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外戚-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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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之处。冬日不冰,无风也有三尺浪在,更何况如今刚刚进入夏汛,今年水量又多,便是再大的坚固渔船,也只敢在河边劳作,能载人过的去河才怪。而由此沿河西去百里之处。也就是平原国郡与冀州清河郡、兖州东郡交界之处,水势倒是颇为平缓,别说是渔船。甚至身上挂几个葫芦便能徒涉而过。不过此等天险薄弱的要地,想来必有重兵把守,如何抉择便要看秦使君胆量如何了。”
“竟有此处?”秦旭对黄河曲折的走势不甚清楚,不过就算是知道。这一千八百年来。黄河也不知已经改道了几次,因此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此刻听了“大汉土著”甄姜的一番奚落之语,倒是令秦旭心中蠢蠢欲动起来。不得不说,甄姜此番选择之地,能不能快速渡河还未可知,但就这地理环境来说,的确是兵家必争之地。甄姜所言不错。袁氏、曹氏必然会择重兵把守于此,那么同理说来。身为本军大将的张辽,必然也会驻扎重兵于此。这样想来,倘若在这厢渡河的话虽然的确有些冒险,但其实若是行军迅捷一些的话,只要能在另外两家未曾反应过来之前便快速行进到张辽骁骑营势力范围之内的话,其实危险系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那里可是至少会有数倍于现下兵力的曹、袁两方势力兵士在呢!秦使君当真有这份胆量敢在两军虎视眈眈之下强行渡河么?”见秦旭知道那处是这么个局面之后,竟然一副意动的样子,倒是出乎了甄姜的意料之外,悄悄的撇了撇嘴,马上将本来想要告知秦旭另外一条相对平稳之处的念头打消掉,虚问实激的说道。
“呵,不知道甄小姐口中的两只老虎,是数次败于本军的曹军呢?还是被主公之威慑的尽管占尽十倍兵力优势,已然不敢轻近数步的袁军?”虽然不知道甄姜之前为什么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和解,维护两家的合作关系,但秦旭却并没有立马将甄家人当成心腹的“觉悟”,此刻听了甄姜之语,秦旭觉得也是很有必要让甄家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军了。见甄姜被自己一番话说的若有所思,秦旭也不想去思量甄姜听了这番话是什么反应,回身道:“来人,告诉成廉将军,令其命人速速过河联络牵招将军,将本军事告知于张文远将军早作准备,同时传令诸军,午时加餐,给马匹喂饱草料,两刻后即开拔,目标此处以西百里之处,日落之前务必全军到达!”
“诺!”被秦旭召唤过来的传令兵沉声领命而去,只余下看向秦旭面容有些惊愕的甄姜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甄姜这次倒是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觉得秦旭是在开玩笑而已?那可是百余里啊!日落之前?就算是眼下天色渐长,可日落时也在申时左右,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半顶多也就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纵使无论飞骑营还是先登营皆是骑兵,可这样的长途强行军,人不累马也累啊!而且倘若到时候被曹氏或是袁氏的兵力察觉到意图,必然会有所动作,能有这么“轻松”便能遇到一支送上门来的吕布军精锐疲兵,甄姜可不会认为他们还会顾念劳什子盟友之情!果真如此的话,那么秦旭这支疲兵,到时候能不能拿起刀来迎敌还是两码说,更遑论秦旭所言的渡河了。想到这里,甄姜下意识的便要开口止住秦旭的命令,可话还没有说出,就听得秦旭已经是向那传令兵士下达了军令。甄姜这几日也是在军营中度过的,算是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军令如山。知道只要是军中主帅如秦旭这般下达了正式的命令,在没有十足把握否决之前决意之前,就决然没有轻易更改的可能。而且刚刚听得秦旭的一番极其“自负”一般略带讽刺的言语,被堵住了话头的甄姜也只能看着秦某人飘然而去的背影,愤愤的跺了跺脚,惹得身边心性单纯的吕玲绮一阵娇笑。
按着甄姜的“指引”西进。秦旭大军着实是让甄家众人见识了吕布军为什么不敢为他人轻易招惹的原因了。果然就如同秦旭所要求的那样,六千人的骑兵军势,百余里的路程。只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便即赶到。这可还是带着辎重以及百余艘渔船的情况下啊!而除了一路疾驰的马匹偶尔略有疲惫的打个响鼻之外,两营兵士几乎无一人有疲惫之色,比之一到了地方便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起不来,可以说是丑态百出的百余名甄家家兵来说,高下登时立判。看先登、飞骑两营兵士看向甄家家兵眼中那毫不遮掩蔑视神情,这下不光是甄姜目现羞恼之色,就连被折腾的快要散了架的甄家家主甄蹇也是差点气歪了鼻子。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呢么!
