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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数五奉天(完结)-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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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停步转身,曼妙身姿如同寒风中轻颤的桃花,“你指谁?”
庄先生抬脚将地上的碎片踩成粉末,“你最清楚,不是吗?”
“如果你是指尚谆……他现在在我心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那你是在想凤西卓了?”
秋月清丽的容颜上浮起轻嘲,“从我亲手把她送上天牢那刻起,她就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可是她还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你不是很想她死吗?”
“的确很想。”她仰高头,光将窗格子上映照在她脸上,让那张清丽的脸看上去有些惨然,“不过有些人注定一生倒霉无数次,次次都能逢凶化吉。有些人一生或许只倒霉一次,却已经万劫不复。这就是命。”
“你放弃了?”
“我还能如何?凤西卓不会再信我,我也不会再有接近她的机会……你也说过,她的武功太高,要杀她太难。”
庄先生环胸笑道:“不如你求求我,也许我一时脑热就答应了。”
秋月转头正视着他,“你是专门跑来取笑我的吗?”
“我看上去像吗?”
“不然呢?尚谆进了天牢,就算他不死,也迟早会猜到是我动的手脚。我对你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能让你跑来看我?”
庄先生耸肩道:“你为什么不想想,也许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一个朋友。我来看朋友,并不需要什么价值……”
“朋友……”秋月呆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我曾经想像过,若有一天秋月放下仇恨会是什么样子?欣喜若狂?还是茫然若失?”庄先生拍手道,“我如今有答案了,原来是后者。”
“放下仇恨?”秋月猛一瞪眼,“我是报了仇雪了恨!不是放下仇恨!”
“是吗?为什么我眼中所见,是凤西卓在骄阳王府混得有吃有喝,尚谆在天牢活得有滋有味。难道你所谓的报仇雪恨,就是让你的敌人统统都去牢房住几天吗?”
“住口!你给我住口!”秋月突然发疯似的朝他冲过去。
庄先生伸手抓住她扑上来的双手,“你干什么……哦,该死!”秋月的脚在他小腿上疯狂地踢踹。
他猛一用力,将她甩了出去,“没想到一代花魁也会做这样粗鲁的事情。”
“我都已经下贱了,还怕什么粗鲁?”她跌坐在地上,右手掌心被碎片割出一道伤口,血慢慢从手心蔓延出来。
庄先生皱眉道:“你流血了。”
“会死吗?”
“死不了。”
“那就让它流……”
“疯女人。”庄先生低咒一句,猛地一甩头,烦躁道,“尚谆通敌的罪证是我假冒的,连刑部查到他,也是我安排的。现在尚谆顺利入狱,不管他今后是死是活,于情于理,我都能功成身退了吧?”
秋月目光从地上的血移到他脸上,“你要回北夷了?”
庄先生傲然道:“不错。不过走之前,你还记得答应了我什么吗?”
秋月扯开嘴角,是笑,却冰冷如霜,“映红?你知道她住在哪里。”
“你真的舍得将她送给我?”
“只要你想要,我不舍得也没办法,不是吗?”秋月自嘲道。
庄先生蹲下身子,换了口气,淡淡道:“如果你说不舍得的话,我或许会改变主意。”
秋月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不舍得?”
“当初你要跟着尚谆,在所有家仆中只有映红一无反顾地跟了来。这样的人,你也舍得?”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双眸,试图从中间找出一丝的怜悯或懊悔。
她就那样让他看着,用满目仇恨,“既然天下负了我,我为什么不能去负别人。既然我已经不幸,又何必管别人幸不幸福?”
庄先生的神情由失望到绝望,最后冷冷地站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气了。”
秋月看着他从她身上大步跨过,就像门槛一样,毫不犹豫,也毫无留恋。
他离开的窗还是来时的那扇,两面敞开,望出去刚好能看到挂在树梢的月亮。
天未全暗,月亮看上去有些稀薄。
秋月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她一直想见而未见。
长孙月白闭目倚在窗台边。
从骄阳王府摘来的桃花插在净白花瓶里放在他边上,粉嫩的色彩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
“公子,你回床上歇歇吧。”绿光伸手把窗户关严实。
长孙月白睁开眼,适才还疲态毕露的俊容因他眼中绽放的神采而显得生气勃勃。“不必,坐着更清醒。我想将骄阳王府的地形再记一遍。”
已经记第九遍了。绿光在心里悄悄嘀咕,“刚才谢公子来过了。我们这样不知会他们单独行动,会不会不太好?”
