结界到达了耳边,让流光的手指陡然一震——扶南?是扶南的声音! 
扶南怎么会来到月宫?而且直闯朱雀宫而来! 
手指微微一震,便震乱了那一缕白烟,呼吸乱了节奏,流光的脸瞬间苍白。远处圣湖的水面开始翻涌,仿佛水底的什么东西受到了惊扰,搅得恶灵纷纷嘶叫,湖面红莲倾斜歪倒。 
不行……得赶快完成最后一轮的噬魂术,不然便要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流光再也不去顾及窗外那些声音,运气将自己的七窍六识全部封闭,开始凝神呼吸,吞吐着元气。山顶圣湖的波动慢慢平息,水面微微荡漾,那一缕白雾如虹一样倒吸入水面,直接伸向水底。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密闭的窗棂发出了喀喇的脆响,裂开了一条缝。 
有人破了这周围的结界、闯了进来! 
窗上贴着的符被震得片片碎裂,木质的窗棂向内扭曲,“唰”的一声,凌厉的风从缝隙中吹了进来,将整扇的木窗粉碎。帘幕纷飞。 
“缥碧!缥碧!”那人跃入了最后一个密闭的房间,四顾大呼,手里提着滴血的利剑。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昏暗的室内只充盈着浓郁的檀香味道。 
扶南握剑的手渐渐发抖——缥碧不在这里?这已经是朱雀宫的最后一间,一路搜索下来,居然四处都不见缥碧的踪迹!难道、难道她是被那个居于朱雀宫的神秘人给…… 
一念及此,心底的杀意挟着恐惧直涌上来,扶南开始失去了平素的从容,疯狂的削砍着满室垂落的帘幕,大声呼唤着缥碧的名字。 
雪亮的剑光在室内纵横,宛如外面乌云中的闪电落入房内。 
无数的帘幕在剑下粉碎,化为柔软的飘飞的洁白雪花,落了一地,扶南一边大喊着,一边往室内闯去——忽然,却邪剑猛地一震! 
有邪魔!他顿住了手,凝神。 
最后一道帘幕在他剑下碎裂,帘幕落下处,露出了一点腥红的光。 
那光是一枝檀香,已然快要燃尽,室内浓重的馥郁气息就是由此而来。然而让扶南手中长剑停滞的,却是那个坐在檀香前的白衣人。 
“流、流光?”他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人,喃喃。 
那是流光……那的确是流光!虽然隔了五年未见,他依然能一眼认出这个童年、少年时最好的朋友——自从那血腥的一夜过去后,他一度以为流光死了,或者遭到了极其残酷的对待,因为他没像自己那样屈服于种种苦痛威胁,参与那场谋杀师傅的残酷计划。 
这五年来他一直于心耿耿,无法原谅自己一时的屈膝变节,然而却终究不敢鼓起勇气闯入月宫去寻找流光,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说,或许流光并未被如何对待,在月宫里好好的活着。 
如今,他终于验证了自己的揣测——流光还好好的活着。 
那一瞬间他忘记了其他一切,直冲到流光面前去,急促地唤着他的名字,狂喜。 
然而流光微闭着眼睛,结了手印静坐在最深处的黑暗里,并未回答一个字。他脸色凝重苍白,鼻下和唇角垂落出一条玉箸般的白烟,蜿蜒伸向窗外。扶南顺着那条诡异的白烟望出去,只见它通向山顶圣湖方向,最终消失在水面。 
这、这是什么术法?……扶南惊在了当地,半晌不能动。 
手中却邪剑剧烈地跃动,发出嗡嗡的低吟——那是遇到了邪魔之时的不安。 
这种不安的强烈,几乎逼近了初见阿澈之时! 
“当啷”一声,扶南微微一失神,手松了一松,那把通灵的却邪剑居然从他手中自行跃了出来,直刺向流光的眉心! 
“不!”扶南失声,抢身去截,却已然来不及。 
却邪剑直刺向白雾,截断了那一缕白色!然后去势不减,直刺流光眉心。 
“嚓”地一声轻响,在剑尖刺破肌肤的一瞬,长剑凝滞了。 
流光的身子在白雾被截断的刹那震了一震,仿佛忽然苏醒过来,结狮子印的手快如鬼魅地抬起,并指夹住了刺向印堂的却邪剑。那样苍白纤细的手指,居然蕴含着诡异的力量,将闪电般的一剑及时拦截。 
“扶南么?”流光缓缓睁开眼睛来,望着闯入朱雀宫的人——那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了无数复杂的情绪:喜悦、震惊、愤怒、绝望……但只是短短一瞬,最终归于平静。 
他忽然叹了口气,微笑:“果然,是你来了……真是天理昭昭,天理昭昭啊。” 
扶南来不及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却看到对方的嘴角缓缓沁出一丝血迹。 
那血迹极为诡异,仿佛活了一样地在苍白的面容上蜿蜒爬行,然而,到了下颔却不曾滴落,反而沿着那一缕白雾蔓延过去!血无穷无尽地流出,那一缕白色的烟雾就这样一寸一寸逐步被染红,朝着圣湖方向浸染过去。 
“流光,你怎么了?”扶南心下猛然有不祥的预感,急问。 
“没什么。”流光的声音却是平静的,疲倦而衰弱。他望着多年未见的师弟,眼神却是宁静安详,丝毫没有扶南那样的惊喜,仿佛早已等待多时。 
他弹指点出,指尖聚力,嗤的一声隔空点燃了室内的烛台。阴暗的室内登时有了光,影影绰绰地映照着。而地上的那柱檀香,不知何时已然悄然化为了灰烬。 
“我的报应到了。”流光低下头去望着地上燃尽的檀香,微微苦笑,“你看,我终究还是未能吞噬完师傅——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一边说着话,嘴角的血就不停的涌出,奇怪的是没有一滴落在地上,只是沿着白雾蔓延过去——这般诡异的情状,除了在月宫只怕天下也无处可见。 
“这、这是什么?”扶南吃惊地望着那条从他口鼻间垂落的白雾,喃喃。 
“噬魂术——你也听说过的吧。”流光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拿起地上摊开的羊皮卷给他看,“不过你当年应该也没兴趣研读吧。” 
噬魂术?扶南一眼看到卷轴上那三个字,脱口惊呼出来。 
那是教内最高深的术法之一,当初他也只是听昀息师傅说过而已,却还远未到可以修习的地步——那是一门极其恶毒霸道、但收效却也极其强大的术法,修习此术后,就能够通过吞噬对方的身体来获得对方的一切力量,因为太过阴毒,甚至在拜月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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