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第6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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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大队大约百人上下,带狼皮毡帽,着风雪斗篷,悬明亮弯刀,此际缓辔走马行入群山,为首的骑士这才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感叹:“走了几天几夜,终于到了……”
感叹声方落,旁边有人轻声提醒道:“将军,前方来了一支马队。”
英伟不凡的突厥将军手搭凉棚遥遥观望,虽然还未看清来人,但还是一脸轻松地笑道:“现在猡迦钊被汗王围困在深山中不得而出,来者自然是我们的人,大家不用担心。”
将军的猜测果然没错,来者是一队巡逻外围的突厥游骑,待到双方通报了各自身份,带领游骑的头人立即抚胸作礼道:“原来是耶律将军,科莫惹失敬了,汗王早就等待将军多日,请将军随我来。”
突厥将军点了点头,关切问道:“听闻铁勒人已被汗王围在深山中不得而出,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头人咧了咧嘴,露出有些焦黄的牙齿,得意笑道:“山腹中无吃无穿冰冷渗骨,自然是生不如死,听闻铁勒残军已经开始吃阵亡者的尸体,啧啧,真是犹如鬼怪一般了。”
“原来如此,看来大局已定啊!”突厥将军淡淡一笑,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跟随头人朝着突厥大营而去。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北国风雪
一片牛皮帐篷矗立在山麓之处,各色旗帜迎着刺骨的寒风轻轻招展,正中的王帐孤单而又显赫,鹤立鸡群一般。( ) 。
搁置在四面帐角的燎炉散发着丝丝热气,使得帐内温暖如同春天,即便是站在那面偌大羊皮地图前沉思的绝色丽人,额头也有了隐隐的细汗。
绝色丽人年约二十出头,一袭红衣如同火焰般光鲜夺目,衬在高挑婀娜的身姿上煞是好看,万千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很随意地垂在脑后,此际丽人蹙眉凝目盯着羊皮地图,食指与拇指轻轻地抚着下巴,作沉思状。
半响之后,绝色丽人淡淡道:“常言道困兽犹斗,在这般缺吃缺穿的冬季,铁勒人依旧宁死不降,这猡迦钊的确是不可小觑啊!”
话音刚落,陪伴在绝色丽人身旁的女将便笑答道:“回想当日,这猡迦钊也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若非国师想到奇策,说不定输的便是我们。”
听她提及国师,绝色丽人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温柔,淡淡道:“猡迦钊虽然反叛本王,但从心底来讲,本王却不愿意将铁勒人从大草原上抹去,只是此人煽动胁迫族人反抗,才无可奈何。”
女将笑道:“纳塔昆之战,我突厥将士一举击溃铁勒主力,也使得铁勒人一蹶不振逃亡山腹,现在大雪封山无吃无穿,想必要不了多久铁勒人便要不战自溃出来投降了。”
“是啊,如此一来本王便能回家了。”绝色丽人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喃喃道,“也不知思远、琉夜现在如何?半年之龄,想必现在应该能在床上爬了。”
女将知道汗王心系那对可爱的儿女,微笑安慰道:“汗王放心,有奶妈照料,王子和公主一定很是健康。”
绝色丽人点了点,突然转移话题问道:“那高句丽使者可有离去?”
“依旧留在帐中不肯离开,声言还想见汗王一面。”
绝色丽人默然了一阵。却没有说话。
瞧汗王如此神色,女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汗王,末将有一言,搁在心头实在不吐不快。”
绝色丽人淡淡笑道:“芷云将军是想问本王,为何不愿意与那渊盖苏文结盟吧?”
女将点了点头,望向汗王的目光中充满了探寻之色。
“国师以前对本王说过一席话,言及没有文化底蕴的种族。即便能够征服中原,面临的命运也只能被中原风华所同化。南国虽然时有王朝更替。但万里山河依旧掌握在汉人手中,即便是昔日的五胡乱中原,汉人依旧是屹立不动,我们突厥乃白狼神的子孙,崛起在着茫茫大草原上,粗鄙少礼不通风华,虽有控弦之士数十万,然也犹如无根之萍,突厥想要强大。光靠武勇是不行的啊!”
“所以汗王才决定与大唐通商往来和睦相处?”
“这也是其中一点,其实高句丽提出结盟之事,本王也曾动心过,高句丽尽管是弹丸小国,然地处辽东易守难攻,昔日杨广三征辽东,也是大败而回。若是李世民有意高句丽,胜败也算是未知之数。”
“汗王觉得李世民赢不了?”
