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举听完一笑道:“这样多好,你夸夸我我捧捧你,何必非要为那些不及之事伤怀忧心呢?是国家不需要我们,不是我们抛弃了国家!你我之才胸中抱负,比之苏轼如何啊?苏子瞻一生数次被贬身陷牢狱,几度濒临被斩死里逃生!尚且还可平心待世自娱晚年。滚滚红尘之中你我二人又算几何啊!对了李兄,你刚才如何称呼于我啊?”
李医生一怔之下道:“我与你虽然萍水相逢,但一交之下大感快意,称之贤弟可有不妥?”
“有,当然不妥了!我到现在话也跟你说了有一车了,可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呢!你我如何称兄道弟啊?”
“哈哈哈哈,”这学问人若要放情实为不易,如今这李医生放声大笑,可见他对于杨举是十分投缘的。这一笑,也奠定了日后二人共襄大举携手抗日的合作友情!
笑完后李医生对杨举道:“是愚兄失礼了!我本地人氏姓李名鲲,光绪二十八年生。家中独子下有一妹,家严仙逝家慈在堂。”
““北冥有鱼,其曰为鲲。”李兄之名既然出自庄子的《逍遥游》,那日后行事定该逍遥快活才是!我也是家中独子,光绪三十一年生人,比兄长小了五岁。姓杨名举,字耀曦。上有姐姐六人皆已出阁。与兄长相反的是家严在世家慈仙游。我家在城南五十里的裕华镇好打听的很,只要一提杨家邻里皆知!另外城中大通客栈和亭裕隆商行都是我家产业。”杨举向李鲲介绍完自己后,就想着是不是该要点儿酒以祝此兴。
李鲲听杨举言罢道:“兄弟教训的极是,我这人的确太过伤感了!同为读书人,这一点上比之兄弟就大为不及了!我看你行为举止就知你非富则贵,只是没想到你就是省城两大商号的少东啊!”
杨举道:“李兄除了给人诊病莫非也经商从贾?”
李鲲道:“我一个医生那里会做得什么买卖 ,只不过在省城不知道大通客栈的人却没几个!至于亭裕隆倒是如雷贯耳,但是所作营生却不从知晓。”
“什么都做!李兄,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叫酒助兴如何?”杨举再次提议。
李鲲摆手道:“一来为兄不胜酒力,二来你我此际还有大事待了,今日实在不宜饮酒。来日方长,你我兄弟二人定有机会一醉方休!”
见李鲲坚持不饮,杨举也就不再坚持了。李鲲又道:“贤弟,时下举国施行新文化运动推鼓白话文,我等理应适宜时局。再说了,不怕兄弟笑话,为兄跟你不一样,虽幼年进的也是传统学堂,但惭愧的很,这学问做的却是一般的紧!一句两句还尚可应付,时间长了为兄就该相形见拙了!所以……”
“从今天开始,你我兄弟二人只说大白话,不再说文言文。以后我依然称呼你为李兄,你直接叫我杨举就可以了!”
李鲲连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你该说这样最好!”杨举说完二人同时大笑。
七
两人回到医院后,径直来到了韩东哲所在的二零五病房。
李鲲对杨举说:“手术中就给他输过血了,我估计这差不多也就该醒了。”
杨举说:“李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是这么想的,此人要真是我分析的那样固然无所顾忌,但我想这么大的事儿,怕是他不愿意被太多的人知道。再说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干不了这事儿,八成他是个部队的人。那么出于什么纪律上的考虑,我想他是要保密的。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或许他会对我说清楚。此事事关重大,他若执意不肯言明,说不得我也得把他交给军方了!你看……”
李鲲点点头说:“你的话有道理那我先走,等他醒了去一上楼对面儿的那个屋找我,我还得给他做个检查。”说完后李鲲对杨举点点头出去了。
杨举走到韩东哲的床前,把他的一应物品都放到了他的床头小柜儿里,准备放枪时想了一下,但还是把它放了进去。
杨举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韩东哲想,祁彪这兔崽子可算是逮着好东西了,他妈到这会儿还不回来!闹的老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百般无聊之际,就听见韩东哲那儿有动静。杨举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见韩东哲紧闭着双目在摇脑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嘴里还哼哼的发出声音。杨举便立刻开门去找李鲲了。
李鲲听说韩东哲醒了也很激动,于是叫上一名护士连忙去看。
李鲲用听诊器给韩东哲检查过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对护士说:“给他挂上液体消炎。”又对杨举说:“他就要醒了,他现在这样是麻药消失后的正常反应。说的简单点就是疼的直哼哼!你不必担心”
李鲲等着护士给韩东哲挂上消炎液体输液后,吩咐护士道:“你留在这儿随时观察着情况。病人失血过多,等醒了后多给他喂点水喝。还有就是操心着点儿液体,别出了状况!”安排完后看了一下杨举便回去了。
李鲲刚出门祁彪便回来了。一进门就对杨举说:“人怎么样了表哥?”
