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是僵尸吗(这个是僵尸吗)-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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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纪明明是吸血忍者,居然会为那种小事变得抽抽噎噎。
「我可是相信相川的。他一定会回来。」
有个戴眼镜的怪怪男耍帅翘着腿,可是一点也不帅。
看了反而很烦。
烦到没有人想理他。
「毕竟友纪一直都在等,还说相川回来以前不吃饭呢。哎~好不容易亲手做的便当都冷掉了耶~」
三原摆着一副「我要告诉老师~」的调调指责我。
就算午休时间一到就开动也同样是凉透的啦。我想这么吐槽,不过还是把话保留下来了。
「好了啦,嘴巴上那样讲,我看你都放着友纪不管,自己先开动了吧?」
「吃个饭还要等你不是太蠢了吗?」
三原讲得一脸若无其事。
我坐到自己座位,然后打开摆在眼前的便当。
「相川,我觉得你最近都不理我耶。有工作也是拜托娑罗室,挑搭档时又只选瑟拉芬。」
友纪低着头,消沉地将食指转来转去发牢骚。
「对不起啦——啊,对了对了。友纪,我刚好有事情要找你。」
「真的吗!好耶!」
友纪举起握拳的双手摆出胜利姿势。
之前的表情仿佛被甩在地平线另一端,换成了开朗的笑脸。
「总之——我们先吃饭吧。」
我拿起筷子,简单地合掌表示「我开动了」,然后将目标对准煎蛋。
「……好、好啊!」
笑着的友纪却显得眼眶湿润,让我绷起整张脸。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那是一张以往没见过的脸。
害羞、喜悦和讶异,感觉参杂了许多情绪的表情。
「没有啦,总觉得刚才那句『先吃饭吧』……是不是很像夫妻之间的台词?我听了觉得好高兴。」
「什么跟什么啊?」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为友纪高兴的理由实在太傻。
「不过……或许……我也想听……相川那么说。」
「咦?」
平松投来羡慕的眼光,让我吓了一跳。
「咻~咻~好恩爱好恩爱喔~」
三原起哄的口气活像昭和年代的摩登女星。
被人逗弄是挺火大,我却不排斥。
「会吗?我只觉得像《纠结夏天2》的大竹而已耶?」(注:指旅游节目《モヤモヤさまあ~ず2》的主持人大竹一郎。)
从旁插话的是刺猬头眼镜。叫他刺猬头眼镜不只麻烦又浪费字数,还是改称织户吧。
「不,他完全是用夫妻心态开口的。感觉新婚刚过两个月呢。没错没错。」
三原替友纪撑腰。
她那种摩登的笨点需不需要别人吐槽?放着不管好了。我看她迟早会害羞得收口。
「对吧?我就知道是那样!」
表情一下子明亮起来的友纪,用少年般的目光望着我,还将芝麻调味酱大把大把地加进便当里头。
「好了,友纪。我有事情想问你。」
我把话导回正题。
不改变话题,似乎会越扯越麻烦。
汉堡排的酱料大概是友纪亲手调的,口味像偏甜的照烧酱。
好吃。不对,倒不如说,这是我喜欢的口味。
配这种酱的话,任何肉类料理我都吃得下。
友纪越来掌握住我的胃了耶。
对于味道的探究心、上进心,那就是我指望友纪的理由。
「好啊!尽管问!到乘法我都可以轻松回答!」
原来你不会除法喔。
「这附近有没有卖京都豆腐的店家?」
午休时间不多了,我略加快吃便当的速度。
顺带一提,我吃便当会一点一点地将所有配菜夹来配,把步调调整成可以在最后和白饭一起吃完,不过现在没时间,我用了先一口气吃完一道菜,再把饭扒进嘴里的吃法。
「那种东西,你用网购买啦。」
织户的意见应该也合道理。
可是,比起网路相传的消息,我更信任友纪的情报。
「唔~哪里有呢?拉面店不行对吧?」
和我用相同步调吃饭的友纪,正全力活用跟小学生同等的记忆力,打算把答案想出来。
「即使有用京豆腐,拉面店还是不太合适耶。」
友纪是老饕。
其中,她对拉面投注的热情更是非比寻常。
喜欢到会自己动手煮。
可以说她的兴趣就是烹饪。
毕竟,友纪还为此拜师呢。
「豆腐店啊。这一带不太常见耶。而且要限定产地对吧?」
要是连本校的流行情报基地台三原都不知道,就伤脑筋了。
当所有人都「唔~」地嘟哝时——平松举了手。
「……啊……友纪,之前你介绍给我的……那间寿喜烧店呢?」
友纪连忙站起来说:「就是那里!」然后露出笑脸。
「恰巧有一间好店,用的就是京都食材喔!」
「啊~那间店超好吃的耶。」
三原似乎也想起来了,频频点头称是。
「虽然那不是专卖寿喜烧的店啦。不过那里的寿喜烧可是一绝喔。」
「餐饮店吗——这样的话,就不能只跟他们买豆腐回去了。」
怎么办?大师是不是想在自己家里吃呢?
