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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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雯道：“九？一八！”
韩东哲看着李雯点头道：“不错！便是这个全中国国民都不能忘怀的日子了。”
李鲲道：果然是这个阿斗！我当年便觉的不对劲儿！说什么南京政府下令不抵抗！按蒋的性格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倒是蒋应该趁机下令东北军全军力拼！一举两得借日本人之手，消灭异己才对啊！”
杨举道：“蒋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塘沽条约》，还能全推给何应钦这个王八蛋不成？倒是没看出来，二哥一个兢兢业业的悬壶洋大夫，居然也关注国家军机大事！还有此等精准见地！实为难得啊！”
李鲲道：“三弟，我要郑重声明。一、关注国家命运，乃是每一个国人的权利及义务！二、二哥我虽师出东洋，可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医生！绝非尔口中的什么洋大夫！”
李雯道：“二哥，错了便要罚酒！”
杨举道：“二哥小妹教训的是。该罚！”说罢便加满杯中酒，一饮而尽！但那表情，却好似痛饮那些卖国贼的血一般！
韩东哲也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边给杯中添酒边道：“单是少主窝囊昏庸也就罢了！这做臣子的还能如何呢！没想到啊！唉……”
杨举接着道：“没想到大哥的老长官马将军也反水投日了！”
韩东哲抬眼，沮丧无神的看着杨举道：“不错，这便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杨举道：“大哥，可我们十七军内部接到的通电是：马司令反水实乃诈降！事实上尔过后没多久，不是在四月一日即又率部反正了吗？”
韩东哲道：“率部反正？你是在替全国民众谢我啊？”
杨举惊道：“难道说是大哥……”
韩东哲笑道：“因为这个事儿，当时我们俩就吵翻了！其实日本人想策反马司令投降，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早先关东军高级参谋板垣，就曾多次阴谋陷害，企图拉拢马司令！咱大清朝的溥仪皇帝，还曾经开价以北段总司令的职务，拉拢过他！但司令都坚决顶住了！
不过要说起来当时的确情势逼人！当时关东军集中优势兵力向哈尔滨大举进攻！东铁护路军司令丁超，和依兰镇守使李杜的两路军马！全部被关东军突袭！损失惨重溃不成军！被派去的范崇谷旅也被日军伏击，伤亡惨重！以致哈尔滨全线失守沦陷！”
说起这段往事，韩东哲便显的颇为伤心！看着众人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马便觉的再打必全军覆没！遂心生投降念头！
当夜，我便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在司令部争执的面红耳赤！马说：“要保住东北这点儿仅存的抗日力量！”
我说：“宁死不可丢了中国军人的气节！”何况若能联合张景惠、臧式毅、熙洽等东北军事巨头的力量，也未必便会一败涂地！怎奈马降意已决，我回天无力！”
说着韩东哲低目沉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他不能忘怀的夜晚！
杨举劝慰道：“大哥，你为我中华尽了力便是了。终究东北并非你说了算的！”
韩东哲道：“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是否真的尽了力！”
见大家迷惑不解。韩东哲道：“我一度曾想掏枪毙了马占山！我觉的宁愿亲手杀了这个对我有知遇之恩的老长官，也不愿他委身投敌身败名裂！”
杨举道：“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怕是就算大哥能一枪毙了马占山，也控制不了局面！若换作了别人，怕是降的会更快！”
