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谪仙下界;娶女妖为妻;原来不过都是为了对付火神!
众仙不由感叹:这也太迂回了;素闻水神善弈;看来还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此人的心思说好听了叫深不可测;说难听点简直就是阴险狡诈。更有那自危者甚至开始寻思自己过去有没有得罪过这位笑里藏刀的水德星君?
“休得胡言!照你的意思,是火神串通了那妖女,焚毁仙山?”天帝终于忍不住开口斥责,声音冰冷而威严。心中却惊怒异常,他是怎么了?适才在御花园天池畔,他态度恭谦配合?怎地到了这大殿之上却突然胡言乱语?自己一番苦心,只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却反其道而行,一心想要闹大。他究竟想干什么?
太乙真人也道:“水德星君,滋事体大,你指证那火神,需得拿出证据,否则可是犯了诬陷之罪!”
辰汐道:“帝上明鉴,我绝无诬陷火神之意。事实上”,他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那把火是我放的!我偷了火神的法器!”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太乙真人暗自心惊,火神法器确曾被盗,此事天帝严令禁止外泄,知者寥寥无几,难道竟是水神所为?不由问道:“你为何盗火神法器?”
辰汐想也不想道:“也不为何,火神与我素来不穆,那日碰巧遇见他贪杯醉酒,顺手就偷了他随身法器,想借机折辱他一番。”
“然则你又为何纵火烧了仙山?莫非是想嫁祸于他?”
辰汐突然脸色一变,悻悻道:“嫁祸我倒并未想过……此事说来惭愧,水火两件法器,外观轻重一模一样,那日我本待在清源山地界布雨,匆忙之间,未曾细辨,拿错了法器……”
他话还没说完,也不知谁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头一开,殿中登时哄笑乍起,众人起初还以为他有什么惊天阴谋,谁知此人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糊涂虫,当真可笑!
“好一张利嘴!好一个避重就轻!”天帝冷笑道:“你以为一翻花言巧语,把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就能瞒天过海,为那妖女洗清罪责?”
辰汐猛然抬头;两道晶亮的目光直视天帝;凛然道:“我的确讨厌那火神;千方百计想要对付他;但也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扯上无辜之人为我俩的私怨做陪葬。此事本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妻子无关!”
这些天来;他始终在想阿悦的死因。
这件事幕后有天界之人操纵已然无疑;要说目的是逼得他回去;那手段之狠毒;代价之惨烈;已非行公事之道。难道是为了报复私仇?阿悦不过是只树妖;不可能与天界之人结怨。那么想来想去;对方只能是冲着他来的。
辰汐自忖;为人谨慎谦和;自入天界以来不曾与任何人结怨;更不曾得罪天帝。但人心难测;他虽谦和;但在行公事时却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即使与帝君意见相左时;也不退让。他便想或许因此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他现在还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可以肯定;此人必在殿中。而暗观看天帝态度;虽不敢断定他是始作俑者;但可以肯定;他是知情;甚至默许的。因此他才说出上面那翻话;那人若在殿中;必然听得懂他话中之意:有什么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不要再伤及无辜!
天帝何尝听不说他话外之音;见他如此无理地与自己对视;目光中全无做为臣子该有的恭敬;自己一番苦心到头来竟被他当作敌意;不禁怒火中烧。
太乙真人眼见事态已完全背离天帝初衷,再不阻止,只怕不知如何收场,当即走到辰汐身旁低声劝道:“星君;此事天帝本已宽恕,况且那妖女也已伏诛,你又何必再节外生枝?”
辰汐却不看他;依旧眼望天帝;一字一句道:“但求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天帝两道眉毛斜斜竖起:“好一个无愧于心!火神上月犯下过失,被责令在蛮荒之地反省思过,那时你不过一界凡人,如何能进得去那蛮荒之地,盗得了他随身法器?你扯这样的弥天大谎,竟也敢说无愧于心?”
群臣见天帝动怒,不敢再私下交头接耳,大殿上登时一片的静默。
辰汐面不改色,有恃无恐道:“帝君何不叫火神来与我对质,我有没有盗他法器,一问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想干什么;有人猜得到吗?嘿嘿!~~
☆、挑衅
自来只有被偷了东西的去找行窃之人的麻烦,还从来没听说过行窃之人如此理直气壮,要找失主对质的道理。
众神面面相觑,不知这水神到底意欲何为?
