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离殇-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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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邻,我的祷告定能感动上苍,垂怜丽棠。久之,我竟发现与我一起祈祷的人,不在少数。
直到有一天,又是一位来自京城的大人物前来探访。此番与前面几次颇为不同,这次来的人是四皇子雍王殿下。
雍王趾高气扬地出现在校场,一边抱怨着大漠的炎热,一边看着眼皮下集结的人群。我们在烈日下晒得汗流浃背,汗水都模糊了双眼。四皇子还浑然不觉地在上面说着漫无边际的讲话。父亲几次试图劝解,但四皇子置之不理,最后还斥责了父亲。几位打抱不平的军士见状,甚为不满,但被父亲喝止了。
雍王翻箱倒柜地讲了许久,终于勉强进入正题了:“近日我雍王府遗失了一样重要物品。此物重要,如果你们中有谁找到的,立刻站出来!凡藏匿赃物、知情不报者,定当严惩不贷!”
京城雍王府与西海郡相聚千里,雍王找失物竟找到这里来了,实在是居心叵测。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父亲终于没忍住,前去辩解:“殿下,按照常理,丢失的物品,还是先就近寻找吧。京城到西海郡,此去路途遥远不说,中途还有大漠的阻隔。料那贼人也难以逃往此处。殿下何不在京城多加搜查?”
雍王鄙夷地一笑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贼人来说,在京城那样的通都大邑销赃,人多眼杂,还有重兵搜查,稍不注意就暴露了。而这山高皇帝远的边塞,倒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孤知道,你们这里很多人也是曾经的犯人,互相包庇一下也是可能的。况且,京城已经开始了搜查,两方面并行不悖。”
父亲只好接着问:“既然如此,敢问殿下所失为何物?能让殿下如此兴师动众去寻找?依末将看,如果殿下亲自来敝人军营所耽误的时间、花费的人力、财力超过了那件宝物的价值,殿下可否想想再去购置一件?”
此话仿佛说中了雍王心中的痛处,收起刚才的阴笑,面部出现了些许天子之威,严正命令道:“何来如此多废话?素闻尔等军营中人,向来只有服从,从不多问为何?今日见本王却如此多问。莫非你们中藏有贼人,想要包庇纵容吗?况且,孤丢失的物品有可能几经辗转,现在接手的人都可能不知道其来自本王府中。若是本王现在告诉你们我丢失的为何物,岂不暴露?”
此言既处,父亲等无言以对。不过军营多直男,不怕影斜,理直气壮地面对雍王。然而我却开始不断在记忆里寻找可疑的片段,最后定格在数月前,慧兰托我们送给苻丕的那个盒子。慧兰是雍王妃,那么盒子里所装之物极有可能是雍王府里拿出来的。难道雍王在数月后发现此物不翼而飞,便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在众人的镇定中,我第一个开始怀疑,趁人不注意,小声地提醒了苻丕。
苻丕刚才也没反应过来,但被我一点醒,脸立刻蹙成一团,集满了焦虑、不安和疑惑。最后小声问我:“怎么办?”
我看着苻丕的脸,就明白此事的严重。我小声地问苻丕:“现在可以告诉我,慧兰给你的为何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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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节 丢失印玺 '本章字数:198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27 21:20:16。0'
苻丕环顾四周,雍王还在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四周的人还是若无其事。他便告诉我:“是太子之印。”
我为此言惊得几乎震悚起来,紧张地盯着苻丕问:“雍王并没有正式确立为太子,太子之印怎么给了他?”
苻丕小声地告诉我:“慧兰附了一封书信告诉我,自从我们离开了京城,王略气焰日益嚣张,屡屡向皇上进谗言。皇上终于决定立雍王为太子。但又怕遭到反对,于是在私下里把太子之印交给了四弟,却心照不宣。慧兰还说:‘王略此举甚为隐秘,待到时机成熟,即刻宣布雍王为太子。是故妾身特盗此印以馈殿下,祝殿下早日重登太子之位。’”
我无法想象慧兰此举的初衷,但我知道此举让我等都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我脱口而出一句:“怎么办?”
