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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阴阳驭邪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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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涛并不理我,看来也是一时想不明白。

菆鬼,又称“寐鬼”字面意思就是“在棺材旁边睡觉的鬼”当然,鬼是不会睡觉的,之所这样说,是因为这种鬼的特殊作用——震慑。古时的帝王陵墓多有明显标志,里面又有大量的珍藏宝藏陪葬,所以一时便成了盗墓贼们的饕餮之所。为了防止盗墓贼,历朝历代的帝王们可谓是想尽了办法。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底下永远没有一条万全之策。但是,其中的一些为防盗墓而衍生出来的奇法着实是究破天人,可堪造化。这菆鬼就是其中之一。

传说当年盗墓狂人温韬盗掘(其实是明抢)乾陵时,“不可近;近之辄有风雨”温韬每次动用人马挖陵,忽然就会风雨大作,人马一撤,却又是晴空万里。温韬这个人极其迷信,相信这是有鬼神袒护乾陵,于是便放弃挖掘,乾陵也因此而幸免于难。这个故事在民间传的多少有些传奇色彩,而乾陵幸免于难,据后世一些道家高人看来,其实就是武则天在自己的陵墓上施了一些奇门秘法。唐朝是中国历史上道教最为繁盛的一个朝代,那时候能人辈出,创造些现代人看来几乎是神鬼之功的御风驾雨的阵法,想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武则天身为一国之君,请几个高人还是绝没有问题的。

随着朝代更迭,道教在大浪淘沙的历史长河中逐渐没落,类似于乾陵有鬼神相护这样的法子也早已失传,后世帝王更多的则是在机关暗道上下起了功夫。但是,这并不代表奇门秘法在守陵护寝方面的绝迹,直到宋末元初,重阳子在山东创立全真一脉,道教终于迎来一次难得的复兴。这时候,一些奇门道法便又登上了久违的历史舞台。这“菆鬼”之术相传就是由重阳子亲自所创。

重阳子,也就是咱们常说的王重阳,相传他五十遇仙,得道顿悟之后,在终南山以墓为穴,取名“活死人墓”这“活死人墓”可不是什么古墓派的根据地,里面也没有什么小龙女,现实中的“活死人墓”是被王重阳本人称之为“行菆”的地方,是其修行护持之所在。

王重阳在这“行菆”里修行,难免的就会被外界干扰,你想啊,一个大活人没事了躲在墓道子里,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还不被当成诈尸。玩笑归玩笑,王重阳毕竟是一派之祖,这些鸡毛蒜皮岂能难倒他,稍一动脑之后,便在“活死人墓”的四周人为的布置了一道阴阳干扰墙,这道墙并不是真的墙,而是一道阴阳力场,这道阴阳力场极为敏感,一旦有人触碰,便会引发小范围内的阴阳失衡,这时候掩藏在周围的“菆鬼”受阳气所激,便会从“寐”中醒过来,把误闯禁地的人给吓跑。所以说,这“菆鬼’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其最大的作用就是震慑恐吓,必要时还能够预警,实实在在是一只“纸老虎”鬼也,心所生,也就是说,一般被称为“鬼”的,基本上都是装神弄鬼,实质上都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重阳祖师何许人也,总不能真的捣鼓出凶神恶煞来看家护院。为了免伤世人,又为了自己静心修行,这“菆鬼”便应运而生了。此后全真一脉大兴,“菆鬼”之术也在北派道教里风行开来。

这些典故,我仅仅是从舅老爷给的那本《太上玄清龙门金山一十二法》里见到过,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活的”这“菆鬼”并不难辨认,实际上就是一个用人的头发和山羊皮做成的假人,假人的腔子里装一些至阴之物,再施以“魄寐”之法,也就大功告成了。

此时地上的“菆鬼”呼啦啦一大滩,一道斜斜的裂口几乎把它一分为二,看来是杨文涛手里那把却邪的功劳。我上前用树枝扒拉两下,见那“菆鬼”肚子里零零碎碎的一大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来是些早已绝迹的道术施法用的材料。既然已经绝迹,那就是好东西,我冲杨文涛咧嘴一笑,把“菆鬼”的皮子一扯,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尽数装在了背来的小包里。杨文涛冷冷的看我一眼,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想挖苦我。

“你想过没有,这里出现菆鬼不太正常。”

杨文涛一边说,一边把却邪用一块麻布包裹起来,这剑太过锋利,应该做些防备措施。

我收拾完破烂,把包上的拉链一拉,也撅起嘴:“嗯,一般来说,‘菆鬼’只在汉族人居住的地方才会有,这里远离中原,在古时候该是北方胡夷的地盘,怎么也会有这东西?”