唔~
「想买来当伴手礼的话,我可以帮忙交涉!」
那样就没话说了。
「平松也去过吗?」
「嗯。那是一间……非常好吃的店喔。」
听来真让人期待。
平松吃了觉得合胃口,表示味道应该相当高雅。
连我都想像一般客人上门光顾了。
让大师享用一下凉拌豆腐以外的豆腐料理好了。另外,该怎么说呢?像他们这样知道好吃的店家,感觉好有大人味,不错耶。
「请务必介绍那间店给我。」
「好啊!那今天放学以后,我们立刻过去!」
在我看着友纪大口大口地塞便当,自己也吃完便当的同时,钟声就响了。
下午的体育课,是跑马拉松。
吃完饭的头一节课就跑马拉松。
排课程的人当自己是魔鬼教官吗?
为什么在冬天冷得要命的时候,尽让学生跑马拉松?对此我抱有相当大的疑问。
性格像狗狗一样的友纪跑起来很带劲,可是其他学生肯定都讨厌这种安排。
我深切希望做个统计。
这项调查访问了全国高中生:你最讨厌的体育课项目是什么呢?
我想,马拉松绝对会登上第一名。
我将手插到运动服口袋,耸了耸肩朝天空呼出白茫气息。
将白色气息呼得又细又长,可以营造出像是在抽烟一样的帅气感耶。
不帮自己找出这种无聊的乐趣,实在跑不下去。
平时我身为僵尸都会怨恨有太阳,可是当阴天让气温进一步下降,我还是会思慕太阳。
有人仰望天空,有人看向地面,某个眼镜男则紧盯女生跑步时的屁股。
大伙散散漫漫地前进。
在那样散漫的队列中,我看到一个男生。
换成平时,像这种程度的马拉松,那个型男都能笑眯眯地跑完,今天却显得心情低落。
「你怎么了,安德森,哪里不舒服吗?」
心态好比处长在拉拢新进职员的我一搭话,安德森同学就用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这么回答:
「有人叫我杀了妮葛蕾莉亚。」
既坦白又好懂,且富冲击性的告白。
要杀妮妮小姐?
叫安德森同学动手?为什么?
