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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似情辄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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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和顾莞在小花园的亭子那边喝茶叙旧呢。”因了提到顾莞,这姑娘嘴巴一噘,脸上的表情都染了几分阴影:“顾莞一大早就来缠着我哥,怎么轰都轰不走,实是可气。”
  突然转过头来,许是怕我也同她一样介意顾莞,婴翦又连忙笑着安慰起我:“虽然顾莞那人我一向不太能够应付,不过你也别怕。焦曲狐彧可都被我牢牢安插在那了,狐彧还带来个说是比他更厉害的人物,估计这回是能治住顾莞了呢。”
  婴翦这么一说,我却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想到前几日街上偶遇的娓家那位……狐彧带来这个,不会就是他吧?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滩水真是搅得不能再浑了啊……
  未走近小花园的八角凉亭,便听到了娓祀那个人形精怪懒懒的招呼声起:“哎,都打起精神来吧,来人了,正主到了啊……”
  亭子里面分据两方的几个男子皆起了身,一侧是焦曲狐彧和最先出言的娓祀,另一侧则是顾莞婴之,和不知怎么找来这里的洛魉。
  其实看见婴之站起身子的那一瞬间,旁的男子无论是谁,都于我而言,不甚重要了。
  他就那么浅淡立着,柔柔微笑,温温雅雅。今天的他,穿了一件月牙蓝的袍子,犹如清空,犹如净海。他张了口来,声音一如我所想象过的那般好听,醇然清冽,有着少年的明澈,混和缓稳的气息。他说,“你来了。”话音落下,眉眼随着弯了起来,眸中的笑意,犹如这一园熬了整个严寒的明媚春花,盛放开来。
  “我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怔地望他许久,才想起来应回了他的话语。却是一时舌头笨拙起来,只单单吐出了这三个字。
  “哎,愣着做什么,过来。大家也都坐吧。”依旧是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娓祀抬手招呼着我,也在替我缓和尴尬。
  婴翦同他并不熟识,暂且还是有些防备忌惮,于是拉上了我凑去焦曲那边,而后又扯了他哥,准备坐下。
  见她那边势力壮大,洛魉不满地拉我站起,婴翦反应倒快,回手就拦,一时两人僵在那里。
  顾莞嗤笑一声,拉回洛魉,看了娓祀,出言问道:“娓家小子,你初来乍到,可得仔细想想清楚,究竟是这……是那……要帮哪边?”
  顾莞这招着实狠毒,可娓祀却竟陪他一笑,不放眼里:“我说顾大公子,虽然您是老相爷府上来的,可怎么说也比我小一岁呢,拿身份压我,多不正派啊不是?”
  没有料想竟是踢到钉子,未等顾莞再生一计,娓祀已是接连反击:“顾贤弟你先别恼,虽这么说了,其实我可不敢得罪你的。娓祀我啊,谁也不帮。我且和她,站在一处。”指了指此时亭中唯一站着的我,娓祀打算起身走来。
  便在这时,亭外响起一声高呼:“我的小祖宗哟!娘我费了多大的劲请来一众的贵客赏光,你们两个正主却都躲进这小花园来了做甚!”
  走得近了,女子看出了此时气氛的不对,还没来得及坐下的我,自是成了所有人中的活靶子了。亭里众人分坐左右,独我一个站在旁边,就算再不通透精明的,也看得出来这番情境,我绝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婴家主母?顾菀说得好嘛=w=哪那么好相与捏~
  这章如约奉上婴之啦~妹子们咱们明儿见咯=w=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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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们到底喜不喜欢兔妈讲故事嘛【可怜兮兮望OwO

  ☆、画皮化骨

  “这位姑娘,不知是……?”婴家夫人止了步子,试探着迟疑问我。
  “娘,这就是我说过的罹乱。” “这是舍妹。” “娘,这是罹姑娘。” “这位是魉世子的表妹。” “婴夫人,这是罹小姐。” 
  一时之间,婴翦,洛魉,婴之,顾莞,就连娓祀都掺了进来,抢着替我表明身份。
  婴家夫人先是一愣,而后三分客套地热情笑了,仔细瞧我:“哟,这姑娘模样长得还真是俊俏,看着也是个乖巧可人的呢。他们这些乱糟糟的,我也听不真切说了什么。你且自己同我说说,你是哪家小姐来着?”
