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1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如此,夫人再在这里歇息月余,把家中事务都安顿一番,也好去东都与母后一起共渡年节了。这是好事,何必伤怀。若不是咱如今封邑庄园都在吴地。为夫便是和夫人立即上京也无妨的。而且父皇行止不定,没有啥定性,今年驻銮驾于涿郡。过两年若是高句丽平灭,就住到江都来了,到时候咱回来也近。只是不知吴地今年可还算安稳么?若是安稳,咱离了也没甚后顾之忧。”
“吴地如何安稳得了?夫君去职之后,父皇只求用唯务搜刮的酷吏当政,当初在杭州做过地方官、后来因为陷害夫君而被贬到福州去的那几个东西,也都回来了。许是父皇觉得干脏活儿便要用手段肮脏之人吧。
这些贼子一上任,便把夫君在吴郡推广占城稻的事情作为政绩上报了上去,说是吴地百姓按照原本朝廷产量纳税。颇为不足比例。朝廷马上统一调高了江南数郡的田亩计税产量,连同会稽郡、丹阳郡这些还没怎么来得及大量推广占城稻的郡,也被统一调高了,那里的百姓明明田亩还没增产。税却调高了。根本无以为继。今年夏粮的时候,已经是怨声载道;秋粮如今还没征,也不知道到时候要闹到什么样子。百姓隐田逃亡者已经开始有猛增的趋势了。
不过江南原本富庶,若只是征粮也就罢了,无奈朝廷徭役是一点不减,各种要运到北方的物资,都要吴地水手直接运到涿郡。而且夫君走后,那些贼子把损耗也算得更重了。而沿途民夫可以花销的吃食口粮却听说比夫君在任时更少了数成,根本是要人食不果腹地服役。民间对比之下感念夫君在任时德政的颇多,对于如今,只是敢怒不敢言。”
听到这个本该是噩耗的讯息,萧铣心中却是一点都不难过。原本他还怕因为自己把吴郡治理的太好了,江南要是在隋末不发生民变他可就歇菜了没了“俺胡汉三又重新杀回来了”的机会了。现在一看那些狗官做得很是断子绝孙,也不怕他们逼不反吴民了。
“沈法兴和武士彟他们在地方上都还好吧?可有固守地方,安抚百姓?”
“余杭、钱塘那里,毕竟咱府上的封邑多在那里,封邑税赋不必由百姓直接上缴朝廷,都是咱府上代理,而咱并不对治下民户加税,所以百姓很是安乐,普通民户前来托庇投效的也越来越多,若非夫君此次为妾身挣到了食邑三万户的资格,只怕都要塞不下了。沈法兴在钱塘县加高城墙,修治战具,显然也是以备不虞;此外还拨出民夫徭役,在咱府上封邑之地筑了坞堡,以备不虞。武先生这两年实升了郡里的水曹参军,掌漕运、海运,在常熟县与明州都都颇有势力。”
杨洁颖侃侃而谈地介绍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神色肃然地开始询问萧铣:“夫君,说起武先生,妾身倒是想起一事。自从夏天那阵子开始,咱府上的商船队从东海回返时,似乎多载了一些平素所无的物资,乃是如雪的上等海盐,因其获利也是极为丰厚,远胜咱家原来的糖酒贸易。莫非东海番国还有特别擅长煮盐的么?这盐铁酒茶的官榷可是朝廷严控,夫君莫要落人把柄。”
萧铣当然知道,杨洁颖说的事儿,便是他此前让陈棱带着流民和府兵去平湖列岛屯垦的盐田现在已经可以用于投产了,所以开始展现出巨额的获利潜力——当然了,因为晒盐技术这个时代还不存在,所以那些不明真相的府兵和流民在修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盐田,也就免得人多嘴杂泄密了。如今开始经营之后,也就武士彟为首的一些头目清楚其中关窍,连去运货的水手们都不一定了解全局。
“这些盐货果然是外藩运来的,南洋有极热之国,国中煮盐比中土俭省数倍,难得是品质也好。为夫掌着番舶之利,稍取其便又如何?而且国用不足,水路兵马远征、维持海船运转所需开销几何,朝廷又哪里能全部拨款?咱用之于国,问心无愧也就是了。这两年不比大业五年前,父皇对于理财之事已然问得不多,只要不是资敌,豪门世家私商违禁,查得也不严。而且为夫现今已然走上从戎之徒,自古岂有武夫不贪财而为天子重用者?此事便当聊以自污吧。”
