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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光下的飞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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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次。』俯视在眼前的蓝瞳,精光灿凛。『你想拒绝和朕的婚姻,想离开银月古都,是吗?』相当和悦的慢调子,却让闻者绷紧了全身寒毛,警觉竖起。 

「呃……」直视着那对难以捉摸的晴空之瞳,她有一种快跌进蓝色汪洋中的感觉,正要别开视线,下巴却被握得更紧。 

『看着朕。』月帝嘲声道。『身为春之圣使,难道连看着朕回话都做不到!?』 

「陛下多心了。」紫瞳马上炯然回视,连原本矮下的身段都骄傲挺起。 

面对这样的她,月帝不禁莞尔,无论遇事对敌,都能冷静自持的兰飞,唯独对勇气被挑战的事最不能容忍,一踩必定反击,此时原本握住下巴的手指,改为抚上她温润的红唇。 

『飞飞……你真可爱。』他轻喃,倾身就想吻上那令人心动的唇瓣,却才一碰到那份柔软,目标就失去踪影。 

「月、月帝陛下——」几乎在一瞬间以跪行姿势退到三步之外的兰飞,此刻双脚跪地、双掌贴地,头更是快垂到地上,道:「臣已说明无法和陛下成、成婚,所以……所以……总之,请陛下谅解!」呜,实在不能怪她太孬种,因为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她的致命克星! 

对兰飞而言,跟月帝在一起,根本是件不敢想象的事,只要一见到对方,别说她全身绷紧得连大气都不敢多喘;再加上,月帝具有「言灵」的能力,一种把力量转化在言语上,说出口必成真的法力。兰飞可没忘记初次与他相遇时,是如何吃足「言灵」的苦头,所以每次见着月帝,她的傲气就先挫三分。 

『你——』见她几乎快五体投地的大礼,月帝恼了。『起来,卑躬屈膝从来不是你会做的事,尤其你对朕,看似恭敬,骨子里可是更加反抗。』 

哎,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臣……岂敢。」兰飞起身,努力保持泰然自若的微笑。 

月帝那独特的「言灵」之力,让他纵然没有反击法力,看来像个灵秀佳人般的纤细,却也没人敢在他眼前放肆;再加上面对他,兰飞体内的血液和心跳多半失常,深恐一个不顺,对方会开口问候她,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年轻的生命铁定提早归天,所以如果折点骄傲可以换来全身而退,她不介意行个大礼。 

『不能破誓,所以无法成婚。』月帝睨着她。『这就是你拒绝朕的原因?』 

「是,臣自幼立下终身誓,一生奉献给圣院,无法许下任何感情之约,望陛下谅察。」 

『终身誓!四季司圣需要立下终身誓吗?』月帝皱眉。『朕记得,光城圣院中,只有神学院内经过神祭司认可的学子,才有立下终身誓的规矩吧!』因为这些人将来都要往大神官之路而去。 

「这……在四季司圣中,只、只有臣立下终身誓。」忘记月帝对光城圣院的规矩比任何人都了解,因为光城圣院里的法则若有任何异动,都得由四大圣君、上父,还有学院长共同研拟,因此继承四大圣君的君王,个个都得对光城圣院内的法规条文熟读。 

『只有你立下终身誓!』月帝的目光转为莫测。『不动男女情、不动私人欲,远离一切世间诱惑的玩乐,以博爱大仁为己任,哪怕面对仇人,也得把宽恕和爱摆在前面,不得有任何仇恨相向之心,朕没说错吧!』 

「是的。」哇,真不是人能做到的,兰飞想起她的大神官朋友席斯,难怪会有那种推波助澜看热闹的个性,原来是用另一种方式求刺激。 

『像个隐世者的生活,这真是你要的?』 

兰飞深呼吸,昂首道:「这是臣一生的志愿!」双手不忘在背后交叉,以示她不得已的违心之论,上天可别认真。 

『好个伟大的志愿。』月帝环着胸,口吻相当玩味。 

「所以臣无法跟陛下成婚,请陛下……月、月帝陛下——有什么事,站在那说就行,用不着您移动尊躯过来——」她忽然慌乱地喊,想阻止朝她而来的人。 

『朕说过,只有我们两人时,唤我的名字。』 

「这不太妥当吧!」兰飞带着陪笑摇头。 

『不妥当?』逼近的眸瞳掠过寒光。 

「妥当、妥当,从唤名字开始,可以拉近君臣问的情谊。」她堆满微笑,想以不着痕迹的方式退着身,月帝却更快来到她跟前。 

『你不是朕的臣子,你将会是朕的皇后。』 

皇后!兰飞面上的笑容冻住。「臣已说明无法和陛下成婚的原因……」月帝不会听不懂吧! 

