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缱绻-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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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走近朝沁兰微微一笑,便信步上了亭子。
今日的弘时好像特别高兴,一脸的喜色。馨蕊瞧着微笑道,“可是遇到好事了?”
自馨蕊失宠这府里唯一如从前待馨蕊的只有李钰彤他们母子。李钰彤是隔三差五来一次,但弘时却是每日必来,给馨蕊带些好玩的好吃的,给馨蕊解闷。
弘时在馨蕊旁边坐下,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放于桌上,“这是今日和十四叔他们赛马赢来的,听十四叔这还是从东洋来的货,精致得很。”
馨蕊拿起那把匕首细细端详,金色匕身,最上端嵌着一颗猫眼石,闪着莹润的光泽,不光是做工精致,而且价值不匪。
“是个好东西。”馨蕊点点头道。
“喜欢就送给你了。”弘时看馨蕊喜欢便将匕首放于馨蕊手中,眼中是灼热的光彩。
馨蕊有些错愕,“送我?不是你刚赢来的吗?为何送我?”
“想送就送了,哪有什么为什么。”弘时脸一拉,正色道。
“小鬼。”馨蕊拿起手中的书敲了敲弘时的额头。
“对了,回来的时候我从年府经过,年府的管家给了我封信,说是年夫人给你的。”弘时装作不经意地一说却在馨蕊心中掀起不小的波澜,惊喜地看向弘时,满眼期待。
弘时看着馨蕊的神情暗暗笑了笑,没错,他是为了馨蕊特意去了年府一趟,一则是说说馨蕊的近况让他们安心,二则是捎几句家人的话好让馨蕊没有那么难过。弘时忽然起了逗逗馨蕊的心,将怀中的信取出,拿在手里,扬了扬,“想看信,就看你能不能拿得到。”
馨蕊一急,扑上去便要抢,谁料用力太猛,身体压在了弘时身上,弘时本就只坐了半边椅子,被馨蕊一压,两人便跌在地上。弘时怕馨蕊伤到,双手紧紧护住馨蕊,有力的臂膀死死禁锢住馨蕊的腰身。
感受到喷在自己脸上的灼热气息,馨蕊抬眸去看,映入眼底的便是弘时满是笑意的脸孔,那一刻,他们的距离不到一寸,近到闻到彼此的呼吸,听到彼此的心跳,还有弘时眼中深深的痴迷。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女子的惊呼惊醒了神思恍惚的两人,馨蕊慌慌张张的起身,脸上的红晕却泄露了她心中的慌乱。
弘时随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倒是神情自若,没有看出太大的波澜。
钮祜禄涵瑶暗自庆幸今日自己来得巧,正好碰上一场好戏。慢悠悠的走上前来,笑睨着亭中的两人,“三阿哥倒是好兴致,来陪自己的姨娘解闷。”
刻意加重的“姨娘”两字,让弘时微微拧了拧眉,冷冷回道,“我不像这府里的势力小人们,墙倒众人推。”
钮祜禄涵瑶低头嫣然一笑,“那是自然,三阿哥的修养怎是别的人能比的,只是不知三阿哥有何重要的话要和侧福晋说,还有搂着才行。”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冷清的院中,格外响亮。
“你……”弘时话未说完便被馨蕊打断,淡淡一笑,“姐姐怕是眼花了,是妹妹的丝帕掉在地上了,弘时帮我捡来着,怎么从姐姐的角度看着倒似弘时搂着我?”
