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教我去宅斗-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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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珠都一一应了。何皇后便不再与她多说,反而转头看向苏朵儿,柔声道:“听说你也受了些惊吓。”
苏朵儿睁大了眼,她一贯是游离在众人之外,没什么存在感的,这会儿听何皇后竟问起这个,便有点惊讶,谨慎地应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妾身无事。”
“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自然不必担惊受怕,就算他们两不清楚,还有本宫给你做主。”
苏朵儿看了看蒋明珠,对她友好地一笑,谢恩道:“是,谢娘娘,殿下和太子妃明察秋毫,妾身感佩在心。”
“清者自清”,“本宫为你做主”这两句话一出口,蒋明珠便明白了,今天何皇后这一出,的的确确就是在敲打她呢,告诉她不要仗着聂玄的宠爱就想着翦除异己,若她是刻意污蔑,何皇后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只是苏朵儿竟会为她说话,蒋明珠倒是有些没想到。她和苏朵儿实在算不上有交情,最初甚至可以说是交恶的。
何皇后似是也有些出乎意料,微微顿了一下,才复又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都说家和万事兴,咱们家虽是家大业大,总也是脱不了这个道理的。”
众人纷纷应是,何皇后又与她们说了几句闲话,便说自己乏了,让她们也早些回去歇着。
蒋明珠带着秦绯和苏朵儿行完礼,正要退出来,却差点撞上了迎面匆匆进来的苏嬷嬷。
苏嬷嬷也是何皇后身边的老人了,进门时行色匆匆的,但一见蒋明珠三人,却立刻正色请了安。丝毫不见慌乱。蒋明珠也就点了点头,只当做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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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玄今日朝上事多,下了朝又到六部转了一圈,晚饭都是在内阁吃的,回府的路上顺嘴问了问探子今日栖凤宫里的事,待听到何皇后和蒋明珠都聊了些什么,不由皱了眉头。
一到家问明了蒋明珠在书房,便直接找了过去。
蒋明珠手里端了一碗银耳红枣羹,一边和宋薇说着沈瑶上回来太子府的情况。
聂玄走过去,自然而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笑道:“用过晚饭了么?”
蒋明珠点头“嗯”了一声。
宋薇忙要起身行礼,聂玄哪儿能受,亲手挽住了她:“夫人万万不必如此,您是明珠的娘亲,于我也就是一样的,人说女婿是半子,没有外人的时候,夫人尽管把我当做自家孩子也就是了。”
宋薇连连摇头:“这如何使得?殿下天潢贵胄……”
聂玄不勉强她,却也没避讳她,直接看向蒋明珠:“今儿母后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蒋明珠愣了下,低头“哦”了一声,见他有些着急,才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道:“殿下急什么,我原先也没在意啊。母后说的话是母后的意思,在这件事上……我只在乎殿下的意思……”
聂玄眸色一深,声音低低地竟是有些哑:“正当如此。”
宋薇看两人明显是情意绵绵,有贴心话要说,便借口要去小厨房看看点心好了没。聂玄却已经收敛了心神,笑道:“夫人且慢,明珠昨儿让探子去查了蒋家店铺闹事的人,方才探子过来回话了,夫人若有兴趣,也一道听听吧。”
宋薇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不过见蒋明珠颇有兴致,便也没反对,笑着谢过了聂玄。
聂玄手底下的探子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明面上的,聂慎、聂至都知道有这么些人,另一部分则是埋在各处的暗钉。蒋家这点事并不难查,自然动用不到暗钉,进来回话的就是个平日里聂玄身边常见的一个叫黄绪的青衣文士。
蒋明珠也见过他几次,笑着示意他免礼。聂玄在一旁坐着,顺手拿过了她压在桌上的书看了看,示意她自己问。
蒋明珠也不客气,笑道:“黄先生,这些人是冲着我爹去的?”
黄绪知道聂玄对这个妻子宠爱有加,不仅内宅都交在她手里,连外边的事也大多不瞒她,自是恭敬非常:“回太子妃,闹事的三人都是之南方家的人,他们确是有意冲着蒋家去的,也并不避讳自己是方家人的事。仿佛、仿佛就是为了刻意挑衅蒋家。”
“刻意挑衅?”蒋明珠不解:“原因呢?”
