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妖怪连络簿)-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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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记载着当年被外婆夺走名字的妖怪,有了这本《友人帐》就可以控制它们。
不过,我心想,等我死了的时候,这本《友人帐》上还剩几个名字呢?
因为我现在一直做的,就是归还当年那些妖怪的名字。
我并想控制他们。
一路上本来想打盹,不过西村和笹田在车上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吐糟不休,实在是太可怕了……一直到抵达目的地进入房间为止,才终于听不到两人噪杂的声音。
“啊——!累死了!”
把沉重的包甩在榻榻米上,我呈大字将自己平摊开来。
“好痛!”
声音闷闷地从包里传来:
“混蛋小子你想杀了我吗?”
我惊得跃起,扯开包拉链一看,果然那只肥猫滚了出来。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哼哼哼,这当然是我身为保镖的责任感使然!”
“责任感是你个头啦,你就是想来玩吧!……等一下,这包里原来的东西呢?”
“那堆食物?我没有扔掉哦喔,我吃不下了剩下的全扔你房间了。”
哦上帝……我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塔子阿姨看到的话一定会生气又伤心的……
“你这只混蛋肥猫啊啊啊啊——!!”
扯起空包就甩了过去,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它。
“喂你干什么……!喂喂!我可不是好惹的!喵哦!!”
于是房间里一人一猫,哦不,一妖开始了激烈的追逐战,期间间杂着“肥猫!”“蠢材!”“果子狸!”“娘娘!”等低次元争吵……
楼下,还在互相斗嘴的西村和笹田同时被楼上的响动打断,两人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发出了感叹。
“……楼上的是夏目吧,真吵。”
“一个人也吵得起来,不愧是夏目呢。”
“……班长,这是我今天以来第一次跟你意见相同呢。”
等到终于安静下来,已经是西村在楼下叫着“夏目你再不下来我们就扔下你不管咯!”的时候了。
我顶着一张挂着猫抓痕的臭脸走下楼来,胳膊下挟着样子好不到哪去的猫先生。
“喂夏目,你就这么喜欢这只肥猫吗?出来玩还带着它?”
西村好奇地询问,而那只被提到的“肥猫”则挥舞着四只肥爪子向他喵喵地表示抗议。
“才不是我想带来的,是它自己跟来的啦!”
我仍是一张臭脸。
“这样啊……既然来了,那就还是好好相处吧,你说是不是?小猫猫?”
笹田走上前,微笑地摸了摸猫先生的头。
可惜一人一猫,斜着角度对视了一秒,结果却是同时“哼”一声,同时扭过了头。
西村早就已经没注意猫先生的事情了,他兴奋地宣布着:
“接下来一直到晚饭前都是自由活动时间!但范围只在这间度假村里面哦!放心啦,这里够大的足够玩的啦,嘿嘿嘿!”
然后又低沉着说道:
“但是老板叮嘱不要跑太远哦,这里啊,可是有‘那个’传说的地方哦!”
笹田接了一句“那个是哪个啊”,我同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是“那个”?
“没错!就是妖怪啦妖怪!”
说这话的西村难掩兴奋的表情,但班上其他女生确如他预料地尖叫了起来。
“我是从爷爷那听说的,据说这一带啊,曾经有过会吃人的妖怪呢!长着长角尖牙,一定要喝血吃肉才能活的可怕妖怪!乱跑的话会被吃掉的哦!!”
难得一次成为焦点人物,西村越说越得意。
笹田不放过挪揄的机会:
“哟,胡编乱造也要有个底线好不好,我听到的版本可不一样哦!奶奶说过,这边原来的确有家禽和动物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的事情,也有过人受奇怪的伤,但我可没听说过妖怪吃人的事情啊!”
西村的大话被戳穿,连不由得红了,却依然强辩:
“真、真的啦!那妖怪可是真的袭击过人的,我爷爷说他见过的哦!”
