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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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胡说,大明的江山,文武百官,还有奴婢,都指着皇爷呢!您这么说,是想奴家把心都哭碎吗!”
客氏说着,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到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天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客妈妈莫哭,莫哭。朕还不会轻易撒手,朕,朕问你,魏大伴如今在干什么?”
“奴婢是妇道人家,哪知道多少国事。不过听说是在追查王恭厂爆炸案的主谋,听说已经查出眉目了,定国公和成国公都难逃罪责。”
“啊!”
听到此话,天启眼睛猛地瞪大,不停咳嗽起来。、
“皇爷。皇爷,您到底是怎么了,可别吓奴婢!”
客氏拍打前胸,扑簌后背。好不容易天启止住了咳嗽,气力又弱了几分。
“客妈妈,魏大伴是怎么查到国公身上的?”
听到天启还在追问,客氏把眉头皱起。
“皇爷。龙体为重,此事让他们下面查就是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惊了圣驾。别说国公,就算是王爷,杀几个又如何,让魏忠贤办就是了!”
“不,不!”天启猛地摇头,语气严厉地说道:“客妈妈,此事关乎江山社稷,朕不能不知道!”
客氏从来没有听过天启这么愤怒地和自己说话,她垂着头,答道:“启禀皇爷,听说是魏忠贤找了安东王,然后兵部侍郎卢象升协助调查,一下子有了进展。”
“哦!”
听到安东王三个字,天启瞳孔猛地一缩,眉头痛苦地皱起。
又是他兴风作浪,朕怎么就一时手软,没有立刻干掉他!
天启的心里已经骂翻了天,相比王恭厂的真相,甚至他的性命,在天启皇帝的严厉,老朱家的江山社稷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他已经病入膏肓,要想让皇位顺利传承,就必须要维持朝局平衡。
从天启登基以来,先是文官势力独领,他不得不放出魏忠贤,利用阉党压制文官。如今张恪拥兵十万,功勋过天。唯有魏忠贤,满朝的勋贵,还有文官三方联合起来,才能压制住张恪。
反过头有张恪在,足以震慑四方宵小,不管是林丹汗,还是中原的流民,都要掂量一下,谁能扛得住义州兵的雷霆一击。
只有如此,大明江山才能安全,皇位才能顺利交替……
一盘算计好好的棋局,却因为年前的大乱,乃至到王恭厂爆炸,彻底打乱了。
因为左顺门大哭,张恪收拾了文官的人心,成了最大受益者,接着魏忠贤和勋贵拼杀,双方肯定是两败俱伤。
原本三方联合才能压制住张恪,可是如今谁还能对付张恪?
新旧交替,又是人心浮动的时候,万一张恪发难,他朱由校就是罄竹难书的罪人!
想到这里,天启又是一阵咳嗽,眼圈通红。
客氏心疼地说道:“皇爷,快歇着吧,别让奴婢心疼了!”
“不,不行,传朕的旨意。”
天启顿了顿,说道:“王恭厂爆炸乃是天变,并非人力所为,不要再追查下去,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客氏一听,也吓得慌忙跪倒。
天启喘口气,艰难地补充道:“传旨,让皇后和信王前来侍疾,朕,朕有话交代。”说完这几句话,天启就像是消耗光的电池,无力地躺在龙床,只能大口喘气。
跪在地上的客氏脸色惨白惨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就算不懂朝廷规矩,也明白天启这是要安排后事!
一想到这里,客氏就浑身冰凉,说到底她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奶娘,到了最后关头,天启要见的人还是皇后,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她和魏忠贤都要靠边站,一直以来,客氏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改朝换代,她的荣华也要像天上的云彩,被狂风吹散。
但是螳臂当车,她又能做什么?
客氏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恍恍惚惚,向着外面走去,出了寝宫,冷风一吹,客氏激灵打了个冷颤。
“奴婢见过圣泉夫人!”
客氏低头一看,原来是乾清宫光是牌子小福子,小家伙平时嘴甜,路子野,专门能弄到稀奇古怪的玩意,客氏非常喜欢他,只是眼下客氏再也没有兴趣,只能淡淡说道:“起来吧。”
“多谢夫人,奴婢有一事要请教。”
小福子凑到了客氏的身边,低低声音说道:“奴婢早些日子听说西山那边出了位活神仙,能包治百病,起死回生,奴婢派人讨了三枚灵丹,特此献给夫人,好让您老延年益寿,容光焕发。”
“小嘴挺甜的。”客氏接过盒子,突然眉头一皱,问道:“这丹药真灵吗?”
