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整山河-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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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多管闲事!”傲崖冷声说道。
“这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呢?明明是他们愚蠢,愚蠢到非要自投罗网。”
媚生驹天籁般的声音,却没能换来傲崖的赞同,他寒声道:“我命令你,不许碰他们一根毫毛!他们,是我的猎物!只能被我傲崖杀死!”
“好啊,等我将他们抓住,任由你来处置。”媚生笑着道。
“哼!”傲崖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这座土牢,也想困住他们?!”
“怎么?你不信么?那咱们就走着瞧好了——如果他们能从里面逃出来,我保证不再插手你的事……”
厚重的铁门被莫降推开,牢内漆黑如夜,没有一丝光亮——可是,欧阳逐鹿的声音,确实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莫降站在门口,眉头微皱,却不急着进入。
“放心,姐姐我不会害你们的。”唐沁说着,在文逸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走,我们先进。”
文逸没有犹豫,迈步进了地牢。
文逸的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很清脆,也很沉稳。
张凛和韩菲儿先后进入,莫降则留在了最后。
当韩菲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莫降下定了决心,抬脚进门。
就在他进入暗室的刹那,身后铁门重重的关闭!
莫降喃喃道:“哎呀,好像真的上当了……”
第129章 困兽(四)
铁门关闭的瞬间,莫降等人也被黑暗彻底包围。
“呼!”
有人吹了口气,黑暗中便出现了一抹亮光——那是一尾突突跳动着的火苗,来自于张凛手中的火折子。
“噗!”
短暂的光明如昙花一现,很快又被莫降吹灭。
“小心机关。”莫降压低声音说——借着方才转瞬即逝的光明,莫降看的清楚,他们现在所处的暗室,统共只有两丈见方,六面均包裹着铁皮,拇指盖大小的铆钉密密麻麻。而且,莫降还在四周的墙壁之上,看到了数个半尺见方的小口,他担心这些小口是发射弩箭的机关口。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内,即便有光,但如果敌人发射弩箭的话,他们还是无从躲避——所以,与其眼睁睁看着弩箭射进自己的体内,还不如赌上一赌,赌敌人在猛然失去目标方位的情况下,来不及再次瞄准!
“现在,听我的口令!”借着方才光明出现时印在脑中的画面,莫降一伸手,将众人全都拢在了自己身边,他低声说道:“文跛子,你背着唐沁向北,走两步,而后转身,背靠北面铁墙站好,靠住铁墙后,在你的右胸位置,有一个小孔,记得向左平移一步躲开它;张凛,你转身直接向东走三步,接着是转身背靠墙壁,你那面墙上有两处小孔,一在你头顶位置,一在你右腿根部,注意躲开。”
将命令快速下达之后,莫降双手微微一推,将众人轻轻推离出去,却唯独将韩菲儿留在了身边。
莫降在韩菲儿耳边低语几句后,则将她推向了南面,而他自己则是转身向西,走了三步,一伸手便摸到了冰冷的铁墙,紧接着,他转身蹲下,避开了墙壁之上的三个发射孔。
“菲儿,一会就看你的了。”莫降小声说。
于此同时,在与这间暗室紧邻的一个房间内,媚生驹站在正中,目不转睛的观瞧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匣子,而傲崖鹰则站在媚生驹的身侧,时不时才会瞥那铜匣一眼。
匣子为铜制,固定在一根铜柱之上,看那匣子的构造,正是莫降等人所处暗室的微缩模型。在铜匣之内,有五个青铜小人,伴随着轻微的“咔咔”声,小人缓缓移动。
这些青铜小人的运动轨迹,竟然与暗室之内莫降等人的移动轨迹一模一样!
“是不是很好玩?”媚生驹笑着问。
“无聊!”傲崖鹰扭过头去,伸手抚摸立在其小臂之上的海东青。
“这东西叫‘玲珑铁室’,是陛下得意的发明!暗室内壁上的每一个铆钉,都通过机关与这个铜匣内的小人儿相连,被囚禁在暗室之内的人,若是触碰到铁壁之上的铆钉,他们真实的运动情况,就会通过复杂的机关,在这个铜匣之内的小人儿身上得到体现!”一边说着,媚生驹抬起如葱白般的玉指,指着铜匣内的小人道:“你看,这个蹲下来的是莫降,这个站的笔直的是张凛,这个像小野猫一样弓着身子的是韩菲儿……”
媚生驹的嗓音美如天籁,可傲崖鹰却只感到一阵阵的厌烦,他不耐烦的说道:“托娅!我希望你注意,他们是我的猎物,不是你的玩具!”