苻丕如鲠在喉,我感到了他心中强烈的欲望与现实的矛盾。最后他低声告诉我:“我藏得很隐秘,但愿四弟搜不到。”
我分明感觉到苻丕说此话时带着浓郁的不安,他心里也根本没底。或许把印玺藏在内衣里面还能躲过,可是现在偏偏是夏季,苻丕直接披着甲胄。
雍王放眼四周,发现众人衣着普遍单薄,甲胄也较为简单,估计也不可能藏印玺。于是他下令:“你们全部站在校场上不动。孤派人到营帐内挨个地搜。”
父亲还不知道我们的营帐里藏了什么秘密,坦然接受,回答道:“殿下请自便,末将相信,不会有人千里迢迢偷了贵府的宝物,又藏在此处。”
苻丕在我身边,呼吸开始加速。我不由得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感觉开始冒汗了。雍王携随从前去搜查,还好没有看见苻丕紧张的表情。否则凭着兄弟之间的默契,一猜即中完全不在话下。
苻丕被我这么一握,稍稍镇定下来。父亲也随之搜查去了。侯坤和六哥发觉我们的不对劲,转身来问,也大惊。侯坤抛开了所有的冷静,按住苻丕说:“私藏太子印玺可是死罪,还会株连九族。你难道要让我们全营的人为你陪葬吗?”
六哥提醒隔墙有耳,侯坤才略加冷静。
苻丕不知何以回答,只能嘀咕着:“可是,此印玺对我十分重要,我真不想丢掉它。至于灭九族的问题,我的九族包括整个皇室,我想父皇也会网开一面的。”
苻丕真是太相信所谓的仁慈了,殊不知,王略那一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岂可容我们一席之地?
约一个时辰,实在焦急地等待中度过的。雍王终于领着一大班随从,后面跟着毕恭毕敬的父亲,出现在人们面前。雍王的脸上怒气冲冲,我们一看见他,顿若晴天霹雳,自感死期将至,几乎快哭了。我们只好相互握着别人的手,互相安慰。
雍王登台,猛敲上面的一张桌子,那桌子由于年久失修,一下即破。我猜他下句话应该会说:“你们这群窃国者,罪不容诛,如此桌!”
雍王整顿情绪,终于开始发言,仿佛真要问斩某人,我们已经基本确定自己将死于非命。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祷。
雍王最终吐出了气急败坏的话:“你们这群人,谅你们也没胆私藏王府的物件!”
这句话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所有人听了也面面相觑。我不停地斟酌此句话的内涵,半晌才觉得意思是雍王没有找到他丢的东西。
我立刻转向苻丕,问道:“你莫非是在消遣我们?快告诉我们,慧兰到底有没有给你太子之印?”
苻丕脸上也洋溢着不可思议的茫然,凝滞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也弄糊涂了,慧兰的确给了,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雍王怒发冲冠,以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父亲意识到其中的玄妙,谨慎地问雍王:“既然殿下没有在敝军营内发现所丢失之物。现在大可告诉我等,究竟丢失的为何物了。如此,我等若有机会,也或许可帮助殿下寻找?”
雍王瞪了一眼父亲,愤懑不满溢于言表,久之迸发出一句:“罢了,今日就告诉尔等了。谅尔等都没见过,此物闪瞎你们所有人的眼,乃印玺,本王之印玺也。”
从所说的最后一句来看,雍王似乎感觉不该透露出过多细节,便在闪烁其词。但无论是何等印玺,如此并不妨碍我们全体人员通过简单的推理猜想,即可知道此物为何物。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惊讶于如此宝物之丢失,也有人为雍王的如此不谨慎而唏嘘。父亲也较难接受此般事实,谨慎地问:“殿下确定丢失了吗?贵王府人多手杂,殿下该从府内闲杂人等开始调查吧?殿下之印玺怎可能经历长途跋涉,来此荒郊之所?”
雍王被问得不耐烦了,挥手一呼:“将军不要刨根问底了,此般事件本不便透露,如今尔等已知晓过多,就各自守好本分,莫要四处宣传吧!”
