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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枕上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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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男孩子啊……当时他还觉得好惋惜来着,自然没有留意到兰顾阴一副要杀人的眼神。
  轰隆——轰隆——
  地动屋摇。
  提及往事,果然又令某人大动肝火。
  “阿阴!”苏拾花急忙推门而入,当步进屋内时,发现他身旁竟然坐着一位容貌俊魅的陌生男子,不由得目瞪口呆。
  “你、你是……”她看看对方,又看看兰顾阴,一时不知所措。
  兰顾阴才知对方刚刚是故意激怒自己,直恨不得扒下他一层皮来,迟疑下道:“他是……”
  “哦,我是阿阴的弟弟。”羽楼扇笑嘻嘻地打断,开口向苏拾花自我介绍,同时还分外亲切地搂住旁人的脖子,表现得十分熟络。
  兰顾阴脸都绿了。
  “弟弟……”这么说来,他是阿阴的亲人?苏拾花惊愕到张大嘴巴,吐字打起结巴,“可、可是……你们看上去不太像……”
  “他不是。”兰顾阴立即否认,随手拨掉那只令人讨厌的胳膊。
  “嗯,具体说来,我是他的表弟。”羽楼扇定定看着她,眼睛眨啊眨啊,闪亮亮的,仿佛无数璀璨星光,完全是副无害可亲的模样,“我叫羽楼扇,你叫我小羽就好了。”
  “小羽……”苏拾花忙不迭点头,仍有些回不过神的怔仲,“小羽,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他哂笑解释:“就在刚刚。”
  提起刚刚,苏拾花突然一脸紧张:“对了,地震!”扭头寻望四周,发现门窗寂静,一切如常。
  “没关系,这里经常动不动就地震的。”羽楼扇不在意地挥挥手,故意扭头,冲旁人意味深远地一笑,“对吧,阿阴?”
  兰顾阴瞪他。
  苏拾花这才放下心,想到终于有亲人上山来探望阿阴,简直又惊又喜:“小羽,你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吗?”
  羽楼扇刚要答,兰顾阴森冷冷的声音已经传来:“不,他一会儿就走。”
  苏拾花闻言颇感失望,小声呢喃:“一会儿就走吗……好不容易才来一趟的……”
  背后正笼罩着一团咄咄逼人的杀气,羽楼扇只好摊手道:“没办法,我这回也是顺道路过。”
  苏拾花点点头,不好继续挽留,沉吟片刻道:“那你还没有用饭吧?我瞧着天不久也该黑了,我去准备晚饭。”
  不等兰顾阴开口阻止,她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到房门口,留下一句:“阿阴,今天的晚饭就交给我,你留下来陪小羽吧。”想着他们好不容易团聚,一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等她离开,羽楼扇一边挠着下巴,一边面露欣赏地道:“这样的女子,好贤惠……讨来当老婆不错耶。”
  “滚。”兰顾阴冷冷吐字。
  但羽楼扇是何等功力,那是死皮赖脸浑然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体质:“人家说好要留我做客吃饭的,我若不辞而别,岂不让她白费辛苦,大失所望?”
  真敢往脸上贴金。兰顾阴冷笑:“你现在走,她还不至于白费辛苦。”
  话音甫落,苏拾花又推门而入,捧着沏好的茶水端至二人跟前。
  “好香啊。”羽楼扇一揭茶盖,深吸一口气赞叹。
  “嗯,这是阿阴自己种的茶叶,村里人尝着都说好呢。”苏拾花揉揉鼻尖,不太好意思地道,“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兰顾阴一抬眸,看到她娇美的脸靥上流露着甜甜笑意,就跟逢年过节似的,那眼底眉梢满是欣喜之情。
  她在高兴什么?是以为他的亲人来了,所以在替自己高兴吗……如果,那个人离开,她是不是又会失望了?
