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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昭庆纪事-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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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半晌,昭庆暗咬银牙道,“我不会让他得逞!”
    “公主已有了打算?”施南林眼露笑意问道。
    昭庆转头看向他,目光中闪动着坚定与决然,“我打算亲自去见敬穆!”
    施南林微怔,“此举太过冒险!”他沉声道。
    昭庆稍稍仰起头,“不能再处处受越之彦的牵制!这一步,我必须走到他的前面!如能争取到敬穆的支持,我在白越就会有自己地根基!”
    “可是,”施南林忧心道,“臣闻听敬穆为人耿直,因感当今白越王的提拔之恩,对其相当地忠诚。”
    “不错!”昭庆沉声道,“我与他也曾打过交道,深深佩服其为人,正因为如此,我才敢亲自去见他,劝说他!”
    “若是他将公主交给白越
    昭庆的目光转投于琴边的《长安》书稿之上,半晌,平静回应道,“如今,惟有冒险……”
    施南林的目光也移到那里,良久,感慨道:“仿佛又回到当年,公主大声地告诉臣,要向楚王讨来王位!过了这么久,公主的勇气却是丝毫未减……”
    昭庆抬眼看向他,眸中渐生出几许笑意,“那时,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如今,不会了……”
    施南林在她的笑颜里,轻轻地别过脸去……
    她不知道,她的笑颜有多么地惊艳……
    半晌,他从袖中抽出一支玉萧来,神色平静道,“臣即将赶回楚国,特找来这支萧,望与公主合奏那曲《清流》,公主可愿?”
    昭庆叹口气,“眨眼间,你又要离开,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宛如失去臂膀。”
    施南林淡淡地笑,目光却是深深沉浸于她眸中的不舍……
    “臣先行归楚,恭侯公主!”他温声说道,一如以往……
    昭庆微笑,缓缓转至琴案后,跪坐,手腕轻轻抬起,再笑看他一眼,手指慢慢抚上琴弦……
    流水声中,施南林将玉萧贴上唇角……见敬穆,地点便在她喜爱地那家幽静茶楼,跟随在她身边的,只有贝衣。
    贝衣难得地紧张,避在窗后,谨慎探望。
    “主人,玄木真能将大将军带来吗?大将军肯跟玄木来见主人吗?”她低声地问,难掩焦虑。
    昭庆不由轻笑,忍不住打趣她道,“你放心,若是大将军翻脸,以玄木的本事,也脱得了身!”
    贝衣转回头来,面颊顿红,埋怨昭庆,“主人明知贝衣不是那个意思!”
    昭庆微笑,目光重投于手中地书稿之上,复又细细研读。
    “主人,大将军会不会将您的消息出卖给白越王?”贝衣忧心忡忡地再问。
    昭庆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呢!”
    “还是让贝衣在这里等吧,若是等到了,没有异样,再将他带去见主人,可好?”
    贝衣仍不放弃最后一刻地努力劝说。
    昭庆目光少有地沉静,“那样,我就一定没有把握说服他了!”
    贝衣不解,张口欲追问,楼梯上已传来玄木地声音,“大人,这边请!”
    贝衣猛地转头,紧张看向窗外,片刻,低声道,“主人,下面没有军士!”
    昭庆不语,却是将手中的书稿攥得更紧……
    门一开,白越地大将军身着便服大步走进,昭庆缓缓起身……
    便在此时,门外的玄木忽然轻叫了一声,紧跟着有一愤怒的女声响起,“你还想跑,我刚刚已听到了你的声音……”
    敬穆不知发生何事,诧异地看向昭庆,昭庆却是心下了然,感叹怎会如此凑巧!
    贝衣更是面色煞白,自然,她也听出了那个声音属于何人。
    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细听之下,不止两人。
    昭庆对贝衣道,“你跟去看看,莫让玄木吃亏!”贝衣快速扫视敬穆一眼,坚定摇头,“不,贝衣留在主人身边!”
    昭庆看向敬穆,微笑,轻声道,“有大人在此,我已是无需你的保护,你去吧!”
    贝衣犹豫着拉上房门,只听得敬穆在低声发问,“……如此相信在下?”
