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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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雅摸了几下,看小兽怯怯的,一副可怜样,间或呻吟几句,不由怜心大发,轻声问它:“你怎么了呢?”
小兽只低着头喑呜呻吟。九雅继续大着胆子摸它的爪子,又摸到背上,只觉得它身上的毛细腻光滑,摸着就像摸在一片虚无上,偏偏那又是实物,不由得十分喜欢。慢慢发现小兽缩着身子在避开自己的手,尤其掩着爪子躲着左肋间的位置。九雅于是收了手,站在一边好奇地看它。
另一边,夫墨和李少白坐在一处,李少白殷勤地问了几句话,夫墨和他不熟,只点头或摇头应答。再问到洞中激战,他更是缄口不语。
那两人一红一白,夫墨较高一点,站在一处却极是般配,只觉得那应是兄弟。九雅逗了会小兽,看它总是闪躲,小样子十分可怜可爱,喜欢它到了心尖上,就开始打起了小九九,想找夫墨讨它来玩。
但是夫墨那性子油盐不进,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才肯答应,可能怎么说他都不会答应。虽然是这样想着,她还是慢慢蹭到他身边去,一手拉着他的袖子,嘟着嘴巴看他。
夫墨看了她一眼,没有问话。
“夫墨,”她哼哼,“我也喜欢那个。”指着小兽。
“恩。”夫墨点点头。
“我可以帮你喂它。”九雅摇摇他的袖子。
“你不行。”夫墨摇头,忽然看着她眉间皱了下眉,伸指抚了一下,“你那小东西呢?”
“啊,小百合不见了。”九雅下意识摸摸左边肩膀,那里空空的。
“它好大的胆子。”夫墨一笑,笑容清冷,伸手捏了个诀默念几句,虚空一抓,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咦?”
“怎么了?”九雅看着他微微有些发怔,忙问。
“它已坠入魔道。”夫墨道,再不提它,扭头看向别处,九雅却被这话惊住了,呆了一呆,有点没转过这个弯,摇着他的袖子催促:“到底怎么了?跟我讲讲吧。”
夫墨挥手抽出自己的袖子,走了几步离得她远了些,问:“她吸你元气抵御秋寒延长寿命,吸得衣衫发红时就快入魔道,这时只要再吸尽一人元气,噬血吸精即可重生。它现在已是花精,下次见了我会杀它。”
九雅摇头说:“没有啊,它没有吸我的元气……”
身边李少白笑道:“是,我想起来了。九雅姑娘那几日不是觉得头晕目眩?必是它捣的鬼了。”九雅坐在一边独自想了半晌,末了站起来,不知道跟谁赌气似的跑到小兽身边,硬抱着它一只爪子发起怔来。
少时,三人又上路,夫墨要去雪山,九雅自然是跟着他,就是有些担心崂山的落华,想对李少白叮嘱几句,他却表示要一路同行。九雅惊讶地看他,很奇怪的样子;夫墨也看看他,并不情愿,可李少白又一副和九雅很相熟的样子……
九雅跟在小兽身边,悉心照料它。小兽个子虽大,其实只是个孩子,生分了两日,马上就发现九雅是真疼它,立刻就怯怯地躲在她身边了,半步不离,尤其是夫墨在的时候,它硬是能收敛起兽气,缩在小九雅身边不引人注意。
这天九雅喂它吃肉,它直嘶嘶吸气。
“怎么了呢?”九雅摸它的脑袋,纳闷地问。
小兽抬起右爪子,露出一处碧色伤痕,委屈怯缩地看看她,又低下脑袋。
“啊!”九雅惊叫一声,扑到他身上,“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大的伤口。”惊讶了下就扭头跑去找夫墨,他正抚着马上鬓毛,李少白站他身侧,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夫墨夫墨……”九雅扑到他身边,扯他的袖子,“它受伤了,好深的伤口啊。快想个办法。”
夫墨看看小兽,它正低着脑袋,一眼也不敢往这边瞟。“没事。”他说。
“真的好吓人,好深,还捂坏了,去看看嘛。”九雅瘪着嘴巴央求。
“九雅。”夫墨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它迟早一死,不必管它。”
“啊?为什么呢?”九雅吃了一惊,更不放手,缠着他问起来。
夫墨最近对她颇没办法,因为她是千里迢迢追随而来,以前也是一路同行,和她之间好象就多了些羁绊,有时很想冷下脸来和她讲话,却又想起她哭起来时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又软了。就像现在,九雅说着说着眼里就生了水花,看来是十分关心那小兽的。
他弹弹她的头:“还哭?”