  见了这位,我算知道,初见婴翦,她那盘查户口的手段,都是向谁学来的了。
  稳了心神,想想除了婴之婴翦,余下三位替我作答的,皆知了我其实的身份,许都是怕我言语有失。可就算婴夫人也许泼辣了些,他们的担心却也过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正撑起着这穹央的罹姬。虽然她是婴之的母亲,我却也不会因此怯场的。
  “见过婴夫人,奴家罹乱,是世子爷的远房表妹。”我浅浅笑着,静柔端方地福了福身,行过一礼。
  “哦,原来是翦儿和我提过的,那个幼安王家的漂亮姑娘啊!”婴夫人点点头,恍然悟了般过来拉上了我的手:“今日难得请来了世子和你,你们兄妹可得好好在我这玩上一玩。你表哥一向是和我家婴之甚为要好的。如今看你这么对着我家婴翦的脾气,这王爷府上,同我们婴家,可真是有善缘呢。”
  婴夫人又看了看亭里一众起身的人,似是无奈地笑:“我说你们,也赶快到后面的惜孟园去吧。都挤在这书房外的小亭子中,人家还以为我这当主人的,亏待着你们呢。”
  婴府的后园确是比方才见过的那小花园气派了不止一点。假山流水,花木石林,亭台楼阁,错落呼应。饶是见惯了皇宫里的千般景致,我也不得不叹一声惜孟园的精美恢宏。
  一路行到水榭旁边,婴夫人拉了婴家兄妹介绍着正纳凉观景的一众宾客。娓祀见我终于脱开婴翦那厉害姑娘的掌控,挂着玄而又玄的笑,凑上前来:“狐彧说时,我还不信。没想到罹姬您,竟然喜欢的,是婴之那个样的。”
  他望望婴之,摇了摇头:“那个小子,太过简单干净,可不是罹姬你呀,能捧在手的。”打量着我,娓祀轻轻咋舌:“也就才十三岁,前几日却还站在倚翠坊的门口,质问狐彧有没有在里过夜。你说婴之要是知道了你的底细,会不会当即被你吓跑了啊?”
  “娓小公子也是个明白的人,既是方才出言帮我,想也不会乱嚼舌头,为难罹乱。”笑着回他,心里却也打起了鼓。虽则人人都有多面,可对于婴之,我却只想给他看去我最好那一面。
  其实娓祀只是想说,婴之和我,并不合适。不过他的这话,再说重些便是,我是不配,拥有婴之的。婴之美好而又纯粹,穹央罹姬的手太脏太狠,怕是根本,无法牵住他……
  “我也就是多嘴,提一个醒,你可别低着头去,一副丧气。怎么你还真怕被婴之嫌弃?他也不是那冰雪松松堆砌起的,经不得一丝半点碰撞,你也无需小心翼翼。依我看这小子心里,也是对你有几分意思。不过如今你只谎称作世子表妹,婴夫人呐,可不一定能待见你。”指了指绕在婴夫人身旁那几个大户千金,娓祀眯眼笑去,敛起眸中不屑的微光。
  在婴府上用过午膳,客人们三三两两,自行游园去了。婴翦叫上了我一起到湖畔廊桥看景,一行人里自然没少了早先亭子里那两方去。我本是同娓祀走在最末,婴翦挽起婴之,蹭了过来。
  贼笑一下,放了手去,而后这机灵丫头却挽起了娓祀,留下我与婴之,相伴而行。
  “罹姑娘看起来些许局促,是否婴之哪里欠妥?”走了一会,见我只盯着步子前面的零碎石子出神,婴之淡淡一笑,缓声问我。
  急忙摇头,我吞吐解释:“初次见时……唐突了婴之公子,是罹乱失礼了。至今心中……过意不去。”
  “若是这样的,婴之还情愿姑娘你,能多唐突在下几回呢。”似是调笑,却没有揶揄的意思,婴之说得认真,如玉的面颊上染了轻红。
  见我说不出话,微微怔愣地盯着他看,婴之侧过头去,握了拳头掩在唇上轻咳一声。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婴之方才的话,是告诉我,那半阕词,他是喜欢的?思及此,心里像是借来鸾鸟的翅膀入了云霄般轻快得意。笑,经不住掩饰,生生漫溢,压弯了嘴角。
  “这样一来,同姑娘说话,便可自然一点了呢。”婴之此时正回着头,含笑看我:“姑娘笑起来,是很美的。若总低着头,或是一脸紧张,倒叫婴之,心里遗憾呢。”
  “罹乱如今,年纪尚小,哪里看得出美不美的,倒是公子,却是真正的惊鸿之姿呢。”
  见我反过来称赞于他,婴之只是笑笑,摇了摇头:“皮囊白骨,身外之物,男儿能够拿来傲人的根本,在婴之看来,实是一腔抱负。”
  “当今天子,亦非男儿,就连那暂且临朝辅政的洛罹,可也是个姑娘家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朝本就不同于那边沧,个把女子,亦是能配得起这‘抱负’二字的。”婴之话里本无冒犯之意,我却一时自尊心出来作祟,便扯过了男女平等的主题。