“不,这样才对彼此最好。”
绿光不解地看着他。
长孙月白似是感受到她的疑问,解释道:“皇上既然宣布立勤皇子为太子,那兰郡王府与朝廷的关系将会回暖。骄阳王乃是尚氏江山的顶梁柱石,若此刻让兰郡王府协助我们去骄阳王府救人,实是强人所难。”
与其说强人所难,倒不如说怕兰郡王府会临阵倒戈。毕竟两相权衡,兰郡王府如果助朝廷拿下长孙月白,一能获得尚巽的信任和好感,二能威胁长孙世家,虽然是短利,但也很可观。算是笔不错的买卖。
绿光若有所悟地点着头,“既然如此,公子更应该休息一会。以免到时犯困。”
商定的营救时间是明日寅时三刻,尚信离府早朝之际。
长孙月白顺从地站起,正要走向床榻,却听紫气脚步声在门外停住。
“公子,秋月夫人求见。”
秋月?
绿光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她可没忘记是谁害得凤西卓被困王府的。
长孙月白眉宇间也甚是疑惑,想了想道:“请到花厅。”

通敌案(下)

秋月打量着花厅的摆设,想从这幅幅字画,张张桌椅中勾勒出长孙月白其人。
当初四大公子之中,她与雨无瑕都偏爱长孙月白。
雨无瑕是因为他商人的身份,在地位上不会相差太远。
而她则是因为他深居简出的半隐之风,虽然后来知道是因为他眼盲不能视的缘故,但比起尚翅北、萧晋和南月绯华的张扬,她更欣赏这样的恬淡。
去樊州之前,她不是没有憧憬的。
只是憧憬太远,噩梦太快。
她看着画中的黑山白水,突然想不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秋月夫人?”温煦如和风的声音从后面拂来,她霍然转身。
来之前的目的刹那涌上心头。
这样的白衣如雪,这样的浅笑如菊……一如遥想中的翩翩风度。
是了,她只是想来印证,那个曾经占据她憧憬的男子是否真如想像中那般雅致无双。
“长孙公子。”她欠了欠身。即使知道他看不见,她依然把每个动作每个神态都做到最美。
长孙月白闻到一阵香风由浅而浓,脚步立刻不着痕迹地移开两步,“不知是何事竟然累得秋月夫人深夜造访?”
秋月停下步子,笑容缓缓凝固在脸上,又缓缓沉淀,“上次秋月受邀半月宴,却未能向长孙公子道贺,深以为憾。今日得知公子来到京城,特来补庆。”
“秋月夫人言重。”长孙月白淡然一笑。
绿光端着托盘,踏重步进门,“秋月夫人请用茶。”
秋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敌意,“这位是……”
“奴婢只是府里的丫鬟,不敢劳烦夫人垂询。”绿光不冷不热地丢出去个钉子。
秋月碰了钉子也不恼怒,转向长孙月白道:“长孙公子来京城一切可还习惯?”
“不习惯。”绿光把话截了过去,“公子最近吃不好喝不下睡不香。”
秋月虽然不悦,却依然好声好气地问道:“可是水土不服?有没有请大夫瞧瞧?”
“寻找大夫有什么用。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凤姑娘不在公子身边,公子自然是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她见秋月瞬间苍白的脸色,得逞地笑道,“听说凤姑娘一到京城就去了顺平王府做客?”
秋月冷声道:“是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凤姑娘被捉的时候夫人在不在场?当时又是怎么样的场面罢了。”
“长孙公子与西卓的传闻,莫非是真的?”秋月死死地盯住长孙月白,连指甲扎进手心都不自觉。
长孙月白道:“不知是何传闻?”
绿光接道:“公子不必问,都是假的。”
秋月眼中喜色顿现,“哦?”
“除了凤姑娘将要成为长孙世家的主母这条传闻外。”绿光凉凉地接了一句。
“长孙公子?”秋月不可置信地看向长孙月白。
长孙月白尴尬地笑笑。俊容红了一大片。
“不知道长孙公子喜欢西卓什么呢?毕竟她曾……入草为寇!”嫉妒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失贞那晚的疯狂情绪在错杂中死灰复燃……
长孙月白面色微沉,淡然道:“月白也不过一介商贾,能遇西卓,已是高攀。”
妒火焚尽了秋月双眸中的缱绻柔情,秋月的拳头在身侧咯咯作响,“长孙月白……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心眼皆盲的人!”