“嘻嘻,你的猎物现在归我了!”媚生驹调皮的语气中,又带着些不讲理的野蛮。她灵巧的转身,轻纱织就的裙摆随着她的旋转飘起来,露出她凝脂白玉般光洁的小腿,她跳着精灵般的舞蹈,飘飘然来到傲崖鹰身边,伸出皓白胜雪的手臂,轻轻环住了傲崖鹰的脖子,丰满挺拔的玉【乳】贴在傲崖鹰强壮的胸脯上,微微抬头,用那双多情的眸子凝视着傲崖问道:“傲崖,我发现你这几个猎物很是好玩,不如你将他们让给我如何?”
傲崖鹰却不为所动,似一块顽石般站在哪里,声音生硬似铁:“媚生驹,我傲崖鹰狩猎,从没有放跑过一只猎物——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哎呀!”媚生驹柔若无骨的柔荑,轻轻抚摸着傲崖鹰脑后那条小辫子,口中嗔道:“除掉汉皇之血,是老的沙对那个冒充你的人下达的命令,你是真的傲崖,本该对此事一无所知,所以说呢,他们根本不是你的猎物啦。”
傲崖鹰浓密的剑眉一挑,冷声问道:“你是说,老的沙他早就知道,有人假冒于我?”
“十三羽翼中,很多人都知道啊。”媚生驹似是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语气很是平淡。
“你们既然知道,为何不去过问?为何任由那个蠢货玷污我的名号?”
媚生驹解释道:“大家不揭穿他的身份,不过是藏拙之计,奇洛那贱女人越是猖狂,露出的破绽便越多,等她的野心全部暴露之后,我们就将其党羽一网打尽!不过可惜了,你杀了那个冒牌货,恐怕会让我们的第二皇后有所警醒……如此一来,要除掉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女人,可就难了……”
“既然如此,我犯下的过错,就由我来负责。”傲崖鹰说的斩钉截铁,“汉皇之血和奇洛,都由我来对付!”
“哎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媚生驹轻轻掐着傲崖鹰的耳垂嗔道:“老的沙让假的傲崖鹰来杀莫降,本意只是要将奇洛的人手调离大都,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再派我等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媚生驹,有些愚蠢的男人或许会上你的当,但是你要骗我却是绝不可能!”傲崖鹰冷声说着,只一个转身,便离开了媚生驹的怀抱,“老的沙之所以派任务给那个冒牌货,真正的用意只是引我现身!老的沙对我了解很深,他知道我的性格,亦是知道,一旦假傲崖现世,我必定会出现,将其除掉!所以,老的沙的本意,一定是想要我亲自出手,结果掉莫降等人!而且,想那莫降等人一路向南,离开汝阳之后,才折向东方,如果老的沙真的要你等在莫降等人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绝不会将你放置在这里!”
“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看你是在深山中待的时间太长了,人都变傻了!”媚生驹白了傲崖一眼,踩着优美的舞步远离了傲崖,再次回到那个精巧的铜匣一旁。
傲崖鹰却是自顾自说道:“我虽然高傲,但我绝不愚蠢!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我争夺莫降的原因,但是我却看的出来,在我出现之前,你并没有看破假傲崖的身份!”
任凭傲崖怎样说,媚生驹却是不答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铜匣。
“媚生驹,无论你心中隐藏着什么秘密,无论你是奉谁的命令行事,也无法阻止我猎杀莫降的决心!”说着,傲崖向前迈出一步,站在媚生驹的身后,一字一顿说道:“莫降,能且只能由我来杀!”
至此,媚生驹终于有了回应,她的语气亦是变的冰冷,再没有之前撩人心神的轻佻,“即便是熊神的命令也不能让你退让么?”
媚生驹口中的“熊神”,便是十三羽翼“四犬四骏四鹰一老罴”中的“老罴”,亦是十三羽翼中位阶最高的人,是十三羽翼中实力最强之人。
“如果老罴有命,那么就让他来见我!”傲崖鹰语气冰冷,完全听不到对熊神的尊敬。
媚生驹回头看了傲崖鹰一眼,摇摇头道:“傲崖,你的高傲在熊神的意志面前一文不值!为确保万无一失,这一次我不会将莫降拱手相让!我不乞求你助我一臂之力,只希望你不要出手阻拦——我还是那个保证,等我将莫降抓住之后,他将任你处置!”