『朕不承认!』月帝捉住她的手,眸光犀利地锁住她。 

「不承认?」不承认什么?兰飞眨大眼。 

『朕不会承认你所发下的终身誓!』 

「笑话!」兰飞动怒了,愤慨地抽回手。「我一生的志愿用不着任何人来承认。」冷然一哼,她转身就走。 

『如果朕就是对你誓在必得呢?』月帝淡笑,威胁之意甚明,毕竟以他的权势并非办不到。 

兰飞停下身,却不回头。「昏君、暴君都由得陛下,但要用在四季司圣身上是不可能的,哪怕你是四大圣君。」可恶的家伙!她在心中咒骂,如果他不是具有尊贵的圣君身分,身为春之圣使,哪容得了别人在她眼前威逼恐吓。 

「想去哪?」 

「离开银月古都——呃——」她猛然回身,瞠目看着他。 

「早知道朕的开口,会让你正眼……相对,朕会多开口。」悦耳的声有着宏亮感,不同于平时那种以意念传达在耳畔的调子,他勾着唇角,眉眼中不脱戏谑味。「别怕,朕不是一开口就是言灵。」 

她警戒着,灵气开始运在手掌中,挣扎于自己是否要背着冒犯君王的名义出手,否则一旦对方动「言灵」就惨了。 

「怎么不说话了,飞飞。」柔和的声亲昵唤着,眼神却是眯凛起。「朕希望能听到你那可爱的唇唤出朕的名字,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欺人太甚!怒上眉梢的兰飞,伸手正想划出结界墙来隔离,对方却更快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抚上了她的颈子,警告地制住她。 

「你想对我动手吗?」月帝带着霸气的笑,那是属于王者的自傲。「别忘了,朕是四大圣君中的月帝,纵然没有反击法力,布下结界之力只怕连魔界贵族都不敢妄动,一旦锁入朕的结界中,哪怕是你春之圣使,也像个没有法力的平凡人一样。」 

「不依法力,臣也有足够的武技,毕竟身为春之圣使,怎能没有技压群雄的武技,臣……该提醒陛下,最好别轻易尝试。」兰飞也回以笑容,却带着挑衅,努力忽视那按在颈脉上的手掌,正开始着暖昧的轻抚。 

「是吗?」月帝那绝丽的面庞更加灿亮,漫游轻抚的手指来到她的红唇。「聪慧有胆识却沉稳不足是你的缺点,然而,不做无谓的挣扎、最懂顾全大局,可就是你的优点了,既然如此就该知道冒犯朕,将导致光城圣院和银月古都的关系绝裂,这后果……」他很是叹息。「可不是你春之圣使赔一条命就能解决的,你说,对不对?」 

像被踩中痛脚,兰飞柳眉竖起,横眼瞪着他,恼极这种动弹不得的无奈。 

「真是令人着迷的眼神。」月帝轻喃,撩拨的气息低吻在兰飞额上,坚定再道:「唤我的名字,飞飞。」 

不驯的焰火更加炽燃,既然不能出手,对那摩挲在唇上的手指,兰飞冷冷一笑,切齿道:「天、御!」随即张嘴狠咬,用力咬住那探进唇内的手指。 

「这一咬,朕就当是你的定情之吻。」月帝非但不怒,反而任她咬个够,仿佛只要听她唤出他的名字,便满意地纵容她。 

啐!兰飞没好气的松口,却被对方拥入怀中。 

「做什么?」她恼怒的想推开,却为月帝接下来的话楞住。 

「朕可以让你离开银月古都。」 

呃。「你是说真的,陛下……呃……天御……」发现他变了脸色,兰飞机灵改口。太好了,她暗自松口气,早知道唤个名字就能让月帝对婚事放手,又可以离开银月古都,干脆早中晚外带三餐唤,也不用耗这么多力气了。 

说真的,自己偷跑的话,别说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月帝,连如何回光城圣院交代都是大问题,况且树立月帝这样的仇家,这一生大概会跟噩梦摆脱不掉。 

「但是——」月帝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 

「天……天御……」兰飞僵硬,却不用问他想做什么,因为对方的唇已经来到她嘴唇上。 

「飞飞。」月帝赤灼的气息轻磨着她的唇瓣喃言着。「朕可以让你离开,毕竟百年一会的『三界钥约』之期即将到来,身为四季司圣的你还有很重要的责任,朕再怎么想独占你,眼前还是得以大局为重。」 