九雅就眨着眼睛把泪收了:“那你去看看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夫墨冷笑:“看它?它不是最讨厌我?不信你试试!”说着真往小兽那边走了两步,小兽本来呆在那边好好的,感觉到他的靠近,立刻竖起一身的毛,悄悄蹩着脚就往另一头溜。
“你看!”夫墨悠闲地负手,说。
“那怎么办?”九雅眼睛一溜,挨到李少白身上,马上就蹭过去,“李大哥,你帮帮它。”
李少白笑着,眼睛却瞄了眼夫墨,他还是清淡得很,不瘟不火的模样,就有些拿不准。口里推说:“这疗伤的本事我可没有,要是很急,就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请个大夫来看可好?”
九雅找不着办法,平时感觉这两个人天人一样的厉害,夫墨就不用说了,李少白也是个能驱剑上天入地的人物,怎么都没办法……她失望地回头,走回小兽那里,感觉有些对不住它似的,伸手抱着它,把脸放在它身上蹭:“疼不疼?等会就去找个大夫。”
小兽是神兽,被夫墨放了一半的血,身子极弱,也只剩和普通人相当的体力。那三人骑马,它就被绳子拉着在后面跑,每天累得够呛,尚在幼年就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九雅心疼它,每天想办法,一会说腿疼一会说肚疼,每天尽量少走些路。
李少白是无所谓,一有闲暇便凑到夫墨身边和他说话,也不知道都是说些什么,但两人关系倒是好多了。夫墨不是不近人情,只是少言寡语,许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一笑,春暖花开般绚烂。
那时李少白便极满足地跟在一边笑。
夫墨笑的时候会回头去看九雅,微眯的细长眼眸映着她和小兽,有时会冲她招手:“九雅,过来。”
九雅就赶着马慢慢到他身边,边回头看小兽边问:“干什么?”
“别总和它在一起。”夫墨总是说。
“我最喜欢它了。”九雅一哼,又赶着马回头,和小兽一起慢慢往前蹭。小兽身上的伤口被她简单的包扎了,还找了草药,可就是不管用,伤口总是发炎流水,它在夫墨面前就能忍得住,只有背地里当着九雅会哼哼。神兽没有眼泪,会哼的话已经说明它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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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天才到一城,城门口两个大字:瑶舞。
九雅急着去找大夫,带着小兽就进去了。夫墨和李少白两人翩翩美少年,牵马进去,一路的人都看着,不仅女人看,连男人也都悄悄看着。
李少白白衣轻裘,玉带银簪,一看就是贵公子富贵客,只一身华贵衣裳就多了几许人争望。
小兽扒在九雅身上,极信任地跟着她,偶尔亲昵地蹭她的背。九雅一路问到一家医所,掂掂手中银子,推门进去。可那些大夫纵然厉害,可谁见了小兽这巨大模样都吓了半死,再来又不能把脉问诊,只能照着那伤口开了些敷药。
小兽的伤口倒不大,只是极深。夫墨的两只手指是全戳了进去的,这些天下来里面早坏了。大夫拿了刀来割腐肉,它知道是帮自己,纵然再疼也没开口呻吟,只虚眯着一双眼睛,偶尔看看九雅,那眼光把九雅看得伤心极了。她是不知道小兽多大,若是知道它极年幼,不知道又该怎么伤心了。
那药也没生多少反应,不过总是没再腐坏就是。九雅按时给它换药,得到它全心的信赖,偶尔没人在时会趴她腿上撒娇,它尚不会说话,不过哼唧的几个音里就像是叫着九雅这个名字。
“真乖。”九雅亲它的额头,“我吃饭去了。”
小兽现在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每次出去都有好多人围着看,尤其是孩子,还冲它丢东西,看是不是真的。夫墨没办法,叫它以后都别来桌子上吃饭了。
“夫墨,”九雅挨在夫墨旁边,歪头看他俊秀的眉眼,又看看外面走过的人里都拿眼看这两位男子,“为什么要去雪山呢?”
夫墨道:“还有一件事,完了就好。”
“可是夫墨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夫墨怔了怔:“问这个做什么?”