我挠挠头,心想该不是哪位前辈古人也在此修过场,当年王重阳的得意弟子丘处机,曾远赴西域雪山,力劝成吉思汗“敬天爱民”以“戒杀”元朝统治者对于全真教也是极为推崇,以致各地道教繁盛,这里的“菆鬼”莫不是那时候留下的?

怀着疑问,我和杨文涛再次启程,一路上翻山越岭,坑坑洼洼的行进了约莫八九里路,在行到一处极为显眼的山沟附近时,一座白溜溜的圆塔让我们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第十章 深山古塔

“山里怎么会有塔?”

我和闷骚杨不禁对视一眼,眼前的一切实在是诡异,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竟然会突然出现一座塔!

难道格力萨满要我们找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带着疑问,我们两人不敢大意,夜色虽然漆黑,但此时站在高处望去,那座塔在黑暗里仍旧发出一阵白蒙蒙的光芒,与周围黑暗的树林草丛截然不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只能看到塔的一部分,那圆圆的塔顶很是显眼,就像一面模糊了的镜子一样,静静的躺在山谷的黑色树林之间。

我和闷骚杨相互看看,谁都没有说话,眼下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要过去一看究竟,成为了当下最让我们困扰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又和闷骚杨商量了一阵之后,我们决定还是过去探一探为妙,万一我们要找的那人真在那里,就此错过岂不是多费一些无用功,而且夏兰心和水灵眼下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还是早些完成格力萨满交给我们的任务的好。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来说,过去看一下又不会怀孕……

当然,前途叵测,出发之前还是要做好一些准备的。眼下手里的松油灯看看快要燃尽,估计撑不了一时三刻,在这种地方如果没了亮子,那就什么都甭干了。再说了,说不定会在那塔里能找到点燃料,那样的话就更好了。出于这个考虑,我们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当下披荆斩棘,穿过茂密的树林,直往那座山谷里的圆塔而去。当时我们还只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做起事来考虑不到那么多,现在想想,真是傻到了极致。这次支教之行,本来就匪夷所思,半路里又闹出这么一出,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超出想象的事情。

望山跑死马,这次的黑龙山之行第一次让我对此深有体会。那山谷里的圆塔从半山坡看过去貌似挺近,但真走起来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尤其是在晚上的山谷树林里穿行,此刻又是下山的方向,如果不小心翼翼,一来容易受伤,二来容易弄错方向,再者说,万一圆塔那边真的有人,那人恰好又是我们所寻之人的话,就得更加谨慎为妙,这个黑龙山处处透着神秘和诡异,不是我们这几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能吃透的。

大约行进了有七八里路,树林渐渐稀疏,头顶的天空也越来越大,看来马上就要走出这片林子了。这几里地要放在平路上完全不是事儿,但好在这里的山不像南方的山那样草林浓密,顶多就是一趟趟的树行子,只要小心陷坑岩石,走起来也倒没想象中那么困难。

前方圆塔的影子眼看着越来越近,此时在林子里看过去,就像一个伫立在深山中的巨人一般,黑暗,高大,远远地就给人一股威迫感。

离着林子边缘还有几米远,闷骚杨一把拉住我,“等等,观察一下。”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细心,我打个唐突,立马收住脚,仔细打量起前方。

再往前去是一个巨大的空地,此时虽然天黑,但那片空地因为没有什么树木,所以明显的比周围要亮上许多。大体估摸一下,这块空地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大小,里面坦荡一片,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影子,除了那一座静立在黑暗中的高塔,犹如黑夜里的守护神灵一般,显得异常的突兀和神秘。

