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 桃花依旧-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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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么看你都不像吓坏,倒像是骂的尽兴。”他蹲下身子,单手勾起她的下颔,使其直视着他的眼眸,“六年了,朕都没有再被人这样骂过,是陵王教你的?虽是别有用心,但是成功的引起了朕对你的兴趣。”
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东南西北,她迷茫,“臣女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他的手劲一用力,下颔已被他紧撰,明晰的眸子中闪现玩味的冷意,“不懂?”话落音,吻已重重落在那张红润的唇上。
仿佛要窒息的感觉让訾汐额上溢汗,突然被他紧撰着的下颔得到了舒缓,她乘势便要挣扎。可这一挣扎却让独孤珏心中闪过浓郁的怒火,将其狠狠推倒在地,半压着她的身躯冷笑:“何苦这样自找苦吃呢?乖乖的从了朕,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被狠狠推到在地的她痛的龇牙咧嘴,就连喊痛都已无力。但是仍旧克制着呼痛,怒道:“放开我。”她虽失忆,但是起码的羞耻心还是有的,即使他是皇上,也不能这样侮辱一个人。
他的食指轻轻划过她那雪白柔腻的脸颊,邪佞一笑,“还装!”
语方罢,只听得空寂的大殿上传来“嘶——”地一声,她身上的薄衫已被他的大手扯开,她胸前一凉,无限的羞辱感顿生,狼狈之下想要抓紧胸前的衣襟寻路逃生,却被他死死钳制在身下。
“既然进了这皇宫,还妄想做圣女,哼!”他的声音变得深沉粗重,听在訾汐的耳中却是那样尖锐刺耳。
她在他身下死命的挣扎,推拒,想要将逃脱,可是一个女子怎敌得过男人的力量,而且这个男人此时正处于暴怒之中。心一横,她挥手欲给他一巴掌,却被他轻易挡下,眼中闪过的激狂与愤怒瞬间笼罩在四周。
訾汐紧握成拳的手蓦然松开,也不再挣扎,只是全身开始瑟瑟发抖。这一幕,于她来说有着说不上来的恐惧,就像一个可怕的梦靥深深缠绕着她的记忆,心中最深处的恐惧轰然爆发。她无力去承受,只能颤抖,只能惊惧,只能恐慌。
直到他抽手解开她的腰带,一颗晶莹透亮的石子由里面滚了出来。而他眼底激狂与欲望却逐渐褪去,闪过迷茫,激动,悲伤……目光随着那颗滚动的那个石子而移去。只听它那掉落的回音贯彻了寂静的大殿。
当石子逐渐停下那刻独孤珏抽身追了出去,弯身将其捡起,手微微有些颤抖。
訾汐一得到解脱立刻拢上自己的前襟,披好掉落的衣裳挣扎着起身。由于仍然处于恐惧之中,她才爬起又跌回地上,反复多次才站稳。
独孤珏眼眶中血丝尽显,狠狠瞥着好不容易才站稳脚的她,“你从哪得来的!”暴怒的声音来回响彻大殿。
她没有回话,只是不顾一切地转身便冲出偏殿。
而独孤珏却已顾不上凤訾汐,只是单膝跪地,手中紧紧捏着那颗石子。
第八章:我命休矣
当她奔出大殿之时已近黄昏,阵雨早已停歇,唯留满地随波逐浪的泥水。鞋不知在何时已丢了一只,裙裾早已溅得满是泥土。发丝与衣襟凌乱不堪,好不狼狈。
回想起她从大殿跑出来时,李公公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好笑。难怪李公公接她进圣天殿时脸上始终挂着奸笑,原来是早知道皇上召她去必定是侍寝,也对,陵王送她进来不就是为了让她侍寝之后得到宠爱,早日登上皇后之位吗。她这一次的临阵脱逃也不知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怒火。
渐渐地她已经步出圣天殿,一路上的奴才见她此时狼狈的样子无不抿嘴轻笑而去,更有的奴才放肆地用鄙夷的目光*裸的打量着她,为了躲避她们的目光,她仓促的由另一条幽寂的小道穿插而过。
红晖倾斜映青翠,絮飘飏,垂云香雾百花绕,她漫无目地的游走在寂静无人的小径。叶上水珠嘀嗒声声,清脆入耳。
走着走着,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凉,双手互环缓缓蹲下身子,望着面前一洼水坑,隐约映照着她那苍白的容颜。
不敢再如此狼狈的自己,猛然闭上眼睛回想起宣王脸上善意无害的笑容,回想起他将那颗石子交给她说:拿着它,护你周全。
万万没有想到真的是这颗石子护了自己周全呵,可躲过了这一时又岂能躲的过一世?偌大的皇宫都是独孤珏的,要召一个女子侍寝简直易如反掌。
唯令她好奇的是,为何那一颗平凡的石子竟能引得暴君动容,眼底的悲伤似乎并不该属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身上的迷似乎很多。而她,却总是克制不住回去想原因。
漫漫丛草将蹲着的她淹没其中,微风将柳絮吹得乱舞飞扬,些许拍打在她的发丝之上,如覆了一层霜雪。
现在的她就像个迷路的小孩,连方向都找不到,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莽撞的四处寻找自己该走的路,可是她选的路似乎又是一条迷雾之路,连自己都深陷其中而不得出。
“此次洛阳一股打着反暴君旗帜的人已经全数收押了?”
