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恋爱成为交易的时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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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恋爱，就像是两人握着橡皮筋的两端，要是其中一方决定先放手，那么另外一方就会受伤。”
　　但是最后，是“她”让我破产的。
　　我清楚地记得，在最后的最后，“她”的眼中流着眼泪——像是受了伤似的，十分疼痛。
　　为什么？先放手的明明就是她……
　　此时，叮咚一声！我的门铃响了起来。
　　我打开门一看，宿舍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只见许双穿着白色的套头针织羊毛衫、牛仔短裤以及包住整条腿的白色长袜，过长的头发依然从身后拉至身前。
　　虽然他的打扮总是不露出太多肌肤，但他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真不愧是许双，我总觉得自己对他的好感度似乎又上升了。
　　“请进。”
　　我将许双迎进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只有三平方米大，在我破产后，更是连电费都缴不起，所以房间中一片黑暗，只能透过走廊上的微光勉强视物。
　　“抱歉，双儿。”
　　我呼喊着我专用的昵称。
　　在所有社员中，我跟许双认识最久，也最了解彼此（虽然还是不知道他的性别），所以虽然只说了声抱歉，但他一定明白我是因为无法好好招待他才说了这句话。
　　跟他之间，并不用说太多话。
　　“……没……关系……”
　　许双拿出他的手册操作了一下，登时，房间中光明大作。我知道他一定先帮我支付了这个月的电费。
　　“感谢。”
　　我坦率地道了谢。
　　正当我想去端杯水招待他时，许双阻止了我，示意我坐下。
　　我屈膝坐到了地板上，接着一如我的预料，背后传来了一阵温暖的触感。
　　许双将背轻轻地靠在我的背上，我们背倚着背，互相支撑着彼此。这是许双很喜欢的姿势，当我们独处时，通常都是以这样的姿势渡过的。
　　背后的许双很轻，仿佛不存在一般，但他的温度却毫不保留地传了过来，令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我接到了一个短信，寄件人是许双，内容则是……
　　“你还好吗？”
　　真是……不管是周俊异还是许双，大家表面上陪我胡闹，但看来私底下都很担心我。
　　“我没事，双儿。”
　　我马上回复给他。
　　平常总是断断续续说话的他，唯有在使用计算机、短信沟通时可以正常对话。
　　……啊，还有在心情激动时也会，但这十分少见就是。
　　“有事记得一定要跟我说。”
　　“我会的——”
　　“骗人。像你破产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呃……”
　　“而且——本命好感度消失就算了，你为什么会连一般好感度和公用好感度都没有了？”
　　我心中紧张地颤抖了一下。奇怪，他怎么会发现这件事？亏我还在社团中装作跟大家感情很好的模样。
　　是在社团中看到学生手册时发现的？还是从我宿舍中一贫如洗的状况中察觉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知道被社团中的大家发现只是迟早的问题就是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坦承：
　　“没错，我的好感度几乎都没了……”
　　“所以，尽管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回忆，但那之中所累积的感情，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是吗？”
　　“是的……抱歉……”
　　“你——”
　　我感受到背后的许双正微微颤抖，看样子他似乎有些生气。
　　“双儿，这次是我不对，下次我不会再逞强了。”
　　“下次再这样，我就再也不原谅你。”
　　“可是——”
　　“下次再这样，我就再也不、原、谅、你。”
　　“但是我——”
　　“下次再这样，我就杀了你！”
　　“小的明白了！”
　　看样子许双是真的生气了，下次真的要小心。
　　沉默的时光再度降临。
　　我一直等到背后的颤抖完全平静下来后，才问了一个一直很在意的问题：“双儿，你为什么要把赖一璃带到我们社团？”
　　“你不开心了？”
　　“与其说不开心……倒不如说是惊讶。”
　　“贤依……”
