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王妃-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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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流泪。
翌日清晨,北堂镇南很早就去上朝,林宛儿过来请她一起用早膳,云不悔做好了离开的心理准备,她想,北堂镇南一定和林宛儿说了她的身份。
可林宛儿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反而问她住的习不习惯,还缺什么东西,缺了东西告诉碧纯就好,看她那架势,似乎让她长住的意思。
云不悔纳闷了,以北堂镇南的性子,不可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莫非他没和林宛儿说吗?
林宛儿说,“我知道你心里纳闷,夫君昨晚和我谈了很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过问朝中的大小事情,若是换了旁人,今天我定然让她走了。若是你的话,你就留在相府住吧,不过我先说好,你要让夫君答应你,你就自凭本事吧,我帮不到你。”
“宛姐姐,你……”云不悔有点意外这样的解决,“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报恩罢了。”林宛儿说,云不悔不解,她也没提旧事,倒是说了另外一件事,“我也不是纯粹帮你,赵王我见过,总觉得人太过阴沉,心狠手辣的。有一年赵王生辰,我随相爷一起出席,那一年很冷,下着大雪,舞女跳舞助兴,因为太冷,有一名舞女跳错了舞步,赵王不悦,当场砍了那名女子,我受了惊,府中三个月的孩子也因此没了,小产后一直生病身体大损,大夫说能怀孕的机会不高。因为此事,夫君和赵王结下梁子,所以赵王几次上门,他都拒之门外,不愿意和赵王一起同谋。相爷为南国卖命二十余年,对程家忠心耿耿,若是保住了程家的天下,便也保住了相爷自己,若保不住程家的天下,有朝一日赵王登基,他多疑多思,又睚眦必报,北堂家也保不住了。再说,前几日我在茶楼听到说书人说天下局势,说赵王挟天子以令诸侯,骂相爷无作为,和叛逆之人一起谋事,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云不悔握住林宛儿的手,“不管如何,宛姐姐,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林宛儿微微一笑说,“不用谢我,我也愿意天下太平,相爷能顺心如意做他想做的事情。”
“北堂镇南真有福气。”
“世子也很有福气,能有你这样的妻子,我可没胆子为了夫君跋山涉水来自己的伤痛之地。”林宛儿说,对云不悔的好感越发的多,真心敬佩这位小她快十岁的小姑娘。
云不悔面有羞涩,林宛儿说,“这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你就先安心住在相府,这么多年没回京城,又带着这么沉重的心事,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京城,我带你去看一看好不好?说不定能遇上你的夫君。”
“好啊。”云不悔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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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儿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女人,真诚热情,她真心喜爱云不悔,又觉得她多年没有回家,定然生疏,于是带她逛京城古老的风景区,寺庙,带她去祈福,又带她去吃京城的特色饭菜。纵然如此,云不悔依然觉得,京城真的已不是她的家,她对这里太陌生。哪怕以前走过的地方,吃过的饭菜,此刻观赏、品尝已是别有一番滋味,酸苦甜辣自知。
云不悔也没什么逛街的心思,倒是希望能在遇上程慕白等人,这一路走水路,并没觉的多压抑,如今人在京城才知道京城如今风声鹤唳,暗潮浮动。哪怕是最繁华的城池也抵挡不住背后的血腥和肃杀,空气中漂浮着血的味道,寒风扑面带来冷厉的寒气,似要割裂人的脸颊。
行人匆匆,面无笑意,每个人仿佛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和生命搏斗,她记忆中,凤凰大道两旁有很多高大的凤凰木,春夏秋冬,凤凰木下都有很多玩耍的孩子,他们看起来十分的快乐,十分的幸福。
如今,凤凰木早就被砍得七零八落,街道上没剩下几棵,那样的苍凉是她所陌生的,她想起凤城的大道,鲜花簇拥,和京城有天壤之别。
京城上空,已是一片乌云,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着整座城池。
林宛儿说,最近京城多风云,人人自危,看不见往常的繁华,唯独看见人们的焦虑,恐慌,奔逃,大街小巷都充斥着政变的味道。
两人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林宛儿再带她去逛一逛京城的老街,最后又回到凤凰大道附近。凤凰大道中央也有一家溏心楼,也是云瑶的产业。离月已在溏心楼候着,云不悔命他打听程慕白和程佑天几兄弟的消息,离月打听到程佑天和程穆东曾出现在九门提督府中,后不知去向,程慕白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云不悔也焦虑起来,她的关系网在京城不算太成熟,能打听到的消息有限。林宛儿说,自从宣王被关进大牢,赵王就一直派人查探程慕白等人的消息,他们断然不能公开露面。程佑天和程穆东尚能查到一点出现在京城的痕迹,可程慕白,仿佛人间蒸发。
她究竟去了哪儿?