韩东哲道：“三弟与我当时想法一致！结果没几天他便参加了所谓的“联省自治会议”，彻底反水了！”
李雯道：“那后来他如何又反了回来呢？”
李鲲对妹妹道：“别插嘴，让大哥说。”
韩东哲看着李雯道：“后来马便发觉他当日的行为是多么的轻率了！”
“马反水后，被关东军任命为军政部长兼黑龙江省省长！官儿是不小了吧？但马终究还是一个热血好汉！自打他反水后，我便没有一日得见他高兴过！”
“他就任后的第二天，日方即发出公函，要马对黑龙江省内一切事务不得擅自作主，必须取得日军顾问同意后，方能实行！伪满洲国成立后，各省之总务、警务两厅长都要由日本人担任！马不得插手！”
“马对这些要求既不愿接受，但又不敢拒绝！只是迟迟拖延不予照办！搞的日本顾问对他大为不满，多次提出各种恐吓进行要挟！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在日人的严厉控制下，实在是难以自存！”
“同时，日方还要改编他的军队！又四处放风将追查他在江桥抗战时，所领军费和所得捐款的下落！”
“马占山这人还是不错的，可就是贪钱！这一点外人不知，但还是瞒不过我的！这日本人一要改编他的部队，又要追查他的贪污问题！这便使他恐惧交织惶惶不安！这时我便趁势再次跟他阐明，和日本人合作犹如与狼同谋！早晚会被其噬的骨肉不存！并说若是大帅在世，便是死也不会忍辱偷生！再被其利用羞辱！并再次劝其带部反正！”
“当时他也对当时的轻率决定后悔不已！并跟我说悔之晚矣！我说既晦之，便不晚！咱们就此打将回去，便还是一条好汉！全天下的国民便不会小瞧了咱们！在种种情势之下，马便起了反正的决心！”
“恰逢此际张学良派韩立如潜回东北，也来面见马占山劝其反正！并将国际联合调查团，将来东北调查战事真相的消息告诉了他。马占山听到这一消息，极为振奋！认为时机已到。终于下定决心率部反正！”
“四月一日凌晨，我们率领警卫部队第三旅的二百余人，带着两署边防印信及重要文件！还有老马一生所为之奋斗的大批军饷办公费用！乘夜色迷茫晨星未坠，迳趋北门拔关而出！于四月日抵达黑河，并通电全国反正！”
四十五
杨举道：“我倒认为马司令的势迫之举也是出于无奈！难不成非要带着上万官兵玉碎！方为上策！”
韩东哲道：“若换做三弟，便也要一般的投敌了？”
杨举笑道：“我还差的很远，还未想过这率领千军万马，决定国家命运的事！”
李鲲道：“既然大哥的长官已悔过反正了，那咱们还说这些徒自伤怀的话做什么？咱们兄弟久别重逢，还是叙叙旧情的好！”
杨举道：“二哥且慢，我还有话要向大哥请教！”
韩东哲道：“我知道三弟所言何谓。即使你不问，我也会跟你们详说的。”
说罢抬头感慨道：“自大哥回到黑河后，一直都在迷茫一个问题。我中华的出路到底在何方！想我如此一泱泱大国！却在百年内受尽外辱国威丧尽！在我中华几千年的历史中从未有过……”
李雯又插话道：“以前我们不也曾被蒙古人统治过吗？咱们的大清朝可还不是满人吗？”
韩东哲笑道：“蒙满皆为我华夏子孙，跟那些外邦异族是不一样的！我倒认为，大家轮流坐庄统治国家却也不错！也没谁规定这中国，必须由咱们汉人做主啊！若康熙爷还英存于世，哪里又会有如今之辱！但无论谁做主，也由不得外夷蛮邦来猖狂！”
杨举道：“不错！在这点上我少年时的想法便与大哥无异。岳武穆说“还我河山”，文履善高呼“留取丹心照汗青”，怕是到了地府里也没闹清楚，这一生到底是为谁在战！”
李鲲道：“当然是在为大宋江山而战了！”
杨举道：“那又不见得大宋国主有多么喜欢他们！岳武穆乃一混人，！不提也罢了。文天祥弃文从武，领兵征战多年！却数度被朝廷怀疑打压！最后还在临死前捍卫那点儿文人的尊严！给自己颁了个终身荣誉鉴定！留着那丹心给谁看啊！莫非要万代后人都学尔，傻乎乎的给皇权卖一辈子命啊！颇具讽刺的是，文履善战败被俘关押大都时！他一生效忠的赵家主子，却早就先他一步投降蒙古人了！宋恭帝还亲自到监狱大牢里去劝其投降！说什么跟着蒙古人共享荣华盛世！就这，一辈子都在给人家老赵家打长工！还照什么汗青啊？有什么可照的啊？”
李鲲道：“那至少说也是再为大宋子民而战嘛。”