杨举还没说话就见护士回过头,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示意祁彪安静。杨举心想有那么严重吗!一个玩儿枪杀人的主儿,还怕给吵着了怎么的!
祁彪见人家护士不让自己说话,于是就慢慢的走到杨举身边看着表哥,意思还是怎么样了?
杨举拽着祁彪坐到墙边的椅子上小声说:“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这不就等着他醒呢。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护士又回过头来对着杨举嘘。紧皱着眉头拿眼睛瞪着杨举,一脸的厌烦。
“再他妈嘘一次老子就摔你个贱货!”杨举这猛的一声吼,吓的这护士浑身一哆嗦,差点儿没跪下!
杨举脾气是不大好,但也绝不至于随便跟人发火。躺在床上的韩东哲到底是个什么人,自己今天干的事儿是对是错,这还都困扰着杨举。再加上今天毕竟是生平第一次杀人!而且还一连杀了两个!难免心绪不宁。主要的原因是杨举最讨厌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角色装腔作势了!这二十几年来,除了亲爹杨焕亭和二叔以外,还从来没人敢训呼他呢!
这小护士显然是在这洋医院里,对着病人和家属威风惯了!没想到一个病人家属还敢骂她!心中疑惑:你的人在我们手里,难道你就不怕我报复你,折腾你们病人?惊恐之余又下不了台,于是转身就要走人。
“你敢走出这个门,我就让你走不进你家的门!”杨举坐在椅子上看着气的要走的护士,一字一句的说。
那个护士听杨举这么说,便走是不敢走了,这不走吧脸又没地方搁!于是就站在那里不动。一副本来挺漂亮的小脸儿,愣是给气的发了紫!估计自打她在这洋医院上班儿以来,只有病人和家属巴结她的份儿,还没见过闹她的呢!
杨举见一个小女人还死要面子在那儿硬撑着!于是伸手入怀,从枪套里把枪拔了出来,用枪口对着她向病床一晃。
这女人明白自己今天算是开了眼,碰上真厉害的主了!见杨举连这玩意儿都亮出来了,吓的马上就顾不上脸了,立刻跑着回到了韩东哲的床前,也是她应该在的工作岗位上。
看着双肩频频颤抖的小护士,杨举觉的自己今天脾气是大了点儿。觉的这么个闹法挺没意思的,好像倒是侮辱了自己似地!毕竟自己跟一个穷光蛋小护士,他从根本上讲那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妄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现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圣贤,倒他妈像个土匪!
这么想着就把枪收起来了,可这一嗓子却把韩东哲给叫唤醒了!
这挨了骂的护士见韩东哲醒了,于是连忙走到桌旁,去给他按李医生的交代倒水。倒上水后小心的用手背放在杯壁上试温度,又用嘴吹了好几下,才一只胳膊搂起韩东哲的脖子,把他身子抬高。另外一只手谨慎的拿着杯子往韩东哲的嘴里喂水。那感觉就跟伺候皇上似地!就算现在南丁格尔在场,怕是也要自愧不如了!
半天工夫这一杯水才算喂完,护士轻轻的把韩东哲的脑袋放在枕头上,立刻又去倒了一杯水,从新开始她白衣天使般的温柔。
杨举见两杯水下肚,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于是站起来走到床边,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儿银元递在女护士的面前,看着她说:“这是对你工作认真细致的奖赏,收下!”