　　“嗯？”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性别吗？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我也不让你知道。”
　　“我记得。”
　　“所谓的恋爱，就是‘想要将自己完全交给对方’吧？所以我是这么想的，若是我隐藏自己的性别，那么即使他人因此对我感到好奇，也不会轻易爱上我，毕竟不会有人爱上一个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人。”
　　“事实上你也成功了，至今没人将你设定为本命不是吗？”
　　真是可惜了。
　　虽然许双很多地方异于常人，但他的心思很细腻，也拥有一般人所缺乏的温柔。
　　“不过，直到某一天，我发觉我只是害怕。”
　　“害怕恋爱这件事？”
　　“是啊……隐瞒自己性别、留长发遮住面孔、令人听不清我说话的声音——这些都是手段之一，或许是因为父母在我小时候吵架离婚的关系吧……我莫名害怕让人认识自己，也害怕恋爱这件事，所以我才隐瞒自己的性别，借此逃避。”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
　　“咦？”
　　“你这种行为，除了逃避外，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
　　因为惊讶，许双转过头来看着我，但目光相接后，他有些紧张地回过头去。
　　“不可能，除了逃避让人知道真正的自己外，我想不到其它解释——”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爱你’。”
　　“——！！”
　　一堆惊叹号的简讯马上传了过来，同时我也感到背后明显颤动了一下。
　　“——如果哪一天有人这样对你说，表示对方是真的爱你，不是吗？”
　　“……”
　　“你隐瞒自己的性别，不就是期待哪天有人这样对你说吗？”
　　“即使我没有将全部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
　　“即使这样，他还是爱你，理解拥有这样的一面才是双儿，也因此包容有着这部分的你——这才是真正的恋爱。”
　　许久许久，许双没有再回我短信。
　　我感觉到背后连绵不绝的微微颤抖。
　　——真想知道双儿现在的表情。
　　我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适合做这种事的时候。
　　——只希望他不是在哭泣。
　　——只希望他……不要变得跟我一样。
　　我在心中偷偷祈祷。
　　“……真是的，本来是来关心你的，却被你关心了。”
　　在许双平静下来后，短信的对话又再度展开。
　　“我就说我没事了。”
　　“……谁知道呢？不过就像你隐藏了自己的心情一般，我也隐瞒了一些事情。”
　　“嗯。”
　　“你失去一切好感度的事，我会帮你跟社团中的大家保密，但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我就不知道了——不，我猜大家说不定都发现了，却都装作没事的样子。”
　　“……的确有可能。”
　　已经看穿的双儿就别说了，这件事感觉瞒不过俊异的调查，也瞒不过陆夜的直觉。
　　“不过不管如何，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嗯？”
　　“从头开始把好感度找回来吧。”
　　“……我会努力的。”
　　不断地相处在一起，从头累积对一个人的好感。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随便找了个理由，创办了“成就恋爱社”，将大家召集起来。
　　“至于赖一璃的事……我先问你，贤依，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
　　我毫不犹豫地回传，唯恐速度太慢，不能表达我的心情。
　　“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却很怕事情的发展会伤害到你。”
　　“你放心，我才不会那么简单就受伤呢。”
　　“……那是最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为什么将赖一璃带到你面前。”
　　我的肩膀被轻拍。我回过头去，只见许双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这三个字间，语气并没有任何中断。
　　
　　第五章　恋爱大会1
　　
　　过了两天后……
　　我们依然毫无进展，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赖一璃也没再过来找我们。