    昭庆平静作答,“不相信,就不会约见大人……”
    贝衣叹气,咬牙拉紧房门,转头,跺脚追去……
第八十四章 情事
    夜风载来清雅的乐音,缥缈如梦境……
    茶已凉,人已走。
    昭庆贪恋这里的味道与静幽,久久不愿离去……
    有少女叩门入内添茶,偷眼打量这位沉默的俊公子,不禁为其沉静中隐现的那点点落寂打动。
    “公子不开心?”少女大着胆子,怯怯地问道。
    昭庆侧过脸,认真打量双颊已是绯红的少女,“你可开心?”她反问。
    少女忽扇着长睫,羞涩地笑答,“奴婢温饱不愁,已很开心。”
    昭庆微笑,心底却是生出几许酸楚来,这样简单地快乐,她不无羡慕……
    楼梯上响起急促地脚步之声,眨眼间,贝衣冲入。
    “主人……”一声轻呼,泪眼朦胧……
    昭庆沉着地挥退茶女,待房内仅余二人,方柔声叹道,“他又伤了你的心,可是?”
    贝衣倔强地摇头,猛地抹去泪痕,“不!贝衣担心主人安危……”
    昭庆起身,拉过她的手臂,半晌,才长叹了一声,“傻姑娘……”
    贝衣垂下头,“那女子要他随她回歧国去,还说,他们早已定过亲……”
    昭庆闻听,若有所思。主人,他可是一直在骗我?”贝衣猛地抬眼,颤声问道。
    昭庆为她受伤的神情感染,不由难过。
    “玄木,也许有隐衷。”良久,她只能这样回答她。
    贝衣的眸中渐渐燃起怒火,“他一直骗我。口口声声喜欢我……”
    昭庆苦笑,曾经,不止一人这般向她诉衷肠。如今,一个已为人夫。为人父,另一个……
    “他们都这样,”半晌,昭庆声音平静地安慰贝衣,“喜欢你。是真的,只是,他们总会找出理由来,让你知道,他们也是身不由已……”
    贝衣猛然醒觉,紧盯昭庆落寞的双眸,不禁懊恼万分。总管在等候昭庆。
    总管地面色难得地阴沉,“越之彦派了人监视公主行踪!”
    “人呢?”昭庆平静地问。
    “越之彦今晚不在府中。那人已被臣扣下。”
    原本有几分失魂的贝衣终是提起精神来,咬牙恨声道:“主人,越老儿愈发地过份。索性除去他!”
    昭庆不由轻笑,向邝总管解释。“她今晚心情不好!”
    “主人!贝衣没有……”贝衣急得大叫。z;z;z;c;n
    “他虽逾越。却并无加害公主之心。”邝总管迟疑着说道。
    昭庆点头,心底有声音响起,他还需要自己……
    邝总管难得地叹息,“他只是,以为公主不过是一介女流……”
    昭庆转身,冷冷地笑。
    “主人,大将军可愿出手相助?”直至此时,贝衣才想起关心秘谈的结果。
    昭庆微笑,半晌,方答,“他还需查证,不过,他是一个正直地人,我没有看错!”
    邝总管神色忧虑,“他已是手握重兵、位及人臣,协助公主,却是冒险,臣担心……”
    昭庆不以为然,淡声道,“他不愿动兵戈,我答应了他,他要保旧主命,我也答应了他,我还答应他,有朝一日,四国归一,他,还是做他的大将
    “公主!”邝总管大惊,他无法不惊,这几个答应,份量实在太重!
    “单是留下当今白越王地性命,就太过冒险,越之彦必定反对,他筹划复仇与斩草除根,已有多年!”他急声道。
    昭庆听闻斩草除根几字,不由得心惊,下意识地追问,“他做过什么?”
    邝总管急忙止声,为难地避过昭庆逼人的目光。
    “你,有何事瞒我?”昭庆沉下声,微微心痛。
    邝总管紧皱着眉头,“公主,不是臣有意隐瞒,只是,越之彦不准臣……”
    “哼!”昭庆打断他,神色越发地冰冷,“你是谁的臣,谁是你的主,你要想清楚!”
    邝总管神色一凛,朗声道:“臣只有一个主,便是公主!”
    昭庆目光深沉地看向他。
    邝总管半垂下头,“越之彦早在多年前就买通了太医,阻止当今白越王育有子嗣,便是唯一的长公主夭折,他也是做了手脚地……”从浅睡中惊醒。
    好一会儿,她轻声问,“玄木,是你吗?窗下传来一声闷哼。
    昭庆苦笑着坐起身,披衣,借着微亮,看清楚倚墙的那个颓废身影。
    “如今只有你能帮我,”玄木哀求,“她只肯听你的话!”