当时博爱医院里的一个护士,一个月的薪水为银元一块,另铜元一百一十枚。也就是不到一块半银元吧!
这护士见杨举把一块儿白花花的银元递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见过给小钱儿的,可没见过给这么多的!这骂完人再给赏钱的,就更没见过了!喜的是这一块儿银元,那可就是差不多自己辛苦一个月的薪水啊!
这护士表情复杂的接过杨举的银元,便低头给杨举鞠了身子致谢。本来这呲打病人和家属,就是护士们为了向家属讹钱的惯用手段!可今天这一块银元,却是用心呵护病人换来的!反而找碴闹事儿却挨了骂!不知今天这事儿,能否让此女今后学会看人下菜!
杨举看着他说:“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儿再叫你。
护士出门后杨举看着表弟说:“你也出去等我。”
表弟显然很疑惑表哥为什么要让自己出去,但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杨举看着表弟出去把门关住后,才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韩东哲。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这里是太原城?”韩东哲说话时嘴都没敢张太大,伤口的剧痛显然很强烈。
杨举点点头不温不火的说:“应该说是救人救到底吧。”杨举现在也搞不清该用什么态度来对韩东哲。
韩东哲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就明白东西肯定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但想杨举未必识得日文密函,或许并不清楚内情。于是主动对杨举说:“不用这样我们是朋友。”
“朋友和敌人可差的不远,我能救你两次,但我要杀你一次就够了!你最好能跟我说清楚,并且让我相信你的话!”杨举还是不温不火的说道,只是盯着韩东哲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东西呢?”韩东哲并没有回答杨举的疑问,而是先关心东西的所在。其实听杨举这么一说,韩东哲也颇感惊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公子模样的人,居然能识懂日文!但看他现在的态度,显然是已明悉密函内容,且对自己心生误会!
杨举从怀里拿出那封密令,在韩东哲的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扔到了韩东哲的身上。
“快收起来,我现在浑身上下连件儿衣裳都没有,你让我放在哪儿?这个东西非同小可赶快收好!在我痊愈前,你要替我把它保管好!”韩东哲不便移动身体,但还是抬起脖子瞪着杨举说。
杨举也没想到韩东哲是个这态度,他想这事儿应该是没必要再问了,一口标准的河北保定话,这个日本人可学不了。就现在这韩东哲的口气,那也不像是个汉奸该说的话。其实照韩东哲对自己的这个信任,明显是把自己当做过命的朋友了!按说是朋友的话就不该再问下去了,可那边儿李鲲还在那儿等信儿呢。自己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于是杨举便把密令收回怀里,把韩东哲的杯子往里推了推,坐在他的床上看着他说:“不是我不相信你,此事关系重大,我不能糊里糊涂的交你这个朋友!”
韩东哲闭上眼睛点着头说:“明白,应该的。”说完睁开眼睛看着杨举说:“我先问你,树林里的那两具尸体处理了没有?”
杨举说:“就忙着救你了,哪有工夫干那个啊!”
韩东哲不安的说:“先前我没想到我会不支晕倒,但现在看这情况,一时半会儿的怕我是走不了了。所以现在必须得马上处理了那两具尸体,以免杀手闻着味儿找进城里来!那样也会连累到你!”
杨举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走到门口开门儿把表弟叫了进来。“你现在去咱们号里,跟二叔说我在城外树林子里杀了两个人,让二叔找人给我把尸体处理一下。”
表弟听完后转身就走。“回来!跟二叔说杀的是两个日本特务,叫他老人家别着急上火!详细的情况等我回去了自会向他禀明。你不要跟着去现场了,把确切地方告诉二叔就行了,办完了就回来找我。去吧!”
杨举关上门后又回来坐到了韩东哲的床上说:“现在能说了?”
韩东哲看着杨举说:“你知道谁是张作霖元帅吗?”
杨举笑道:“知道,一个不愿意卖国求荣,宁愿被蒋介石的北伐军干掉,也不愿意跟日本人合作的大土匪!”
“好!兄弟你小小年纪竟有此见识,足见兄弟你绝非池中之物啊!”韩东哲说完后由于情绪激动牵着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