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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倾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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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坐卧不安。
  两天后,姬胡伯从前殿议事回宫,给姬夏夏带来姬掘突的绢帛回信。
  果不其然,姬掘突不但欣然接受女儿的提议,连结盟的日期及地址都已拟定好,只等姬胡伯应允。
  姬夏夏满面欣喜,抬头时却正撞上姬胡伯沉思探究的神色。姬夏夏一怔:“国君不高兴么?”
  

  ☆、被湮没的历史(六)

  
  姬胡伯唇边浮起淡淡笑意:“不,我怎么会不高兴?以胡国这样的弹丸小国能与郑国这样的大国结为同盟之国,正是无数小国梦寐以求的好事。”
  “那我为什么觉得国君其实并不开心?”姬夏夏伸指抚上姬胡伯的眉眼,“国君心里想什么能否告诉夏夏?”
  “夏夏。”姬胡伯捉住她的手指,因为喜欢骑马射箭,并不像宫中的美人柔软细腻,但他却很喜欢,尤其喜欢她拉弓时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之美。微一用力,便将她拉入怀中:“我心里,只想着夏夏。”
  信使回来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国君,小人差点命丧郑国。”想是情形危急,说这话时仍是手脚发颤。
  原来姬掘突接见信使时,听闻是女儿送来的书信时还很高兴,令上大夫关思其念信。哪知信未念完,姬掘突便一把夺过书信并扔在地上,暴跳如雷,喝令左右将胡国信使乱棍击毙。
  自古有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的规定,又何况是联姻之国?信使原以为这是一趟美差,结果却是丧身之祸,当即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思其在一旁试图劝阻,结果反遭姬掘突喝斥,甚至扬言谁再劝谏便连谁一起击毙。关思其唯有噤声。
  信使被左右武士拖至大殿殿门之时,姬掘突忽又改变主意,令人把信使复又放回,对着关思其哈哈大笑道:“方才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所开的玩笑。公主背负两国和平使命嫁到胡国,我怎会不听公主的提议?关大夫,即刻替我向胡君复信,就说郑国同意结盟,结盟大典择日举行!”
  作为一国君主,又曾目睹姬掘突掌权后吞食周边除虢、郐两国,并相继将鄢、蔽、补、丹、依、蹂、历、华等十邑纳入郑国版图的姬胡伯而言,早就嗅出空气中那蓄势待发的危险气息。姬掘突的暴怒更是印证了这一点。野心勃勃的姬掘突,决不会放过与之相邻的胡国。
  即使如此,胡国亦不能与郑国撕破脸面。联姻、结盟、休养生息,无疑是胡国最好的出路。
  但愿,姬掘突对姬夏夏的疼爱发自内心。
  胡郑两国结盟仪式三日后,郑国军队自边境撤离。据军探所报,郑军撤离时旌旗遮天蔽日,战车浩荡,腾起的烟雾一眼望不到尽头。
  姬胡伯听后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之意,只淡淡吩咐军探退下,便再没提及此事。
  以往一旦处理完政事,姬胡伯便会去后宫和夫人呆在一起,但这一天却一反常态,叫了几个近臣及侍从出宫打猎,并没把夫人叫上。
  姬夏夏也已得知郑国撤军一事,偏偏左等右等都不见姬胡伯,后来才打听到姬胡伯出宫打猎的消息,心中霎时腾起一股无名怒火。她一言不发,自去换了身胡装,往马厩疾步而去。
  夫人宫中的宫人都猜出夫人意图,都是又惊又怕,跟在后面又是劝阻又是提醒。
  “夫人乃是胡国最尊贵的夫人,万万不可私自出宫,援人话柄。”这是陪嫁的郑国宫女。
  “没有国君的命令,即使贵为夫人也不可走出王宫半步。”这是胡国的老宫人。
  “……”
  姬夏夏一概不予理会。
  到得马厩,掌管马匹的宫人竟也找夫人伸手要国君的手令,姬夏夏盛怒,扬起马鞭朝那宫人一鞭打下,怒斥:“我今日就偏要出宫,谁敢拦我,我就把谁打死!”