观察了许久,见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前方之处并没有生人活动的痕迹,看来是我们多虑了,于是便径直往那座圆塔走去。这个地方虽然貌似不是我们的目的地,但我总觉得它好像有种魔力一般在吸引着我,弄得我心里总是痒痒的。我看看闷骚杨,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看来他也有同样的感觉。既然是这样,那干脆过去一探究竟,好也罢,坏也罢,总归是先满足一下好奇心。

揣着满怀小心,我和闷骚杨走到那座圆塔脚下,此时再看它,似乎比在远处看时更加巍峨高大。我举着松油灯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这片空地貌似呈一个巨大的圆形,而圆塔正处于空地的最中心,在空地的其他地方,别说是树了,就连一棵草都见不到。这种奇异的现象引起了闷骚杨的注意,他蹲下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眉头一皱,略有所思:“这里……有古怪。”

我吃了一惊,嘲笑他:“吆喝!看不出你是属狗的,呵呵……”

闷骚杨并不理我,继续抓起地上的土凑在鼻子上闻,闻了一会儿,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里……难道……”

我在一旁瞧得好奇,问他:“你咕咕哝哝说嘛呢!我看这里古怪得很,你瞧这大圆塔,怎么看怎么像个家里插花的花瓶,“我挠挠头,使劲回忆:“像不像……像不像北海公园的那个白塔!”

听我这么一说,闷骚杨猛地一下抬起头来,看看我,又仰头看看身旁的圆塔,随即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松油灯,围着圆塔瞧了起来。

“嘿!我说……”

对于他,我也挺无奈,这个人做事总是不顾别人的感受,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我只能自认倒霉,直叹老天为什么要把我和他扔一块。

“这里!”

闷骚杨好像发现了什么,在塔的另一边冲我喊。

我绕过去,见他正半蹲着趴在塔墙上看,“看什么呢?发现什么宝贝了?”

“看这里,这个地方刻着些天鹅,再看这里,这是些马匹羊群。”

闷骚杨在塔墙上指指点点,回过头来看着我。

“然后呢……”

我挠挠头,讪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哪里会有这样的景象?”

“这个……大草原吧……然后呢……”

我继续挠头,完全不知道他的意图。

“哼,三贵叔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徒弟……”

闷骚杨嘴角上扬,又开始讽刺我。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我倒没在乎,但听到他说“三贵叔”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听他话里那意思,“三贵叔”可不就是我舅姥爷马三贵嘛!

我这下子吃惊不小,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连我舅姥爷都知道,而且还叫“叔”……看来不把事情问清楚是不行了,我不能总跟个傻子似的被他玩弄,眼下既然你小子主动说出来了,那我索性就着热乎问到底吧。

闷骚杨正看得起劲,不料被我一把夺过松油灯,怔怔的看着我,倒像是他才是无辜人儿。

“你干嘛!”

闷骚杨有点愠怒。

我冷冷一笑,一副“缴枪不杀”的姿态:“嘿嘿,小子,有什么话如实交代了吧,别藏着掖着的老卖关子!”

闷骚杨恢复冰冷的神情,又把松油灯抢过去,“我说过,我对你来说只会是朋友,其他的,你无须多问。”

“你……”

我正要发作,却被他一抬手打断:“这塔上刻得俨然是一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风光,你想想,这里一片深山,离着最近的草原也有几百公里,这上面为什么不刻山水而刻草原呢?”

我见他无意要说自己的身世,也不在纠缠于此,再加上刚才的问题实在奇怪,一时竟被他带着思路走:“或许……这里原来是草原,后来地质演变变成山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天塌地陷的,连草原都成山了,区区一座塔会安然无恙?果然,闷骚杨扫我一眼,我眼看不妙,怕他又要讽刺,急忙改口:“不是!不是!那……我不知道……”

我一摊手,表示想不通。

闷骚杨指着壁画上的几只天鹅说道:“这就是答案!古时候很多北方的少数民族都把天鹅比作高贵和地位的象征,天鹅所代表的一般都是高等贵族,这里平白无故出现一座塔,这座塔的造型跟北海公园的白塔相似,再加上刚才我闻到这的土里有股子酸臭味,综合这些特点,我想这里……应该是座墓。”

“这是个墓!”

我眼睛瞪得老大,怀疑他是不是胡说八道。我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上仔细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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