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大神by一度君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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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荥的戎装是浅灰色,很多裁缝那里都有款样儿,因着不是真正的上战场,唐黛将铁甲所覆的地方都改了,颜色改用黑色和黄色来搭配,不求实用,不求夸张,但求好看。
改良后的服饰保留了戎装的英挺,腰线却裁得极好。皮革的腰带扣在右侧,唐黛不得不挺胸收腹,再配上足下黑色的长靴,腰间短剑,冷中藏傲。于此刻携红妆佳丽缓步而来,众人见过何馨之美,只认为天下再无红妆能出其右,然则唐黛拥着她,二人走过地上白色的羊毛地毯时,如帝拥后,其景之融洽,增之则多,减之不足。
裕王唇角露了一丝笑意,众人的目光一路跟尾着他们,她挽着何馨缓缓上得台来,在靠右的主位上边坐下来,
先前抱怨等待的商甲权贵们突然都耐心了起来,会场上连宾客带围观人士,人数不下千余,城管们威武地维持着治安,唐黛目光往场中微微一瞄,向温管家点头示意——开始吧。
何馨优雅地端了桌上茶盏,轻抿了一口,把声音放低:“袋子,我觉得我们好像动物园的两只猴子啊。”
唐黛也乐了:“够一举成名天下知不?”
何馨掩口轻笑:“太够了!”
唐黛作为主办方发言,无非是一些客气话。贵宾本应该是温管家介绍的,唐黛却让何馨去介绍,被她点到名的商甲权族们比跟王上握手更加荣幸,场中艳羡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追逐着起身致意的贵宾。
眼看气氛差不多了,唐黛示意竞拍开始。
接下来竟然非常顺利,铁公鸡们竟然都纷纷慷慨大方起来。原计划本是让裕王爷作托,出一万两垫底的,没想到他根本没出,价格已经一路飙到了五万两一个月。
唐黛觉得该打住了,毕竟这财富榜是月月都换的,一下子太高,以后可就不好做了。杀鸡取卵的事,划不来。何馨觉得还可以涨,毕竟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这只鸡还生不生卵也不定。
于是价格继续往上涨,一直到二十一万,始停。由此可见,美人面前,面子也变得值钱许多。
温管家悄声:“那主子,我们岂不是只有二十一万两进帐?”
唐黛也悄声:“要不怎么说你们猪呢,可以预订啊,打铁趁热,先开一年的预订!!”
当次竞拍,一年十二个月的钻石富豪榜全年订满,唐黛进帐两百万两。
连一毛不拔的裕王爷也为万象书局订了一个月的榜位。唐黛看帐本的时候还低声问温管家:“这个……是托还是真订?”
温管家又去贵宾席上确认了一次,回来时眉飞色舞:“主子说是真订,真订。”
“玛丽隔壁的,”唐黛很不平:“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见他这么大方。何馨啊,丫丫的还是美色给力啊!”
何馨坐在她身边,浅浅一笑,容色倾城:“别谦虚啊。这时候我才觉得你配得上做我的战友。”她美眸掠过唐黛身上的装束:“袋子,你会嫉妒我吗?”
本是人心隔腹的猜测,她却问得干脆利落。其实世间事大多如此,如果彼此心中少些弯弯绕绕,能够有话直言,不知道会免却多少误会。
台下众人只见得台上佳人笑语盈盈,不识其中机锋。唐黛转身替她重新插了头上的珠钗,声音压得极低,台上忙着收钱登记,声音杂乱,倒也避过了旁人耳目:“只有弱者才嫉妒,我并不比你弱,又何来嫉妒一说?”她面上溢出笑意,不似何馨般的勾魂夺魄,却自有自信夺目的风采:“我明白你的意思,何馨。但是我们在一条船上,谁也下不去。所以在没有活腻歪之前,最好谁也不要有二心。什么风头、声名,虚荣总不及活着要紧。”
何馨倾身攀了她的肩膀,吁气如兰:“袋子,我和你结为姐妹如何?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也有你我二人效之。此后不论贫富凶险,始终如一,不叛不离不弃。”
那时候骄阳似火,会场的贵宾座和舞台均有临时搭起的布蓬遮阴,唐黛握着她的手,蓦地想起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样的酸词儿来:“此话当真么?”
何馨依然勾魂夺魄:“回去我们喝血酒?”
“好。”
有佳人惊艳于前,便是怡红院的红牌梧桐出场,也沦为了庸脂俗粉,掌声零落。怡红院的燕妈妈眼泛绿光——这二人要是给弄到院里,得赚多少钱呐……= =!
