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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媚公卿-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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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黑暗,冉闵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在他走在前面,陈容也不觉得这路途是如何阴森。不知不觉中,长达四百步的地道,便走到了尽头。 
冉闵把火把塞到陈容手中,伸手扶着前方的石头,把它缓缓推开。 
转眼,一道光亮射入陈容的眼前。 
冉闵一跳而出,俯视着她,伸出大手,“上来吧。” 
陈容应了一声,把火把弄没,仔细放好,牵着他的手跳了上去。 
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大宅院的马厩处。面地道的出口处位于一口古井的侧壁,那古井只有一人深。马厩四周空空落落,灰尘和落叶堆积,分明许久没有人出入过。 
陈容回头望着那地道,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有机关呢,原来是一块笨重石头挡了门。”这样的石头,换个文弱点的,还真搬不开。 
陈容在四下张望时,冉闵已经戴上斗笠,负手走远。 
陈连忙碎步跟上。 
从这马厩走出,不出三百步,便是一个破败的围墙,围墙外,便是一个巷子,二百步不到的巷子外面,是南阳城的南街。 
走在南街中,陈容望着身周脸色惶惶的行人,望着那一家家紧闭的门面,突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人混在人流中,大装修时辰后,陈府的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 
这时,冉闵脚步一转,向着一家大开的酒家走去。 
这个酒家,原本也是个繁华的,不过这个时候,那可容百人用餐的大堂中空空落落的。看到冉闵两人入内,那店家苦着脸瞟了他们一眼,有气无力地叫道:“君子,小店无酒无肉,只有栗粥,可还要用?” 

冉闵点了点头,沉声道:“自是要用。”他随手扔出一片金叶子。 
那店家瞟了一眼那金叶子,竟是长叹一声,道:“也不知这阿堵物,此生还用不用得上。”他有气无力地收起金叶子,转向后堂张罗起来。 
不一会儿,两大碗可以看到碗底的栗米粥出现在陈容和冉闵面前。店家显然是个嘴多的,他一边摆着筷子,一边长嘘短叹,“只有这些东西了。哎,要是以往,君子给的那金叶子,只怕可以买来一车的栗,现在这个时节嘛,也就值两碗稀浆了。哎,我老婆子已在骂了,说不得,明天我这开了二十年的小店也得关门了。说来说去,胡人围了城,这些金啊铜的,都是废物,只有这稀浆,还可以活人性命。” 

冉闵本不是来吃白饭的,对店家的唠叨是一点也没有在意。 
看到他只是低头慢喝,陈朝对面的陈府侧门望了一眼,哑着嗓子问道:“阿伯,这陈府,怎么哪些冷清,浑不似以往?” 
店家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摇头说道:“冷清?胡兵就要围城,南阳王重兵把守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如今所有的氏族府第,都很冷清。” 
陈容朝默不吭声的冉闵望了一眼,有心想问王弘的事,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那阿伯可有听过陈元?” 
陈容笑道:“前不久见到这位陈公,他甚是风光,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陈元?南迁回的那个?”在陈容的期待中,那店家摇了摇头,道:“昨日见他,行色匆匆,瘦了甚多。哎,这时月,便是南阳王也得白头。” 
陈容见到还是问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皱起了眉头。 
刚才路过南街时,她看到自家的店面都已经关闭,看来,想了解一下府的情况还真不容易。 
就在这时,冉闵从袖间扔出一片子金叶子,低笑道:“兀那店家,你且从这侧门进去,找到一个唤尚叟的下人,说是故人相见。想来现在的陈府,也没有人防着你这外人进出了。” 

那店家望着那金叶子,想了想,伸手拿过,道:“那某就去试一试。” 
那店家刚刚走出,只见对面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陈府侧门停下后,一个青年从马车中摇摇晃晃地爬下,他一边爬,一边朝着驱着马车,再次驶向外面的驭夫骂道:“贱奴贱奴,都到了家门口了,还舍不得这一程?” 
骂骂咧咧中,他又向站在远处的门卫喝道:“你这贱奴,见到郎君,不上迎,不扶持,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声音暴戾,带着浓重的酒气。 
陈容望着那青年,双眼一亮,低叫道:“是陈三郎。” 
她嗖地回头看向冉闵,眼巴巴地尽是期待。见到冉闵理也不理,陈容朝着那店家唤道:“店家,也不需要你去陈府唤人了,你把那个醉酒的郎君叫来便行。” 
那店家应道:“好嘞。”小碎步地向陈三郎跑去。 
店家刚刚跑到陈三郎面前,还没有开口,跌跌撞撞着的陈三郎,已是重重一挥,把那店家推出老远。 
那店家连忙站稳,又凑上前,巴着笑脸说了一句什么话,他的声音一落,陈三郎便是哈哈一笑,道:“行,便是见他一见。” 
说罢,他摇摇晃晃地向店中起来。 
陈容又向冉闵看来,见好整以暇地品着那浆,一点也没有走向相迎的意思。陈容只得站起来,迎上前去,哑着声音笑道:“郎君便是陈三郎吧?小人早就听说过陈三郎才华不凡,风姿出众,若是也生在琅琊王家,必不输于他琅琊王七。” 