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寂的地方响起,她倏然睁开紧闭的眼帘,原本昏昏欲睡的神智也逐渐清晰。隔着密密麻麻的草丛望去,隐约瞧见两个身影背对着她正在交谈着什么,她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他们发觉。但是,若她此刻不逃的话,只要他们一转身稍微留意便能发觉自己,毕竟挡在身前的不是墙,而是草丛。
当她还在考虑是该偷偷溜走,还是呆在原地,只听得声音又传来。
“早已全部收押,得到密报此次的反暴君之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温润含笑的声音她一下便认出……竟是宫蔚风!
“陵王?”一声冷笑传来,在这寂静之处不免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暂时没有可靠消息,否则早向皇上禀报了。”
“严加审问那群乱党,若听不到他们吐出陵王二字,每日便杀一个。”
短暂沉默,又闻一声淡淡的且伤感的声音袭来,“人,可有找到?”
“没有。”
“天象也会出错?”口气中明显的质疑。
“或许,人找不到了……你还是放弃吧。”宫蔚风的声音带着劝慰,还有一声淡淡的叹息声。
“不可能,我相信,她绝对还活着。”他厉声打断。
又是一阵令人压抑的安静,她胸口窒闷到恐惧,总觉得此刻的自己正命悬一线,因为他们的谈话中有‘陵王’两个字,那可是她所谓的‘姐夫’啊!这两个人要秘密谈话为何不看清楚四周是否有人,竟就这样谈了起来……她保证,她不是故意要听的,绝对只是无意听到的。
只见那个身影缓缓转身,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际,另一个身影也转身……
她的手紧紧握拳,糟了糟了,我命休矣……
第九章:两次相救
第一眼对上的是宫蔚风诧异的目光,在他的眼底看到慌乱。
第二眼对上的是一双如鹰般凌厉的眸子,在他的眼底捕捉到杀意。
没待任何人开口,宫蔚风双手负立,一派闲暇地望着她笑问,“傻丫头,你在那做什么!”
她一愣,呆呆地回道:“我,我睡着了。”
“你认识她?”另一名华衣黑袍的男子眼底闪过疑惑,杀意仍旧*裸的摆在眼眶内。
“一个宫女。”宫蔚风神色不惊,冲凤訾汐招了招手,“凤丫头,过来见过禹王。”
动了动早已发麻的双腿,起身走出这片草丛,来到他们面前,“奴才参见禹王,宣王。”
只见安禹王挑了挑眉,杀意渐渐敛去,难怪他提起陵王时,声音中有浓烈的敌意。原来他就是与陵王分廷抗争六年的禹王。听端木灵说过,禹王独孤荀乃先帝的长子,当今皇帝独孤珏的大哥,生母曾是皇上最宠的万贵妃,如今贵为万太妃。
宫蔚风一见她那一身狼狈的模样眼底溜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竟落得如此狼狈。”
知道他暗指何事,她勉强地笑了笑:“是呀,雨太大,一路疾奔,就连丢了只鞋都不知道。”余光扫过唇抿成锋的安禹王,脊背发寒,因为他眼底的杀意始终没有褪去。
宫蔚风伸出拇指为她将右颊上残留的泥抹去,“荀,她是我安排在皇宫的人,没事。”
宫蔚风捏造身份是怕安禹王对自己不利吗?