“即便是赢,恐怕也是惨胜,毕竟那渊盖苏文,也是文韬武略的一世枭雄啊!”
说到这里,绝色女人眉宇间隐隐有忧虑之色:“听闻现在国师在南国颇得重任用。从漠南归去之后更任国子祭酒之职,若是不久之后兵戈一起,李世民对他委以重任率军东征,那就麻烦了。”
女将不解地问道:“现在大唐和高句丽尚算相安无事,这战事恐怕一年半载也打不起来吧?”
“渊盖苏文雄踞高句丽庙堂多年,早就已经架空了高建武,若非顾及到高建武乃是李世民所册封的藩王。害怕大唐出兵干涉,只怕渊盖苏文早就已经忍不住动手,目前高建武大肆培植亲信与渊盖苏文明争暗斗,两人之间早就势如水火,渊盖苏文急急派出使者前来与我结盟,说不定已经下定了兵变的决心。”
“不过汗王你却拒绝了他啊,那渊盖苏文还会有胆量动手吗?”
“横竖都是一死,他有什么不敢的?明年之内,高句丽必定会有滔天巨变。”
正说到此处,帐外军士突然来报:“汗王,耶律将军回来了,正在帐外求见。”
绝色丽人听得美目一亮,吩咐道:“请将军来外帐,另外备置酒宴,本王要为将军洗尘。”
不消片刻,王帐内酒香肉香四溢,灯烛熠熠闪烁,甄云端坐在王案之前,询问耶律宁此行大唐的经过。
耶律宁饮罢一盏马奶酒,笑道:“汗王吩咐微臣与大唐商谈通关之事,臣原本以为还有些麻烦,不料刚递上国书不久,李世民便同意了,来年两国春市之际,汗国便能从唐商手中采购必要的货物,实在可喜可贺。”
“这李世民心胸倒也宽阔。”甄云把玩着手中的铜制酒盏,笑吟吟地说了一句,半响之后,她见耶律宁只顾短刀剁肉,再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禁疑惑问道,“没了?”
耶律宁将一块羊肉塞入嘴中大嚼,一本正经道:“国事方面的确已经没有了,关于汗王的家事,微臣倒是可以禀告。”
一席话落点,甄云身子僵了僵,霞飞双颊,尴尬得不知怎么才好。
一旁的芷云见汗王如此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耶律宁笑道:“臣到了长安后,在中秋之夜的皇宫晚宴上见到了国师,当晚国师精心准备了一部名为《花好月圆》的戏剧,在大庭广众下向一名官宦小姐示爱。”
“你说什么?示爱?”甄云蹙了蹙眉头,眼眸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的确如此,听闻国师与那名为房玉珠的官宦小姐相恋多年,却一直未能得到对方父亲的认可,所以国师才铤而走险,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将两人之间的恋情大白于天下,从而令对方父亲接受。”
甄云幽幽一叹,冷笑道:“果然是风流不羁的天子帝婿,看来他的日子过得挺好啊,也没什么值得挂心的。”
不难听出汗王口气中的酸味,耶律宁嘴角微不可觉地抽搐了一下,继续道:“中秋夜宴之后,微臣前去国师府邸拜访,当时国师以为来者是汗王,一脸惊喜地飞步而出,不料刚一看见我,整个人全都呆住了,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甄云脑海中幻想出余长宁当时的糗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浊酒一壶
耶律宁笑了笑:“随后,国师带领微臣进入余府之内,并拜见了他的姨娘,以及两位公主。 ”
甄云轻轻颔首,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国师姨娘个性如何,是否容易相处?”
“启禀汗王,罗夫人平易近人,个性谦和,以微臣看来,应该是很好相处之人。”
“那长乐公主又是如何?”甄云蹙了蹙柳眉,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耶律宁露出一个回忆的神情,继而笑道:“长乐公主贵为帝女,完全没有那般刁蛮任性之像,汗王以前所听说的那些传闻,只怕不是真的,而且属下临走之际前去公主府告别,长乐公主还有书信一封吩咐微臣带给汗王。”
“公主给本王之信?”甄云着实愣了愣,问道,“难道国师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带给本王么?”