冥风坐在天帝下首,也不由皱起了眉。他亲眼所见,辰汐明明在下界忙得焦头烂额,连下盘棋的功夫都没有,哪有闲功夫去找火神的麻烦?且以他的为人,又怎么可能去盗火神法器?
他二人多年知己,但冥风此刻却实在猜想不透;没有做过的事辰汐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如此胡言乱语,纵然是天帝有心回护只怕也难以收场。他暗中连递眼色询问;怎奈辰汐却始终视若不见。
大殿无数道目光齐齐望向天帝,都在等他示下,是否要召火神前来对质。
天帝心中怒极,恼恨辰汐竟不知好歹若此,但于此事实不愿再过多纠缠,只得强压着怒气道:“水德星君,仙山究竟被何人所毁,天庭早已查明。灵宵圣殿之上,岂能容你信口开河?况且那妖女早已魂飞魄散,你纵然将所有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又有何益?你如此执迷不悟,孤虽爱才,难道便当真不会处置你吗?”说罢衣袖一拂,离座而去。
天帝对臣子们素来礼遇有嘉,此番朝会未散竟拂袖而去,心中怒气可想而知。众神依次退下,经过辰汐身旁时,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更有的冷笑。辰汐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各色繁花似锦的衣角,从他眼底闪过,鱼贯而出。
忽然;一抹淡黄色云锦印入他眼帘,停住。他心中一动,微抬首,正是百花芳主。只见她一双妙目望过来,带着无数疑惑还有些许不忍之色,欲言又止:“你……”
辰汐冲她摇了摇头,目光向殿外一扫;似有别意。百花芳主会意,不再停留,缓缓向殿外走去。
待得众神尽数离去,他方才起身,追出殿外:“芳主请留步。我有一事不明,恳请芳主指点。”
芳主本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他,立即回转身来。
几个还未走远的神仙远远望见他二人凑得极近,交头接耳;辰汐又向芳主作揖行礼,都只道是他在套近乎,不约而同脸现鄙夷之色。更有人讽刺道:“嘿嘿,还真是个情圣!”
另一人冷笑:“他也算得情圣?那百花芳主也真是胆子大,就不怕哪天又水神被一把火给烧了?”
余人皆忍不住偷笑。
说起花神水神,无论是人品相貌,身份地位,都当得上天造地设,本是天界最被看好的一对。可谁知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说人各一爱,勉强不来,那倒也罢了。现如今这水神才刚刚与一只女妖了却孽缘,又立即重来向花神示好,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冥风也在等辰汐,有意落在一干人后。听得前面几人闲言碎语地议论,当即快步走上去。
众人皆知冥王与水德星君素来交好,那几人一见是他,立即住了嘴。唯独一个眼拙的兀自还在叨咕,身旁有人咳嗽一声,向他使个眼色。那人顺着方向一看,正对上冥风含笑迎面走来,咕嘟一声,到嘴边的话全都咽回了肚中。
冥王素来冷脸,即便天帝面前,也一般的冷口冷面,从不见他有半分好颜色。这几个八卦小神仙头一次见着笑得如此和蔼可亲的冥王,心中竟有些发毛。直到他走出很远,才有人小声道:“要说;他也算一个吧?嘿嘿……”
旁边的人立即来了兴趣:“你说什么?冥王与那水神也……”
先前那人得意地道:“你们几个近年才飞升,没赶上。千年前的上汜节上那场闹剧,那才叫好看,嘿嘿!”
余人惊讶不已:“男女通吃?!啧啧,人不可貌相!这水德星君委实是个人才……”
辰汐正在与芳主说话,忽听一名仙伯惶急叫喊:“火神大人,未得天帝召见,你不可冒闯……况且天帝现已不在殿中!”
说话间,只见一团火红的身影朝殿上飞奔而来,那仙伯拦不住,却也不敢放行,只得紧跟其后,一面道:“大人若执意要见帝上,且待下官前去通禀!”
