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独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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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母亲还是关心他的,萧慎一下子又高兴起来。笑着对金福道:“难得你还惦记我,等会让*装了几个金银裸子,你拿回去玩吧。”他可记得这小胖子每次抱着金子银子就喜得眉开眼笑的。
把金福打发走了,小管事叹了口气,“小的瞧金福在皇上那不好过。”
萧慎笑了,“前几天还听你骂他没良心,今天不过见了一面,又偏向他了?”金福滑头得很,指不定以后还有什么造化。
“殿下是没看见他愁苦的样子。”小管事小心翼翼地道,“若日后有机会,殿下再把他要回来吧。”看金福穿的衣裳都不合身,料子也不好,他又是个小气吧啦的守财奴,有银子只攒着也不去打点,绣娘又怎么会给他加料子做衣裳。
被皇兄要去的东西,就没要回的时候,萧慎摇摇头:“再说吧。”
“对了,今早三姑娘遣小桃送来一筐菱角,说是给殿下食用的。小的命人剥干净了,给殿下端上来尝尝?”小管事道。
听到是谢锦言送来的,萧慎失笑,他这还缺了那点子零嘴不成?“她怎么不亲自过来?”那次不是她把吃的送来,却在他眼皮底下吃干净。
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又好吃又贪玩,再过几年就该说亲了,去了夫家不被人笑话?想到跟面团似得的表妹过几年就要嫁人,萧慎心里又觉得不太舒服。
就像那天谢锦言拉过他的手,他本不喜欢与人过□体接触,却鬼使神差地没撇开她。——这本于礼不合。手心里握着另一个人手心里的温度,这种感觉实在令人喜欢。
想是谢锦言回去有人与她说教,过后她没再这么做过,他的心里却莫名的失落。
偏生这时候小管事用一种自然的语气说道:“进了宫哪有行宫那样方便,三姑娘也是大姑娘了,慈安宫的嬷嬷不会让她胡闹的,殿下也要与她避避嫌。”
萧慎没说话,他的皇兄能和谢锦仪打闹无忌,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心里模模糊糊冒出一个念头。皇兄可以娶谢锦仪,他是不是也可以到母后那去说,他娶……另外一个表妹呢。
谢家的姑娘,母后肯定会喜欢吧。萧慎的心砰砰直跳。锦言与他勾过手指,他要是一直对她好,她便一直陪着他。
虽不是正经的约定,但两个人要一直在一起,除了让她嫁给他,哪还有其他的法子?
☆、第49章 遗忘
金福传了信没两天,萧慎的伴读人选便确定下来。他开始要每日去大书房上课;寅正就要起来,到未时才下课。身边伺候的人担心读书耗时过长,会影响他的身体;想把上课的时辰挪晚一些;他都没同意。
他早期盼能得到素有贤名的太傅亲自指点一二;若能得他一句称赞,母后也会以他为荣吧?但实际上太傅不是常常都能见到的,这位大人平时还有其他公务在身;来书房的时候也多对小皇帝单独教导。萧慎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好在能进大书房教导皇子的先生也都是饱学之士,他们是捞不着帝师的名头;对新来的昱王殿下自然格外关注;又有两位侍读在侧陪伴读书,萧慎心里的落差总算去了些。
如此过了几天;眼看就要到中秋;宫里开始忙了起来,书房也放了假。谢锦言过来向萧慎告别,身边的人与她说了,中秋安南侯府的人要进宫拜贺,顺道也要接滞留在宫中的姐妹俩归家。
谢锦言有些闷闷不乐。
“锦言舍不得离了宫里?”萧慎笑道,挑一个桌上的摆盘的橘子剥了,自然地递到她嘴边。做完他才意识到这个动作过分亲昵了。谢锦言倒没在意,张嘴吃了。站在她身后的宫女却不能视而不见,略上前福了一福,笑道,“这些粗活让奴婢来吧。”
萧慎的耳根便有些发烫。谢锦言浑然不觉,她也有自己的心事,她这个梦……做的也太久了些,一天天过去,她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竟像是真在另一个世界做了谢家的三姑娘,可她明明不是。三姑娘的爹娘要接她归家,她有些慌了。
“阿慎,你说一个梦可以做很长很长吗?”谢锦言拧着眉问。
“先生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约莫是有的吧。”萧慎答道。
谢锦言觉得心安了点,暂时又想不到其他可能,倒没纠结下去。心思又转到眼前,她抬眸看他,眉眼带了笑,“阿慎这的橘子好甜,真好吃。”
“等你回去的时候我让得福给你装一份,你带回去慢慢吃。”萧慎柔声道。
“阿慎真好。”谢锦言笑道,“虽然最近没怎么见你,但今天我瞧你笑得比以前多了,去上课很开心吗?”