九雅呵呵地笑,讨好似的:“那时候可不可以把小乖让给我?”她叫小兽小乖,它听了也应,极晓人性。
夫墨一哼:“它得跟我走,你怎么可能养它?你知道它是谁?”看看一下子奄了气的九雅,一笑,“你真喜欢它?”
九雅忙转生气为高兴,恩恩地点头。
夫墨想了想,忽然一笑,那是真正开怀的微笑:“灵兽我得带回去,留在这里会徒生许多麻烦,你真要喜欢它,也可以不杀它,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回去。”
“你家在哪里呢?”九雅问。
“很高,很冷。”夫墨自己说得都有些气短,接着道,“不过你去了,我会照顾你。”
九雅笑眯眯地点头,挨紧他讨好:“夫墨你对我真好。”
夫墨听了也点头:“是。”
旁边李少白听着,端着精致的杯子喝了一口,微微一笑:“的确是很好。九雅姑娘真是个有福缘的人。”
九雅直笑,看看夫墨,想起前后发生的事,真的又觉得夫墨很好,因为夫墨对谁都那样,若是对谁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九雅几口吃了饭,就要回去带小兽。才推开凳子还没站起来就被李少白叫住:“九雅姑娘,等等。”九雅回头看他。
“这里有点药,拿去看看对灵兽有没有用。”李少白摸出一只白瓷小瓶,“治伤的话,抹在伤处就好了。若是有内伤我就没办法了。”
九雅捏着小瓶看了看,纳闷:“那个内伤……怎么才看得出来?”
李少白笑了笑:“干脆你等我一下,我吃了饭就陪你去看看。”说罢低头吃饭,夫墨瞥他一眼,面无表情。
九雅乐呵呵守在他身边,耐心地等他。
这几日小兽占据了九雅全部的身心,只要是对它有用的,就不辞辛苦去搜罗。如今李少白肯出手相助,自然是巴不得,只恨不能替他捶背端茶……
小兽听见脚步声就迎到门边,咧着嘴巴等九雅,一看见她身后还有人,嗖地一下低头垂肩,极力掩饰自己的存在。九雅搂着它一半的肩,乐呵呵说:“小乖,李大哥来给你看病来了。”
小兽平时看见李少白时,总是和夫墨形影不离,平时看自己的目光也没当自己是活物。它虽年幼,却天生聪慧,也生在水深火热中,如何不明白要离他远点?即使是九雅在身边也不敢出口大气。
“让它躺下,我给它看看。”李少白慢慢挽起袖子,取下发上银簪,打开上面一个活扣,里面竟是一些牛毛粗细的银针。他捻一根在手,吩咐道。
九雅忙推在小兽躺到床上,拿手去摸它的脑袋:“乖,看看有没有内伤。”又晃晃手里的小瓶,“还找了点好药,擦了就会好的。”
小兽看着它,慢慢放缓了身子,眼巴巴看着李少白,任他出手如风在穴位上探针。
第 33 章
越往西行越见萧凉,秋意下来,一路往西就是叶枯花零,一派苍茫,又遇着瓢泼大雨,连日下个不停。三人一兽行路过山,那连绵的青山一望无际,不知何时是个头。
夫墨和李少白是没什么,小兽如今身体渐壮,无论平地山坡健步如飞,还乖巧地让九雅靠它身上,半托着她走;只可怜九雅一个,拖着沉重的脚步拖大家的后腿。不过夫墨倒是没说什么,有时看她太累就提她一起走一段。夫墨个子高,举着九雅半点不费力,开始这样被提着还挺难受,后来习惯了就好了,九雅倒享受起来。
深山野岭找不到人家,连猎户也没有。夫墨和李少白就有办法随手变出些食物来,有一会李少白笑眯眯拖了条大蛇过来,吓得九雅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拉着夫墨的袖子不敢松手,倒是小兽见了双眼发光,直想扑上去逗弄几下,但夫墨就在一边,就只能趴在树后面兴奋地望过来,爪子哧哧地抓地抓个不住。
小兽是个不懂记仇的,伤好了后就不甚怕李少白,偶尔还会在他身边转两圈,讨好地唔唔两声;就连万年寒冰夫墨,它也试探着想去他身边溜达一下,毕竟他身上带着无上芬芳,轻易就让小东西头脑发晕,只是很快又被他的脸色吓回现实里,嗖地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