  兰顾阴将头一低,缄默不语。
  不久之后,苏拾花眉开眼笑地将几道炒好的小菜摆上桌面,有摊鸡蛋,酸溜白菜,干煎河鱼……以及荤素馅搭配的包子,满满一大桌,看起来颇是下了一番功夫。
  羽楼扇瞪大眼睛,口中称赞有词,兰顾阴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她略带愧意地跟羽楼扇解释:“不知道你今天会来,一时没来得准备,小羽你别嫌弃。”
  “不吃就让他饿着好了。”兰顾阴嘴角冷勾,端起主人的架子。
  苏拾花听他语气不好,不知道又怎么了……尴尬地瞟眼羽楼扇,唯恐对方生气,赶紧打起圆场:“阿阴,你来尝尝看。”将筷子递给他,新月般的秀气小脸红扑扑的,有些紧张。
  是她亲手做的菜肴……想到这里,兰顾阴目中冷意瞬间转化为一缕不易察觉的温柔,还没尝,就已经觉得很好吃了。
  在苏拾花紧张兮兮的注视下,他举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突然之间,手指微微发抖,脸色阴晴不定。
  他低着头,半晌不言,害得苏拾花一头雾水:“阿阴,味道怎么样?”
  “嗯……还不错……”吐字,缓慢。
  听他说好,苏拾花如释重负地松口气,继而喜笑颜开地招待对方:“小羽,你也尝尝看。”
  “好啊。”羽楼扇早就迫不及待了,很想尝尝她的手艺,笑呵呵地也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仅仅片刻,筷子便由手中掉落。
  他迅捷捂住胸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角更是冒出层层冷汗,抬首时,恰好接触上兰顾阴的视线——正朝他笑得阴测测的,一副大仇得报幸灾乐祸的神情。
  顿时明悟——
  这个阴险恶毒的家伙,自己不好受,居然也要把他拖下水!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味道……的确、很不错……”羽楼扇断断续续地答着,实际却恨得咬牙切齿。死小子,有本事你就再尝一口,看谁能忍!
  苏拾花见他们俩各自捂着胸口,动也不动,就跟受了极重的内伤似的,不明所以地问:“你们怎么都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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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
  话音落下半晌,两个人只是相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肯先动筷子,暗中较劲。
  苏拾花一旁觉得古怪,皱眉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难道这鱼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实在不忍心让她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眼见她动筷,兰顾阴出声阻止,“鱼肉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不新鲜了……”
  苏拾花眨下眼睛,搞清楚原因,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
  羽楼扇咳了声,没忍不住问:“你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哪料苏拾花脸蛋一红,真如绽开两朵艳艳的桃花来,她挠了挠头,像个稚涩小书童,坦然交待:“其实,这是我一次做饭呢,一开始还很担心,怕做的不好呢。”
  她不知道自己说完,兰顾阴与羽楼扇在心底,同时发出一声感慨,难怪了……
  苏拾花又催促他们用其它菜肴,羽楼扇笑得十分牵强:“那个……我对鸡蛋过敏的……而且,吃不惯酸的……”兰顾阴则干脆拿对方当挡箭牌,“他的口味比较挑,我还是重新去做吧。”
  羽楼扇虽恨透了这个狡诈的家伙,但闻言也连声附和:“对对对,我的口味一向独特,只有阿阴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样的。”至于眼前……咳,他是没勇气再吃第二口了,否则就是自虐!
  苏拾花呆呆地点了点头,兰顾阴离开前,似乎不太放心,用眼神狠狠跟他警告了一番,羽楼扇当然视若无睹啦,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苏拾花还在对自己做的一桌子饭菜感到可惜,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小花,你来陪我聊聊天吧?”
  苏拾花诧异:“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后一想,问的真是多余,肯定是阿阴告诉他的。
  羽楼扇笑而不答。苏拾花只好先问:“小羽,你知道阿阴的家人如今住在哪里吗?”
  他出乎意料:“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拾花低着头,仿佛提及伤心事一样,神容有些感伤:“阿阴他没什么朋友,身体也不好,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可怜的。”
  羽楼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等省回神,心里像刮北极风似的,一阵呵呵呵呵冷笑,那个家伙,他可怜?
  苏拾花不知他的想法,还在提对方着想:“所以,若能知道阿阴的家人住在哪里,我想找到他们,然后劝说他们把阿阴接回去一起住。”
  “看来你很关心他。”羽楼扇深深投来两眼,随即语带歉意,十分干脆的回答,“不过他的家世比较复杂,这一点,我无法插手。”
  苏拾花一愣,低头绞紧袖中的两手,他说得的确不错,毕竟那是兰顾阴的家事,连对方都不肯开口多说,她更没有权利去多管闲事。今天是她问的逾越了,但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失落。
  羽楼扇察言观色,微微一笑:“ 咱们还是聊些别的吧?”