27好家伙,你要双飞啊?!
第二十七章:
唐黛有月余没有更新《沦陷女囚的六个日夜》,急得魏青山差点拿锅铲叉死她。后来魏青山催稿次数实在是太频繁,唐黛便唯有避开万象书局,在一切催稿面前淡定装死。
没办法,她也想写,但实在是太忙了。她的左手自上次表面上看是全好了,实则落下了病根,每逢气候变化、雨雪时节便疼痛难当。这个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抵也不外乎就关节炎、风湿痛之类的吧。
只可惜穿得突然,风湿宁什么的都没带,大荥没有狗皮膏药什么的,看过几个大夫的建议都只能是疗养。唐黛也认命了,想来她还是觉得自己赚了,至少还好胳膊好腿儿,若是那姓简的一上来就剁了她的胳膊腿儿什么的,那可就完蛋了。
这日,唐黛和何馨忙着培训新人。
至晚间盏灯时分,裕王光临浮云小筑。他虽然也经常过来,但晚上过来的时候还不多。那时候一桌五十九个人加上唐黛新雇的六个画师,一共六十五个人正在吃晚饭,饭厅里面以前的桌子一拼再拼,终于是不够用了。
温管家便将人分做了三大桌,除了唐黛和何馨的主位以外,也不分什么尊卑长幼,就随到随坐了,如此饭桌上倒也是热闹生趣。
裕王爷来得大家都没有准备,饭厅里的人齐刷刷地给跪了一地。他倒是不介意,就在唐黛的位置上坐下来:“都起来吧,继续吃饭。唔,袋子,本王也还没有吃晚饭。=。=”
唐黛在他右首边坐了,向何馨微微示意,何馨点头,便在他左手方坐下来。众人虽都起身,仍颤颤兢兢,哪敢吃饭。唐黛唤了厨子:“小吴,替王爷呈副碗筷。好了,都回桌上吃饭吧。”
有她一句话,众人总算是坐回了桌上,只是拘谨得很,再无人敢说半句话。
“唔,这个豆腐做得不错……”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连个布菜的人也是没有的。裕王伸手夹了一块麻婆豆腐,觉得不错,给唐黛挟了一块。唐黛也不多礼,穿越许久,她依然学不会古人的规矩,只低声道了一声:“谢王爷。”
裕王含笑,又给何馨挟了一块:“你也尝尝。”
何馨便比她庄重一些,起身福了一福:“谢王爷赏。”
裕王哈哈一笑,握了她的手扶着她坐下来。饭厅烛影飘摇,光线明暗不定。她偷偷向唐黛递眼色,唐黛挟了块因裕王在而未遭四大暗卫毒手的梅菜扣肉,略显无奈地点头。
这顿饭让人吃得很是蛋疼,反正绝大多数人是没吃饱的,后来朴帐房形容,他说每一筷子都像在吃最后的晚餐。= =
饭毕,厨房的杂役忙着撤席,裕王一声令下,家仆们各自散了,余下唐黛和何馨还得陪这位贵客。裕王爷一手牵着唐黛,一手牵着何馨,去了唐黛的房间,令温总管备了酒,准备和二人小酌。
唐黛的房间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案,家人进来盏了烛台,唐黛、何馨依旧是在裕王两侧坐了下来。美人于侧,颇有些齐人之福的意思。
“袋子,你们的新人培训得如何了?”裕王一手握着何馨柔荑,一手挟了牡丹花里脊丝轻轻搁唐黛碟子里。
唐黛岂不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就算全都知道,又岂能奈他何?
“差不多了,”她无意详谈:“下个月中旬大约能分派下去。”
“那就好,来,都陪本王喝一杯。”似也看出唐黛意兴阑珊,他亲自起身,将二人面前小杯斟满。何馨执了杯站起身来,唐黛坐着半天不动,何馨假扶着王爷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她终是站起来,勉强地饮了这杯。
接下来席中她一直沉默,裕王也喝了个无趣,小宴到亥时一刻,他便借事离了浮云小筑。
屋子里又只剩下何、唐二人。何馨令家人撤了残席,她脸上依旧带着笑,与烛火相映,脸颊润泽如玉:“我以为你会借用这桩事,跟他提将利润四六开的事。”
唐黛依旧耿耿于怀:“我当然想四六开,可是如果你跟她睡来抵这档子事,那就真成了卖身钱了!!”
