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阳光岁月-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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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你来说此一时彼一时一回事情、不,你别抢话,你听我说,劝你不要拿我当傻子‘林妹妹’,或许我还是疯狂的‘黑旋风’……是吗?那有啥嘛,心脏不好出门别带心,保证你从此不知啥叫害怕……哦,行嘛,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机会的,就这样。”
赵悦说完把手机还给李虎。
其实赵悦刚才对贾义仁说话时,除了有些恼羞成怒以外,主要是想借题发挥“杀贾儆牛”。
李虎:“牛厅长认识财政局的贾义仁局长吗?”
牛从荣:“不认识。”
“那商业局的白彦良局长呢?”
“也不认识。”
赵悦:“防范心重的人大多好斗,而且仇恨心重,报复心强,牛先生说是吗?”
牛从荣:“这属心理学范畴,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牛从荣用三个“不认识”从容封口,这令原自以为也能把阴谋诡计玩弄得如同竞技场上动作优美,收放自如的竞技高手一样的赵悦,结果反倒成了面对刺猬无从下口的猎犬,难免沮丧起来。
(067)一霸一虎玩斗牛
看着李虎的一脸不悦,再看着牛从荣的满付从容之态,赵悦仍旧不甘心道:“既然牛先生公务繁忙,那老太太的事情为啥就不请个更好的小保姆呢?我来替你办。”
牛从荣仍旧从容地说着,“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份,但生活却要靠工作养活,天道酬勤,天道罚懒。”
面对牛从荣答非所问的“从容”之说,赵悦一时间简直沮丧到了极点。
李虎终于忍不住恶言相向了,“邵老板好开玩笑,他说牛厅长‘僧衣僧帽无僧心,官言官行无官品’。”
牛从荣针锋相对道:“表面跟实质两回事,歪理不正,正理难歪。”
赵悦:“你以为强跟勇相遇谁是胜利者?”
“表面上的所谓强与勇都是一时之能,真勇应该是含蓄之勇,心勇。”
“只有知道了张扬才懂得啥叫含蓄。老板说你总是不听话。”
牛从荣有些火了,“纯粹胡说八道,听话不代表服从,更不代表顺从。”
李虎:“牛厅长别生气,气如下山豹,会伤身的。”
“李虎先生说得对极了。我记得有首中医‘汤头歌’说得好,‘金肺木肝水是肾,火心土脾样样真,过怒伤肝郁伤肾,过哀伤脾喜伤心’;又道是‘过思滥思则伤肾,春易生肺夏生肝,秋来健脾冬养胃’。想来我还不至于班门弄斧吧。”
为了调和气氛,李虎打趣儿道:“说到‘班门弄斧’我就想起一首诗‘采石江边一堆土,李白之名高千古,来来往往一首诗,鲁班门前弄大斧’。我是不学无术之人,始终没弄懂为啥要说‘鲁班门前弄大斧’,该说李逵门前弄大斧才对,李逵就是玩儿斧的嘛。”
赵悦忍不住笑了,但牛从荣却仍旧一付从容不变色。
牛从荣:“人一生生活在得与失中,精彩与无奈有可能永远都伴随你。其实我倒很欣赏李逵的精神,手执两把大斧,专捡那人多处一路砍将过去,唉,只可惜我一介文弱,失节之后从此成了沐猴而冠之徒,弄得最终只能死守底线。”
赵悦见缝插针,“好赌死于赌,好色死于色,你会死于啥?”
“毁之亦活之。都说是好死不如歹活着,我情愿好死。”
李虎:“担心夜里流尿早上就不该玩儿火。”
赵悦紧跟着道:“是的,不然就会弄得遗憾跟美丽一起消失。”
牛从荣:“毁灭美丽叫悲剧美,杀戮丑恶叫残酷美。现实中,人人都不可避免会有遗憾,如果把遗憾作为一种人生经历,同样可能成为财富,于是就有了另一种说法:遗憾美。”
“牛先生连死都不在乎?”