“那是自然,奴婢让宫女太监都试过,刚割的口子,吃下丹药立刻就恢复的完好如初!”
客氏眼前突然一亮,急匆匆跑回了寝宫,将一丸药送进了天启的嘴里。
当夜三更,各地庆祝元宵之时,大明天启皇帝吐血三升,驾崩在乾清宫……(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闯宫
“呵呵,成国公,何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德行。你是国公爷,我也是国公,难道就不能好好谈谈?”
魏良卿敲着二郎腿,得意地笑道。
在他的对面,坐着当代成国公朱纯臣,比起当初栽在张恪手里,差点毁了世袭国公的地位,如今的朱纯臣更加成熟,也更加老练!
没错,听说要清查京中的武器作坊,朱纯臣等人就想着把账册转走,遇到了麻烦之后。他们只能派人烧毁账册。
但是朱纯臣对天发誓,他们没有炸毁王恭厂的打算,更是想不到会造成几万人的死伤,甚至皇宫被炸得受损,龙种都丧命了。
经过了短暂的惊骇之后,朱纯臣和其他两家国公已经商量好了,招供只有死路一条。唯有硬抗,才能升大罗生天!
早就料到魏良卿会前来,朱纯臣毫无畏惧,面对着魏良卿。
“魏大人,你知道第一代成国公是谁吗?”
魏良卿稍微一愣,要问他一亩地要多少种子,或许知道,但是问起国朝大事,他就傻眼了。
朱纯臣冷笑一声:“第一代成国公乃是追随成祖爷奉天靖难的元勋,姓朱名能。传至今,以历九世,世袭罔替,大明的中流砥柱!”
说起祖上的荣光,朱纯臣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骨节恨不得噼里啪啦作响!
“都是国公,您的宁国公是怎么来的?不过是有个九千岁做叔叔而已,就凭你也敢跟我斗嘴斗牙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
魏良卿气得嘴唇发青,啪的一声,拍得茶壶茶碗乱撞。
“朱纯臣,你别太猖狂了,我手上有你下令向城外调运火药的文书,恰巧就在正月初十。难道你不该解释解释吗?”
朱纯臣微不可查的一变,随即仰天大笑,轻蔑地说道:“本爵乃是总督京营的大臣,调运火药有什么稀奇的!”
“怕不是火药,而是账册,你想毁灭证据!”
“你胡说!”
“你狗胆包天!”
“你拿出证据!”
“我有九千岁手谕!”
两个人就像是公鸡一般,对着掐架,脸红脖子粗。
魏良卿一伸手拿出了魏忠贤的手令,高高在空中一晃,狞笑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从厅外涌进来无数穿着飞鱼服,拿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一个个怒目而视,把朱纯臣围在了中间。
“谁敢动我!”
朱纯臣一声断喝,从两旁的侧门也跑进来众多的国公府护卫,同样拿着刀剑,和锦衣卫对持起来。
朱纯臣不傻,一旦进了诏狱,命就攥在了魏忠贤的手里。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屈服!
“魏良卿,本爵乃是世袭罔替的国公,有成祖御赐的丹书铁劵。就凭魏忠贤的一道手谕,就像抓我,简直是笑话!没有天子圣旨,谁敢抓我。我就让他碎尸万段!”
魏良卿暴跳如雷,气得嗷嗷怪叫。
“好大狗胆,来人。给我拿下!”