一想到此,訾汐便感激地望他一眼,这已经是第二次保她了。
“瞧她一副狼狈的模样,我还是亲自送她回去,一会老地方见。”宫蔚风随性的交待一句便拉着她的手离去。
一路都跟随在宫蔚风身后朝会月华斋的路而前行,他走的很慢,她也走的很慢,目光一直盯着那只始终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他手心源源不绝的传来的温暖让她冰凉的手心也有了温度,总觉得此时的气氛很怪异,于是便开始找话题:“刚才那个是禹王?”
“是。”
“你又救了我一次。”
“应该的。”
“那个石子对你很重要吗?”
“恩。”
“可是……我弄丢了。”
“没事。”
“其实我失忆了。”
“我知道。”
她的步伐一顿,他也随之而停下,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激动的问:“你知道?”
“恩。”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望着面前这个狼狈的女子,眼中有着无限的伤痛却强忍着,以淡淡的笑容示人,那笑中却甚是勉强。这般模样,与‘她’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想不想离开皇宫,我带你出去好吗?”
一听到可以离开皇宫,她迫不及待的想应口答应,但是一个更快的声音猛然插入,“想不到堂堂宣王竟做这种骗小丫头的勾当。”
二人齐目望着一个翩然的身影由暗处缓缓走出,是端木矍!
一个心虚,猛然甩开了与宫蔚风交握的手,后退两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阴暗的天际由于方降一场阵雨的原因竟无月光也无星灿,周围陷入令人觉得阴森的黑暗,修竹随风势‘唰唰’响着,端木矍一双凌厉的目光紧锁着凤訾汐冷道:“过来。”
听他声音中带着危险的气息,脚仿佛控制不住似的,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只听身后又传来宫蔚风依旧清雅淡然的声音,“说起‘骗’这个字本王倒是比不上安王你,竟能骗的凤訾汐乖乖的取消与你的婚约进宫为皇上选妃。”
她欲朝前的步伐猛然僵在半空中,她与端木矍曾有婚约?
端木矍神色一闪:“这是本王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大步上前拽着凤訾汐的手腕便扬长而去。
第十章:命中注定你爱我
风起晓轻寒,丛幽随香冷,手腕被他死死的掐着,很疼。她却没有喊疼,只是迈着小跑跟着他的步伐。没来由的心中竟又是一阵疼痛,这心的跳动……尤其是那份抽痛,还有眼底欲划落的泪水,仿佛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也不知走了多远,他才停下步伐,紧撰着她的手悄然松开,那背影阴霾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他始终以背影视她,“听李公公说今日皇上召你侍寝了。”
她沉默,便是默认。
见她不语,他继续道,“可是你逃了出来。”
她继续沉默。
“为何皇上会放你逃了出来,六年来只要是皇上要的女人,没有人能从他手心里逃出,你是第一个。”他的声音微微的复杂,却隐忍着。
她想着是不是该将今日在偏殿发生的一切告知于他,犹豫片刻才道:“在进入偏殿之时宣王给了我一颗石子,当皇上对我……看见那颗石子的时候便僵住了,眼神里闪过悲伤。我便是乘那个时候逃了出来。”
“石子?”他终于转过身,疑惑地问:“什么样的石子?”
她歪着头回忆着,“很平凡普通的石子。对了,那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个‘筠’字。”
“筠?”他低低重复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高音量:“筠!”
看着他突然地转变,她有些奇怪的问:“有什么深意吗?”
端木矍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惊愕,转移话题:“你知道的,我们和禹王那一伙是死敌,你为何还与宫蔚风走的那么近?那石子定是他刻意给你为了破坏你侍寝之事,哼,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知道你若侍寝定然对他们有威胁。所以不惜用这样的手段来阻止,倒是漏算了这一步。訾汐,你要记住,你的责任是帮助你的姐夫巩固势力,所以,一定要登上东宫之主的位置,否则咱们多年来的心血都白费了。”
听着他这样冠冕堂皇的告诫,一股怒火蹿上心头,“如果我说不呢?”
“你——再说一遍?”端木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冷着脸又问了一句。
“我说,我不要侍寝。我要离开皇宫。”她紧撰着拳头,无视他眼底的阴冷,壮着胆子又说道:“不知道失忆前我是因何原因愿意进宫,也不知道与你们有什么交易计划,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你不要再勉强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端木矍怔怔地看着她良久,突然笑了起来,“既然失忆,为何在刚才你要急着甩开宣王的手?又爱上了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