「你是说……」 

月帝笑,戏啮她的红唇。「朕只是暂时让你离开,『三界钥约』之期过后,动用一切力量,朕都会让你回到银月古都。」 

理智当下被火气灭顶。「身为四大圣君,却用这等手段,简直可恨——」兰飞想挣开环在腰际的手,却马上被一股无形力量给镇住。 

【不、准、动!】简单的一句话,像灌注了力量般,硬生生定住兰飞。 

「月……」动弹不得的兰飞,铁青了脸色,怒气让她忘了对方深具言灵之力。 

对她的鲁莽,月帝叹气,面庞摩挲怀中人如雪般的发丝。「飞飞,别再刺激朕,否则下一句言灵,朕就不晓得是什么,或许,让你对朕的思念就像沙漠旅人渴望着水一样,到时你不每天想着朕都难,还是……呵,让你像个小娃娃,只能依靠着朕,看看你年幼的模样也不错。」他亲亲她的眉与眼,神情与口吻就像是在逗落难的小狗或小猫。 

一连串的磨牙咒骂声传自兰飞口中。 

「你真这么讨厌朕吗?飞飞。」月帝捧起她的脸蛋。 

恶狠狠迎视他的神情,说明一切。 

「别说朕没给你复仇的机会。」他再度来到她的唇。「你真这么气朕的话……别咬手指,干脆咬断朕的舌头吧,朕虽然定住你的身躯,可没定住你的口舌。」 

兰飞错愕,紫瞳对上那近的不及寸息的蓝瞳时,红唇已被攫住,像在挑战般,对方的舌缓缓探进,她怔住了!虽不是第一次被月帝拥吻,但这么张眼相对,却是头一遭。 

「唔……」不甘心的紫瞳愤慨瞪着,专横的舌正在唇内放肆,可恶,颤着牙,她真咬下去了! 

『飞飞,朕真的好喜欢你,你就这么忍心一再的拒绝。』那以意念传达的声竟在耳畔响起,凝锁的蓝瞳充满柔情,随即闭起,既不退离也不畏惧可能会被咬伤的危险,反而更加深切的与她唇舌交缠。 

「月……」面对这样的他,兰飞心湖撩动,握住的拳也渐渐松开,她缓缓闭上眼,像放弃了反抗之心,任他吻得热烈。 

心跳再次失速,莫名的悸动感也从四肢百骸涌来,呼吸急促得就在兰飞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这种怪异的感受里时,唇舌终于自由了,她大力吸了好几口空气,一副忍受过酷刑的模样。 

「陛下,臣可以离开银月古都了吧?」擦过唇角,想抹掉他的味道般,却让眼前的人眸瞳一凛。 

『可以。』月帝环抱着胸,没有开口,而是以意念传达的声微笑颔首,似无拦阻之意。 

「谢陛下,臣告辞了。」终于可以跑人,兰飞乐得告别,只要离开银月古都,摆脱月帝的力量范围,她就不相信,身为四季司圣的春之圣使还会受制于月帝。 

『飞飞。』月帝忽唤住正要离开的她,再次开口了。【今天这一吻,从你离开银月古都的那一刻起,将烙印在你心中,每天若不想朕一次,我们就在梦中相见吧!】 

「你、你、你——言……言……」兰飞惊悸地瞪圆了眼,张着唇骇指着他,舌头打结的程度跟她泛青的面色可成正比。 

『对,朕动言灵了。』月帝热心地替她接话,叹着气,像在看一个屡教不听的小孩。『这是惩罚你,刚刚又忘了唤朕的名字,还有,竟敢真的咬朕,太无情了,这是不行的,飞飞。』 

啊!啊!啊——她就知道,阴险、别扭,绝不让人好过的月帝,怎么会这么简单放过她! 

※    ※    ※ 

「呜……呜呜……月帝陛下……请你大人大量放过微臣,臣不能嫁你呀,否则臣会心脏衰竭、肠胃穿孔、呼吸中断……随时有暴毙的危险,天呀——我还年轻,为什么这么早就知道死亡的威胁——呜——」 

睡梦中的兰飞正与噩梦奋斗着,一颗大头颅关切地偎偎她的脸颊。 

「月帝……」她却只是皱拧了五官,继续哀嚎不已。「是臣当初不该贪图你的美色(男色),以为你年幼可欺就调戏你,可是……呜……我也不过是看光你全身,你也看光我半身呀——若觉得不公平,可以挑个好日子,互相看光就算了,我这个人最公平了……何必搞到要成婚——呜……」 

「主人、主人!」见兰飞挣喊的越来越激动,挨在她脸旁的大头颅只好唤醒她。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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