想到答案以后,我捧着头回话:
「猎杀第七深渊的行动吗?」
果然,妮妮小姐那边也早就被人派了刺客。
不过我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同学。
「你知道?这样啊,刺客也去了优克莉伍德那边吗?」
我配合安德森的步伐一起跑。
「真的头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烦恼的模样都如此俊美。
我对他那副不像日本人的容貌,抱有一股憧憬。
「还能怎么办,别理会不就好了?反正你就算对妮妮小姐动手也会被瞬间解决吧。」
我并没有瞧不起安德森,而是陈述事实。
即使安德森比我强一百倍,在妮妮小姐看来,战力大概只像只蚂蚁。
无论怎么想,我都想像不出他战胜妮妮小姐的画面。
「哈哈,可以不理的话就好了。在战争时期,我是待在妮葛蕾莉亚的部队。所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既然如此,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嘛。」
「我会待在她的部队,都是为了对国家、对冥界付出贡献。而且,这次我接到了敕命。上层认为,只有能让妮葛蕾莉亚卸下心防的人才能除掉她。」
「我倒不觉得杀了妮妮小姐就是对国家、对冥界好耶。」
「负责判断那些的是政治家,而非士兵。命令下达就应该遵从——我非得这样认清才行。」
「不然我问你——你有办法打倒妮妮小姐吗?」
「……没有耶。好比鲑鱼挑战熊。」
安德森同学耸了耸肩,像欧美人一样地摊开双手。
他的姿势远远看去就像平假名的「ひ」。
要是说着「I don…t know」摆出这个姿势也会让我挺不爽,不过我对身为好青年的安德森并没有厌恶感。
「我只能想到你什么都还没做就被揍得飞出去的画面耶。」
脑海里则是浮现了鲑鱼「啪」地被熊掌捣得水花四溅的画面。
「唉,真是让人郁卒。不动手的话,我也有可能会死于叛国罪。」
「要不然,我打个比方啦,你只要挑战失败就行了吧?我也可以帮你跟妮妮小姐先说好。」
「…………原来如此。靠作假混过去吗?」
听起来不光彩,但这本来就不是标榜堂堂正正的一场仗。
「对手那么强,你就算跟上面报告自己打输也不会有事的啦。」
「谢谢你,相川。我会朝那个方向考虑看看。」
由于安德森同学恢复了平时的笑容,我也觉得自己做了好事而变得心情不错。
学校课程结束以后——
我跨上友纪的脚踏车。
友纪都骑单车通学,而且用的是可以换档、功能还不赖的脚踏车。
我从家里走五分钟左右就能到学校,所以不太有利用脚踏车的机会。
普通来讲,情侣一起搭乘脚踏车回家时,印象中都是由男方坐前面,女方则在后面用合乎女生样子的姿势侧坐,然后安安静静地骑着车缓慢前进。
目前的状况——正好跟那种印象完全相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呼~~~~~~!」
骑脚踏车的友纪一旦High起来,就成了兵器。
刚才,似乎有一句很不错的名言诞生了。
友纪骑起脚踏车,速度超快。
「怎样,相川,够快吧?这辆车加装了二十段变速功能喔。」
所谓的换档,一般不是只有四段或六段而已吗?
脚踏车排档是有多爱变速啦?
假如有哪个家伙变身二十次,根本就是不同人了吧。
哎呀,刚刚的比喻好像扯太远了。
我的脑袋无法运作。
我只能紧紧抱着友纪的身体,以免被甩下去。
「相、相川,这样会痒啦!」
「抱歉。」
看来我的手臂抱得太紧,挠到了她的侧腹部。
脚踏车顿时东摇西晃。
可是,没有摔倒。
为了不让脚踏车摔倒,该怎么做才对?
冲就行了。
只要一股劲地冲个不停就行了。
这样叙述听起来就像人生的缩影一样,挺像动人的佳句,但实际遭遇那种状况,我只感到战战兢兢。
我本来就不太能坐云霄飞车。
大概是我讨厌被无法控制的力量操弄吧。
能自己骑的话应该就另当别论,但是无法预测这件事比什么都恐怖。
骑车的是连除法都不会而笨得家喻户晓的友纪,也是不安因素之一。
我想她是吸血忍者,所以应该不至于出问题。
不过,出问题跟恐惧是两回事。
即使心里认为摩天轮不可能会垮,不可能会停,怕的人就是怕。
我脑里播出了欧陆电子舞曲。
志在飙速的故事,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亲身体验。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喊叫声,会传达给谁吗?
拜托,谁来救救我。
街景像快转似的闪过。
我们奔驰于好似长达数小时的永恒当中。
在我胡思乱想之间,脚踏车抵达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