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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九天倾凰 清清的悠然-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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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之策就是如此。

    小七听得云里雾里的,只摇头叹气地啃荔枝:“唉,你们整日里脑子都是这些的东西,小七实在不懂,不过小七懂的是今儿梅家大小姐出事儿只怕会牵扯上您哪,四少!”

    秋叶白挑眉:“什么意思!”

    小七又吐出个荔枝核,摇摇头:“我也是凭借内力偷听到的,但是这府邸里的下人都是精乖精怪的,看到我走近一点便远远地躲开,只是大约听了个大概。”

    秋叶白闻言,沉吟了起来。

    看来梅相子醒来之后,发生了些事情,只是不知到底与她又有什么关联,总不会是那大小姐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要嫁给她吧?

    她嘲谑地轻嗤了一声,取了一颗荔枝剥了起来。

    ……

    “我要嫁给他!”

    少女软糯的声音里却全是笃定。

    “相子,不要任性。”梅苏坐在她的绣床边,温然地道。

    少女一头乌发散落在床被之上,她恹恹地靠着柔软的绸枕,瓜子脸上一片苍白,却面无表情:“我没有任性,在看到他抬头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嫁给他,何况他看了我的身子。”

    梅苏清淡的眸子里闪过无奈:“相子,秋大人没有看了你的身子,只是你衣衫湿了,后来他亦让船娘给你盖上了蓑衣。”

    梅相子垂下眸子,冷冷地道:“那他还是看了,而且,我对他一见钟情。”

    “相子,你是女儿家,怎么能这般说话,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梅苏神色也淡了下去,只是声音依旧温柔。

    梅相子忽然抬起眼看他,轻笑了起来:“大家闺秀,大家闺秀要做什么,就是成为你手里联姻的棋子,凭什么,你疼爱了我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你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是不是!”

    她的笑容到了末了,带了异样的凄厉,声音也瞬间变得尖利刺耳。

    梅苏看着她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相子……。”

    梅相子忽然一把抱住他的腰肢,抬起美丽逼人的面容,瞪大了眼儿,近乎哀求地看着他:“哥哥,叫我一声小相儿,你以前都这么唤我的,我真的不想进宫,你明知道我……。”

    梅苏低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少女,指尖抚过她的脸庞,轻柔地打断了她的话:“小相儿。”

    梅相子一喜,眼底瞬间涌起惊喜的泪:“哥哥……。”

    梅苏薄樱唇弯起温存的弧度,温柔地凝视着怀里的少女:“我的小相儿怎么会是刀呢,你是哥哥手里最璀璨,最美丽,也最有价值的宝石啊。”

    梅相子到嘴边的话瞬间凝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拥着自己的清浅温柔的男子,只觉得骨子里一阵发冷:“最具价值……。”

    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卖个更好的价钱?

第六十八章

    看小说“就爱读书”。92to。    “相子,听话,哥哥怎么会害你,成为皇子妃不好么?”梅苏一如梅相子所愿一般,温柔地环住梅相子,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但是梅相子却只觉得这个环住自己的怀抱如此冰冷,再不复曾经的温柔缱绻,她木然地道:“我是一介商贾之女,嫁入皇家只能是个妾,永远成不了皇子妃,我只能是伺候皇子妃的奴才。”

    她从来都不是蠢笨之人,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就能跨越门第。

    梅苏轻笑一声,捧起她的脸,轻描淡写地道:“傻丫头,王侯将将宁有种乎,只要你有能耐让头上的那些主子都没了,你自然就是主子。”

    他的语气里的冰冷和森然,让梅相子梭然地瞪大了眸子,看着他那张眉目淡美的面容,她目光渐渐凄凉,眼底带了迷蒙柔软的雾气:“若是我没有那本事呢?”