“还好。”萧慎盯着她的眼睛,弯弯的好似有星光点缀其中,他的手又有些痒,想拿好吃的东西喂她,逗她开心。但理智犹在,他默默按捺住这种冲动,“锦言最近做了些什么?像是胖了些。”
“宫里好大,但是好多地方她们都不许我去,我就偷偷去了。”谢锦言笑道。“小桃笨笨的,我躲起来,她都找不到我。”
“这样乱跑不好。”萧慎敛了笑,先前她落水发了高烧,现在还没好利索,又乱转出了事可怎生是好?“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就是了。”以前他可想不到这位表妹是这么活泼的性子,跟他原先见过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
“这可是你说的哟。”谢锦言狡黠地笑了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
萧慎想到再过两天谢锦言便要回谢家,约莫过年才能见到她了。锦言不像谢锦仪,能常常奉召进宫。这样一想,他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点头应了下来。
谢锦言想去的地方倒是不远,只是偏了点,再往前去就是冷宫了。
“我听说我就是在这附近落水的。”谢锦言左右看了看。
“这种地方还来做什么?”萧慎脸色不好看,“我带你去花园荡秋千吧。”
“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去那坐坐歇歇脚再走。”谢锦言不肯。萧慎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她去了。
一坐定,贴身伺候的宫女就让她打发回去拿吃的了。谢锦言抓过萧慎的袖子,悄声道:“别让他们跟着了,我带阿慎去另一边玩。”
萧慎以前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躲起来看太监宫女们四处找他。这样的事情好像只有那位兄长五六岁的时候做过。谢锦言笑得很开心,“阿慎快要长成大人了,却还没玩过捉迷藏,我陪你补回来。”
假山壁内弯弯道道的小路,是萧慎长这么大第一次玩捉迷藏的地方,出来的时候,他抬头望了望那座亭子,牌匾上书有“芳华亭”三个大字,他不自觉笑了,倒是个好名字。
转眼就是中秋,却不知为何谢氏姐妹没被接回府中,又留了下来。后来萧慎听小管事嚼舌根才知道,中秋宴席上,有人提出为皇上早日完婚,太后以皇帝年岁还小糊弄过去,同时把太傅的孙女叫进宫陪伴左右,连带谢家两个姑娘也一同留了下来。
明眼人知道这是太后不愿太傅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外戚,却也不想得罪未来亲家所做的安抚之举。
慈安宫内。紫铜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香味三开,让人心神为之一松。谢太后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身边的大宫女灵犀不敢打扰,默默站一旁等候吩咐。过了好一会儿,谢太后才睁开眼慢悠悠地道:“事情都办妥了?”
“回娘娘,俱已办妥了。”灵犀平静地答道。
“做得可干净?没留下什么痕迹吧?”谢太后抬了抬手,灵犀连忙扶她坐了起来,又亲自奉了茶,这才道:“那药是新制的,只会让人慢慢衰弱,却不会有其他毛病。东西三个姑娘送了一样的,做没做手脚看不出分别,绮南姑娘年纪不大,想不到那么多。娘娘就放心吧。”
“要不是她递了什么消息,怎么会有人催起皇儿的婚事?”谢太后叹道,“太傅可是教出了个蕙质兰心的孙女。锦仪面上瞧着样样好,心智可及不上人家。想到这,我就闹头疼。”
“别人家的姑娘再好,也及不上二姑娘跟您贴心。”灵犀恭维道。
“从小看大的亲侄女,自然是不一样。”谢太后笑了笑。
若是三姑娘太聪明,太后才真的要闹头疼。灵犀眼明心亮,这会儿却只附和道:“可不是这个理儿。”
谢锦言这一留便留到了过年前,时间过去越久,她就越沉默,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了,中间还病了一场。萧慎只当她是想家了,他虽想让她永远留下来,不离开最好,但侯府再次派人来接的时候,还是默默送走了她。
他想着小姑娘都会念家,他等她大一点,再去向母后陈情,为他们指婚。
但是他想不到,过后谢锦言一直呆在谢家,等她终于再次进宫,却是以兄长妃子的身份,而且……她也不认得他了。
☆、第50章 往事
那个给过他温暖的小姑娘;几年之后已是明艳动人的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淑妃无孕;她被谢太后召进宫为妃,以诞下谢氏血脉的皇子。
这对萧慎不亚于晴天霹雳;他不愿相信;赶到慈安宫质询。谢太后颦眉看他,用责怪的语气道:“皇儿糊涂了不成?哀家已下旨封你锦言表妹为妃,也为你挑好了王妃,哪有收回旨意的道理。”
萧慎不可置信,“母后,我明明与你表明过……表明过我的心意。你当时并没有……”否决啊。
“你说过什么哀家早忘了。”谢太后云淡风轻道,“即使你说过;那也是少不更事;如何当得了真?”她从未打算让两个儿子都娶谢家女。谢太后招招手,“锦言丫头,你过来与昱儿说个明白;你和他有过什么约定?”