父亲恭顺地答应了,转而轻松地邀请:“殿下近日辛苦了,既要长途跋涉,还要寻找印玺,今日末将特来接风洗尘。”
雍王倒是热衷于欢宴,爽快地答应了。我看他的表情,估计边塞豪饮的酒水还有粗犷牛羊肉能让他忘却一切烦恼。
父亲宣布全体解散,苻丕听后,不顾一切地冲向他的房间。我们也跟过去。
雍王倒像是来打劫的,苻丕的房间被翻箱倒柜后一片狼藉,我们自觉地帮其整理。“大家快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雍王极有可能顺手牵羊。”侯坤郑重地告诉众人。
我们不由得开始抱怨,而苻丕迫不及待地奔向一个盒子。我定睛一看,那个盒子掉在了地上,虽然未破碎、但似乎已被撬开。我发现其中空空如也。苻丕见状,顿时惊讶地叫了起来:“安能如此?”六哥连忙提醒我们注意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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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节 欲罢不能 '本章字数:156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28 23:10:56。0'
我们都记得,此盒子正是慧兰托我们交给苻丕的。既然苻丕说里面是太子之印,那为何不见了?又消失得如此准时?
我不忘想出一种合理化解释:“莫非雍王心中还有一丝孝悌之义?并不忍心加害于你,发现印玺后拿走了,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好自为之?”
苻丕的面部表情纠缠着,充满怀疑与不解,挣扎许久,终于肯定地说:“不可能,帝王家没有亲情,他发现后定会大做文章,加罪于我。”
六哥蹙眉而问:“殿下上个月去姚将军军营,有没有把此盒随身携带?”
苻丕肯定地回答:“没有,因为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此盒。”
六哥听后略加思索,举手而言:“我大概能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上个月,有个从京城过来传旨的人,传完旨后据说在军营里逛了几圈,极有可能是他偷走了印玺。”
苻丕一听,瞬间浑身震悚起来,不顾雍王可能在外面听到,喊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那个偷东西的人是敌是友还不知晓,万一他被抓了又出卖我等该当如何?”
六哥叹道:“我想,我们此处没有太多贵重物品,窃贼不会在意的。所以没有管那个人。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窃贼比我们更加紧张,因为印玺在他手里。请放心,印玺没在雍王手上对我们来说很安全。”
六哥说的甚为在理,我们微微放下悬着的心。
雍王不愿在此多加停留,便起驾返京。临走时,父亲带着我等前往相送。雍王见状,脸上带着愤懑,抑或是不解,特意把目光投向了六哥和我说道:“如今虎贲将夫人姚氏已诞下一名女婴,慕容小将军不满,我走了这么多天,估计已经又怀上了。本王也得加把劲了,多诞下皇嗣,父皇也将更加青睐于我。”
也许是我过于敏感,我感觉雍王此言针对的是我。不过这种落井下石的说辞对我们这些流徙至人还有何意义?我们都箴口不言,以致雍王颇为无趣,微微叹了一声,又凝视我们片刻,终于收回所有留在嘴边的话。他转身而去,在随从簇拥中,上了车。
雍王走了,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六哥和我立刻又紧张起来,刚才雍王告诉我们,慧兰和丽棠又要被雍王临幸了。可我们觉得这比蹂躏更严重。我们无法想象他们两个好色的男子与两位冰清玉洁的姑娘会发生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多想也没有用,我们只得各自安守本分,一晃十七个月过去了。我们再也没有打听到那盒子的下落,京城也没有传来消息,一切仿佛人间蒸发般。更奇怪的是,京城也没有派人来寻找。我们估计,有可能是找到了,却密不公布。
这一年的腊月,京城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皇上欲率百万雄师征讨东晋。特赦所有因罪迁徙边陲的人,于明年元旦后自由遣返。特令慕容将军、姚将军擢升三等,留守京城。皇长子丕,仍留在西海郡,不得擅自废离。
这个消息标志着,我们长达两年的边塞生活将结束。我们盼了多年才等到这一天,可我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仔细想来,原因其一是,我们已经全身心融入了西海,安愿离去?此去返回京城,却是鸟入樊笼,焉能自由?那些勾心斗角又苏生起来,让人好害怕。其二则是,苻丕并不随我们一道返京。这显然是王略夫妇等人的合谋,雍王是铁定成了继承人的。
谦恭的父亲又在款待来使。我们的目光聚焦在苻丕身上,苻丕表面上镇静自若,还强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