    “若是这样……。”梅苏轻叹了一声,声音里似带了无尽的怜惜柔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刺耳:“那小相儿就只能一辈子当奴才了,不愿意成为皇冠上的宝石,那再华丽的宝石又和路边的垫脚石有什么区别呢,生死都怨不得人,那就是你的命啊。”

    梅相子梭然睁大了杏眼,整个人轻轻地颤抖了起来,素白柔荑死死地抓住梅苏的腰带,仿佛被暴雨打过的花朵,堪堪攀附在树上却随时会被狂风吹落在地碾成了泥。

    “别这样对我,哥哥,别逼我恨你。”她终是忍不住簌簌落下泪来,死死地咬着娇嫩的嘴唇。

    梅苏眸光淡淡:“嗯,那就恨吧,好好地恨。”

    梅相子闻言,原本抱住他修腰的手猛地将他狠狠地往外推:“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但是她的手腕一下子就被梅苏捏在手里,他低头看着她,柔声道:“相子,不要让我生气,你承受不起的。”

    梅相子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别捏得几乎要,她倔强地不肯出声,只是眼泪落得更凶。

    梅苏仿若毫无所觉一般,只是温然地道:“好好地养病。”

    随后,他松了握住她手腕的手,起身离之前,吩咐一边梅相子贴身伺候的奶娘和两个大丫头:“大小姐病了,那么这些日子,就不要随便出绣楼了。”

    众人大气不敢出,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齐齐道:“是。”

    等着梅苏的身影远去,奶娘赶紧看向自家大小姐,见她低着头,几乎整个人都伏在了丝被上,单薄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立刻心疼极了:“大小姐,大少爷他只是……。”

    “禁足,他以为禁了我的足,我就没有法子了么……哈哈……。”梅相子缓缓地抬起头来,美丽娇妍的面容上满是凄然到凄厉的神色,合着她满脸恣意横流的泪水,近乎狰狞。

    “大小姐!”奶娘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大小姐。

    “从小到大,我要的就没有得不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蓦地盯着奶娘和她贴身的两个大丫头:“娘娘,湘语、湘言,我要你们帮我!”

    奶娘一呆,脸上浮现出惶恐的神色:“大小姐,您怎么敢和大少爷对着干啊!”

    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她们在梅家呆了这么多年,焉能不知,他是江南的葱笼烟雨,润雅无声,是江南无处不在的迷蒙碧水,但是每年江南那些无处不在的水里溺毙的人不知凡几!

    大少爷商场上笑面修罗的名声可是因为和他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梅相子闭了闭眼,抓住被子的纤细的手指骨节泛出白来,一边流泪,一边讥诮地冷笑:“我今儿就是要跟他对着干了,有能耐,就让哥哥他真的淹死我!”

    她顿了顿,随后直勾勾地看向还想劝诫她的奶娘和湘言、湘语:“你们若是不帮我,我死之前,你们都得先下地狱!”

    看着她满是猩红血丝的眼珠,奶娘和两个大丫头皆是瞬间浑身发冷。

    她们竟忘了,大小姐和大少爷是一脉同胞的兄妹!

    “那大小姐,您到底要……要咱们帮您做什么?”奶娘忍着心寒,小心翼翼地问。

    梅相子沉默了片刻,唇角勾起一丝诡谲的弧度,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嫁给秋叶白!”

    ——*——老子是老子是罂粟要做公主的小丁丁的猥琐分界线——*——

    日正当午,但临水房里阴凉,又放了冰盆子,自然好眠。

    秋叶白仿佛全无身在他人地盘的自觉,径自躺在黄花梨的拔步床上闭目养神,顺带运气十二周天,只是外表看起来也是睡着了模样。

    主子如此,属下自然就是有样学样,他吃饱了荔枝,也跟着盘腿在凳子上睡大觉。

    站在隔壁房间隔着一面奇特镜子看着里面情形的二管家摇摇头,轻蔑地嗤了一声,真是不知所谓。

    “大少爷,他们也睡了一个时辰了,您看……是不是叫醒他们。”

    梅苏搁下手里的书,淡淡地看了镜子里一眼,点点头:“嗯,去吧。”

    随后他亦起身从另外一个门口出去了,二管家目送自家主子离开后,立刻转身出了门,他已经是等得一肚子怨气了,这两个鲁直的家伙到底凭什么让大少爷这般另眼相看,竟然还让大少爷等!

    “咚咚咚!”二管家毫不客气地直接伸手砸门:“大人,大人,我家公子请您过书房一叙!”

    他口吻和口气虽然都很是恭敬,但是声音却宛如洪钟,连树上被晒得蔫蔫的鸟儿都拍着翅膀被吓得飞了起来。

    随后,他就听见房里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小七骂骂咧咧的声音,二管家虽然有些遗憾被吓得掉下来的不是秋叶白,但是到底心头舒了一口气。

    哼!叫你睡!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秋叶白衣着整齐地出来开门,她休息了一个中午,神清气爽的样子看得二管家又心气儿有点不顺了,怏怏地道:“大人,请吧!”