杨举道：“大宋子民也不见得，就还愿意跟着老赵家受活罪啊！放眼这个大宋王朝，自打赵匡胤造反夺朝以来，这三百多年来安生过一天吗？蒙古人入主中原后，虽将汉人将为下等！但百姓跟着他老赵家，也不见得便是上等人了！人人平等那是混蛋糊弄傻子的话！无论在什么面前，也绝不会有人人平等的荒谬之事！若说老文是在为百姓而战，那袁崇焕是为谁在战呢？落了个被北京百姓活生生的噬咬而死！一块儿肉一块儿肉的活吃了啊！若说百姓愚昧，被皇太极的反间计给骗了！不如说老百姓从来就没聪明过！否则如何能几个人糊弄亿万个傻子啊！”
韩东哲笑道：“荒谬！”说罢对李鲲道：“二弟辩是辩不过三弟的了！他的这些奇言怪论，便是再真实有理，也不会有人接纳的！这能参透天下的就他一人儿了！咱们莫要理他！”
说罢接着道：“当时我情绪极为低落！越看这个党国越糟糕！总觉的委员长若再不下决心整顿全国！那民族命运还真是堪忧了！”
杨举道：“如何整顿啊？哪有时间啊？即便是有了时间，委员长能整的了吗？杀了宋子文和孔祥熙！党国的腐败问题便能解决一半儿！杀了孙科和蒋经国，党内基本也就没人敢折腾了！杀光党国所有官员！那党国便彻底清平了！保证民心所向战无不胜！可到时候那民心也就没的向了！因为这贪官污吏卖国求荣之辈全给杀了！所以这党国也就没了！”
韩东哲叹气道：“三弟看问题虽极端！但为兄当时想法实与尔无异啊！去年五月，我以前保定军校的一个好友同窗给我写信，邀我赴江西瑞金一聚！当时为兄正心烦气躁不堪！于是便带着警卫员过去了！”
杨举道：“大哥，江西乃共党苏区啊！你的这个同窗莫非是共党不成？”
韩东哲道：“不错！就是共党！只不过他并非原装的共党！以前还是堂堂的国军少将旅长！”
杨举笑道：“哪有原装共党啊！还不都是对咱们党国失望透顶后，投过去的嘛！这人谁啊？”
韩东哲道：“原冯玉祥部下，二十六路军二十五师七十三旅旅长董振堂。”
杨举道：“原来是他！大哥，你的这位同窗可是在三一年底便反水了！大哥此去不怕被安个通匪的罪名吗？”
韩东哲道：“若说通匪！那我和马占山早就通的不带同了！大哥那边儿多年来，和中共一直便有联络啊！马司令本人与苏联的关系还很不错啊！大哥最早接触到共产主义，还是他领的路呢！”
杨举摇头笑道：“亡党亡国不远了！”
韩东哲笑道：“有你杨举在，党国暂时还不要紧！”
大家见韩东哲逗杨举，都不禁而笑。李雯问道：“那你后来就听他的，加入了共党吗？”
韩东哲笑道：“他算老几啊我听他的！只是这个董振堂与我交好多年！三零年我外出办事路过山东的时候，又曾去他驻地盘桓几日。在那个时候，我俩便探讨过一些关于中国走向的问题！当时是董振堂情绪低落沮丧万分！他说刚刚结束的中原大战，他的团死伤半数！使他非常迷茫这打来打去的到底在打什么！当时我还劝他，说若想国家富强，必先统一！一旦国家统一，那把盘踞在关外的小日本撵走，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到时定可光大党国，使三民主义永存于世！”
“当时董振堂还说，若是有那么一天，他定当请命带兵出关！与我联手驱逐倭寇！”
“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国家看起来是表面统一了。但不仅没有把日本人赶出关外！反倒丢了整个东北！现如今还把狼给放到北平门口了！而当年的同窗好友一党同僚，如今却也人事全非的成了共党！”
杨举道：“这便是党国的悲哀国家的无奈！想我当年剿匪时，真是于心不忍啊！但关口杀倭却是淋漓尽致热血沸腾！没成想到头来却都是两个字——心痛！”
韩东哲道：“心痛的不止你一个，大哥我连汉奸也当过了，岂不是该一死以谢天下了！若换做平时，我是不会去江西与董振堂相见的，可当时我看着这个党国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面散心，一面也想看看这个多年好友有何见教！”
“到了瑞金见到董振堂后……”
杨举插话道：“现在已经被共党改名为“瑞京”！设为伪都了！”
韩东哲道：“不错！便是这里了。”
说罢接着道：“他便跟我诉说去年全二十六路军，对委员长这种一石二鸟的卑鄙行径！感到愤慨！”
“他说显昱，你说这天下哪有像委员长这般派对部属的？一面派我们二十六路军进驻江西剿匪！一面却派中央军全副武装的在后面押解逼战！这分明便是想让我二十六路军，与共党红军两败俱亡！已达到其消灭我西北军异己！又歼灭红军的毒计嘛！你说你中央军既然跟过来了，又兵强马壮武器精良的！那便一起跟着打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