湖蓝短襦长裙的少女低垂着头,生疏地说道:“妾身与殿下不过幼时有过几面之缘,但并无僭越之举,”她微微抬起头,冷漠甚至带了点嫌恶的眼神表露出来,“还望昱王殿下不要诋毁妾身的名声。”女儿家的清白可经不起半点污损。
“哀家自然知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会行差踏错。”谢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侄女说道,“你下去找你姐姐叙叙旧,哀家还有话与皇儿说。”
萧慎失魂落魄站在那里,他从未想过故人久别重逢,竟是如此景象。谢太后瞧见他的样子,摇了摇头,“皇儿以后休要鲁莽行事了,你的王妃人选,哀家为你相看多时,已大致定了孔家。等忙完锦言的事,就操办你的婚事。”
萧慎沉默。谢太后挑了挑眉,压住薄怒道:“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清楚吧,这些日子暂且不用来请安了。”
“……儿臣告退。”萧慎喃喃道,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回去之后,他便被软禁在寝宫。
直到一日萧曜外出狩猎,却受了重伤归来。宫里宫外慌成一团,太医院的太医们齐聚北宸宫,却无力回天。宫妃们以泪洗面,谢太后却极快的镇定下来,她力排众议要辅佐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继位。为防有变,皇位交替的过程十分迅速。
人们也是在这时,才发现隐于深宫的昱王,比自幼被封为太子的兄长也丝毫不逊色,他甚至萧曜更加愿意采纳群臣的意见。病榻上的萧曜日渐虚弱,他看到弟弟取代他的位置,自嘲地笑了笑,“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皇兄好好养伤,多余的事就不要操心了。”萧慎望着他惨白的脸,象征地宽慰道。
“这伤养与不养又有什么区别,你且过来,朕有话要对你说。”萧曜抬了抬下巴,即使虚弱至极,他也不忘摆出高傲的神情。一直以来,他才是众望所归的大齐天子,这个弟弟,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而已。
萧慎心头五味杂陈,既有悲伤、又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轻松感。“皇兄想说什么,便说吧。”
“大齐的先祖曾有一支无往不利的军队,当年就是这支军队助先祖打的天下。立下大齐基业之后,一部分被拜相封侯,还有一小部分最为忠心的人则被先祖收编,做了皇家的暗卫……”萧曜别过头,伤口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喘息着道,“暗卫只会忠于皇帝,母后亦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既然事已至此,朕便将这支暗卫交予你。”
“……谢过皇兄。”萧慎沉默半响后道。
“呵,谢什么?”萧曜扯了扯嘴角,讥讽道,“谢朕抢了你喜欢的女人?”
听他提到锦言,萧慎神色骤变。
“别那么沉不住气,你既然已经做了皇帝,想要什么没有?”萧曜恶意地笑了笑,“你难道没有想过?”
心中暗藏的心思被人一语道破,萧慎有些狼狈,他站了起来,“不打扰皇兄歇息了,我这就告辞。”
从小到大,萧曜能轻而易举得到别人想要一切,不过因为他是皇帝,萧慎坐到了这个位置,又怎会不去想自己错失的东西呢?他去找了谢锦言,但谢锦言对他不假辞色,她前些日子已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