“属下离开长安之时,听闻国师已经护送一名皇室的小公主前去昆仑山求诊问医,所以并没有书信留下。”
闻言,甄云大感失望,不过也明白余长宁并非故意如此,便也为之释然,如今看来,长乐公主的这封信倒是再替余长宁做解释了。
甄云的估计没有错,当她读完了长乐公主带给自己的信件,信中对余长宁的离开,的确有一番解释,不过让甄云沉思的并非如此,而是此信字里行间的雍容大度之感,既有几分同为余氏之妇的关心亲昵,也有几分身为皇室公主的矜持高贵,特别是其中那句“万里之遥鸿雁阻隔,夫君满腹相思却无以倾述,盼汗王早日南下相见。”更是让甄云心弦微微震颤,的确,身为女子谁不愿意整日陪伴在夫君左右,即便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免俗。
捏着信笺思忖了半响,甄云笑叹出声道:“待到除去猡迦钊之后,明年抽个时间。本王也去大唐一趟吧。”
芷云知道汗王是被此信勾起了相思,她长期陪伴汗王左右,自然也能体会到她的苦楚,心知她对国师余长宁,亦是日夜思念不止,此际闻言立即点头道:“汗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然而以汗王的身份前去大唐。不知是否安全?”
甄云淡淡笑道:“李世民号称天可汗统领四夷,虚怀若谷接纳万国。晾他也不会干出勾留一国之君的蠢事,这一点倒是不用忧虑。”
话音刚落,突闻帐外马蹄声急,直冲王帐而来,甄云心知必定是有大事发生,立即止住了话头,正色以待。
王帐厚实的帐帘被人从外面一把掀开,也不等禀告,突厥大将露咽且涣承朔艿爻辶私础8刭鞲娴溃骸昂雇酰厣钌街械奶詹芯⑸四诼遥父鎏胀啡松彼懒丝珊光ゅ阮龋衷诖潘耐仿隼雌蚪怠!�
“此言当真?”芷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惊喜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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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胜了。”甄云感叹了一句,继而轻轻地闭上美目,在心里默默念叨道。“思远、琉夜,阿娘终于可以回来了……”
大唐贞观十八年十二月,突厥汗王甄云平定了铁勒叛乱,贼首猡迦钊之头颅被当成最好的战利品,悬挂在高杆上警示暗怀异心的人们,一时之间,王帐之外跪满了前来亲吻汗王靴尖。以示尊敬的各族头人,甄云的君威在一片血腥征伐中达到了顶点。
虽是杀伐果决,然甄云也懂得怀柔之道,她好言安慰了前来觐见的头人们,并将从铁勒带回来的钱财牛羊分之诸人,恩威并施笼络分化,为来年将欲展开的改革奠定了基础。
余长宁却不知道突厥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他依旧在为查清李世民的情敌而忧心着。
这日,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兴致勃勃地找到了欧宁羽,一脸真诚地开口道:“欧师,今日大雪纷飞寒风肆掠,窝在家中也无所事事,长宁在后院凉亭中备置了酒宴一桌,更烫置了一壶浊酒,邀欧师共饮。”
此际,欧宁羽正盘坐在矮榻上闭目养神,闻言,她轻吁一声睁开了双目,淡淡道:“对不起,宁羽对饮酒丝毫没有兴趣。”
余长宁一听此话,顿时急了,继续劝说道:“冬日饮酒正可暖身舒筋火血,说不定对治疗你体内残毒颇有奇效,况且长宁还有一些心事想要请教欧师,请欧师一定不要推辞。”
欧宁羽美目怔怔地望着他,沉吟半响,这才笑道:“既然余驸马有此雅兴,那宁羽就奉陪吧。”
来到后园凉亭,大雪已住,红日悬挂在房檐一角,亭台楼宇间一片晶莹剔透。
石亭正中的石案上,正用燎炉煮着一壶浊酒,淡淡的酒香在空气中飘荡。
浊酒多为黄米酿造,因未经过滤,所以看上去白中带黄浑浊不堪,卖相并不好看,在酒中也只能位列下品,以长乐公主府的富裕,堂堂驸马爷竟喝浊酒,实乃非常的罕见之事。
不过,余长宁心头却是有着不可告人的深意,盖因经过熬煮的浊酒喝起来比清酒性烈,实乃灌醉欧宁羽,并让她酒后吐真言的不二法宝。
落座于案,望着热气腾腾的浊酒,余长宁满是感概地唱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