“是……是因为蒋家三小姐,”说到家长里短的事,涉及的人又毕竟是蒋明珠的妹妹,黄绪就有点不尴不尬的:“蒋三小姐嫁进胡家之前,胡恒公子在之南有一房妾室,三小姐与胡公子成亲后,这妾室就被诊断出怀了身孕,三小姐说既然如此,就应该把人接到京城好生调养,胡公子很是高兴,谁料人到京城才三个月,就小产了。六个多月的孩子,落下来都已经成型了,那妾室伤心欲绝,大病了一场,三小姐却也怀上了孩子,妾室病重在家,会冲折孩子的贵气,要把那妾室打发到郊外小庄子里去。”
蒋明珠听得直皱眉,听他说得遮遮掩掩的,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这妾室小产,多半也是蒋明瑜的手笔了?”
黄绪“呃”了一声,有点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抬眼看了下聂玄,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点头,含糊地应道:“确是有这样的流言的。不过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件事就压了下去。”
胡家长辈都不在京城,京里就只有小夫妻两人,蒋明瑜容色殊丽,胡恒对她可说是十分喜爱,新婚期间简直百依百顺的,妾室流产的事,虽对她有些怀疑,但到底还是信了她,只是事发后就常去妾室屋里安慰她,疏远了蒋明瑜一段时日。
蒋明瑜哪里受得了原本对自己宠爱备至的人这般冷落自己,又哭又闹,正好又查出了有孕,便借着病人会冲着孩子,一定要胡恒把妾室送走。
蒋明珠皱了皱眉:“所以胡公子就真的把人送走了?”
“是,胡公子大约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孩子,很担心这个孩子也出什么差错,当真把人送走了,只是……那妾室本就病重体弱,一阵折腾后,竟是香消玉殒了。”
宋薇听到这儿不由叹了口气,蒋明珠眉目间也有些悲悯:“这妾室与方家有关?”
脱离了后宅的那点事,黄绪的回话便流畅了,立刻道:“是,她曾经救过方家主事的性命。”
害死了人家的救命恩人,这仇就有点深了。蒋明珠也不知该说蒋明瑜是倒霉,还是自作自受。
聂玄关注的事却与她不同,接口问道:“哪个主事?方泊南还是方九?”
黄绪凛然道:“是方九,饥荒的时候,她救过方九的性命。”
聂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看向蒋明珠:“这件事只怕不是那么好解决了。”
蒋明珠不知道方家两个主子有什么不同。黄绪却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正如殿下所说,只怕这还只是个开始。”
聂玄挥手让他下去了,给蒋明珠解释:“上回给你说过,方家的主事其实是一主一奴,两人关系却十分密切,方泊南是主子,方九是奴籍,只是……方家这两人里头,得罪方泊南尚还好说,若是让方九不如意,只怕要做好跟方家上下不死不休的准备了。方泊南对方九……很是不一般。”
蒋明珠还是有点不解,聂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看她睁大了眼,便悄悄眨了眨眼,转而道:“这件事不好处理,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想方家的怒气,多半是要冲着蒋明瑜和胡恒去的。咱们这一头,还是静观其变吧。”
☆、第七十四章 方家主事
第七十四章方家主事
正如聂玄所料,五日后,方泊南和方九就到了京城。
之南和京城远隔千山,路途遥远。但只短短十来天,方家两位主事都到了,显然是不打算就此罢休的。
蒋云这几天生意上频频出事,应付得焦头烂额,四下打听之下,才总算弄明白方家到底为什么盯着他家这点小生意折腾来折腾去。心里简直把蒋明瑜恨了个咬牙切齿。
如今蒋府里头除了下人就剩了他和蒋志飞两个人,下了朝回了府连个商量事的人都没有,他也难免觉出了几分凄凉。
他不敢把这件事闹大或是报官,妾室流产倒不是太大的事,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蒋明瑜做的,再者这毕竟是胡家的家事,胡恒都不计较了,别人也不好插手。但那妾室如今却是活生生被折腾死了。蒋明瑜嫁过去才半年,就闹出这样的人命来,说出去总归是太难听了。
若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和方家斗,蒋云又没有这个胆气。
方家是之南首富之家,生意遍布各地,在京城也做得极好,和不少达官贵人都颇有点交情。蒋家那点家资,跟方家比起来,当真可以说是九牛一毛,实在太不够看了,更遑论与方家叫板。
