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离殇-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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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略声音低沉近乎幽灵,却依然咄咄逼人,让我无从招架。他满面寒光地告诉我:“放心,我不会像刚才那样审你的。”
我知道,此话意味着,王略想出了更狠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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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节 拶指 '本章字数:1601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0 21:09:03。0'
王略还在心怀叵测地嘀咕:“给你找一个适合的刑罚还真困难。老夫真得煞费苦心了。”
我心情忐忑地看着王略,生怕他想出什么狠招。我们僵持着,时间显得漫长。
此时狱卒已把两位兄长送进死牢关押,他们正好回来禀报王略:“丞相大人,还有何吩咐?”
王略以手抚额,挑起眉目,翻转眼珠。而后放下手,长叹一口气,又一次走近狱卒,令其附耳过去,耳语数句。此番令我毛骨悚然,因为我发现狱卒的表情有所迟疑,显然是比刚才更狠的招。
狱卒又去取器械,我感到这种惊恐的等待就是一种刑罚,心砰砰跳到疼痛难忍,腹内皱紧,俨然要呕吐,尤其是看着王略那张奸笑的脸。
狱卒抬着一对铁栅栏般的东西过来,我立刻想起,这叫拶指。
王略不忘笑问道:“你知道为何老夫独爱对你用夹棍吗?”
我无心回答这无聊而荒唐的问题,有气无力地回答:“愈加其罪何患无辞。”
王略听后冷笑道:“果然是聪明。心机聪明,手也灵巧。写得出好诗好赋,也能在考试中一举而中。据说箭法还不赖。你说一个番邦降将的儿子有如此巧手,还和太子、益都侯亲近,要是连成一气,这将把皇上、皇后和老夫置于何地?老夫想清楚了,你们招不招倒无所谓,先把你的手弄残即可。这样你就甭想在秦国谋求一官半职!”
我从未有野心,连声辩解:“丞相大人,请您不要误会,小人迫不得已随父兄来降。秦国宽宏大度,给了小人全家立锥之地,小人万分感激。此番参加考试,以此谋得低微职位,无功不受禄,旨在报答秦国的知遇之恩。小人可以担保,我们全家都没有在朝堂上结党营私的野心。小人想要的,只是文书小吏。”
王略不耐烦地打断我:“既然如此,你父亲又是武将,为何不送你的那几个兄长去兵营服役?”
我连忙摇头说:“丞相大人应当知道,若是小人几个兄弟都去投军,就有可能崛起于行伍。如此等于壮大了太子的兵权,丞相难道愿意看到这般情景?倒不如让我做个小吏,文史星赞,近乎卜祝,人微言轻,毫无对您的影响。”
王略摆出丞相的威严,拍案斥责:“你不要以为你读了一点书,就能用花言巧语迷惑老夫!老夫知道你们兄弟几个贪生怕死,说什么大秦的知遇之恩结草而报,实际上就在盘算拉帮结派,建立自己的地盘!你还狡辩什么?来人,上刑。”
狱卒扛着拶指前来,其中一个狱卒开始解开我背后的绳子。王略酸溜溜地插一句:“你不要以为解开绳子你就可以乘机逃脱。”
被绑这么久,我的手脚都麻木了,焉能逃脱,王略真是太严密,简直不放过一只蚂蚁。
来不及让我多想,狱卒又各居一边,将拶指靠近我。我看着那棕色的木棍直发怵。与此同时,他们已将其套好在我手上,十指都置于夹缝中。
王略凑过来,以手托住我的下巴,泰山压顶般对我说:“小子,你要为敬酒不吃吃罚酒付出代价。你现在招不招都没有用,老夫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说完又狠狠地放手,并示意狱卒可以开始了。
我已无言以对,只好闭上眼睛,担心看见眼前的惨景会增加心中的痛楚。狱卒发出一声“得令”,摆好架势便开始用力拉绳,一种让人如坐针毡的压迫感顿时袭来,贯穿了我的所有手指,且有增无减。
疼痛逐渐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我心里想着兄长刚才的鞭打、烙铁之刑,也咬着牙勉强挺着。
王略此时撕毁了平日里的笑容,露出了笑里藏刀的本来面目,鼓动狱卒:“不要迟疑,加大力度,直到他指骨断裂!”