“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啊?!谁死了?”
“我怎么知道啦!再说这也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好不好!我爷爷年轻时候听说的故事耶!”
……两个人又开始吵闹了,我正好借机跟北本打个招呼说想自己逛逛,否则难保不会被西村和北本一起拉去进行妖怪探险什么的,那才是我最不想要的。
“老师,这附近有妖怪吗?”
便随意地散步,边带点儿紧张感地,我如此询问着。
“我是觉得这里感觉有点怪怪的啦,但是却是很干净的感觉,可能有什么,但很安全吧,可能这次没我们出场机会了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猫先生快速地移动着小短腿跟在我身后,(真是哆啦喵啊)边时不时左右嗅探着。
“这样就好,那么这次我们应该可以享受一个惬意点的假期了吧……”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下一阵轻松,嘴角也不由得挂起了笑容。
这里还是非常美丽的地方,深山中几乎感受不到阳光的灼热,穿过重重林叶投射下来的光线无比的轻柔透明。还带着健康的香气。风的温度是凉的,适合皮肤,而深山中独有的清雅氛围,此刻也将我全身包围。
真的,很舒服。
不由得就走远了点,只为感受这种清凉的绿意。反正,还能看到小屋的范围,应该还都是在度假村里面吧……
“谁?”
无论是我还是猫先生都吓了一跳,为什么这里会有人?
循声望去,前面那间看起来非常古老的小宿屋前面站着一位但茶色头发的青年,正用惊讶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铃子……?”
一瞬间,思绪仿佛排山倒海似的涌进我的脑海里。
“什么!……咕唔……好难受,这些是什么?……记忆……?谁的记忆……?关于谁的?……外婆?啊好难受……唔啊啊啊啊啊……”
再也受不了了,我叫了一声,昏眩过去。
“夏……夏目!”
仿佛已经也受到很大的冲击,猫先生已经恢复成了巨大的妖兽斑的形象,但他对此时的情况并不足够了解。
“空间扭曲了?这是谁做的?那个人是谁?他的目的果然是《友人帐》吗?这些记忆又是些什么东西啊!啊啊啊不管了!一击把一切都切开吧!混蛋小子,吃我一招!”
说着斑冲那个人直扑了过去。
不过它失败了。
空间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复了正常,而斑的妖力一瞬间也被抑制了,他越过了那个人的头顶,直接撞在了小宿屋的外墙上。
“可恶!混账啊啊啊!等着老子来收拾你吧!”
斑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挥舞着爪子。
“十分抱歉,刚刚一时想起故人,没控制住自己的思绪让他们跑出来了,让你们两位受惊了。”
这个人很轻易地接受了“猫会说话”的事实,更可怕的是他还能使用力量,这到底是什么人?”
还没等猫先生问出口,我已经轻轻呻吟一声,醒转了过来。
那个青年轻柔地扶起我,问:
“不要紧吗?”
我看着他,总有一种一样的熟识的感觉,但以前分明没见过他的啊。
“你是谁?”
青年笑笑,说:
“大家都叫我泉先生。”
SIDE:它
泉先生是妖怪,好像不需要解释太多,因为他自己也很快地承认了。
“我是妖怪。但你们也看到了,我没什么妖力。”
我和猫先生都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连问话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他为什么在这里?他认识铃子吗?他的目的是《友人帐》吗?
还好泉先生发了话:
“你不是铃子。但你有跟她一样的气味,你是谁?“
“我是他的孙子,夏目贵志。奶奶的话,很多年前就死了。“
这个回答已经在无数次和妖怪的邂逅中回答了无数次,所以早就说得顺口了。
不过,和其他妖怪的反应不同的是,泉先生听到我说奶奶死了的事,没有感叹,也没有惊讶,而是用了一种带着悲哀色彩的面庞,轻轻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她死了……在你们人类看来,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我再次疑惑地看了一眼猫先生,猫先生也觉得奇怪地跟我对上了眼睛:他知道铃子死了的消息,为什么不来抢《友人帐》?