  这一个多月来,夫人待宫人一向和善,便是责骂也极少有,谁也没想到姬夏夏会痛下杀手。只听“唰”地一声,那宫人从脸到胳膊,竟是打出一条血淋淋的伤痕,血肉模糊。
  所有劝诫的宫人都齐声噤口,怔在当地。那被打的宫人也一时忘记疼痛,呆呆地看着姬夏夏。
  “统统退下!”姬夏夏粉面含煞,虽然因为年幼而身量未足,但那份由内而外的威慑气势却是冷冷散开。
  众宫人再不敢多说一句,垂首退至一旁。
  姬夏夏三下两下解开姬胡伯送给她的那匹雪白骏马的缰绳,竟是一个随从宫人也没带,就这么纵马出宫。
  她今日之所以发这么大脾气也不是完全没有来由。按照胡、郑两国的盟约,郑国一旦撤军,胡国也要随之撤军。但现在姬胡伯不但没有下令撤军,反而避开她跑去打猎,将置她这个前来联姻的郑国公主于何地?
  追出二三十里地,只见迎面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却是姬胡伯得了禀报,没奈何转回迎她。
  “夫人,你且听我解释。”
  姬夏夏坐在马上,手握缰绳,语带讥诮:“事到如今,国君还要怎么解释?国君常说郑国有觊觎胡国之意,如今盟约结下,郑国也已撤军,而国君你呢?”
  姬胡伯苦笑:“夫人这么说,便是不论我说什么,夫人也不会相信的吧?既然如此,那夫人不妨说说,若我真的违约,夫人又该如何?”
  姬夏夏被他问得一愣。是啊,倘若姬胡伯真的违约,她又能做什么?自从她嫁到胡国的那一天开始,自从她动心的那一刻起,她便注定与胡国再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在她心里,那个英武不凡、胆识过人的胡国国君又去了哪里?还是,她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浅薄?
  姬夏夏垂眸:“我能如何?终归还是你的夫人。”短短一句话,说不出的万般无奈和失望。
  姬胡伯笑起来,面上却是一片落寞:“原来我在公主心里,竟不过如此。”调转马头,双腿一夹,竟是再也没有辩解一句,转瞬去得远了。
  自两个人在一起来,姬胡伯便再没叫过她“公主”,总是人前称她为“夫人”,私下则唤她“夏夏。”乍一听“公主”两个字,姬夏夏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苦闷。
  她怔怔地坐在马上,看他骑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好一会儿才催马跟上。
  这次打猎的地点选在胡、郑两国的边境,只要纵马站在高一点的位置,便可看见边境驻军之地。
  胡国这边还是一如既往,戒备森严。但郑国那边,却已没了军士站岗巡逻的身影。仿佛是为了印证胡国军探的消息,还可见少量郑军收拾行装杂物装车,完全一派大军撤退后的景象。
  姬夏夏遥望郑国国都方向。这一刻她是感激父亲的,并为父亲能遵守盟约率先撤军而骄傲。父亲自当国君以来,保周平王东迁,外扩疆土,内施新政,郑国日益强大。由于新政有 “释放商奴”的规定,不但郑国百姓拥立父亲,就连邻国的“商奴”(即商人,周灭商后被定为世袭奴隶,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均无保障)也纷纷来郑国投靠拥护父亲。父亲在姬夏夏的心里,一向都是雄才大略、言出必行的有为国君。
  只是……
  姬夏夏回望远处草原上姬胡伯骑马射猎的身影,轻轻一叹。
  他身为一国之君,谨慎行事总是没有错的。
  这一天姬胡伯猎获颇丰,野兔、羚羊等自不必说,还猎到一头鹿,因此晚间便有肥美香嫩的烤鹿肉吃。鹿血一向被誉为难得的滋补品,自然也被随从献给姬胡伯和姬夏夏。
  也许真是太补,姬夏夏在帐中辗转反复久久难以入眠,索性走出帐外去寻姬胡伯。
  已是盛夏,夜空繁星点点,分外静谧迷人。隐约星光下,可见姬胡伯面向边境而立,一动未动。
  姬夏夏从后面伸手抱住姬胡伯,将脸靠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轻轻道:“对不起,白天我一着急就口不择言,误会于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姬胡伯默然不语。就在姬夏夏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姬胡伯吐出一口气:“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难过。夏夏,我总以为,无论如何,你是最理解我的那个。”
  姬夏夏轻轻咬了咬唇,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我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以后再不会了。”
  姬胡伯转身拉着她并肩坐下:“那你说说,你怎么误会我了?”