“哼,眼花?我的眼睛可是灵光着,怕只怕是妹妹心中有鬼。”钮祜禄涵瑶冷冷一哼。
“是吗?”馨蕊正了正发间的玉钗,平静地看向钮祜禄涵瑶那一副得意的神情,“那姐姐自可去按自己的意思告我的状,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姐姐,你的话是不是有人会信,弘时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一直与我亲厚,这府里是都知道的吧。”
钮祜禄涵瑶开口欲争辩,却哽住没有说出。馨蕊说得没错,即便她真看到了什么,可若没有真凭实据,这便是污蔑的事,一个亲王阿哥一个亲王福晋这也不是件小事,若自己真说出点什么来,难不保就真会如她所愿,这样没有把握的事她怎会铤而走险。
“打扰侧福晋了,涵瑶告退。”一甩帕子心有不甘地出了汀兰苑。
看着那消失的背影,馨蕊失神地跌坐下,幸好躲过一劫,她真不敢想钮祜禄涵瑶说出这件事的后果,她倒是没有关系,可是又怎能害了弘时那孩子。紧攥着的手心早已汗湿,心有余悸的她还微微有些喘。
长舒一口气,望向身边的弘时,想着安慰他几句,谁知视线触及到的却是弘时柔波连连的眸子,那眼中的深情一览无疑,那是?馨蕊一惊,没错,以前的胤禛就是这样看他的,满眼柔情眼中只有她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弘时。”颤颤地唤了一声,弘时收回视线,低下头低低道,“你也累了,我先回去了。”
不等馨蕊回答,他便匆匆逃离。是的,他还没有准备让自己的感情被她知道,他只想静静在她身边守护着,其他都不重要。
看着那甚至是仓皇而逃的背影,馨蕊喃喃道,“造孽啊,造孽……”
沁兰不明所以地傻傻望着馨蕊,她不明白为何自家主子会突然不明不白的说出这么句话来。
远在天边的明月却似明了了一切,偷偷躲在一边的云彩里,皎洁的光芒不再,只留一轮忽名忽暗的弯月……
第107章 玉楼朱阁横金锁(下
天刚蒙蒙亮,一辆墨绿色的马车从雍亲王府驶出。纤白的手指轻轻揭起车帘的一角,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她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两年前她风风光光地嫁进去,两年后却是凄凄冷冷的离开。
命运从来都是如此无常,幸福来的时候不露痕迹,走的时候却又悄无声息,只是如果一切注定是一场空,那又何必当初给她那么多。除了残忍馨蕊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想起那日,她提出回盛京呆段日子,胤禛居然没有反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冷酷的声音馨蕊这辈子都不会忘,“罗儿留下,你这样的母亲不配教她。”
听到那句话的刹那,馨蕊感受到了心如死灰的感觉。不配?到如今在他眼中她是那么不堪的女人,连养育自己女儿的权利竟然也没有。看着那曾经日日相伴的容颜,馨蕊想这世间最薄情的人也不过如此吧,只是胤禛,若你有一天知道真相,你要如何面对我呢?那个生生被你扼杀的生命,那笔血债你又如何偿还我呢?不,你还不起,永远都还不起。
沁兰在一边不满地念叨,“小姐,你干吗要走?为什么要让那些人看笑话?咱们不是该活的好好的让他们看吗?”
馨蕊微微一笑,“回盛京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么多年没回去我也想回去看看,也许我们在那里要比在这里过得好的多。”起码不用忍受那些日日折磨自己的难堪与痛苦,离开了一切都结束了。后半句馨蕊咽在了肚子里,沁兰又怎会了解。
轻叹声气,转头望向车外,她离开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弘时的变化真的让她心中不安,敏感也好多心也罢,她离开一段时间应该是眼下最正确的选择。他们都该静下心想想了,当一切趋于平静,也许她会得到自己期盼的宁静与安乐。
雍亲王府,永佑阁。
“王爷,侧福晋已经离开了,您真的不……”
苏培盛小心地观察着胤禛脸上的表情禀告道。
“是她自己想走的,没有人勉强过她非离开不可。”
胤禛看向腰间的荷包,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漠而绝情。那荷包是馨蕊嫁进府里的时候做给他的,两年来从未离开过身,每次只要看到那荷包似乎就能想起馨蕊那明媚的笑容。可是如今人都走了,这东西对他来说还有意义吗?
他不是不想挽留,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尤其是那日他对她又说了那样狠心的话,他清楚的记得馨蕊那时候眼中闪过的神情,从震惊到沉痛到最后的决然,他是深深的伤害了她吧,可是他受的伤又会比她少。那样的真心相待换来的是那样的痛彻入骨的背叛,试问他如何能放得开,他也是人不是神。
只是终于能携手相伴,幸福竟是这么短暂吗?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轻轻摩挲着那精致的荷包,第一次胤禛的心中竟没了底,茫然布满了他的心头。
盛京,年府。
看着那儿时熟悉的大门,馨蕊有些恍惚。眼前闪过一个红衣女童跑进跑出的画面,那时候的她还只有四岁,整天追在两位哥哥的后面跑,纯真的笑脸,无忧的神情,多年以后空成回忆。
沁兰他们忙着搬行李,她一个人慢慢穿梭于熟悉的长廊,熟悉的小路,是不是人在受伤害的时候总会想回到有自己最幸福回忆的地方,馨蕊轻抚着那有些微微泛旧的栏杆,只觉心中一片释然,环顾四周,远处的天空红霞满天,映红了半边天,妖娆美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第108章 魂是柳绵吹欲碎
康熙五十六年,四月。
雍亲王府,菀芳苑。
“福晋,四格格昨夜发烧发的厉害,侧福晋让我来请您去看看。”
一句话让在座的两人神色各异。
钮祜禄涵瑶瞥了眼座在上手的乌喇那拉清雅,只见她神情漠然,好像刚刚听到的消息她没有一丝动容,拿着手中的帕子闲闲把玩,“这孩子也真命苦,亲娘不在,就只有我们这些姨娘照着看着,也不知能不能躲过此劫,姐姐,你说呢?”