猫先生压低了声音移动胖胖的身体靠近我问:
“《友人帐》上没有他的名字?”
我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我没有见过这个名字。”
猫先生点了点头:
“恩,那么泉先生这个名字就一定是假的,但只要他的名字在《友人帐》上,你就集中精神找找吧,你能找到的。”
“不能的哦。”
打断我们的人是泉先生,我和猫先生都是一惊,猫先生立刻弓起了根本看不出来的肥胖身躯表示出了敌意,但泉先生却微笑着继续说:
“我的名字,不在《有人帐》上。”
我依然困惑。
“那你对《友人帐》有什么想法呢?你又是怎么认识我外婆的呢?”
泉先生的目光又变得温柔起来:
“你外婆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了。来,手给我。”
说着,他向我伸出了手。
猫先生有点紧张地按住了我正要伸出去的手,用威胁的口吻说:
“你想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你这样的妖怪我一口就可以吃掉,别打歪主意!”
泉先生笑了,笑声却带着有一种小妖怪不该有的威严感:
“斑先生,我不会伤害铃子的孙子的,我只是觉得,用说的不如直接用看的快。”
说着已经自顾自地,拉起了我的手。
有一刹那的昏眩,仿佛一道白光闪过,但是我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了不属于我的记忆中的景象。
是泉先生的记忆?
仿佛还是这片森林,昏黄的夕阳斜照,有乌鸦飞过的嘎嘎叫声。它们被惊动得飞起,而带着树叶草丛的沙沙声穿越而来的,是一个衣服破损、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十岁左右的瘦弱小女生。
她在疾速奔跑着,却没有避开脚下葛藤的纠缠,在泉先生的眼前,啪地摔倒了。
坐起来,他咬着牙在颤抖,声音弱不可闻:
“什么嘛……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没有说谎的啊,那个女人明明就在那里啊……看不到的人是你们,但为什么要受责骂的人是我呢?我不要回去了……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颤抖的声音渐渐放大了:
“明明我没有说错,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挨骂的是我?那些不管是妖怪也好什么也好的东西,就是存在的啊,你们看不到又不代表没有!为什么要欺凌我?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告诉你们世界上存在着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吗!我没有错!”
女孩的头渐渐抬头起来,看着那阴沉的暮色天空,“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得很大声,中气十足,也很久,知道快要看不见森林中的道路。
泉先生靠近了一点,夏目听见泉先生的声音在说:
“那个女孩子是铃子,因为看得见妖怪而被同学欺凌的铃子,也不被大人相信的领子。我恨好奇,也因为她的哭声感到厌烦,我也不知道我是想去安慰她还是想去伤害她,总之,我向她靠近了。”
不过,铃子却不是那种软弱得需要安慰的孩子。
“滚开!管你是什么妖怪,离我远点!偷窥狂这是恶心!”
察觉到什么在靠近,铃子突然转过脸来对着它大骂。然后,扯起脏脏的水手服的下摆胡乱地擦了擦脸,抽噎着,站起身,慢慢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了。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
泉先生的声音又想起。
“所以她再怎么讨厌,再怎么厌恶,仍然还是得回到那个家里去。她没有别的容身之所。”
我有点沉默。
叫我如何说得出来?我何尝没有过这样的爆发,这样的挣扎?原来,自己经历的痛苦,不过是历史的重演。
“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她哭。”
泉先生的语气,带着一点黯然的感叹。
“后来,她隔上一段时间,还是会跑到这么遥远的森林里来,有时候,带着伤,有时候,只是短暂的离家出走的样子,有时候,她还会在这片森林里收拾几个妖怪,带着放肆的笑。她的传说很快就流传到这边,那个强大的小姑娘,把我们妖怪耍着玩,夺走我们的名字,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