“秦将军!我等一路疾行而来。并没有引起此处两方兵将注意,除了十余名……咳咳,十余名甄家家丁外。全建制到达目的地点,辎重未弃,渔船未丢,而且咱老成已派兵士前去探知了水情。此处水道宽广。的确水势平缓,何时渡河,还请秦将军示下!”也不知道成廉是不是故意要恶心恶心甄家这帮人,在安置好兵将警戒之后,成廉几乎是扯着嗓门隔着老远便向秦旭禀报说道。
“成将军辛苦!兵贵神速,你也说眼下咱们就在两军眼皮底下,六千人也着实目标太大,左右瞒不得许久。且让两营弟兄抓紧时间稍歇片刻,将马匹、辎重栓在渔船之上。等后面甄家家兵弟兄全员归建后,徒步泅渡过河!”既然甄家家主甄蹇已经有过服软之意,尽管秦旭也不怎么喜欢这老甄头,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将兵士门准备的时间做人情当成是等待甄家那几个掉队的倒霉鬼的“恩惠”,又换来了预料中的甄姜的一声娇哼。
六千人分散开来,足足占据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说实话目标实在太大了。秦旭也不敢保证前一刻没有察觉的曹军以及对面的袁军,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察觉到。因此,虽然秦旭嘴上说的轻松,还有心情开甄家众人的“玩笑”,但其实心中也是紧张的很。吕玲绮提着铁戟来到身边,轻轻的握住了秦某人的手,也摸到了一手的汗水。
“仲明,你是在担心曹军或是袁军会来个什么半渡而击么?”吕玲绮非但没有将秦旭汗渍渍的大手甩开,反倒是又紧紧的握了握,低声问道。
“呃?什么?”若是别人倒也罢了,从吕玲绮口中听到这样的分析,还真是让秦旭刮目相看。吕大小姐不是一直都深受吕布影响,信奉那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战场厮杀么,怎么平日不甚读兵书的吕大小姐,也知道这个典故?不过,有些愕然的秦旭还是笑着摆开了吕玲绮被沾上汗水的小手,很没有风度的在自己衣服下摆上擦了两把,又反手将吕玲绮小手握住,笑着说道:“夫人当真是为夫腹内小虫啊!连这也能猜得到。回头岳母大人若是知道了,不知要有多高兴呢。”
“呀,真的?”被秦旭一顿好夸,让吕玲绮眼睛一亮,但随即便又黯淡了下去,嘟着小嘴说道:“好啦!好啦!人家实话实说了!其实这是甄家姐姐刚刚自言自语时,被我听到的!不过,不过我也是觉得咱们这六千人这么浩浩荡荡的赶来,怎么会惊动不了曹军以及袁军的探马呢,肯定是有什么奸计在等着我们。只是,只是我不会说出来而已。”
“不会说又有什么?这又不是在打嘴仗,只凭牙尖嘴利便可大获全胜,再说了一张巧嘴在关键时刻怎么比得上夫人你的铁戟呢!”秦旭笑着说道:“不过不得不说,夫人你和那位甄小姐说对了。倘若此番不是这两家镇守此地的兵将出了什么意外的变故,那么便十有**是有人要使计害我等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我虽习水性,但铁戟太沉,在水中施展要颇费些力气呢。”吕玲绮一脸认真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过河!”秦旭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说道:“文远将军世之帅才,一年多来镇守平原,想必是有了几分心得。算时间差不多现在都已经收到我等的信函了!而此处既然为三家隔河共守之地,那么几乎可以推定,袁氏军势一定会顾忌一下文远屯于此处的兵将,唯有给曹氏之兵‘让路’,才有可能在大胜时曹操吃肉时候,袁熙喝点洗脚水……可这一来,不说这一回耽误的日子,就算是曹操得了我等的消息,估计也会细细思量片刻,咳咳,估计在袁熙这谨慎保命的袁家次子反应过来之前,就要有可能有所动‘作了’!所以,眼下的状况,还是渡河之事比较重要。”
第四百零五章渡河!渡河!(中)
“渡河!”