“人靠信念就能活。再说这人嘛,一样生来百样死,我羡慕那种英雄一样的死,那种死既考验其意志,又体现其精神。”
赵悦换了个话题,“老太太的事情还是请牛先生交给我来替你办吧。”
牛从荣断然拒绝道:“不可以,因为这也是我的底线之一。”
李虎:“我明白牛厅长的所谓底线,你担心进一步祸事难测,退一步心理不平,不进不退又觉得太失面……”
“错了,”牛从荣抢道:“我早不在乎‘难测’了,更没‘不平’,而是心痛,同时也想看看你们到底还有多少招数。所谓面子和身份都是身外之物,我不担心有天全都失去。”
“说句大实话,你既然都这样了,一个从来习惯伸手的人,忽然一天不伸手了岂不太反常?!该不会是铜臭把你的骨头熏软了吧。”
牛从荣仍旧转动着面前一口没喝的咖啡杯,以不言相对,一时间三人又僵持了起来。
……
茶楼门前。
赵悦:“牛先生,我们改天再联系吧。”
牛从荣爽快道:“随时奉陪,叫去哪里就去哪里,但原则上不能影响我的工作。”
牛从荣口气坚决地拒绝了赵悦李虎的相送,然后挺着他昂然而来的单薄身子,又从容不迫昂然而去,最终消失在华灯大放的夜幕中。
李虎恼火道:“都现在了他牛从荣还在装从容、说一大堆这‘强迫’那‘强迫’干啥?自己干的事情反倒成我们强迫了,从来都是猫吃鼠,哪想今天鼠吃猫,真他妈的鬼扯淡了!”
赵悦:“没关系,我们自有‘异想开天’作后盾,不怕他。”
话虽这么说着,但赵悦同样对牛从荣十分不解,心想:按说都已经大腐大败的牛从荣,却还在大言不惭念“道德经”,说什么孝心孝道家庭社会,从“悲剧美”、“残酷美”、“遗憾美”到居然还想“英雄一样的死”,还有上次的什么“大爱小爱”、“天道地道人道,天性地性人性”的话,他也配说这样的话?!莫非牛从荣的所谓“底线”就在他曾经说过什么“反传统”的“思考”中?他在后悔?
李虎:“这个牛从荣,也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他从不拒绝见面,正像他刚才所说,就连以前他工作时也会停下来见我,虽说没见对我有丁点儿热情,但也还算客气,实在叫人摸不透他到底在守啥鬼‘底线’。”
实际上赵悦感觉远不止李虎这些,如果说赵悦在用“异想开天”理念与魏子均、贾义仁、白彦良对阵叫势如破竹,取得一次又一次成功的话,那现在赵悦却感到在与牛从荣的两个回合中,又特别是才刚结束这一回合里,“异想”不仅没能“开天”,反而有种败下阵来的感觉。
(068)周武郑王齐亮相
李虎碰了碰沉默不语的赵悦道:“刚才牛从荣说‘猴儿’是啥意思?”
赵悦:“沐猴而冠。是句成语,意思是说猴子即使戴上帽子也不是人。”
李虎似有所悟道:“那他是说我们啰?”
赵悦恨声道:“他也跑不了!”
“回了吧赵姑娘,我送你回去。”
经过这段时间赵悦的用心感觉,觉得李虎并不像坏人,甚至还很善解人意,性格也很敞亮,于是便有心与李虎多作一些逗留。
“再呆一会儿吧。这些年我真的累够了。”赵悦说着,身子试探着向李虎宽厚的肩膀靠去……
今天周未,是赵悦自定“每周一扫除”的日子,李虎一大早便赶来帮忙了。
看着赵悦不辞辛苦地用扫帚一点儿一点儿扫着各个房间,李虎很是不解,“有吸尘器嘛,你咋不用吸尘器呢,不喜欢还是不会用?记得我教过你的,很方便的,还省事儿。”
赵悦:“我用不惯电扫把,还是老方法好用些,我习惯。”
“‘电扫把’?真有趣儿,实在不习惯就算了。我想跟你说件事情赵姑娘。”
“啥事儿?”
李虎放下手中的擦布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好朋友叫王忠,上次我跟赵姑娘讲三兄弟分两个馒头就是王忠家的故事。”
赵悦直起身来,“那五兄弟分六个馒头又是你哪个朋友的故事?”
“高大哥。”
“你刚才说叫王忠的人咋回事儿。”
“原本王忠请我晚上去‘大春秋’吃他跟另几位朋友的每月一餐,我有些烦那地方,所以就请他们改去鱼庄了。”
“你希望我也去?”
“我跟王忠提到你,他欢迎你参加。”
赵悦有些犹豫,“我去合适吗?”
李虎一边拿起擦布,一边道:“没啥不合适的你放心,王忠并不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再说我又自作主张把你绍介给他了,王忠是个典型的性情中人,我跟他难得一遇。王忠也是几年前从渝州过来的。王忠不仅是我少年时代的好朋友,而且我们父辈的交情也很深。”
真要说起李虎王忠的关系那还得从“文革”开始。
“文革”中,王忠父亲与李虎父亲同在一单位。在一次办公室大扫除中,王父不小心打碎一尊领袖石膏像,这在当时是犯重罪的,李父趁着四下无人,飞快将破碎的石膏像碾成粉末倒进了准备刷墙的石灰水中,巧妙遮掩了王父所犯“重罪”,两家因此深交。
……
下午五点四十,赵悦李虎一同前往凤来鱼庄。
鱼庄门前,四人中一个中年眼镜男人上前恭迎赵悦李虎的到来。
眼镜男人:“你真可谓虎到威严来呀!”
