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阳光岁月-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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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我们要早作打算才是，以防万一。”
“你该给我讲讲张龙的故事了。”
李虎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咙后讲了起来——
张龙小李虎五岁，是李虎大姨家大表哥的三儿子，张龙父亲跟李虎父亲一样，都是早年离家吃兵饭的，职务比李父高。李虎母亲在家排行老七，是典型的幺房出老辈，因为张龙父亲比李虎父母还长几岁，只由于血缘加无发乱套的辈份，所以李虎一直管张龙父亲叫“老爷子大表哥”。
李虎：“记得老爷子大表哥第一次来我家时，正是父亲病卧在床的时候，就因为我的一番话，结果老爷子表大哥从此对我另眼相看。”
赵悦好奇道：“你说啥了？”
“我当时的确很感慨，想到父亲长年病卧在床，但老爷子大表哥却反而身体硬朗，在此心境下，我们谈了许多话题，特别投缘，丝毫没有所谓‘代沟’之说。尤其当我说到从血缘上讲我跟老爷子大表哥是平辈兄弟，但从年龄和人生经历上讲我永远敬他为老爷子。老爷子大表哥听了大受感动，他没想到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我太会说话了。”
赵小松：“真的说得太好了。”
李虎的确说得很好。李父长年病卧使李虎感悟多多，像李父这一辈曾有过特殊经历的老人，大多都遭遇过太多可怕的极端政治运动，好多人都九死一生，只有豁达者才能幸存下来，虽说李父也算幸存者，但也惟有像李父这种凡是总在肚里怄的幸存者最惨，他们无形中将自己拖进了亲痛仇快，名存实亡的非人境地，既可怜又可悲，所以李虎总忘不了要痛恨丑恶的极端政治。
“那张龙后来呢？”为了让李虎尽早跳难过的心境，赵悦赶紧追问道。
李虎：“张龙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对我产生了兴趣和热情，特别是他从警到渝州后我们交往更多了。不过，后来忽然不知了他的去向，据说就连老爷子大表哥也不知道，今年他忽然出现，又特别是此时，而且中间还夹杂有霍健，我看事情绝非一般可言，得要小心才是。”
其实李虎下意识感觉是对的，张龙想来“可人居”的确另有目的，因为他已经从刘春那里知道了很多有关赵悦的情况，这倒不是说刘春说了啥，要说刘春也不知道赵悦此时身在何处，倒是张龙在刘春那里看了《人生》一文的原件，同时又看见了赵悦的照片，张龙以一个职业警察的眼光，一眼便认出影中人就是自己碰巧在赤峰厂小面摊上见过的赵悦。
张龙来蜀都有两个理由：
其一，身为特警的张龙，从目前撑握情况中表明，霍健父子极有可能是邵小龙团伙在蜀都的保护伞，为了证实并获得更多内情，张龙必须尽快与蜀都警方取得联系。
其二，张龙已知李虎与莫伟过去不仅同工厂，而且因习武曾有过一段特殊关系，张龙想借此向李虎了解有关的莫伟情况，然而更巧的是，张龙与其同伴在跟踪霍健时，竟巧逢赵悦与李虎在一起。
虽说张龙目前并不清楚李虎的背后身份，更不知道赵悦竟是误打误撞误入邵小龙团伙的所谓“霸王花”，但张龙却以其特警思维，极其敏锐地从霍健盯稍李、赵的奇怪举动中感觉到李、赵的与众不同，而这一切不管是赵悦还是李虎现在却根本无法知道。
赵悦：“贾义仁情况怎样了小松。”
赵小松：“还在医院。”
李虎：“想来我们把他动早了些，要是早先多作考虑就好了。”
赵悦不赞成道：“不能总考虑来考虑去的，那样会把事情烤糊。我们有我们的后台，绝不会有麻烦。人就怕逼，一逼……”
“是的是的，”李虎笑着抢道：“‘人怕逼，一逼就出大成绩’我也会说了。”
转眼又是午夜时分，赵小松嚷嚷着饿了，于是赵悦便要去为大家煮夜宵。
赵小松：“不，我们去吃夜火锅姐。”
赵悦见李虎也有此意，于是便同意了。
（080）可人居迎不速客
早上七点，赵悦轻脚轻手起来做好早餐，然后静静坐在沙发上，等着李虎赵小松起床。