随着一层层传下去的如山军令,兵士们早已将驮着辎重的战马驱赶至渔船之上,将捆扎帐篷、辎重的麻绳接连起来,束在在自己身上,着好手在船上撑着竹蒿掌控方向,又推了二三十个会水的飞骑营兵士左四右六的弯腰扶着船帮,靠近河水来处一侧的十余人又同时拽着两块从运粮大车上卸下的车板,借之以成浮力,也防止船只偏沉打转,被河水冲走,在军前开道。后边的飞骑营兵士也脱了甲,将前方弟兄递过来的麻绳也拴在身上,有样学样,拖着车板,趟着冰凉的河水,踩着陷脚的稀泥,慢慢的向河中心挪动。
此处果然如同甄姜所言是九曲黄河中少有的河道宽阔、水势平缓之处,可就算是这样,河水的冲力也是极大,而飞骑营初创自并州,老兵多不曾沾水,水性好的屈指可数;好在自同先登营“和好”之后,所募兵士多是曾经为祸青州的黄巾降兵,倒是有不少就是在黄河边上长大的,总算是万幸没有把队伍带偏。
“秦将军,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啊!”夕阳之下,秦旭正在看着先行的飞骑营兵士船只首尾相接,最前头已经马上就要到达数百丈以外的对岸,正宛若一柄绝世兵刃一般,将被落日的余光照耀的如同一条金龙一般的黄河拦腰斩成两段,正欲发出些感叹时,就听得本是应该在河边督阵的成廉以及被派在四周警戒的麹义联袂来报说道。
“哟呵,你们俩什么时候凑一块去了?”秦旭和陪在身边的吕玲绮对笑了一声。问道。因为当初河内之事,成廉和麹义也算是经年的死对头了。虽然后来在秦旭的“说合”之下罢了明面上的仇怨,当时还有些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识的意味在。可这两人都是属倔驴的,没好两天,私下的争锋便自开始,自那以后便从未断过,好在大事没有小麻烦不断,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由他们了。有时候甚至秦旭都在想之所以这俩人被吕布派出来。会不会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被这两人整日间有事没事弄出的小摩擦烦透了。
“哼!”两人互不服气的互相白了一眼,成廉抢先说道:“秦将军,大小姐。咱老成已经打听过了,我等现在其实已经是在兖州境内,而此处乃是沟通青、兖、冀三州的重要往来之处,据说一直是热闹的很。怎么可能这时节我军来后。河面不见一人往来不说,河边的村落中也是空无一人,怪异的紧啊!”
“这地界古怪的紧,谁看不出来啊,还用得着你说?再说你那所察算什么怪异之处?也许是因为去岁大旱,河道干裂,那些靠水谋生之人丢了饭碗,迁到别处去了也说不定呢!”本来因为当年屠戮飞骑营之事。使得麹义在成廉面前颇有些愧疚感的,但自两军“和好”之后。却不知怎得,才客气了没几天,两人就仿佛天生八字不合一般,总是一人说东一人肯定说西,这不,成廉话音刚落,麹义便自用不阴不阳的语气讽刺了成廉一句,转过身来冲秦旭拱手说道:“秦将军,末将此番奉命撒出探马,遍搜周边十余里处,向西几乎都能看到曹军在此地的城池了,也只见旌旗飘展,未见有兵力活动,这才真叫人起疑。咱这大老粗都知道此地乃是衔接三州的要地,天险薄弱之处,难不成那曹操自蒙将军之助得了天子之后,便自傻了不成?”
“唔!两位将军莫要争竞,该来的总会来的!”对于成廉和麹义的争吵,秦旭一贯是秉承放任态度。有了上次的生死经历,早就看的明白这两人其实也就是打打嘴仗而已,秦旭只顾盯着西边河水所来之处已是快要落下地平线的日头,笑眯眯的对两人说道。
“秦将军莫非早知道了对方有伏兵?可……可这周边弟兄们已经搜了不下五遍了,那……”对于秦旭命令飞骑营先行渡河,而先登营断后的事情,麹义虽是没有什么怨言,但总归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倒不是埋怨秦旭厚此薄彼,只不过就是看成廉仗着老将身份为秦旭所重用,有些争竞的心思而已。对自秦旭成名第一战时便有先登营在左与有荣焉的麹义,三年来也多少了解些秦某人的脾性,此刻听得秦旭如此说,登时有了几分明悟,便自住嘴不言,等着秦旭的下文。
“秦将军莫非是说……不好!河面上有船!”用成廉的话说,咱老成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