陈容在这里滔滔不绝地吹捧时,冉闵抬起头来,他侧过脸,斗笠下的墨眼带着笑,望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陈容。 
陈三郎这人,自负才名,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士,一直是妒忌的。听到陈容这么一捧,他哈哈大笑,醉眼斜倪向她,道:“对对对,你这小子说的这话,很对,很中听。” 
一边笑,他一边伸手扶向陈容的肩膀。 
陈容微微一侧,让了开来。 
她朝塌几一指,笑嘻嘻说道:“郎君请上塌。” 
陈三郎却没有动。他歪着头,尽是血丝的双眸迷糊地瞪着陈容,道:“你这人,怎么这般面熟?” 
陈容闻言,呵呵一笑,她似是随意地压了压斗笠,道:“世人有相似,郎君定是眼花了。” 
陈三郎还在狐疑地望着她,他吸了吸鼻子,嘀咕道:“还是不对。”一边说,他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到塌上倒下,仰脸向天,这般仰躺一会,几乎是突然的,“啊……。”地一声,陈三郎嘶吼起来。在惊得那店家和陈容打了一个哆嗦后,他猛然叫道:“拿,拿酒来。” 

不等那店家开口,陈容已胡乱倒了一口浆过去,一边把那碗塞到他手中,陈容一边关切地问道:“郎君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难道是哪个混账不开眼的,给郎君添了堵?” 
她这市井俚语一出口,冉闵再次侧头,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这些天,陈三郎日日以酒消愁,早就苦闷难当,听到陈容地问话,他竟是以袖掩脸,放声啕啕大哭。 
一边哭,他一边说道:“添堵?这贼杀的老天都在给我添堵啊。” 
“是,是,这老天实在差劲,它怎能给郎君添堵?”陈容可不敢唾骂苍天,自重生后,她便对鬼神之道,敬之惧之。 
陈三郎听到她这一附合,端起那一点浆便到在嘴里,喝叫一句,“好酒”后,在陈容的诱哄下,他哽咽道:“完了,完了,都完了,都完了……” 
陈容压抑欢喜,连忙问道:“郎君为什么说完了?” 
陈三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他还在一个径地低叫,“完了,都完了。父亲完了,我也完了。呜呜呜……” 
陈容连忙再倒一点浆过去,又问道:“郎君的父亲,为什么完了?” 
“为什么完了?”陈三郎嘶哑的笑出声来,他呜咽道:“丢了为南阳王筹集的粮,又丢了与母亲家庭合伙弄来的粮。呜呜……胡人就要围城了,我却摊上这么个愚蠢的父亲,弄得家口空空如也,不被族人待见,还有那南阳王,还把老东,把我父亲抓起。”在这个把孝道看得高于一切的时代,便是醉中,他也心有畏惧,不敢唾骂父亲。 

在陈容掩不住的笑容中,陈三郎继续呜咽着说道:“还说什么他与姓李姓许的内贼勾结,在关键时候插了他的刀。要不是伯父出面,我父亲人头都落地了。呜呜,完了,什么都完了。” 

第112章 郎君如故 
陈三郎说到伤心处,伏几大哭,醉语连篇。 
陈容问了几句,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又看到几个仆人急匆匆地向这里走来。她知道,传承几百年的贵州们,禀承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便是天塌下了,在外人面前,那面子无论如何是要维护住的。那几个仆人,定是怕陈三郎酒醉之下胡言乱语才赶来的。 