“夫君非要如此说,妾身也说不过你,那便这般处置好了。不过妾身劝夫君还是适当上报一些,也不必按照朝廷例税,便当捐输一般,给父皇分润一些,如此既行事隐秘了,又不虞将来被揭开了遭人攻讦。番盐本就不多,涉及海商也就几家,没必要当成朝廷成法入则。”
萧铣也觉得杨洁颖说得有理,这件事情倒是他此前没来得及去想,当下从善如流:“还是夫人说得有理,夫人真是贤内助啊。好了,咱也不说别的了,今夜为夫便好生报答伺候好夫人吧……”
杨洁颖娇嗔着打开了萧铣的魔爪,故作板脸地说道:“妾身出妊不过三月,身子还要调养。而且也不见得就久旷了。这几日先去凤儿那里,她可是苦苦熬了一年了。”
萧铣愕然,直到确认杨洁颖并非说笑,才赧然退下,去了独孤凤的房间。独孤凤也没想到公主如此豁达,居然驸马回府第一夜就赐给了自己,自然感戴不一,曲尽缠绵讨好之能事,不能尽言。(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作死布局
大业七年,俨然已经步入了寒冬季节。万物凋零,徭役却还未停息。一支足有十几艘漕船构成的官船队,在日渐荒芜的河北平原上缓缓往北而行。船型很是古板,没有车轮舸般的划水桨轮,而是还需要数以百计的纤夫为船队拖曳,一派强烈的人力与自然力的对比,仿佛列宾的伏尔加河纤夫油画一样颇有感染力。
“河北倾颓如此,陛下尚且对高句丽用兵念念不忘,这天下,唉……”船头一个额前头发微微稀疏的中年人,看着一年比一年耕作零落的田野,如斯感慨着。
他,便是现年四十五岁的唐公李渊了,论亲戚关系,算是今上杨广的姨表兄,比杨广大三岁。此次沿着运河北上,也是被杨广委派了新的官职,需要到涿郡赴任。
李渊七岁时,其父李曂龉剩阆乒粑唬鞘被故潜敝芴煜拢迳星椅唇ā4笏辶⒐岳矗牡垩罴嵋怀钤ǖ木粑灰彩侵苯影凑涨俺姆独啡希⑽从泄魏胃粑槐A舻耐保魏幽稀⒑佣⒙の鞲鞯厥荽淌贰H欢孀叛罟愕腔蛭笏逭宓木粑还苤聘亩乒姆夂乓簿图虺莆颂乒
杨广登基的初年,便废除了国公这一级别的封号,比如越国公杨素就直接改称越公,唐国公李渊自然也直接改称唐公,都去掉了这个国字,以示除了亲王之外,其余任何爵位都没有封国之说。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公子也出舱来巡视。恰好听见了李渊的自言自语,心中也是一阵忧虑,问道:“父亲。陛下如此用兵,只怕高句丽之战还要迁延日月,咱此次到涿郡督粮,不会有什么揣误吧。自古军需账目最是糜烂,大军一动,多少钱粮器械损耗不见踪影,若是前任亏空剧烈。来年大军供给出了什么乱子,陛下近年来愈发不近人情,不知会不会让咱家……”
对于儿子的这个问题。李渊倒是似乎心中有底,被问了后反而心情好了一些:“建成,此事你不必多虑,那是不至于的。大业七年一整年。陛下都把涿郡督粮的任务交给了民部尚书樊子盖。这樊子盖为父最是熟悉其性情不过,是个古板死理之人,丝毫不通权变。陛下用他督办了一年涿郡军粮,也就是看重了他这一点,若非因为高句丽之战要拖延的时间远远比陛下预料的久,一年之内打不完,而齐鲁河北腹心之地贼寇又渐渐糜烂,陛下急需樊子盖留守后方要害。也不至于把他调离涿郡留守的位置。”
这个眉目英挺,身形峻拔的公子。正是唐公世子李建成,听了父亲的教诲,恍然大悟:“倒是孩儿见识不足,对朝中大臣秉性不太了解,只以常理揣测之。这件事情孩儿倒是听说了,陛下忧虑后方无人督办,又或是贼寇侵扰,上个月陛下新进下旨,让刑部尚书卫玄卫文升兼领大兴留守,辅佐留在大兴的代王侑一并拱卫故都、关中安定。让民部尚书樊子盖由涿郡留守改任东都留守,辅佐越王侗拱卫汴洛,并节制兴洛仓、回洛仓等通济渠、永济渠入黄太仓。陛下定然是一来要稳固后方,二来觉得此前筹备的讨伐高句丽的军资犹有不足,而地方催缴又不力,所以要借重樊尚书亲自到腹心财赋之地就近督办。”