就在这时，客厅电话响了，赵悦望着乍响的电话，想起昨天李虎说过张龙要来的事情，正在为难中，李虎从房间出来了……
赵悦对放下电话的李虎说：“你答应得不爽快，张龙要来就让他来嘛，有啥好怕的。”
李虎：“他说还有几个朋友也要来，我是为你着想。”
赵悦假装付大大咧咧的样子，“没关系，再说早被人家看见了，随他咋想都行。好啦，快叫小松起来吃早饭，我熬的稀饭，有咸鸭蛋和咸菜。”
“小松早走了，就为张龙要来的事情。”
“是吗，那就难为他了。”
“另外，我想说小松和震华，因为小松的事情很特别，所以他不可能常来这里住，震华也是，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办，即使以后再来蜀都也会跟小松一样。”
“那今天的事情你该把雷大哥支开。”
“我一早就把他支开了。”
“虎哥昨晚上睡得不好。”
李虎愣了一下，“你咋知道？”
赵悦笑着说：“睡梦中的人咳嗽和没入睡的人大不相同，前者压抑，因为顾及别人是一般人的本能；后者放肆，因为根本意识不到要顾及别人。”
李虎听后“呵呵”一笑，“到底不愧‘霸王花’，对不起，我影响你了。”
赵悦心情复杂道：“我也没睡好，在客厅悄静坐了大半夜。”
“我还一点儿不知道。你是为张龙的事儿还是别的啥？”
“都有。”
上午九点刚过，张龙又来电话……
李虎临走前扶着赵悦的双肩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丁点儿事情的。”
赵悦看着出门而去的李虎，听着楼道中渐渐消去的脚步声，回想着李虎第一次主动扶住自己双肩时那种表情及语气，一股热潮顿时涌遍了赵悦的全身。
赵悦靠在阳台前，注视着楼下……
大约二十分钟后，赵悦看见李虎的车回来了，一同下车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只一小会儿功夫，上楼的脚步声便传到门口，赵悦大大方方上前打开了房门。
来客刚一露面，赵悦便认出了上次在赤峰厂小面摊前见过的小个子男人，原来他就是张龙，同时赵悦也认出虽说此时身着便装，前不久在凤来鱼庄见过那位大个子110警察，但认真看去，眼前此人却要比110警察年轻些，显然不是同一个人，另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赵悦却不认识。
李虎对赵悦耳语道：“没想到小松看走了眼。”
赵悦笑了笑没吭声。
接下来，赵悦听李虎对自己以及三位来客相互介绍着，原来与110警察相似的人叫刘呈志（即110警察刘呈忠的弟弟），另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是赵悦没想的霍健，而张龙、刘呈志、霍健三人早在当年警校时就是师兄弟，刘呈志老大，霍健老二，张龙老三。
张龙原本相约刘呈志一同来李虎处，目的是想了解一些有关莫伟的情况，但没想到半道遇霍健，于是只好同意强要相随的霍健一同前来。
赵悦像个合格的主妇为来客们沏茶拿水果，并不时过耳听着几人的谈话——
霍健：“表叔大人不错嘛，金屋藏娇小伴侣……”
“嘘，”刘呈志赶紧招呼道：“别乱说老二。”
张龙：“表叔门坎真高哇，高得我都迈不过腿了。”
李虎：“都说些啥呀。最近回家吗？你爹妈还好吧。”
“还行。”
刘呈志：“早听张龙说过表叔大人了，今天有幸得见，太好了。”
李虎：“也就一点儿小小的经历而已，没啥值得说的。”
霍健：“好人咱们好交往，坏人咱们坏交往。
李虎笑道：“你放心霍队长，我从不乱扯淡，你当百年警，我千年不做贼。”
霍健掸了掸衣服上的烟灰，“那你够意思，倒赚九百年。虎兄玩儿麻将吗？”
“我从不玩儿那鬼扯淡玩意儿。一听名字就不吉利，将麻了还能带兵？！”
“这你就麻盲了不是。虎兄到底是走不出武行的人，你以为只有战场上才见硝烟才见血腥？麻场上照样硝烟四起喊杀一片。麻场上小输叫小麻烦，大输叫大麻烦，丢命叫最大麻烦，麻将里面学问多了去，玩儿到一定境界还可以通过麻将了解男人女人心理。在麻将等级里，一等麻迷，二等麻虫，三等麻圣，四等麻仙，五等就叫通天教主。”
霍健的举止使赵悦回想起早前滨海小楼中令人发怵的麻达明……
刘呈志：“好啦老二，听说表叔大人从不玩儿将麻，以为都像你，一玩儿将麻不认人，一输就是几千上万……”