    秋叶白点点头,领着小七一起跟着二管家往书房去了。

    书房离客房并不远,转过两三个回廊拐角也就到了。

    “秋大人,请坐。”梅苏淡淡地一笑,亲自来将秋叶白迎了进去。

    秋叶白打量了一下书房,发现布置得极为简单,南北两面是黄花梨的书架,西边是博古架,墙壁上是一副江南烟雨图,临窗下是两张太师椅和一张嵌玳瑁花条案,上面搁着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瓶,里面一丛深紫睡莲开得正艳。

    书桌子更是简单,也就是文房四宝。

    秋叶白看着这书房,唇角露出似笑非笑地神色来。

    梅苏看着她唇角的那笑意,眸光微微一闪,亦露出清浅笑意来:“大人可是对我的书房有什么看法?”

    秋叶白瞥了眼梅苏,随后摇摇头:“我只怕我说了,又要惹得梅大少爷不快了。”

    说罢,她径自越过他,坐到了临窗边的太师椅上。

    梅苏有些无奈地轻叹,这位分明是在借题发挥,讥讽他在午膳时候说的话了。

    他吩咐二管家去备茶,自己则走到了秋叶白身边坐下:“大人性子耿直,梅苏自然是明白的,又怎么会无理取闹?”

    秋叶白知道他在暗喻自己无理取闹,却笑道:“梅大公子自然是个好的。”

    梅苏见她忽而挑刺,挑起对立的气氛,却又瞬间偃旗息鼓地示好,让他竟一时间不知道要拿什么态度去应付,便也只含笑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不一会,二管家就送来了上好的明前龙井,再退了出去。

    “本千座前来的原因,想来梅大少爷也是明白的,毕竟我的几位同僚当是来询问梅大少爷了,我也不绕圈子,还请梅家大少爷说一说船队被劫持的之前到后来的情形罢了。”秋叶白品了一口茶,单刀直入地道。

    梅苏已经对她的作风似有些了解了,也颔首道:“是。”

    然后便简单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梅家六月份奉命新供奉一批丝绸制品和其他的江南供物上京,一共也就是三艘船的货物,并不算特别多,往年里也是这个时候顺着运河入京,从来没有出过事儿。

    这一次路上也很顺利,但是船到了淮南的时候,因着淮南也有梅家的商号,所以船靠了岸边,顺带捎带上一些梅家商号的东西入京城。

    “往年里都是如此么?”秋叶白忽然打断他的叙述,有些疑惑地问:“我记得皇家贡品的船一向为了保险从来不捎带别的物件。”

    梅苏微微颔首,淡然道:“没错,但我们捎带的是在淮南收的账银,正是因为护送皇家贡品的船只一向守卫要比别的船只严密,而且截杀护送贡品的船只必定会遭到朝廷通缉,各地官府也会大力搜捕,所以我们便历年都是如此将半年的账银放在船上带入京城。”

    他顿了顿:“这并不算得违背朝廷规制。”

    “账银?”秋叶白微微颦眉:“此事知道的人多么?”

    梅苏沉吟了一会,道:“不少,梅家在淮南的商号负责人都知道,十几年来都是如此。”

    秋叶白眸里闪过一丝深思:“满船都是丝织品和供物,并不好脱手,也没有哪家商户敢随便接手有皇家印记的东西,也就是说此事很有可能倒是冲着你们那些账银来的,而且知道你们会运送账银的人不少,牵扯到的范围太广,只怕不好查。”

    梅苏轻叹了一声,清浅的面容上闪过无奈:“正是如此,看风部和听风部的两位千总,甚至五成兵马司和刑部的人都曾遣人来问过了,但是梅家商号年年都是如此,十几年下来,除了一些商号管事之外,知道的外围之人亦不少,如今想来都已经在接受调查。”

    秋叶白顿了顿,垂下眸子,指尖轻轻地在桌面上敲着,并没有说话。

    梅苏见她忽然沉默,便也不再多言没,而是静静地品茶。

    但秋叶白这一沉默便是足足两刻钟,久得小七都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睡着了,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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