  我钻了牛角尖去,出言驳他,可婴之却也不恼,只平心静气,微一点头:“姑娘的见解,也算独到,只是我朝虽则世代女帝,却仍似那边沧,仕农工商皆由男子占去大数。否则姑娘所提那暂且把持了朝政的穹央罹姬,也不会惊了天下,名贯四方的。”男尊女卑,的确是这两个对峙的王朝,为数不多的共通之处。只是穹央毕竟世代女帝,国人对于女子的约束不若边沧那般严苛罢了。
  “正是世人皆有公子这般想法,罹姬为国效力,才极不易。不说别人,就是顾莞的爷爷,顾老丞相,对那罹姬还不是千般刁难,万般阻碍。”提到此处,多了几分感同身受,便不自觉地随口便说了顾相的事情。
  “姑娘提起顾莞,倒是熟稔。婴之同他相识已久,却未曾听他提及姑娘呢。”轻巧寻了我语气里的蹊跷之处,婴之微一挑眉,却也并不试探,坦诚望来,笑着问我。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一章~献给妹子=w=涩而不酸,入口余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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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杂篇数据不好,为了减少兔妈可怜的小心肝的煎熬,所以今天抽风一样决定把杂篇填平。妹子们给我打打气吧QwQ抱抱,蹭~

  ☆、三春惜孟

  “罹乱同顾莞公子,也是近日经由表哥,才算熟识的。往日不过听人妄论几句朝政,记着顾相不喜罹姬这个事情罢了。”心里微乱,面上却是一派磊落,眸光一闪,圆谎的说辞便脱了口。
  婴之刚要点头,做出了解的表情,洛魉不知竟一旁听了多久,突兀便冒出来,抖着手直指向我,扬声插话:“你这没良心的又在背后编排顾老相爷。顾莞解释过多少回了,顾相那是护主心切才顶撞罹姬,老人家心里其实多中意她。我听着顾莞唠叨,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你可倒好,浑不领情,一口咬定了人家不喜欢你,你……”
  “咳!咳、咳咳……!”哪里顾及得到去辨别洛魉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弯下腰去一阵猛咳,惊得前面几人纷纷回过头来,婴翦离得较近,却推了一推婴之,自己则焦急担忧,拿眼看我。
  虽则犹豫,却也只一息之间,婴之稳稳扶住我的身子,温暖修长的手,贴上我的背去。本这几声猛咳,除了制止洛魉,也有一时情急,气息不畅的缘故。虽不是假意咳嗽,但单薄的春衫之下,丝丝透来婴之手心的暖意,一下一下轻拍慢抚,我却顿时好了起来。
  “世子你这般行事莽撞,当心惊吓你家表妹。”看得明白的娓祀凉凉一瞥,抱臂出言。
  洛魉同时也收获了顾莞的一记眼刀,瘪了瘪嘴,自知理亏,默不作声。
  “罹姑娘现在可好些了?”婴之柔声问我,语意关切。
  虽然止了咳嗽,身子却仍乏力地软软偎在婴之怀里。我些许贪恋这份安稳的温暖,迟疑着点了点头,不愿出言。
  “哎呀,莫不是咳得猛了伤了嗓子?虽然说这是魉世子你伤了自家表妹,但好歹婴家今儿是主人,我说,就扶去客房,帮着请个大夫吧。”狐彧一边话里话外挤兑着洛魉,一边不误给婴翦费神出力。
  婴翦得了暗示,自是机敏地从善如流,一张红润的樱桃口怕就要咧到耳根去了:“啊!是呀,是呀,这既然还在我们府上,那就是做主人的照顾不周。还请世子爷莫要怪罪了翦失责,诸位暂请由小厮带路,翦与家兄这便扶罹乱姑娘前去休息,过后再来陪同相游。”
  “既是世子表妹身体有恙,怎么说世子也得陪着前去才是,不然依他如此挂心表妹,岂不是要倍感焦虑的么?”婴翦有那狐彧相帮,顾莞也不安处下风,张了口来便替洛魉说起了话,生怕旁的不知二人站在一处。
  “莞贤弟所言甚是,甚是。”得意地笑着拍拍顾莞的肩,洛魉也是个从善如流的主,他上前一步挡开婴翦,于另一侧扶住了我:“若是要请大夫,我这做哥哥的怎能不在一旁关心照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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