林宛儿宽慰她别太焦急,相爷那边也在查探,一有消息会通知她,云不悔心中七上八下,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喧哗,几人往下看,只见几名华服少年在街头大家都狠,谁都不容谁,旁边的随从打成一团,其中一名锦服的公子哥鼻青脸肿,挥剑砍人,状若疯狂。
围观百姓纷纷躲避,无人敢靠近。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身份都不低,怎么在街头打起来了?”云不悔问林宛儿。
林宛儿说,“那被打的南郡世子,其他的几位是京中的纨绔子弟,经常在一起惹是生非。四位世子上京后,就被安排住在驿馆,京城的公子哥都想会会这几位世子。人人都知道他们上京是赵王的人质,没什么用处,这帮人对他们全无敬意,奚落打骂就成了家常便饭。天高皇帝远,郡王们把世子送上京城就知道任人宰割,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赵王那意思是别把人弄死了,其他的都随意。像这种打架斗狠的事,常有发生。”
“太过分了吧。”云不悔说。
林宛儿微微一笑,“这几位世子刚到京城倒是挺嚣张的,仗着是一方太子爷,耀武扬威,京城看不惯他们的多了去,自然寻着机会教训。这几位世子,就北郡的世子稍微知趣点,也没人敢欺负,其他的三位,倒是挺可怜的。”
“北郡的世子为何没人敢欺负?”云不悔问,林宛儿正要说话,就听楼下又是一片打斗声,云不悔又往下看,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位华服公子和那批公子哥理论,又被狠狠揍了一顿。云不悔摇摇头,突然眼睛一眯,离他们远处有一名锦衣玉带的公子拿着铁扇微微扇着,笑意盈盈。那人生得俊秀,模样极好,她惊奇的是他旁边的男人。
是黑鹰!
她绝不会认错。
云不悔指着那名锦衣玉带的公子,“那位就是北郡世子吧。”
林宛儿讶异,“对啊,他就是北郡世子,不悔,你认识他?”
“我猜的。”云不悔淡然一笑,黑鹰和北郡的人交情甚笃,北郡王虽然对黑鹰颇多微词,且总是叫嚣着要派人平了黑鹰堡,可叫嚣归叫嚣,他对黑鹰巴结着呢,且早就听说黑鹰能有如今之势是北郡世子在中间牵线。
林宛儿说,“你看北郡王身边的男人,就是他,所以京城的公子哥都不敢惹北郡世子。北郡世子也不是好事的主,所以京中的公子哥也不怎么招惹他。”
不悔看着被打的那几人,她猜想,南郡世子被打,看见西郡世子和北郡世子、东郡世子一定会求救,他们一起来京城,又同是质子,又被人欺负,自然同气连枝,东郡世子和西郡世子看不过去就闹起来,那几位公子哥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一来一往就打起来。林宛儿指着其中一名高傲的公子哥告诉云不悔,那是赵王的堂弟,胡作非为惯了,谁都管不住,她都吃过这人的暗亏,幸亏北堂镇南这名声在京城也是无人敢惹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云不悔多看了赵王的堂弟几眼,人不高,打扮贵气,不似一般的北方男子粗狂,倒是有几分文秀。
北郡世子不知道和黑鹰说什么,笑得愉快,云不悔心想,他就看着他的同伙挨揍不动手?