  姬夏夏思索片刻:“国君之所以是国君,当然事事以国为先。一道法令颁布下去,这道法令于百姓如何,又于国家如何,自然是事先都要考虑到的。郑国比胡国大上十倍不止,郑国撤军,胡国就算有心入侵郑国,也不会一朝一夕完成。而胡国一旦撤军,郑国若有意侵吞,胡国即刻危在旦夕。到那时,悔之不及,唯有束手就擒。”
  还在郑国时,她就常去姬掘突处理政务的宫殿走动,偶尔姬掘突也会和她讲讲,虽只是随口说说,也在年幼的她心里开了另外一扇窗。等嫁到胡国,姬胡伯宠爱她,觉得她和后宫的那些美人姬妾不同,也会在处理政务时让她陪在一旁,听听她的见解。大多数时候姬胡伯并不采纳,但却觉得她说得有趣。虽然时日不长,但姬夏夏对胡国的现状还是大致有所了解,因此此时说来并不费力。
  “夏夏。”姬胡伯低叹,他的小夫人,到底还是最能明白他的忧虑。“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姬夏夏微微摇头:“若不是见你把打猎地址选在边境,大约我也想不到。国君来此其实是亲自印证郑军撤军的消息吧?”
  姬胡伯颔首:“的确如此。”虽然得到印证,但内心总是不安,那撤军的命令,也迟迟没有下出。
  姬夏夏也看出他的犹豫不决:“国君,当日胡国与郑国结盟,曾允诺一旦郑国撤军,胡国也随之撤军。若国君一直不下令撤军,只怕会影响到国君的威仪诚信。一个没有诚信的君主,又如何能让胡国臣民诚服?让其他国家的国君信服?”
  这个道理姬胡伯自然不会不知,因此内心更是犹疑焦躁。他伸手揉揉太阳穴:“容我再想想。”
  姬夏夏柔声道:“事关国家存亡,自然该多花些时间想清楚再定,此事也不急在一时,你也不用这么焦虑。今晚夜色甚好,你若不嫌弃,我便唱一首歌给你解闷好不好?”
  姬胡伯微微笑着点头。
  姬夏夏喜欢骑马射箭,也喜欢乐舞,民间才有“善骑射,精乐舞”的传闻。郑国的歌谣多为情歌,歌词大胆直接,姬夏夏又是率真直爽的性子,在姬胡伯面前更是毫不掩饰。那些歌词经她清脆娇嫩的声音唱出,再配上她火辣辣的眼神,真真是让人心旌摇荡,心动神驰。
  “溱与洧,方涣涣兮。
  士与女,方秉蕑兮。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
  士与女,殷其盈兮。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
  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这是姬胡伯最爱听的《溱洧》。每当她唱歌时,姬胡伯总会情不自禁地以手击桌,为她伴奏。若是身边有乐器,必定会亲自击器。但是这晚姬胡伯没动。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花朵一般娇嫩的容颜,听着那尚带稚气、甜美活泼的歌声,一时思绪纷纷。
  如果、如果他真如臣子上疏所指责的那样,是一个沉溺声色不理政事的国君该有多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摇摆不定,优柔寡断。
作者有话要说:  《溱洧》出现的时代比文中要晚,本文是YY文,所以拿来提前用了,特此申明,请勿考据。

  ☆、被湮没的历史(七)

  胡国迟迟未下撤军令,郑国却出了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姬掘突欲在郑、胡两国边境处斩郑国上大夫关思其!
  姬夏夏乍闻此事,便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幸好被姬胡伯眼明手快扶住。
  姬胡伯还未开口,姬夏夏已厉声询问前来禀告此消息的司马:“司马刚才说我父亲要斩杀何人?”
  司马不知这位夫人反应怎么如此强烈,但还是据实回答:“上大夫关思其。”
  姬夏夏仍是不敢相信,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这位上大夫关思其,姬胡伯常听姬夏夏提起。关思其文武兼备,更对郑国忠心耿耿。在姬掘突初掌郑国大权时,关思其便为姬掘突出谋划策。郑国吞并十国,其中便有不少计策出自关思其,关思其因此备受姬掘突重用,拜为上卿。据传言两人私下交情更是有如手足,姬掘突私下还会称关思其为“兄”。姬夏夏出生后,姬掘突更令关思其充当公主的启蒙老师。关思其也待公主既尊且爱,与姬夏夏感情颇深。
  姬胡伯握一握姬夏夏的手,对司马道:“此事有些蹊跷。郑公不论杀谁,也断无斩杀关大夫之理。司马你不妨再去探听,务必弄清事由再来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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