狱卒得令,拶指已发出碾压的声音。我随之感到十指仿若被千刀万剐,断裂成千段。剧痛间,我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王略听了尖叫声,却甚为得意,说道:“很好,这声音极好听,老夫甚为欢悦。”
我心里咒骂着王略这般令人恶心的情趣,却控制不住持续剧痛下的**。虽然闭着眼,却分明感觉出王略已开始开怀大笑。
十指连心,剧痛让我开始扭转身体,企图摆脱。我已不能自已,睁开了眼睛,只见双手已然发乌,令人发指。
当我看见双手的那刹那间,我忽而改变了主意,我不能再撑下去了。可王略不会善罢甘休的,疼痛已让我头脑空白,想出一个办法绝非易事。我只想起刚才八哥晕过去了,王略就停止了行刑。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闭眼,然后头一栽倒,侧翻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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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 牛衣对泣 '本章字数:249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1 20:16:25。0'
狱卒见状报告:“大人,他晕过去了。”我眯着眼,从缝里看见王略将手指往我鼻翼伸过来,我赶快屏住呼吸,尽管疼痛让我几乎不能保持镇静。
王略果然令狱卒放手,说道:“这小子太弱不禁风了,夹手指都能晕过去。刚才居然还想和两个兄长一起受刑,真是笑话。”
而当狱卒解开绳索,卸下拶指时,一阵冷风拂过,我只感觉我的手像刚从油锅里煎,现在又放进冰窟。不知道是我在装晕,还是手已废,手指动弹不得。
王略假惺惺地吩咐狱卒:“把他也拖进死牢里,也请医生看看,看能否救得回来。”
狱卒问救不回来该怎么办,王略叹口气后说:“若是救不回来,就报告说他畏罪自杀了,当然也视为此次考试舞弊,成绩作废。”
我心中暗笑,所谓的丞相,果然草菅人命,也不知头顶乌纱帽上的红玉是否由血染成。
两位狱卒把我放下,也许是一架担架上。还有一位留下来收拾刑具,狱卒抬我走着,像是在甬道里穿梭,我只感觉冷风袭人,两耳充斥着囚犯喊冤的声音。在邺城的监狱里,我曾感叹囚犯太多,未曾想到此处囚犯更多。
我又被放在地上,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九弟”,我很庆幸,六哥和八哥苏醒过来了。接着便是狱卒的训斥:“禁止喧哗!老实点!”以及钥匙打开锁和铁门打开的声音。我又被抬了起来,然后从担架上扔下,放置于冷冰冰的地板上。
狱卒令医生来看看,却听见六哥的拒绝:“不要碰他,你们都出去!”医生本来就无意相救,不屑一顾地跟着狱卒走了,留下一句冷漠的“你自己看着办”。
狱门又上锁了,只听见耳畔传来悲沧的哀怨:“进了这大理寺,想不要体无完肤,是不可能的。”
接之一双冰冷的手抓住我的手,痛觉和冷觉及牵拉感汇集,我立刻颤抖。可我担心狱卒看见会带我继续受刑,竟继续一动不动装晕。
八哥折煞了往日的傲气,苦笑道:“还好九弟还活着,只是手废了。”
可接着耳畔响起六哥虚弱而不失气节的声音:“九弟,不要这样,哥令你马上醒来。手也不能废,哥有信心将你治好。”
我还是不敢完全清醒,便装着梦游,艰难挥动双臂,口中含糊念道:“不要过来,救命。”
感觉右手被一只苍劲的手抓住,六哥在向我倾诉:“现在安全了,没有皮鞭烙铁,也没有拶指,不要怕。”
听六哥如此说,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又不敢太突兀,只得微微撩起眼睑,睁开双眼。眼前浮现出两张憔悴的脸,我刚才还没发现,两位兄长脸上也有伤。而他们身穿单薄囚服,披着羊皮毯子取暖。
我终于能够醒来,让兄长倍感鼓舞,竟忘却身上的伤,露出久违的笑意。六哥轻托我的手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让哥赶快给你治手。你的手要写字,绝不可废。”
我却感觉六哥已是徒劳,张开干涸的嘴唇,虚弱地说:“哥,不要太奢望。既然王略无法让我们招供,现在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手废掉。我是装晕才捡回一条命的。”