他叫嚷着,跟来的朱七可不是饭桶,他急忙到了魏良卿耳边低声说道:“督堂大人,朱纯臣说的没错,没有圣旨我们不能抓他。”
魏良卿气势一弱,天启还不知道醒没醒呢,上哪里弄圣旨去。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突然外面连滚带爬,跑进来一个太监,鼻梁子磕得破了皮,血都流出来,顾不得擦一下。
到了魏良卿耳边,嘀咕了两句,魏良卿脸色狂变,也不抓朱纯臣了,转身就跑。锦衣卫的人不明所以,只能跟着。
来的时候多凶猛,逃回去就多狼狈,转眼之间,只剩下朱纯臣一个人,傻愣愣站在当场,摸不着头脑……
正月初一到十五,休了半个月假,十六本该正式上朝,可是九千岁传了一道命令,说是天子身体不适,辍朝三日。
天启身体本来就不好,更何况好的时候也不怎么上朝,群臣没有什么赶脚,乐得多休息几天。
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大家伙吃了一惊,魏忠贤先是宣布封锁紫禁城,同时在京的锦衣卫全数出动,九门戒严,每天只有午时前后开城门,其余时间没有魏忠贤的手令,谁也不准放行。
如此举动,只有当年建奴攻击广宁,战火要烧到山海关,京城才如此戒备,难道要打仗了不成?
稍微敏感的人都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只是可惜,面对如此情形,大多数人只能静静等着命运的宣判,而无所作为。
棋盘天街,信王府。
朱由检坐立不宁,来回踱步,一旁王妃周氏低垂粉颈,一语全无,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喘不上气。
等了半晌,突然外面响起脚步声,太监王承恩青衣小帽,跑了进来,额头上都是汗水。
“王大伴,宫里怎么样了?”
“主,主子,先让奴婢喝口水。”
王承恩抓起茶壶,灌了几口,总算是喘匀气了。
一开口,就让朱由检的心忽悠一下。
“主子,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
“启禀主子,奴婢本想找皇后的贴身宫女秀珠,可是听人说坤宁宫被封锁了。接着奴婢又去联络司礼监的洪公公,可是司礼监也被东厂的人看管起来,几位公公都没法和外面传递消息……”
王承恩越说,朱由检的心里就越恐惧,究竟是谁,竟敢连皇后都看管起来,那可是一国之母!
当初万历和光宗驾崩的时候,宫里也没有如此阵仗!
朱由检也不算小了,这些年身边的清流总是和他说魏忠贤如何如何跋扈专横,如何野心勃勃。事到如今,朱由检不得不往坏处想。
“王大伴,按你说宫里都是魏忠贤做主,皇兄呢?他身体可安好?”
王承恩擦了一下汗水,脸色凄苦。
“主子,眼下皇宫是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魏阉的人,奴婢实在是不知皇爷的情形。”
“唉!”
朱由检长长叹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脸瞬间拧在一起,浓浓的担忧,把整个人都吞没了。
他脑中只剩下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真的魏忠贤想要造反,他是天启的弟弟,眼下皇位的最强竞争者。魏忠贤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说不定随时老魏就会派人对付他。
朱由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揉碎了,到处都是累累伤痕。
正在这时,王府的长史匆匆跑进来,声音都变了。
“王爷,大事不妙,魏忠贤下令让魏良卿总督京营,李夔龙担任协理京营大臣,田尔耕接替锦衣卫大都督。”
这三个人全都是老魏的心腹中的心腹。他们把京营和锦衣卫都捏在手里,再加上田吉掌握的兵部,如此一来,兵权都在魏忠贤的口袋里。他想要干什么,再明白不过了。
“上本!”
朱由检猛地站起,就往书房跑。
“主子!”王承恩吓得急忙大喊:“主子,您可不能上本。万一魏阉……”
朱由检一摆手,道:“孤王上本是请求就藩,我要离开京城!”
听到此话。在场几个人,包括王妃全都脸色大变。
什么叫就藩,那就是进监狱,而且还是世世代代做囚犯,除非是朱老四的那样的猛人,或者是走狗屎运如朱厚熜,不然就老死在封地吧。
霎时间王妃周氏的眼角滚出热泪,朱由检迟楞一下,跺了跺脚。
“王妃,非是孤王狠心,奈何魏阉势大,朝中又无有忠义之臣,孤王回天乏术,只能求得自保!”
朱由检转身进了书房,拿过一份空白奏折,提起笔,可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天启无子,皇位本该是他的,可是魏忠贤势大,京城都在魏忠贤的手里,他能放手让自己继位吗?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朱由检,魏忠贤不过是宦官而已,自古以来有太监当皇帝吗,机会还是他的。
天人交战之中,奏折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一滴墨落在了奏本上,气得朱由检把奏本撕得粉碎,沉默半晌,又伸手去拿另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