　　待在社办中，我们无所事事地度过剩余的时间。
　　“俊异。”
　　我开口叫着正在念书的周俊异。
　　“什么事？”
　　“除了‘悬赏之墙’外，还有哪里可以赚取好感度？”
　　“去一般店家打工不就好了？”
　　“不要……你没听最近新闻一直在播报吗？”
　　“你是说店家压榨打工族吗？别担心，那毕竟只是少数——”
　　“新闻说‘去工作就输了’……”
　　“这是什么新闻？”
　　“去打工的话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好感度。恋学园不是有很多有名的场所或是关卡，可以赚到好感度或是稀有道具吗？”
　　“有是有啦，不过……”
　　周俊异打开他的手册查询了一下，点选了其中几项念道：“‘圣诞钟’——位于商店街的正中央，在圣诞节时，‘圣诞钟’会敲响二十四下，只要在钟声结束前，大声喊出十件自己丢脸的事，并让一百人听到，就可以得到三万公用好感度。”
　　“这根本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吧！校方设计这什么鬼东西？”
　　“‘海贼王’——在学园北侧的海上，乘着船寻找东西的关卡。关卡上的宣传标语写着：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只要找到的人，他就会得到恋爱道具ONE　PIEC——”
　　“别说了。”
　　真的不能再说了，会出大问题。
　　“‘绝望之屋’——位于学校东侧的游乐园中，挑战成功的人可以获得两万公用好感度。在三十分钟内，将屋子里头的两百只史莱姆——”
　　“啊，史莱姆我说不定可以——”
　　“——都亲过一遍。”
　　“……果然是‘绝望之屋’，果然够绝望。”
　　话说史莱姆的嘴在哪儿？
　　“还有——”
　　“先等一下。”
　　我挥手打断周俊异的话。
　　“怎么了？”
　　“为什么尽是一些古怪的关卡或是景点？你在故意整我吧？”
　　“你终于发现啦。”
　　“……”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周俊异挑战他刚刚说过的三个关卡。
　　虽然胡闹了老半天，不过最后陆夜跟周俊异还是帮我查了不少东西。有些非常有名，有些我则是听都没听过。其中也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
　　【樱花树】：位于学校的中央区域，高约五十米的巨大樱花树会不定期地盛开。在盛开的三秒内，只要在树下亲吻本命对象，就会增加三万公用好感度。
　　【占卜之签】：广受学园女生欢迎的景点，只要花费一百公用好感度就可以从木制箱中抽签占卜，每张签都不同，上头会写着你今天的运势和幸运物。若是运势相当好的签，它甚至会给你祝福，提高你获得恋爱道具的几率，或是得到公用好感度时获得加成。
　　【生存游戏】：在住宅区中，有着一栋巨大的城堡，只要凑齐一百人就可以开启。在城堡中，每个人只能使用一万公用好感度，只要在限制时间两小时内，将其他人都击败，就可以获得稀有的恋爱道具。
　　【两色转珠】：位于百货公司最顶楼，玩法非常简单，一星期只能玩一次，花费五百公用好感度即可转动这台机械。机械里头有金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的珠子，金色的珠子占了约九成，要是转出来的是金色珠子，则公用好感度加一千；若是黑色珠子，则扣除三千公用好感度。
　　【推理之岛】：位于恋学园海中的一个小岛，里头有着一栋豪华的洋房，需事先使用学生手册报名，并搭船上岸前往，要凑齐十个人才能开启这个关卡。管理这座岛的人会混在这十人之中一起抵达，并利用岛上各式各样的机关或是好感度决斗将其他人暗中击倒，但都会刻意留下线索，只要推理出凶手并将他打败，就可以得到八千公用好感度。
　　【有限制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每半年举办一次，地点会随意改变，好感度决斗狂热者最爱的活动。大会藉由预赛将报名的人筛选过后，留下三十二人进行单淘汰赛，但在进行战斗前，决斗者会指定对方不能使用的部位，例如：眼、手、脚、武器、能力……但只能指定一项。获得此武道大会冠军的人，在之后进行任何好感度决斗时，总好感度将无条件加上两万公用好感度。
　　不管是景点、关卡、恋爱道具，都是以获得公用好感度为主设计的。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但那些通常都极为稀有，或是条件十分严苛。
　　就在我们查得不亦乐乎时——
　　“找……到了……”
　　许双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