八哥又来了义愤填膺:“王略真够狠的,把控朝堂就罢了,连刑讯都管。”
六哥提示八哥慎言,告诉我:“哥刚才找医生要了些消肿化瘀的药,本来是给哥敷的,现在必须给你。”
我双手还像火烧后的残垣断壁,一片惨不忍睹,随着时间推移,灼痛剧增。六哥已经找了药,拖着几乎直不起的身子,伸出一双还带着血迹的手,前来给我敷药。
当药敷上时,一种以汤沃雪的强烈刺激感袭来,我却瘫软地躺着,竟无力去喊疼。狱墙破窗空,不时寒风袭来。
六哥转过头去,咳嗽几声,又继续敷药。我的面前浮现着一张散着头发、血污点点、髭须斑驳却双目深情的脸。正是这张凝重的脸在伫望我的手。此时,手上的灼热在敷药中渐渐驱散,而心中的寒冷被此脸上的温情所排遣。
敷药后,六哥还细心地扯下几张破布,细致地包扎。灵巧的手一丝不苟地在我手指间穿梭,游刃有余地打结,却尽可能减小我的伤痛。
当一切都完毕,两位兄长又扶我在床上躺好。六哥又对八哥说:“刚才那医生太马虎了,你身上也有灼伤,哥必须处理。”
八哥坚持说不碍事,六哥却捷足先登将其衣服解开,揪心而叹:“真是下手太狠了。”
借着迷离着而带着残泪的双眼,我看见八哥身上更是惨不忍睹:两块胸肌近乎烤焦的馒头。不忍直视地我不由得闭上了眼,思绪万千,又不得不潸然泪下。
可我马上就被惨叫声惊醒,发声的是八哥。六哥责备:“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强撑。”
八哥也无心辩解,而是不停地喘息,显然灼痛远甚于我。我在泪眼中朦胧地感觉若是我受此炮烙之刑,后果不堪设想。王略果然煞费心机,因材施刑。
当八哥的喘息声略加平息时,我知道差不多好了。六哥帮其穿好衣,披好羊皮毯。
暮色已起,月初升,乍泄入窗,寒气加剧。六哥微抖着说:“我们赶快把羊皮毯盖在一起取暖。”
蹒跚间,三兄弟一起挤在了破烂的木板床上,把羊皮毯叠在一起盖上,为了能都盖住,我们只得尽可能地挤压。我挤在中间,好在我的伤都在手上,而八哥身上的伤最多,我不小心碰上,引得他疼痛难耐,不时**,揪动着我的心,不知道摆什么姿势为好,只能向上平躺,把手伸在外面。
我闻道的是汗和血混合的气味,闻着让我心痛,久之无法释怀。
哪知八哥最先安定下来,不顾疼痛,扭过来问我:“你曾经说过有个成语,最能描述我们现在的处境。我记得貌似是‘牛衣对泣’。”
六哥顺势补充:“的确相似,只不过现在是羊衣。曾经的王公子弟竟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啊。”他好像又哭了。
我却纠正:“两位兄长差矣,‘牛衣对泣’是用来形容夫妻的。我们在一起不能说是‘相敬如宾’,万一如果哪天我们分手了,也不能说‘劳燕分飞’。都是形容夫妻的。”
八哥转过来的头上露出些许顽皮的笑,说道:“这苦难时节,九弟也会开玩笑了。此等成语,文人用之作文,以妙趣横生、取悦读者为目的。为何还要设置诺多条款限制,令人不可越雷池半步,岂不与初衷背道而驰?依我看,‘牛衣对泣’完全可以形容兄弟。”
六哥也破涕为笑道:“我也认为如此甚好。然而想到后面两个词,亦感触良多。方今我们兄弟相敬如宾,不知以后会不会劳燕分飞?”
我摇头说:“小弟不知,只知道现在就有个与我们劳燕分飞的哥哥,屡次骗我们,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哪句话可以相信了。”
八哥安慰道:“兄弟何必如此伤感?我们怎么可能分飞?自从进了秦国,我们就是同舟共济了,不只有我们,还有全家、太子、丽棠父女二人都是。”
六哥又愀然而叹:“方今我们与太子等人牵扯过多,才造成王丞相的嫉妒和恨意的。”
三人集体长叹,久而沉默,而窗外,静月当空,普天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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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复审 '本章字数:2199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2 20:02:26。0'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不断被痛觉、寒意、还有不明生物的啼叫声惊醒。而十个时辰未进食,我们虚弱至极,以致天明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