  “什么?”她抬头,正撞上那一对狭眯含笑的重眸,仿佛暗夜里藏着万千幽魅,专门来迷摄人魄,他话题一转,也笑得不正经起来,“比如说……你是觉得我长得好看呢,还是他好看?”
  “啊……”苏拾花似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整个人呆若木鸡,张口结舌。
  “你不答,就表示是我好看啦。”某人大厚脸皮一张,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迅速又换另一个问题,“那如果要你选,你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他?”笑意缠绕在他的眼角和唇畔,一袭黑袍衬托下,雍容华贵的气质中更透出一股魔性的魅力。
  苏拾花两颊洇开胭脂色的粉浅,也不清楚是窘迫还是紧张:“小羽,你别闹了。”
  羽楼扇笑道:“瞧你,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这么紧张,莫非你真的对我……”
  苏拾花连忙摇头。
  她这般急着否认,羽楼扇更禁不住捧腹失笑:“如此说来,你是喜欢那个家伙了?”
  “我……”刚欲反驳,但话语硬生生堵在喉咙里,似咔住了鱼刺,吐不出来,发不出声音,进退两难,苏拾花一惊,对自己的这个反应感到迷惑。
  羽楼扇双眸略一眯,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意味深长地讲:“其实你要小心一点才好,说不准某一天……会被吃掉的……”
  苏拾花还没来得及听仔细,此际门被打开,兰顾阴走进来,目光几乎习惯性地落在她身上,见她几绺青丝零散地拂过侧颊,因肌肤太白,隐约可见薄薄的红霞。
  他问:“怎么了?”
  “唔……没事。”她正被对方问得尴尬至极,见他来了,当然高兴,“饭做好了吗?”通过长时间相处,她知道兰顾阴做饭的速度一向快得惊人。
  兰顾阴狐疑地瞟了他们两眼,没说什么。这次只做了三盘菜,不多,但胜在精致,石耳百合一盘,五香鸽蛋一盘,清蒸素丸一盘,外加口蘑玉米羹一碗。香喷喷的,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
  苏拾花虽搞不懂他从哪里搞来的食材,但已经习以为常,而羽楼扇正要开动,却被兰顾阴挥袖一拦:“这些不是做给你的。”
  “什么?”一个砂锅端到跟前,羽楼扇打开一瞧,差点没气晕了,“萝卜豆腐汤?”
  兰顾阴投来报复性的冷笑:“是啊,今天你就喝它吧。”
  暇眦必报的家伙!不就是提起小时候的事了么!
  两个男人的眼电波隔空对峙,几乎能听到滋滋滋的激烈碰撞声。
  苏拾花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许久未见,相处起来却像在吵架一样,火药味十足,顾不得自己,忙着给二人碗里夹菜,这一餐才算风平浪静。
  晚膳后,羽楼扇原本还赖着不走,但被兰顾阴连拉带扯地拖出了屋,无奈下,羽楼扇只好笑着告辞。
  “等一下。”苏拾花追了出去,站在他面前,然后用眼尾余光扫扫背后,欲言又止。
  “有悄悄话要跟我说?”羽楼扇心领神会,立马扯开嗓门,得意洋洋地朝门口某人道,“偷窥狂,你可不可以躲远点,我们有话要谈哦!” “哦”字还是上挑的。
  苏拾花小脸蹭地红了,兰顾阴咬牙启齿,一转身,把门撞上。
  三言两语交待完,苏拾花垂颈松口气,而羽楼扇留意到她项前挂的一枚吊坠:“这玉坠……”
  苏拾花反应过来,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不知不觉间,唇畔泛起梨涡浅笑,宛如静谧的湖水荡开涟漪:“嗯,是阿阴给我的,他说有驱邪佑吉的作用。”
  羽楼扇有些失神,更像无比吃惊,接着弯腰狂笑两声。看来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啊。
  苏拾花被他搞得云里雾中,稍后听他道:“给你。”将一支鸣镝交到她手上,“以后如果有事需要我,把这个弹到空中就可以了。”
  苏拾花纳罕地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正想问什么,再一抬头,那抹黑色的俊影已是渐渐远去。
  听到喊声,羽楼扇转过身,只瞧苏拾花站在院落前,踮着脚尖,正朝他使劲挥手。
  这丫头,傻的天真呢。不过,也算是她的不同之处吧。
  他笑,莫可奈何地举起手,跟她道别。
  不久后,他走在半道上,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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