乌喇那拉清雅莞尔一笑,“妹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问我呢?”
听乌喇那拉清雅话中有话,钮祜禄涵瑶冷冷道,“我是想提醒姐姐,上天赐予的机会就该及时抓住,要不错过了可没有卖后悔药的地儿。”
乌喇那拉清雅低头沉默,四格格还只有两岁,那么小的孩子真的要动手吗?就算她恨她怨可是孩子总归是没错的吧。孩子,想到自己的孩子,她的手不觉攥起,她的孩子早亡,凭什么他们都要活得好好的,这对她公平吗?
想到此,看了眼还在等她答案的钮祜禄涵瑶,低低道,“孩子在李钰彤那儿,该怎么样你好自为知,我去看看。”
“你……”没等钮祜禄涵瑶开口,乌喇那拉清雅已经出了房,只留一抹孤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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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孩子,今日见到却是完全不同的模样,整张小脸烧得通红,小小的身子不住瑟缩着,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声,想必是哭了很久,四格格小绮罗的声音都有些哑。
乌喇那拉清雅进去的时候,李钰彤正坐在床边擦着眼角。
“福晋,这孩子……”李钰彤终是没忍心说下去,见过那么多孩子的夭折,四格格的模样让她莫名地害怕,若烧再不退,真的怕是要出事了。
乌喇那拉清雅伸手摸了摸绮罗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她没来由地手一颤,“吃药了吗?”
“吃了,可是烧就是不见着退。福晋,这爷又不在京城,四格格若是有个万一,我们可怎么交代?”李钰彤为绮罗忧心有,但也有害怕,她清楚胤禛对这个孩子的喜爱,即便馨蕊已经失了宠,可胤禛对孩子的宠一分都没减,反而跟强烈,像是把对馨蕊的爱也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毕竟这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她不敢想若绮罗真出了事,胤禛会如何。使劲摇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再等几日吧,看吃几副药能不能转好,若还是不行,那就是天命了。”乌喇那拉清雅叹了声气,四格格的病远比她想象的重得多,就现在这情况,只怕是凶多吉少,枉她还和钮祜禄涵瑶还耍心机斗心眼,看来也不用做什么了。只是自己不动手,她呢?
之后几天四格格的病突然有了好转,醒着的时候还会扯着李钰彤奶声奶气地叫,“娘娘,娘娘。”李钰彤一直很疼小绮罗,所以绮罗对她也很熟悉,除了馨蕊她最粘的就是李钰彤。
看着那因生病瘦了一圈的小脸,李钰彤一阵心疼,绮罗看李钰彤眼角渗出泪光,伸出小手给李钰彤擦眼睛,“不哭不哭。”说罢小脑袋往李钰彤怀里蹭了蹭,撒娇地搂着李钰彤。
看绮罗似是累了,李钰彤轻轻哼着歌哄她睡觉。绮罗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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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钰彤早早的让厨房给绮罗做了她爱吃的燕窝粥,欢喜地端着粥唤绮罗起床。一进门,迎面一阵轻风吹来,往窗户扫了一眼,本来紧闭着的窗户竟然大开着,淡粉色的床幔随风轻轻摇曳。李钰彤的心没来由地突地一跳,心中涌出不详的预感。
压抑住心头的不安,李钰彤快步走上前去,掀开纱帐,只见绮罗静静地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李钰彤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到绮罗的鼻下,没有任何的气息,手一歪,手中的盘子落在了地上,瓷碗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房中竟是那般响亮。
身子一软,李钰彤呆呆地坐在了地上,孩子终于还是没保住,本来昨晚她应该守着的,可是以为绮罗已经好很多了,就只是让丫头守着,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出了事。看着那与馨蕊相似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