“心眼皆盲的是另有其人吧。”绿光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秋月夫人,人非圣贤,你将月白高看了。”长孙月白意有所指。
秋月楞了下,脸上密布的疯狂被定住般,然后一寸寸剥落,最后只剩下茫然与空虚。她轻声低喃着:“高看了?高看了……”
梦境仿佛中,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站在平静的湖面上,容貌朦胧在烟雨中。
他看着她,浅浅地笑着,然后转身,踏波远去。
她想追,却一脚踩在水中……
终究是水中花月么?
她失魂落魄地凝望着长孙月白。
他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疏离淡薄的神情。他的眼睛已经是炯炯有神的,可以清晰地反射出她的一颦一笑。
她缓缓转身,迈过门槛,静静地走着。
外头夜色清谧,鸟雀无声,道路铺陈前方,延伸至黑暗深处。
她木然驻步回头。
却发现花厅里的灯火大小若拳,已经离开好长一段路了。
比起长孙月白暂住的沈府的细微灯火,骄阳王府的绿意轩却是明烂若日。
尚信烦乱地在房门口来回踱步。
凤西卓的哀叫声像匕首般,一下一下地凌虐着他的耳朵。
“到底好了没有?”
他忍不住拍着门扉。
丫鬟委屈地开门出来,“请王爷少安毋躁,大夫正为凤姑娘诊治。”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半个多时辰了!”尚信伸长脖子往里头张望。
若不是凤西卓死活把他关在门外,他早就冲进去一探究竟了。怎么平时吃喝都好好的,偏偏一个赏桃宴下来就狂吐不止呢?
丫鬟听着更委屈了。她又不是大夫,就算王爷把她进进出出地呼来唤去一千遍,她也编不出其他答案啊。
“行了行了,你再进去看着吧。”
丫鬟如蒙大赦,走进房间正要关门,却被他用手掌抵住,留了道缝隙,“就这样吧。”
丫鬟不敢抗命,蹑手蹑脚地朝里走去。
大夫坐在床前,眉头皱成了一个大麻花,嘴唇上的山羊胡几乎被自己扯下了一半,嘴里一直嘀咕着怪了怪了。
“大夫,凤姑娘究竟是……”
大夫摇头晃脑,显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
凤西卓撇了撇嘴角,强行把漫到嘴边的笑意吞了下去。
她吐是因为她用内功把胃里的东西逼出来,如果大夫能查得到病因那才叫奇怪。把尚信赶出去倒不是怕他看到她呕吐时不雅的样子,而是怕他看出她搞鬼。
毕竟这种小动作,是个习武之人都会的。
她又躺了会,见大夫仍是没动静,不由在心中叹气。怎么会有这么老实的大夫呢?普通大夫不是查不出毛病就直接胡扯一气了事吗?
她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大夫,你看我是不是受寒了?”
丫鬟们齐齐松了口气,都眼巴巴地看着大夫。
大夫摇头道:“不像啊,你的脉象……”
“啊,我感觉好多了。”凤西卓拼命向他眨着眼睛,“你随便开几帖药给我吧。”
“胡闹,药岂能随意乱开。既为医者,当以为救死扶伤为己任,对症下药,不清楚病理胡乱开药乃是庸医所为。”
凤西卓在内心大喊:你就庸医一次吧。
“我看待明日一早,我请几位御医署的同僚一同过来会诊……”
“只是呕吐,不用这么郑重吧?”
“呕吐乃是两种症状。呕者,有声无物。吐着,有物无声。不能一概论之。”
凤西卓懊悔得五体投地,用装病来逃避尚信追问赏桃宴这招真是天下第一笨,遇到眼前这样兢兢业业的大夫更是天下第一衰,“大夫,其实我是……不想见太多外人。你也知道,我……”她干笑道,“毕竟没有出阁。”
站在旁边的丫鬟差点没瞪出眼珠子。没想到传说中豪迈不羁的自在山二当家竟然是个注重闺誉之人,这简直要吓掉天下人的下巴。
大夫却不知道她的身份,以为她只是骄阳王府的娇客。心中暗觉有理,便道:“既然如此,我便开两副汤药,不过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子,你若是还有不适,千万要叫我来看看。”
凤西卓感激涕零,就差没搂住他痛哭一顿。
幸好她及时记得自己未出阁的身份,才按耐住激动。
大夫将方子交给丫鬟,又再三叮嘱了她一番,才恋恋而去。
可怜他一迈出门槛,便被尚信截住,长长短短地问了个仔细。
大夫不敢欺瞒,一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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