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繁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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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早了。”他头也不回地说,“知不知道看到我真面目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坐在他身侧,强压住心中的忐忑与翻江倒海,悠悠然瞧着他。
月色下那张夺目的绝色妖魅面容透着几分哀色,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是……”他眯了眯眼睛,“白灵珠?”
“不是我,还有谁?”据我所知,这南海仙岛人烟稀少,确切来说,只有我和他。
“哼。”他忽的捉住我的手,做了个把脉的姿势,脸色柔和了半分,“果然是你。”
我心生疑窦,忽又明朗了些,小心翼翼地问:“前些日子,每晚都有人来此找你?”
他瞧了我一眼,并不回答。
“那个人是我,又不是我。对不对?”我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他替我斟了一杯酒:“喝吧,别胡思乱想。”
我惨然一笑,一饮而尽。忆起在山虚境时,御狐大神说我被邪魔附体,若是长此以往,“本体被吞噬,邪魔将得成人形”。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夜做的噩梦并不是噩梦那么简单,其实是邪魔侵占控制了我的身体。为了从南海仙岛逃出去,他每夜来找清陌大神斗法,斗得我浑身是伤,翌日我才奄奄一息地醒来。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终有一天邪魔会完全控制住我,那时我便永远沉浸于梦境,再也醒不来了。
“若是我醒不过来了,请你杀了我。”我瞧着他,心中百味陈杂。清陌大神其实也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若是要杀我,我早已死了不下十次了。
他又递给我一杯酒,淡然道:“要想死在我清陌面前,那也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陪我喝几杯吧。”他又饮了一杯,魅惑众生的眼中微微含着苦涩的笑意。
每一夜,清陌大神都独自一人喝着酒,脸上带着凄苦的笑意,想必是心中有着无法释然的愁吧。而我恐怕也将不久于人世,借酒消愁也罢,醉生梦死也罢,何不一醉方休呢。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足足有十坛,喝的东倒西歪仍旧不服输。
“白灵珠啊白灵珠……”清陌大神喝多了酒,话不免多了起来,“你如何会理解我的心情?神界说我是修罗界的人,修罗界又说我是神界的人,天大地大,没有一处地方容得下我啊。”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而你呢,白灵珠,人界争着抢着,妖界争着抢着,连神界、修罗界都是。”
我激愤地推他一把,嚷道:“他们要抢我,都是要我的命,我可不稀罕。”
“哈哈哈……”清陌大笑,“看来我们各有各的苦恼。”他举杯欲饮酒,忽然咳嗽起来,杯中的酒撒了一地。
他连连咳了许多声,脸色都苍白了。我扑上前拍着他的背,心中难受的紧:“身体不好,就不要学什么借酒消愁。”
他瞪我一眼:“还不是你师父惹的好事。”
我一阵纳闷。
“你可知这护心丸炼五百年才能炼出一颗。”
我点点头。
“一颗只能保命五百年。”他说。
这……
“放心。”清陌笑,“我都活了万万年了,不吃这护心丸也死不了。倒是你,五百年一过,你就活不成了。怎么样,还是留在我这南海仙岛做炼丹仆役吧。”
我一时语塞,心中百转千回的。原来我这命是清陌大神牺牲他自己换来的。瞧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我竟是没了言语,只是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瞧。
“别看。”他不好意思地以手遮脸。
我甚是诧异,难道他也会不好意思。
清陌大神侧过脸:“别看我这么丑的脸。”
“丑?”我瞪大眼,简直美得爆表了好吗!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长得极丑陋无比。”
我一脸黑线:“所以你戴着面具?”
“嗯。”
“你觉得面具的模样比你的脸好看?”
弱弱地点头。
我真是欲哭无泪,为什么帅哥的审美观这么奇葩呢,简直人神共愤啊。
没办法,我只得说:“反正南海仙岛没有旁的人,你就别戴面具了。”其实我也是人啦,但我不算,都看过了。
“你不介意?”他低声问。
“当然不介意!”怎么可能介意吗!还会每天都喜滋滋地看帅哥呢!
?
