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project-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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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里是怎么回事啊。也不像是被关在哪里……刚才看到的,只是个奇怪的梦么……”
不经意间我回想起了刚才经历过的壮大而绝望的经历。
阿鼻地狱一般的街道。
崩落的天空。
不经意间听到的那另一个“我”的声音。
仅仅是回想鸡皮疙瘩就出来了。
接着我注意到了自己“起了鸡皮疙瘩”这件事。
说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不可思议的状况呢。
虽然能发出声音,但却感觉不到呼吸。
虽然能摸到身体,但却感觉不到温度。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死亡”的话,我只能接受了吧,但我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那个时候,在那条走廊中醒过来之前,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种感觉至今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
“突然睡着后再醒过来的时候”的感觉。
现在我脑袋中关于自己在那条走廊上醒来之前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了。
恐怕是我因为“病症”而昏倒,然后在那里醒了过来吧。
那也是,至今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的状况,所以并不是那么值得吃惊的事……但这次醒过来之后的状况不同。
至今为止像这样被吞入梦一般的现象中,在黑暗中徘徊的情况一次也没有过。
“嗯~!!搞不懂!!这里到底是哪儿!?有人吗!!有人在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以声音为契机,但在我这样叫道的时候,突然之间,黑暗中啪唦地浮起了一个四角的电视屏幕似的东西。
而在那个对面,无数的显示器,以及布满了生物一般的配线的天花板被映照了出来。
“呜、呜哇啊!吓死我了……这个是啥……电视机?”
靠近后仔细看了看,这里是一个实验室似的阴暗房间。
每个屏幕上都各自显示着某种参数和时间表。
而我窥探着房间内部的这个四角窗口,也是那些屏幕之中的一个吧。
但是无法确定自己看到的一切。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从四角切割的窗户一般的画面上看到的这个房间,就是现在,我所能知道的全部。
不过说起来那个世界怎么样了啊。在那个时候,我有种自己所居住的街道就像是纸糊的一般的感觉。
因为必须得传达某事而变得拼命,结果现在连拼命的原因我都记不起来了。
“嗯~……虽然太暗了看不清……有人在说话?”
因为房间里除了屏幕投射出的光线外并没有照明,所以看见的东西相当有限。
只是从这个四角的窗户里,能够听见微弱的声音。
“……1号暂且成功了啊。哈哈……没想到第一次就能这么顺利啊。花一年时间准备还是有价值的啊”
像是耳语一般传来的那道声音,属于我相当熟悉的一个人。
“……老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设法确认那道声音的主人的样子,改变姿势后朝四角屏幕中定睛看去。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比起刚才声音的音量增加了,能够很清楚地听到了。
眼睛也像是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一般,能够逐渐地看清房间的全貌了。
可是,那里映照出的,是让人无法置信的光景。
之前因为太暗而没能看清的房间深处,放着一台大型的像是X光机一般的机械。
而床的部分之上,一道跨床而过的白色圆形门被设置在那里。
指针没有摆动的心电仪一般的显示器,以及好多个的按钮。从门上牵引而出的数不清的线缆,连接着横躺在床上的那具躯体。
“那个是……我、我么……!?”
那个人明显就是我。穿着白色病号服似的衣服头上戴着耳机形状的机械。
“这、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明明在这里啊……!”
接着我恍然大悟。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变成了幽灵”吗。
虽然现在我的意识在这里,但是毫无疑问我的身体却躺在那个床上。
也就是说……。
“莫非,我真的死掉了……?骗人……?”
过于具有冲击性的场面让我不禁跌坐在地。
然后此时我对于“能够跌坐在地”这件事情,也无聊地觉察到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变成以前根本不相信的“幽灵”。
这样的话那场学园祭当天过来的少女,搞不好是货真价实的幽灵。
不对,那个少年说了是超能力来着?
不过无论是哪边都是超常现象,我只得接受。
随后,我意外地保住了平常心。
虽然觉得大吃一惊,但即便是死了也并不是消失掉了。
这样考虑着,认清现状之后,我确信了自己现在存在这里的事实。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啊。刚才听到了老师的声音,他应该在哪里的,怎么让他发现然后来帮我呢……”
我再次朝房间中东张西望地观察起来,刚才的声音感觉是从更右边的方向传来的……。
我把脸贴上四角的窗口,竭尽全力地朝右边看过去。
这样做之后,房间的深处的,至今为止都是死角而无法看见的东西,都能清楚地看见了。
在那里出现的是巨大的水槽……不对,是将存放福尔马林的容器巨大化了一般的东西,在其前方站着的是老师的身影。但是,比起刚才一直在找的老师,我对于那个容器中装着的,一个人的身影感到了更大的惊愕。
“遥、遥……!?”
虽然一瞬间以为是遥,但那身影与我所知的遥却并不一样。
与躺在床上的我相同,身上接满了管子,低着头漂浮在水中的……有着白色头发和浅粉色眼睛眼睛的青年。
“那个是遥做出来的‘KONOHA’……?但、但是为什么……!?”
对于接二连三发生的非现实的事态,我的脑袋已经转不动了。
为什么我死了?
为什么KONOHA会在那里?
然后为什么老师……?
无法好好整理思绪的时候,四角的窗口中再次传来了老师的声音。
“总之,‘钥匙’已经入手了。这样就能开启下一次的‘阳炎DAZE’了。KONOHA……你又要……”
听到这里,四角的窗口里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雪花。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我将手伸向屏幕,被薄光映照出的我的手的剪影,简直就像马赛克一般,从尖端开始慢慢地崩落。
“噫……!呜,呜哇啊啊啊啊!!这、这是什么!?身体在……!”