“我又不掏赌钱怕啥嘛，”霍健嬉笑着说：“再说我也有赢的时候。男人嘛，虽说又嫖又赌钞票吃苦，但不赌不嫖心中发毛。有幅对联说得好‘天大地大不如孔方，风声雨声不如麻将’，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烂男人不……”
张龙：“行了行了，再说就把老底交光了。”
刘呈志：“劝你平时少喝酒，不要一喝就弄得天老二你老大。”
霍健听后暂时收口停了下来。
（081）霍健报仇不过夜
很快便是中午时分，霍健建议到凤来鱼庄用午餐，但刘呈志却不同意。
“要是换个老板不认识你霍队长的地方我去。”
霍健：“我说大师兄也真是的，不是我老二说你穷讲究，警察就不能进餐馆啦？！再说都是便装嘛。”
刘呈志仍旧固执道：“我就这点儿穷讲究，别的啥没有。”
“别忘了警察也是人。”
“警察不是一般人。”
张龙：“算了二师兄，我同意大师兄的意见。”
赵悦见李虎在拿眼睛看自己，于是她变通着说：“我打电话跟鱼庄订中餐，请他们送，这样大家就可以都不出去。”
一小时后，凤来鱼庄中餐送到。
酒过半巡，开始还有些克制的霍健已经小有醉意了，“请问赵小姐到底是干啥的？”
李虎：“请霍队长别叫她小姐，叫赵姑娘，或者叫赵悦也行。”
“这我就不懂了，请问虎兄有啥不同吗？”
李虎板着脸道：“我不懂，只是希望你别叫小姐，否则我翻脸。”
霍健借着酒劲嬉皮笑脸道：“有个性，不愧是上过阵式的特种兵。”
张龙圆场道：“好啦二师兄，佛面僧面都要看的，否则就不够意思了。”
霍健不说话了，只是不听劝地一个劲儿猛喝酒……
此时，霍健酒意更浓了，“知道大师兄瞧不起我，无非为去年王老三的事情。”
刘呈志：“不要再提这事儿，一提我就难过。”
“没啥不能说的，今天并非全是外人。你不是一有机会就四处抵毁我嘛，我就是要说，要大家都知道。”
张龙劝开了，但却无济，反过来指望李虎，李虎耸了耸肩没吭声，弄得张龙一个劲儿说“不该来”的话。
刘呈志不相让道：“那好，再说老三也不全知道，我就趁着一点儿小酒性把事情再说一次，叫老三也听听。老二，那件事情还在事前我就暗示过你，王老三并不是啥黑帮头子，他是改头换面在为我们当线人，因为有些团伙还得靠他才引得出来。”
霍健唬着酒脸道：“那我也再说一遍，当时王老三就在银行金库旁边的地下通道现场，事情想起来我现在还后怕。要是事前我知道王老三有同归于尽的想法绝不会率先扑向他，好在大家跟得紧，三下五除二把他捆了，捆好才发现王老三身上绑有炸药。就算你说他是啥线人，但谁敢保证他不会再犯凶恶起旧性，要是当时对他用的是手铐，哼，我们全完了。”
“那次的消息是我提供给你的，但你知道又是谁给我提供的吗？就是王老三。当时有三个团伙，其中一个是本城最大的，王老三早就跟我说过团伙中有人说他想反水，我估计王老三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才这样做的，要不然就不会所有团伙中只有王老三一人身上捆有炸药。你是那次行动的负责人，我认为是有人在捆扎中故意把王老三勒死的。”
霍健听后愤怒地推开面前的碗筷，起身朝阳台走去……
李虎看了看兀自杵在阳台前的霍健，然后对刘呈志道：“老兄，你们不该到我这里来争论内部事情，你叫我们为难了。”
刘呈志在座位欠了欠身子，“对不起了表叔大人，我也是实在忍不住才说的。”
霍健回身坐了下来，灌了一大口酒后，仍旧带着火气对刘呈志道：“我说你刚才在胡说八道！证据？你讲出证据来。”
刘呈志于张龙的劝阻不顾，不紧不慢地说：“原因只有两个，一，法医鉴定王老三是当场死亡；二，三年前你在抓捕王老三时他曾当众骂过你，甚至还说过总有一天要砍你脑袋的话，谁都知道你霍队是个极好面子报仇不过夜的人。”
霍健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细眯着酒眼道：“听大师兄的意思我霍健是在公报私仇了？就算是我又咋啦，单凭你指证不算指证，再说王老三过去也说过自己不是人的话，就算我杀了这个不是人的人也好比杀了条当街咬人的疯狗，路人怒而杀疯人无罪。”
“真的吗？”刘呈志放下筷子道：“那你说说那个不伦不类的‘跛脚欢’，他又到底咋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