等的就是他!辰汐脸色一变,迎面走上。
天帝带着一身怒气,回到寝宫,却见白帝已在内殿相候。
“微臣拜见帝君!”白帝躬身道:“适才臣正在南极仙翁府上做客,突然听闻天帝召集众臣,来迟一步,还望帝上恕罪。”
天帝连忙将他扶起:“王叔说哪里话来!早跟你说过,除了在正殿之上,不需行此大礼。”
殿外忽有内侍急急来报:“启禀天帝,火神求见!”
“他怎么来了?责罚期限未到,谁准许他私自离开蛮荒之地的?”天帝脸色一沉,便要发作。
白帝见状,忙道:“帝上今日累了,且让他回去候着,有什么改日再说。”
内侍看了一眼天帝,见他挥手许可,这才小心退去传话。
天帝一肚子怒气被白帝挡下,无从发作,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
白帝打个手势,驱退左右,笑道:“你也不需如此气恼,方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依我看那水神并非存心忤逆,不过是少年人意气用事罢了。你这番苦心,时日一长,他终会明白。”
天帝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白帝又劝道:“臣子们犯了过失,该严惩就严惩。过分宽仁并不是好事。譬如此番,你护了这个,难护那个,到头来,两个还都觉得你偏心。依我看,之前你替火神瞒下丢失法器一事,就做错了……”他虽是天帝下属,却身份特殊,既是同宗,又是长辈,因此私下相处时,说话也比较随意。
“叔父教训得是!”天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地苦笑:“孤执掌天庭时日尚浅,于君臣之道实在……”
“帝上过谦了!”白帝笑道:“自帝上登基,平乱止患,致六界升平,已四万年!我再老糊涂,这一点也不会记错!好啦,这点区区小事也劳你我烦神半天?我大老远来一趟,听说瑶池金莲正值盛放,你怎么也得陪我去好好观赏一番!”
火神站在殿外等候回音,来回踱步,显得极是焦躁。
他此番是来找天帝理论的。
那日他去战神神府上做客,多喝了两杯,醒来后随身法器竟不翼而飞。当时他立即向天帝禀报了此事,好在天帝顾及他的颜面,未将此事公开,只随便编排了个过失,罚他去蛮荒之地思过半月,暗中派人寻访法器下落。
不想前几日竟然有使者找回了法器,前去蛮荒之地交还与他。但他问起究竟为何人所盗,又是如何找回,使者却语焉不详;只说法器遗落凡间;是被下界公干的天兵偶然发现的。他心中便存了好大的疑惑。
今日灵霄殿上朝会一散,便有交好之人将消息带给他了。一听竟是水神所为,他惊怒之余,方才明白,天帝之所以对此事忌讳莫深,全是为了包庇那水神,却哪里是顾及他的颜面?
他既恨水神行事卑鄙,又恼天帝如此偏心,盛怒之下,哪还顾得上思过之罚,当即火烧火燎地赶来找天帝要个说法。
正等得不耐烦,忽见迎面走来一人,身形高挑,略显清瘦,一身白衣,正是水神。
火神一见是他,怒气登时上涌,一双眼怒视着他,直欲喷出火来。不料辰汐却向他正眼也不瞧,一上来目光就定格在他手中那把剑上,再也不移开,似乎完全无视他这个人的存在。
火神莫名其妙,半晌,终于沉不住气打破僵局,冷冷地道:“看够了没有?还想来偷?”
辰汐还未开口,先前去为火神通传的那名仙伯这时低眉垂眼地跑回来,凑到火神身旁,将天帝的意思传了一遍。果不其然,天帝有心偏偏袒,避而不见。
火神冷笑:“帝上既然累了,那我去寝宫外侯着便是!”说罢直奔紫辰宫。心中打定主意:你一日不见,我便一日不走,总归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不能让他去见天帝!辰汐心中一凛,追了上去:“将军请留步!”因火神一族骁勇善战,历任火神除本职以外,往往还领兵征战,有军衔在身,所以众仙常尊称他一声将军。
火神回过身来,一双斜斜上挑的风目倨傲地朝他瞥过:“上仙有何指教?”他故意重重咬住“上仙”二字。
金木水火土五曜,历来只有身份尊贵的上神才有资格执掌。唯独辰汐是个异数。当年八荒水患肆虐,据说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举荐了他,因此天帝才破格任用,准许其以未历劫之身而出任水神,权位虽与火神相等,身份却低了一筹。
此时火神故意称他一声“上仙”,嘲讽之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