☆、仓鸾神女
? 【仓鸾神女】
或许是清陌大神与邪魔过招上了瘾,居然日日拉着我斗上几个来回。可怜我一条小蛇,法力哪是清陌大神的对手,接不了几招就败下阵来。这样日复一日,从接下几招,到十几招,再到几十招,慢慢地,竟是能交手百招了……
浑身筋脉疏通,似是连身子都轻了好几分。
这一日,我添完柴火,与清陌大神打了约有三百个回合,从炼丹大殿打到仙岛边缘。终是不敌,被他一掌震出百米远,噗通一声跌入海水中。
身为蛇妖,却不太识水性,不能久呆,我连忙冒出脑袋,深吸一口空气,缓缓向南海仙岛游去。
哪知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眼前,悬浮立在空中,一双明媚傲气的双眼眤视着我。我抬起湿漉漉的脸颊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她一圈。
英姿飒爽的模样,明眸娇颜,眉目英挺,自信洒脱,好一位英气的美姑娘。世人有如此之姿者,当属仓鸾神女。
“你是何人,居然在南海仙岛沐浴?”声音也如同她的模样一般傲气逼人。
沐浴?我哪有这种好心情。仓鸾神女高傲清贵,所以不认得有过一面之缘的我,也是理所当然了罢。
我绽开一朵算得上亲切的微笑:“游水而已,敢问神女有何指教?”
因我认得她身份,仓鸾神女微微露出诧异,展开手中的画卷,缓缓说道:“你可认得先前在此沐浴的男子?”
我自然认得这画,却又假装细细瞧了一眼,画上绘得正是“出浴”的清陌大神。抬眸瞭望了一阵,哪里都瞧不见清陌大神的身影。
我托住下巴,假装愁眉苦脸地思索了一阵:“这南海仙岛人迹罕至,这人我是没见过,不过我却可以帮神女去问问旁的人,或许他见过也未可知。”
“真的?”
我笑着点头。
甚少笑容的脸上微微出现松动,尴尬地朝我回报一笑:“那有劳你了。”
辞别仓鸾神女,我浑身湿漉漉地飞回园子,换了套衣裳,又是穿过西边的空院子,绕过花丛,走过九曲桥。清陌大神正半躺在小屋过道里,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
我照例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这日复一日斗法过招的日子,我与他也自然而然成为了一对好酒友。过招之后,被打得骨骼移位或浑身是伤的我,总是一步一步爬回清陌大神的小屋,龇牙咧嘴地坐在他对面,故意提醒他下手有多重。
待我面色狰狞地喝了几杯酒之后,清陌大神总是轻蔑地哼一声,然后默默地替我疗伤。说来也奇怪,我的伤不管有多重,在清陌大神的神力帮助下复原的都很快。两人便又喝到半夜,甚至天明。
我照例眉目扭曲地喝了一杯酒,清陌大神勾魂摄魄的魅眼懒懒地瞧我一眼,斜躺的身子动也不曾动过半分:“又是哪里不舒服?”
我偷笑一声,这些日子以来,我功力精进不少,已是不会再受大伤了,只是故意做戏给他看罢了。
他捉过我的手,轻轻把了个脉,眉头忽然一敛,敲了我一记板栗:“装模作样。”
“外头有个姑娘,似是在寻人。”我试探着说。
他睬也不睬,小酌了一口,仰着面瞧着远处幽远清冷的景致。那姿态可真是风姿绰约,简直应了那句:看风景的人自又成了一道景致。
我有些郁闷,小心翼翼又问了句:“你可知她在寻谁?”
“我管她找谁。”清陌大神不屑地哼了句。
唉,好歹人家情有独钟,上天入地寻了你六百余年呢!
我笑嘻嘻地替他斟满一杯酒,讨好地说:“她可是这天上的神女,连帝君渺玄都要尊称她一声姑姑。”
他又浅酌了一口,似是没在听我的话。
我只好又絮絮叨叨地说:“仓鸾神女寻了你六百余年,只为见你一面。”
他挑眉瞧了我一眼:“我与神界素无往来,你别多管闲事。”
貌似这不是神界的关系啊——
我思忖了一会,该如何告诉这个别扭傲娇的清陌大神有关仓鸾神女爱慕他的事。呃,或许他连“爱慕”是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我打算从侧面出击:“你有没有考虑过……和一个女人一起生活一辈子?”
他惊异地挑眉,瞪了我好一会,忽地,又大笑起来:“怎么,想通了吗?想要留在这南海仙岛了?”