李虎笑了,“哪里哪里,你王夫子才是师到尊严来,还是一副酸儒相。”
“早成乳酸了。看你这番精气神儿,只怕又回到从前了吧。”
“能回到从前的不是神仙就是妖怪。”
眼镜男人先己后人地向赵悦李虎逐一介绍起来,随即李虎自我介绍后又将赵悦介绍给四人……
原本四人格外看好李虎,但当李虎绍介赵悦是自己的上司后,四人对赵悦顿时肃然起敬起来。
赵悦随李虎与齐齐亮相的“周武郑王”边说边走进鱼庄……
就餐仍在楼上六号雅间。
众人依次入座后,晚餐就这样开场了。
李虎操着筷子对赵悦说:“我给你念几句以前我老爹生前最爱说的顺口溜‘入席最好坐上方,抓起筷子就当枪,鼓眼撩色不怕烫,见势不对就泡汤。’,意思凡是入席一定不要别客气,否则嘴就吃亏了。”
赵悦笑道:“我不客气就是。”
闲谈间,李虎向王忠问开了,“老兄还在校长位置上公干?”
王忠端起酒杯说:“我早就直上直下了。”
“直上直下是伞兵。”
老武喝了口酒后抹了抹嘴,“要说你老王就是性子不好,凡是要忍,太直了,活该你直上直下。”
王忠放下酒杯操起筷子道:“我不像你,你是政府部门的科长,我是教书育人的夫子。育人者,育心也,心不正必行不端,岂能乱来。”
老周转着餐桌的旋转台面道:“不当校长也没啥,以后好好孝家就是,权当自己丰收了。”
“丰收个鬼,大风收,全泡汤。”
老武:“泡汤也是丰收汤,你的王姓叫得就很好嘛,大王出头便为丰。”
老郑接过李虎递上的烟,咂巴着嘴点上道:“哪像你武大科长,闲时都难约你一见。”
“真正忙的要算周大经理。”
老周:“不好意思,我实在没空,忙嘛。”
老武放下筷子打趣儿道:“是忙着抱小秘还是忙着成仙啊?”
“人家郑老板才是仙。”
“也是的。镇长镇长越正越长。但愿老郑去副成正,我们都发财。”
老郑边剔着鱼刺边道:“就你一张嘴臭,还有老周,总也一付少不懂事老不懂理的样子。”
老周一听,将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我咋不‘知理’了?前不久我还跟一个女人好了几天,就因为知理才分手的。”
老武听笑了,“是吗?这还是头一次听你自爆花啥闻的,快讲来听听。”
正说着,服务小姐端着托盘来上菜了……
(069)直上直下王老怪
服务小姐前脚刚走,老武便像催命似的又将老周催了起来。
终于,在王忠的鼓动下老周说了起来,“我原本也没想为三分钟热情惹麻烦。事情是这样的。有天下午……”
“怕是有天晚上吧。”老武笑着打趣儿道。
王忠不高兴道:“你这人平时不错,一沾酒就掉品。”
老周:“都是老朋友,就算掉点儿品也没啥。有天下午,那女人来我办公室说股票的事,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她先问我现在的人是先经济后恋爱还是先恋爱后经济,我说都不是绝对的,但像我们这种年龄的男女,首先要由似曾相识的亲情感来决定是否有缘分,否则就不是知天命的人了。后来她又问我,说假如她跟我妈同时落水我先救谁,我一听就烦了,还是这种老掉牙话题,于是就说先救妈是不爱你,先救你是不爱妈……”
“其实她完全可以这样说,问:如果我喜欢吃的你妈不喜欢,而你妈喜欢吃的我又不喜欢,你将就谁?然后你回答:做两种,都将就。”
赵悦边笑边向李虎回夹着菜,一旁的老郑接过话道:“都你老王这样就好啦。那你老周肯定跟她黄了。”
老周转动着桌面道:“她是冲钱来的不愿黄,倒是我有些害怕了。”
老武:“有爱幸福,没爱也幸福;有爱烦恼,没爱也烦恼,金钱时代无情社会,鱼找鱼虾找虾,蛤蟆找青蛙。我听说你老周兄好像还跟另一个小女人有点儿爱昧关系,敢不敢也说来听听。”
“没啥不敢的,不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