思来想去,也只能暂且忍耐了,但蒋云着实咽不下这口恶气,只觉得心里堵得快要喘不上气来,恨恨地骂了一句,吩咐下人备车往胡家去。
胡家在京城的宅子位置稍微有些偏,门庭也很是冷清。一是因为胡璧山是封疆大吏,常年不在京城,二来则是因为家里两位老人好清静。
但蒋明瑜嫁进去后,就对这处宅子做了不少改动,如今一到胡府门口,便有家丁仆役相迎,颇有点高门大户的感觉。
照理说蒋云是长辈,没有特地来见小辈的道理,因此蒋云到了胡家大门,便只说是来拜访胡璧山的父亲胡老太爷。
胡家二老自小孙子回京娶妻后,就把这大宅子里里外外的事都交给了蒋明瑜打理,两位老人自住在后院,与前边胡恒、蒋明瑜的住处隔着一处荷花池。
胡老太爷年纪虽大了,心思却并不糊涂,一听蒋云来拜访,就知道他是所为何来了,当即便让下人回报说自己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让胡恒替他招待贵客。
胡恒对这位岳父还是十分恭敬有礼的,虽是腿脚不便,却还是亲自迎到外面,把人引进了书房,命人上了最好的茶。恭敬道:“岳父,这是我父亲差人从之南送回来的雨前龙井,入口还是不错的,您尝尝。”
蒋云平日里颇爱好品个茶谈个诗词歌赋的,但这会儿却当真没那个心情,随意地喝了一口,皱着眉道:“明瑜呢?不在府中么?”
胡恒面色也僵了一下,点点头勉强笑道:“是,她想添几件宽松的衣裳,一早就出门挑面料去了。”
蒋云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是说她前些日子动了胎气,身子不适么?怎么还出去乱跑?”
胡恒无言以对,他如今对这个妻子也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他不爱应酬,偏偏蒋明瑜最喜欢的便是去各种宴会、诗会,和那些夫人小姐高谈阔论,好几次还在胡家办了聚会。
他心里在意她,想讨她欢心,勉强陪她出席了两次,蒋明瑜却反倒并不愿意。胡恒自小腿上有残疾,心思自是敏感易伤的,见她这般作为,就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嫌自己的,自此便不再去那样的场合了。心里虽难过,但也觉得蒋明瑜这样的容貌,陪在他身边确是委屈了,在别的事上就对蒋明瑜更纵容一些。
闹出妾室流产的事后,他虽隐隐觉得这事和蒋明瑜脱不了关系,但还是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私下给了那妾室不少安慰和赏赐。后来蒋明瑜想要把人送走,他其实是反对的,但蒋明瑜竟趁着他出门时强行把人送出去,也不知在路上是不是又有了别的波折,到庄子上还未安顿下来,那妾室就咽了气。
蒋云看他一言不发的,也是有点着急:“那这几天方家闹出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胡恒闷闷地点了点头:“是,我原先也不知道,她竟还救过方家主事。”他的妾室是个很沉默不怎么爱说话的小户人家姑娘,活着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没想到死后竟掀起了这样一场风波。
“那你打算怎么办?”蒋云了解过,胡家在京城的生意被打压地比蒋家更惨,至于在之南,消息虽然还没传来,但那是方家的大本营,也是胡家势力最强的地方,定也逃不过一番恶斗。
胡恒沉默了片刻,终于低声道:“是我对不起她,事到如今,方家既想为她讨个公道,我又能如何,只等着方家找上门来,看看他们想怎么办吧。若是能办到,我就尽量答应下来吧。”
蒋云简直忍不住要拿看傻子一样的神情看他,心道你父亲好歹是堂堂封疆大吏,重权在握,你怎么就没出息到这地步。好一番克制之后,才按捺下来,沉声道:“话不能这样说,死者已矣,方家与她毕竟非亲非故的,硬是要插手胡家的家事,总是不应当的。”
胡恒苦笑着摇头:“岳父久在京城,不知道方家那位主事的脾气和性子,方泊南性情沉稳,为人处事极圆滑,但那方九,却是个性子拧的,他认准的事,就算碰个头破血流也绝不肯退一步,是个拼命的主,方泊南根本劝不住他。”
蒋云的确不了解方家,只知道他家有两位主事,听胡恒说得十分肯定,心里更是没底了,咬牙道:“他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啊,既不痛快地出手,又不肯放过,就这么天天耗着。”
“是小婿连累岳父了,”胡恒有点愧疚,支吾道:“方九的手段一贯如此,他心里有火,谁都别想好过……岳父不如先把京里的这几间铺子都先关了,示弱于他……等他静下来,想必就会提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