我摸摸下巴,觉得这对话实在乏善可陈,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想要劝说他见仓鸾神女是不可能了,那么只能多劝他喝酒了……
我的酒量不差,借酒消愁可是我的强项。我拍胸脯放下豪言:“斗法斗不过你,这斗酒我肯定不会输。”
清陌大神自是不可能认输。两人喝了整整有二十坛,喝到最后我伏在栏边就着一汪池水吐了起来。回首一瞧,清陌大神已醉的伏倒在案头了。
我一步一踉跄地走过去扶起他,软趴趴的双手一搭住我的肩,竟是顺势扑入我怀里。嘴里却是念念有词地说着醉话:“娘,我为什么不能出去?”。
我想将他扶正,他却愈加抱得紧了,还将脸整个埋入我胸膛里。
“娘,我知道自己生得极丑陋无比,所以见不得人,一辈子也不能走出南海仙岛。可是我好想去外头瞧瞧……好想……”
呃,醉酒的清陌大神似是重演了心中的梦魇,回到了幼时遭受打击的时刻。
我的心中一窒,原来清陌大神的母上竟用这样拙劣的谎言将他困在南海仙岛。难怪他很怕别人瞧见自己的模样。
我柔顺地拍拍他的肩,唏嘘地说:“你一点都不丑。”
他仿似听到我的呢喃:“真的吗,娘?”从怀里抬起眼眸,睁着媚眼如丝的双眸瞬也不瞬地瞧着我。
我极肯定地点点头:“真的,一点儿都不丑。那是娘希望你远离外界纷争,不如在南海仙岛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
他绽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勾魂摄魄般倾倒众生。搂住我的腰,将脸搭在我的肩上,似是安心地闭上眼眸,睡了过去。
好沉,我托着这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心中十分怨愤。因是清陌大神法力之强,世间少有人能及,他在园外设了结界,外人便看不见也入不得。为了让仓鸾神女至少能一睹“芳容”,我不得不勉为其难将清陌大神扛出去。
权当是他斗酒输了的惩罚。
只是,这一后果十分严重。自那夜,仓鸾神女一睹清陌大神醉酒昏睡的“芳容”之后,便打定主意留在这南海仙岛了。
虽是因这结界的关系,她见不到园子也望不到“佳人”,但却忙的不亦乐乎。在海边施法建了个小屋,住了下来,日日徘徊在结界口,央求我替她递送书信。
不多日,清陌大神案头堆积了许多书信,多半,我猜是……情信吧。
嗯,清陌大神的脸色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瞧也不瞧那些信,反倒堵住正在砍柴添火的我,清陌大神的脸色沉了又沉:“你对她说了什么?往年,她隔三岔五来一次也就算了,现如今居然打算常住下来,我这南海仙岛是让人闹着玩的吗!”
不是说了什么,而是见了什么。但是,我乖乖地住嘴,不敢多言。
“不管你说了什么,去把她赶走。”他厉声下了最后通牒。
我乖乖地听从他的吩咐,往结界外走。说也奇怪,以前我几次三番想要闯出结界逃离南海仙岛,却怎么也不行。不知何时起,我竟是能来去自如了。可真当能来去自如之后,反倒不那么想逃了。师父丢下我走了,去找爹爹也是给他添乱。
我瞧见仓鸾神女正坐在结界外发呆,真是“神女有意,大神无心”呐,怎么表达才能既断了她的念想,又不至于伤人太深。毕竟她都执着了六百年了。
我悠闲地在她身旁坐下,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这枝花也实在不怎么样。”
仓鸾神女摇摇头,英挺的眉目由于思念良人而微微柔和了:“我寻了他六百余年,也不求一朝一夕能走入他内心。只愿常伴他身侧,哪怕见不着看不到,只要想到他就在身旁,便足够了。”
我抬起下巴望着无垠的苍茫天际,心中哀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偏生这落花和流水都执着的很,真是叫人伤脑筋。
拍拍屁股,起身往结界内走:“你连他是什么人,什么性情都不知道,就这么一意孤行,真是敢作敢为的潇洒女儿。”
唉,其实我想说的是——胡作非为,太胡闹了!
?
☆、爹爹和女儿
? 【爹爹和女儿】
倒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