    昭庆下床,走到桌边,缓缓坐下,半晌,竟是无语。
    “我与庄秀儿那疯丫头真的没什么!”玄木腾地从地上跃起,急急为自己辩解昭庆上下打量他,沉声问,“定过亲,怎好说是没什么?”
    玄木更急,声量不由提高了几分,“那不过是娃娃亲,怎好当真!”
    昭庆面色一沉,“你不肯对我讲实话,我无法帮你!”
    “我讲得都是实话呀!”玄木几步蹿至昭庆身前,委屈争辩。
    昭庆面色更沉,“那么,你告诉我,你的出身!”
    玄木闻言一怔,下意识退后了半步。
    “还有,你告诉我,你因何甘心为那人做事?他用什么要挟你?”
    玄木再退半步,心虚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些?”
    昭庆冷笑,“可不是。我怎么如今才想起问这些!”
    玄木又退,“那个。其实都没什么要紧……”
    “不,如今,都很要紧!”昭庆一字一顿道,丝毫不留余地。
    玄木退回窗下,似在犹豫。要不要翻窗逃出。
    “怎么?”昭庆问,“不想我帮你向贝衣解释了?”
    提及贝衣,玄木明显犹豫之色更重。
    “哪个更重要,你可得想清楚!”昭庆紧逼,忽然忆起多年前,一名老妇在她的洞房里逼自己的儿子选择,那情那景,历历在目……
    “我……”玄木左右为难,“我不是不愿告诉你。只是不想将我的家人再牵扯进来……”
    昭庆拧眉,“这么说,那人是以你的家人相逼!”
    玄木苦着脸。“可不是,我当年错信了刘武!”
    昭庆闻言一惊。心念飞转。“你言下之意,是刘武将你地出身来历告知了他!”
    “嗯!”玄木闷声应着。接下来,忍不住抱怨开来,“想我当年,怎样地逍遥,有吃有喝,为所欲为,自从着了刘武的道儿,从此便身不由已,若是我一早知道,与你沾上边儿就会麻烦不断,我才不会为了那点儿金银,还有狗屁的交情,去王府助你逃离!”
    “刘武为何将你出卖给定王!”昭庆沉声发问。玄木摊开两手,“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半路算计我,冒险潜入白越,刘武不见你归楚,情急之下,向找他要人地定王坦白,定王捉到我,以我家人性命相要挟,我不得不从啊!刘武那个混蛋,我……”
    昭庆轻轻合上眼,去心间寻找,那个曾经刻骨铭心的人儿,却是只余下浅浅地身影,原来,时间真得可以淡化一切……“这几年,我被支来谴去,跟在你身边,冒了多少地险,你说,你不帮我,良心可安?”玄木趁机反问昭庆。
    昭庆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你告诉我一切,我自然帮你!”并不让步。
    “你可苦这般逼我?”玄木又换上一副苦脸,“我地家世与你的大业并无关系,你何必紧追不放?”
    昭庆面色重又沉下来,“与我,或许没多大关系,可是,对贝衣,却有很大关系!”
    玄木眼珠一转,神情忽地紧张起来,“她在这里,是不是?”
    昭庆不答,只是牢牢地盯着他。
    玄木抱头,“你故意说这些话,你故意要我做选择,让她看,是不是?”
    昭庆沉默不语。
    “我父若是晓得,定不饶我!”玄木苦恼地叫道。
    昭庆地目光飞快扫过自己的床塌,仍是沉声对玄木说道,“既如此,你可想好了!”
    “我当然想好了!”玄木一副豁出去地模样,咽下口水,清清嗓子道,“我家住歧国,先祖本是攸国人,早年避难至歧,一直隐姓埋名,定王正是借禀明攸王追捕我家人相威胁!”
    昭庆点点头,“怪不得,你一入歧境,神色中便多有不安!”
    玄木苦笑,“那是当然,我逃家多年,送上门去,岂会心安!”
    “你因何逃家?”昭庆真正好奇。
    玄木揪了下耳朵,尴尬地笑,踌躇半晌,方答,“家祖遗训,子孙隐居避祸,我父对我管教太严……”
    “那庄秀
    玄木抢着回道,“庄家与我家是世交,当年曾有恩于我家,是以我们还未出生,父辈便定下了亲事,我从来只当她是小妹,怎能娶她为妻?何况,她如今与白越的那个侍卫也是打得火热,她只是一时还想不开……”
    昭庆挥手打断他的话,拧眉问道,“既是父辈定下了亲事,你又如何迎娶贝衣?”这才是她最为关心的。
    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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