何馨于案前坐下来,白色的裙裾铺散开来,华美艳绝:“一句俗话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她抬眸看向唐黛,唇角勾起一丝笑,很是自嘲:“他总算还顾忌着你的想法,这次不过是给你个时间缓冲一下,做个心理准备而已。”
唐黛无言,她如何不明白这其中意思,他两个都要,不过只是早晚。其实就算他硬来,谁又能阻止他?
这就是势弱者的悲哀。
“心理准备!!”唐黛劈手扔了案上的砚台,砚台落地在碎石小径上发出很大的声响:“他就算有一千一万个女人,都算个P!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这和放我在牢里,没什么区别。”何馨起身,展臂摁在她肩上:“可是袋子,这已经好太多了,真的。于我而言,跟不跟他睡,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袋子,我跟了他对我们也有好处,他这棵树很高,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有乔木庇丝萝,日后,也没人敢再打我们的主意。”她整个人都俯在她肩头,笑意渗进语声里,只是神色凄凉:“下一次……我跟他提,把利润涨到四六开吧。”
唐黛握了她的手,任她俯在肩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房里只余下更漏声声低语。夜色渐渐粘稠,月光倾满院落。
果然次日夜,裕王爷再次驾临浮云小筑。
为免尴尬,唐黛称病不出。何馨一个人陪着他在园里转了转,然后二人进了房间小酌。
唐黛自然是没有病,她一直呆在荷池中央的三角小亭里。暮色笼罩了池中粉荷,深碧的荷叶也只剩下更为浓黑的影子。风带着潮意撩过衣袂,唐黛突然诗兴大发,她自然是写不出诗的,只突然想起那句日暮乡关何处是?
她还记得初中课本上的水墨烟青的插图,只是待她悟得这种心境的时候,已是隔世。
有脚步声在亭外响起,唐黛转头,只看到一个高挑的黑影,是刑远。
“怎么,你今天不用看门吗?”她毫不掩饰话中的刻薄嘲讽,刑远却未有她意料中的暴怒,他的声音依然很冷静:“你敢说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么?你让她盛装出现在人前,就早该想到今天。现在又在这里自欺欺人,装什么同病相怜!!”
他语声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手已摁在腰间,试了几次,终是没有抽出长剑,唐黛却并不怕他,他作侍卫太久,连隐忍也成了习惯,所以她还有胆子冷哂着继续激怒他:“怎么,没有你主子的吩咐,你就不敢咬人吗?”
刑远的剑终于是抽了出来,冷锋架在脖子上,唐黛已经可以感到剑上入骨的寒意。但一个人飞身过来,却是山寨“叶独城”,他架开了刑远的长剑:“头儿,怒不得怒不得啊头儿。”
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唐黛给护在身后:“主子叫您呢头儿,快过去吧。”
刑远寒着脸收了剑,唐黛站在叶独城身后,她的声音很低,内中却依然带着笑:“是,都在我意料之中。可是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你教我,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刑远足下一滞,快步离去,没有回头。
叶独城返身去看唐黛脖子:“幸好只擦伤了一点点……”他们都有随身带药,他沾了些许抹在唐黛破皮的地方:“惹我们头儿干嘛啊,干我们这行的,刀头舔血,要他一失手,你真做了剑下亡魂,多冤枉。”
唐黛也不言语,站着看了他一阵,突然一低头咬住了他的指头。叶独城大惊,她下口极狠,差点没把他二指咬断。咬完之后,唐黛觉得心情好转了不少,呸地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一群王八蛋!”。
骂完,她浑身舒畅,施施然踱步离开。
刚踱到亭外的小径,已见着刑远快步而来,他先前的杀意已经完全掩去,语声冷漠:“主子让你去一趟。”
反倒是唐黛犹疑了:“何馨房间?”
刑远应得简洁:“嗯。”
唐黛随着他一路去往何馨住处,二人明显云雨已毕,何馨长发柔顺地披在两肩,脸上陀红未褪,艳若桃花。裕王亦只着了内衫,见了唐黛,他冲她挥挥手,唐黛回望,外面刑远已经关了房门。
“袋子,听说你病了?”他有模有样地摸摸她的额头,谎言,就算大家都知道是谎言,但在不应该拆穿的时候,都必须当成真谛。所以裕王爷深信不疑:“看过大夫了没?吃药了吗?”
唐黛吃不准他叫自己过来的意图,是收拾战场?
他们二人的战场,需要自己来收拾么?
疑惑归疑惑,她却还是温宛笑着:“谢王爷挂心了,小民已经好多了。”
裕王便挽了她的手,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