下一个瞬间,四角窗口的对面映出的无数的屏幕上显示出了“DELETE*”的文字。
“卖……卖个萌!?……诶嘿☆”
(*DELETE:DELETE是英语里的删除。但这里ENE却误认为DELE是傲娇(蹭得累)的那个娇,所以才有此反应。)
按照被指示的那样,我竭尽全力地卖了个萌。
——但是事态却丝毫没有改变。
那到底是什么回事,刚才的指示……!?
“嘎啊啊啊!!什么都没变!!啊啊啊,脚不见了……!!胸、胸部……嘛一开始就没有……”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我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但是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消失吧。没错的。
会不会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马上就要迟到了呢。……不会的吧。
我思考着那些愚蠢的问题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快要完全消失了。
回天无力的我无意中念出了“神啊!”,而在毫无作用的下一个瞬间——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真可怜啊小丫头。连身体都失去了,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
啊啊,果然身体已经没有了……我就知道是这样。
“就算回去,你的容身之所什么的,早已经全部都没有了哦?”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我就再建造出来。无论是在怎样的地方,只要将那里作为我的容身之所就行了。
“真是相当傲慢的小姑娘啊。你就那么地,想从这里脱身么?”
那、那那是当然的!因为这样下去只会不明不白的……。
“……想逃的话就觉醒(目觉)吧……小丫头”
——诶!?……话说你是谁?
我这样问道的瞬间,突然眼睛像要燃烧起来一般发烫。
与此同时,黑暗的世界中有闪电划过。
一瞬间眼花了,眼前——出现了登录的界面。
那对于我来说,是最为熟悉的光景。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那么……首先来寻找容身之地吧。要是能找到不那么无聊的地方就好了呐”
我用习以为常的速度在登录界面输入了密码。
“WELE”
伴随着完全清醒过来了的爽快感,我飞身跃入了文字罗列的海洋。
苍蓝的罗盘针飞速的回转,由0和1构成的天空无限蔓延着,闪电的鸟交错着飞翔。
——我长长的长长的电脑纪行,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卷 a headphone actor 追想FOREST
8月15日,盛夏天。
离市区稍微有些距离的郊外的道路上,人声和车子的噪音都要稀少一些,与此相对的蝉鸣声则盛大地回荡着。
只有锈蚀的路标与小小的民家,零落地点缀在看无尽蔓延的道路上。
显眼的裂缝,没有进行足够整修的道路两侧杂草恣意地生长着。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吗。感觉似乎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好几个小时了,但实际上也只有几十分钟吧。
在过于严酷的状态下身体感受到的经过时间,往往会比实际上的更长。
——事件的起源要回溯到昨天。
我,如月伸太郎,经历了约两年的家里蹲生活之后,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不得不需要外出的状况。
这里的“某种原因”,实际上是由于恶质的病毒·ENE的捣乱弄坏了电脑的部件,因而得到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东西,这种单纯至极的理由。
不过目的地的商场里,碰上了发生概率恐怕只有几万分之一的“恐怖袭击”,作为人质的结果是被枪击中了。
……虽然我觉得说到这里大家是否相信都相当危险了,但从这里开始才是正题。请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被枪击中后,被正好在那个事件现场的奇妙团体救助了。
有着透明人美杜莎变色龙男所属的,名为“目隐团”的团体。
……即使跟恐怖分子比起来我也觉得这个团体更可疑,但对方好像对我的伤进行了处理和照看,看来似乎不是坏人。
——到底为止尚且还好。
将各种想吐槽的心情最大限度的压下,要是能够说出“多谢你们了,那么再见”之后回家再次过起家里蹲NEET生活的话,各种各样的疑问也会被我忘得一干二净的吧。
不过,将名叫“鹿野”的家伙自作主张滔滔不绝地说出来的话听完后,随便回答了一句“诶这样啊”就变成了“既然你已经知道秘密了就不能再放你回去了”这种犯罪组织你好的展开。
——当然我也反驳了。
我对于他们照看了一整晚失去意识的我这件事非常感谢。
虽然我也没有要任人摆布到那种程度的打算,但太久不出门的冲击使我的精神和身体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而且本来,那种抽风的话无论跟谁说,都肯定会被回答“你脑袋抽了吧”的。
所以没商量。我拒绝。
……可是,我家那瘟神系的病毒“ENE”做出了“这才是最棒最有趣的展开啊主人!”这种容易理解的反应,带着我那丢人的秘密情报一起加入了目隐团。
拼命地劝说她也没用,我也哭哭啼啼地陷入了被迫入团的状况,现在处在目隐团NO。7“伸太郎”这个位置上。
“妈妈我交到朋友了哦!加入了一个叫目隐团的组织!团员NO。7哦!……诶?我的年龄?讨厌啦妈妈忘了么?十八岁哦!”
——想死了。让我死吧。这种话绝对说不出口。
“呐,哥哥真的是看着就热啊……而且那套衣服一点都不帅”
正在脑内展开着一个人的独白,从刚才起走在我旁边的妹妹“桃”,以不满的态度向我搭话了。
比我小两岁的妹妹今年就十六岁了。就在不久之前……虽然这么说也已经是数年前了,那个时候还是会撒娇的叫着“哥哥哥哥”的可爱妹妹。
而那态度在升上高中之时,发生了急剧的改变。
开始采取女高中生常有的高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