杨广那已经早逝的长子杨昭,一共为杨广留下了三个嫡孙。次孙侗和第三孙侑分别留在东西两京。而李建成言语中没有提到的长孙杨倓,今年已经七岁,比两个分别只有五岁的弟弟稍微懂事了一些,所以今年已经被杨广带在了身边随驾——相对来说,杨倓比他那个最小的叔叔杨杲还大了三岁多,所以如今算是唯一一个开始常年跟在杨广身边的宗室后裔了。这是一个很微妙的信号,朝中众臣看了都在心中暗暗揣测,究竟是杨广怕小儿子长不大所以带嫡长孙在身边先做个备胎呢,还是真的已经转移了决心准备立长孙而不立幼子了。为了这事儿,朝臣近来对于宗室亲王们愈发不敢太接近,唯恐被杨广发现异常后收拾。
闲言休絮,却说李渊听完了李建成的分析,终于赞许道:“不错,陛下安排,定然便是这个心思。建成,你的才识学问已经不错了,为父很是欣赏,不过还要再接再厉,却不能妄自菲薄。一些东西你如今还见不到,那也不是你学问不够,只是年纪尚轻,历练不足,与朝臣交往也不多,看不清他们脾性,不能针对具体的人分析,也是很正常的。”
李建成肃然恭敬地拱了拱手,“谢父亲夸奖,父亲大人教诲,孩儿都记下了。”
李渊与李建成父子交谈对朝中事情的看法,不觉日暮西山,便回舱里歇息,任由纤夫继续扯着船北上。因为要恤养纤夫体力,所以如此昼行夜停,过了襄国郡地界,往前到涿郡为止再无水位上升的河段后,不需要纤夫了,一行人才加速昼夜行驶,两天便到了涿郡境内。
李渊到达的消息,自然是提前有哨船探马传递的,杨广不管是否重用这个表哥,礼法上还是很尊重的,让宇文述派了军官来迎接,却是宇文述幼子宇文士及带队。宇文士及一见到唐公船驾,少不得肃立河旁恭候,见礼毕,李渊便客气地拉着宇文士及一起先上船饮宴一番,再下船赴任。
这个时空的宇文士及,因为萧铣的截胡,丢了驸马的身份,尊贵程度自然要逊一些。不过因为宇文述的功勋,宇文士及依然是少年时就受封了新城县公的爵位的,虽然县公比国公低了两层,却也算是不错的贵族了,李渊与他交往。自然不算掉身份。
而且宇文士及背后的宇文述,军中地位一向稳固,此番朝廷萨水大败后。兵部侍郎于仲文被作为替罪羊扛了全部战败责任的黑锅,下狱后忧愤不平而死,这桩事情便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李渊也深知其就里。所以,李渊当然看得出来杨广目前对宇文述还是宠信非常,将其当作了黑爪党的白手套一般用法。基于这种认识,已经对自身处境和朝廷处境有些不安的李渊。自然要尽可能结好宇文阀了,毕竟乱世之中,只有枪杆子才是最可靠的。
李渊与宇文士及喝了一阵子。又让儿子李建成、李世民,女儿李秀宁都出来拜见。李世民如今还是个十三岁的小正太,而李秀宁也不过是十六岁堪堪破瓜之年的少女,去岁及笄时与太子右内率、钜鹿郡公柴慎的儿子柴绍定下了亲事。宇文士及也很是谦逊的数人一一见礼。他论年纪也就比李建成大了三四岁。正该是对李渊按父执辈论交。
酒喝的多了,话题自然会聊开一些,李渊心中也想留些后路,自然免不了试探宇文阀对于“万一天下有什么变故,当何去何从”这个问题的看法。宇文士及言行谨慎,没有被李渊套出话来,最后说得多了,倒是李渊自己入戏。略有失言。
“唐公,陛下圣明神武。自灭陈、伐吐谷浑,无有不胜,高句丽自然也不在话下。高句丽灭后,以百万雄师回军剿贼,岂有不平之理?恰才唐公的话,还请慎言,在下可以当作没有听见。有些事情,现在说还太早了一些,不过家父对唐公的友善,那是一直都没有变过,还请唐公宽心,莫要多想。咱喝也喝的差不多了,还是早点儿入城面君的好。”
李渊心中微赧,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点破,假作喝多了,听不懂宇文士及的劝阻,任其自去。至于告密这种事情,李渊暂时还不担心,毕竟船舱密室之中,出口入耳,并无旁证。
……
李渊进了涿郡城,拜见了自己的表弟杨广,原本还以为杨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