傲崖鹰则说道:“高傲的雄鹰,不同于秃鹫,它永远都不会贪食腐肉,我傲崖鹰也不会受你的恩惠——我会亲手将莫降杀掉,而且不需要你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我抓不住他?”
“就凭这个玩具?”傲崖鹰轻蔑的瞥了那铜匣一眼,对这精密的机关嗤之以鼻,“如果天选之子连这个玩具般的囚牢都逃不出去,那么他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那就走着瞧好了!”媚生驹淡淡的说了一声,纤纤玉指轻轻在那铜匣上一点。
顿时,机关之声大作。
于此同时,囚禁莫降的暗室之内。
“菲儿,准备!”莫降大声喝道!
一抹亮光,重现暗室之内。
这一次,点燃火折子的人却是莫降!
韩菲儿眯着眼睛,尽量去适应暗室内的光线,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骤然出现的亮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强忍着眼睛的酸痛,看准了铁壁之上所有孔洞的位置。
机关之响越来越密集,仿佛成百上千头老鼠同时啃噬着这暗室的铁壁,整个暗室都微微震动起来。
就在那令人牙酸的怪响连成一片的时间,韩菲儿猛然站了起来!
可就在她站直身体的一瞬,激变突生!
暗室的屋顶,忽然像天窗一样打开了!
刺眼的光线,猛的投射下来!
那光线之亮,几乎亮过正午的骄阳!
韩菲儿只觉得双眼无比刺痛,整片视野变成一片惨白,紧接着,那苍白的画面就燃烧起来!
她只感觉到,双眼一阵刺痛,难以忍受的灼热,几乎烧化了她的双眼!!
韩菲儿闷哼一声,捂着眼睛跪了下去。
就在她跪倒的瞬间,数张大网从墙壁的孔洞中喷射而出,准确的落在几人的身上,将他们困了个严严实实……
而在隔壁的房间之内,媚生驹轻轻拍了拍手,耸耸肩膀说道:“莫降,已经是我的俘虏了。”
而傲崖鹰却微微摇头,对着手臂上的海东青问道:“啸空,你信么?”
第130章 困兽(五)
“不用再挣扎了,此网乃皇蚕丝织就,其中还掺了钢线,仅凭人力,是挣脱不开的。”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在莫降头顶响起,莫降隐隐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紧接着,莫降便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喂喂,你要干什么?”莫降闭着眼睛问,方才那道强烈的光芒,亦是灼伤了他的眼睛,他只感到双目胀痛,泪流不止,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在眼睛受伤之前,莫降看的清清楚楚,暗室屋顶的背面,是两面无比明亮的镜子,屋顶打开翻转,将太阳光加强了数倍,所以投射进屋内的光芒才会如此的强烈。
那人没有回答莫降,而是将他藏在腰间的昊冕长剑拿走了。
呛啷一声,昊冕出鞘,长剑低鸣之音,在莫降耳边回荡。
紧接着便有人赞叹道:“好剑!”
“剑是好剑,但人却不是好人。”莫降尝试着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只能打开一条窄窄的缝隙,扁成一线的视野中,是个模糊的身影,他依稀觉得,这身影似曾相识。
那人低下头靠近莫降,冷笑着说道:“真是想不到,你我竟是在此番情景下重逢,想当初,你我大都一别,王某只以为,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了呢!”
那人离的近了,终于辨认清楚对方的容貌——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莫降的老熟人,王维道!
莫降最后一次见王维道,还是数月之前,当时在大都城的死牢之内,王维道正是负责审问莫降的官员之一。莫降从相府出逃一事影响巨大,就连当朝相国马札儿台、枢密副使托克托、都指挥使也先都受到了牵连,流放的流放,贬职的贬职,唯独这个王维道,非但没有被问罪,反而升官发财。莫降也曾想过,这个王维道究竟有何后台,在变幻莫测的官场中,竟然比托克托站的还要稳,可是因为掌握的情报太少,思来想去,终究是想不明白。
今日再见王维道,只见他已换上一身紫色罗袍,仅从王维道得意的表情来推断,便知道他一定又升官了。
“这人生,还真是个世事无常。”王维道用怜悯的目光审视着莫降,摇着头说道:“当初,我在相府之时,受尽你的欺凌,还差点被你杀了。你逃离相府之后,很多人都以为你赢了,可事实又是怎样呢?你离开相府之后,只能仓皇逃亡,而我则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你一路向南逃窜,过着朝不保夕,餐风饮露的生活,而我呢,则是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