她站了起来,对着酒家低声说道:“老伯,劳烦把这位郎君扶出,交给他的仆人。” 
那酒家得了金叶子,自是愿意,扶着陈三郎朝外走去。 
他们来到店门口时,几个仆人已经赶来。几人接住陈三郎,转头朝陈容看来。可这时的陈容,已站在角落处,面目模糊,身影隐约,几人根本看不清。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突然的,冉闵低笑道:“小姑子,可如愿了?” 
陈容回过头来,她朝他福了福,快乐地说道:“是,如愿了。”那陈元,既得罪了琅玡王氏,又得罪了南阳王,可以说,不管是建康,还是这个南阳城,他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而陈元一倒,不管是陈三郎,还是陈微,那身价也是急转直下。便是那阮氏,想来在贵州圈中,都是抬不起头做人的。 
这时的陈容,盈盈浅笑,毫不掩饰她的快意。 
阴暗中,冉闵深沉地凝视着她,再次莞尔一笑。 
就在这时,一阵喧嚣传来。 
这喧嚣声中夹着欢呼和女子的叫嚷声,在满城不安时,这种充满欢快的声音实在是罕见。 
冉闵抬头看去,陈容更是几个碎步,跑到了店门口。 
前方的街道处出现了一辆马车。 
只是望上一眼,陈容便是一僵。 
慢慢地,她眨了眨眼,轻轻一笑。 
那马车的前后左右,都围满了少年男女。嘻笑声中,陈容听到陈琪高声叫道:“七郎七郎,我知道胡人围城之事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介怀。” 
另一个女郎则妖声唤道:“有七郎在,南阳城定然无忧。” 
一个少年也在大叫道:“琅玡王氏精兵无数,区区慕容恪何足道哉。” 
此起彼伏中,都是安慰,都是欢乐地叫喊,望着这些少年男女脸上的笑容,陈容知道,他们打心眼里,便觉得王弘一定能解决这场危机。 
这时,陈容的身后传来冉闵低沉的声音:“老伯对这琅玡王七,也无怨言?” 
那店家嚅嚅地回道:“所有的士人都说,王七郎可靠,想来是可靠的。” 
店家的声音一落,冉闵便是低叹一声,那叹息中,充满着郁闷和苦涩,“只因他是琅玡王七?果然是负天下盛名!” 
陈容还在张望着。 
她透过重重又叠叠的黑色头颅,重重叠叠的华服广袖,看向马车中的那个人。 
马车摇晃中,偶尔一眼间,她可以看到那一双清澈高远的眸子。便是此刻,那眸子也是带笑的,温柔的,宁静的…… 
那么的自在,那么的从容,仿佛那就要迫近的强敌,那遮蔽天地间的风雨,只不过是这盛世人间的一场宴席。不过如此,不足道哉! 
这是一双可以让人平和,可以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微笑的眸子。陈容只是望了一眼,心下便是大静,不知不觉中,她已含着笑,轻轻吟道:“君子可知,岁月静好。” 

极简单极简单的一句话,极随意极随意的吟咏出场,陈容含笑的眸子中,却有了湿意。 
就在这时,马车中,那个高远悠然的人,突然转过眸子,向她的方向瞟来。 
就在他瞟来之时,陈容一凛,反射性地便想缩回头去。 
她缩回头了。 
马车中的那人,也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再向她看来。 
陈容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在松出这气的同时,她突然觉得,口里有点苦。 
咬了咬牙,陈容挤出一个笑容,果断转头,向店中返回。 
店中的角落处,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下仰着头看着屋梁,那俊美的,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落寞,寂寞,还有亘古的沧桑。 
陈容望了一眼,便低下头,碎步走近,在他的旁边慢慢坐下。 
她垂下双眸,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眼神木然,心思飘远。 
此时此刻,店中安静如许。 
外面的喧嚣声,笑闹声还在继续。 
马车中的王弘,这时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瞬时,马车加速。 
这马车一加速,那些围拥着的人便自动散开。少年少女们,静静地退下,静静地望着王弘向前冲去的马车,不再哄闹。他们知道,此时的七郎,必定有着太多的事需要处理,他们不能他乱了心。 

马车冲到了店面前。 
车帘后,那个俊美高远的少年转过头,漫不经心地朝着店中瞟了一眼,然后,含笑唤道:“木子。”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护卫策马靠近,“郎君有事吩咐?” 
王弘的嘴角扬了扬,音线带笑,“派人去查查那店,记得要快,走慢了,有人可是会躲起来的。” 
青年护卫连忙应道:“是。”策马返回。 
王弘的马车一离开,冉闵便站了起来,他压了压斗笠,命令道:“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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