正这么想着,那几名公子哥觉得打够了,大手一挥就放过他们,进了溏心楼,云不悔蹙眉看向楼梯口,又别过头去看窗外,黑鹰正巧看过来,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她,北郡世子正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黑鹰一把推开他,忍不住上前几步,北郡世子问,“大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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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堂弟带着几名公子哥上楼来,一眼就看见坐在楼梯口斜对面的她们,赵王堂弟叫张志金,三品官,一个享俸禄的闲职,纯属一名纨绔子弟。曾调戏过林宛儿,被北堂镇南教训,所以他认识林宛儿。他一上楼梯见了林宛儿就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林宛儿对赵王一家全无好感,面色冷漠,赵志金却无怒意,面上全是讨好恭维的笑,并非他对相爷多尊敬,而是他垂涎林宛儿美色已久,若非赵王警告过不要惹相府的人,他此刻未必就这么好脸色。
“这位妹妹面生得紧,怎么没见过,哪家的千金闺秀啊?”赵志金问,目光赤裸地落在云不悔脸上,相较于林宛儿,云不悔相貌显然更为出挑,倾国之貌,乍然一见,赵志金惊为天人。
北方女子多是高挑健美的身段,总是缺了点柔情似水,云不悔虽也算北方女子,却随了母亲,又自幼长在凤城,山清水秀,自有一种烟雨朦胧的江南风韵,娇小玲珑,精致温雅。
林宛儿说,“这是我的妹妹,初次上京,赵公子自然没见过。”
“原来是夫人的妹妹,难怪如此天色天香。”赵志金目露垂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在下赵志金,赵王的亲堂弟,敢问小姐芳名。”
林宛儿面露不悦,云不悔笑说道,“我夫婿姓程,赵公子可以叫我程少夫人。”
赵志金惊呼,“你嫁人了?”
云不悔笑道,“两年前就嫁了。”
赵志金掩不住的失望,林宛儿说,“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云不悔也无心和赵志金周旋,林宛儿刚起来,赵志金手臂一伸就拦住她,逼得林宛儿坐回去,碧纯护主心切,刚站出来就被赵志金推到一旁,离月慌忙扶住她。林宛儿惊怒问,“赵公子,你想干什么?”
赵志金说,“相爷夫人何必急着走,如此国色天香的妹妹应该早些带出来陪哥几个喝杯酒,急着走做什么,你们说是不是啊?”
他旁边的公子哥一阵谄笑,林宛儿恼怒,云不悔倒是平静,“我不会喝酒。”
赵志金旁边一名公子说,“小姐不会喝酒不打紧,哥几个教你。”
“保准你喝得**……”
又是一阵哄笑,冰月恼怒,云不悔拉住她,林宛儿说,“赵志金,你放肆,我的妹妹你也敢乱来,相爷如今还是相爷,你再敢对我们不敬,别怪我告到赵王面前去。”
“相爷算什么,如今这天下都是我哥的,等大局稳定,北堂镇南的气数也尽了,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哥找过他多次竟然都不领情,脾气又臭又硬,当真以为我们怕他吗?”赵志金一副小人得志之状,也不怕人听到他这大逆不道之言,林宛儿又惊又怒,脸色煞白。
赵志金二话不说,领着人坐了下来,他身边四位公子哥也随着坐下来,硬是把林宛儿和云不悔各自挤在一起,赵志金一手轻佻地挑着云不悔的下巴,垂涎至极,“美,真美……”
冰月早就忍了一口气,见他非礼云不悔,突然一手扣住赵志金的手腕,狠狠一拧,那赵志金疼得火冒金星,如被油炸的鱼扑腾而起,冰月也分轻重,没拧断他的胳膊,只是丢开他,护在云不悔身边,离月则是也要过来护着她,云不悔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待在林宛儿身边。
赵志金揉着手臂,指着冰月,“你个小丫头片子,敢打我?”
冰月也指着他骂,“打你怎么了?不要脸的东西,也不趴水池上照一照自己的模样,敢来骚扰我们家……少夫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没折了你的骨头算便宜你。”
赵志金怒,挥手让他的侍卫出手教训,场面乍一看就要乱起来,突然听到一阵笑声,北郡世子的笑声突兀地插进来,“嫂子让我好找了,寻了这么个地方。”
刚要动手的侍卫听到北堂世子的声音,纷纷转头看赵志金,一时也不知道打,还是不打,锦衣玉带的北郡世子已经穿过重重侍卫,直接到了云不悔面前,恭恭敬敬地鞠躬,笑得面带桃花,一口一个嫂子好,嫂子好,云不悔看了看他旁边的黑鹰,忽略这种怪异感,应了声,“弟弟乖,你来得可真晚。”
被称为弟弟的北郡世子唇角一抽搐,转而对赵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