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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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得知?难道真是法力在我之上?
圣女低低一笑,依旧伸手给他:“扶我起来。”
站起来后攸予修长的眉一皱,冷笑了起来:“谁给我换的衣服?”
“恩?”夫墨一愣,这衣服挺好啊,雍雅华贵气度高华,衣衫颜色如同月华一般,流水般的柔顺长发披在身后,连从来不注意人容貌的夫墨都一恍惚的怔忪。
“那我的长鸿枪呢?”攸予依旧宛尔微笑着问,然而笑容间冰冷生寒。
“在鬼斧阁。”
攸予哼笑一声,忽地身体里迸出一篷火光,把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夫墨一愣,立刻站在一边,面容在火光照耀下忽亮忽暗。倏地火不灭而熄,露出一个穿着打扮完全不同的女子来。她半个身体裸露在外,只胸脯横抹一雪色丝涤,露出纤美的腰;长纱曳地,手臂裹纱;腰间有两枝黑色清香的鲜花缠绕;长发由九只大小不等的玉环松束,仍有过长的头发流水一般倾泻,长达臀腿。
她身姿健美又纤细柔弱,额上腾起火红的绛影,右手凌空一划,现出一只大半人高的银枪,在她手中低鸣不已。长鸿枪,二十四支为一体,圣女的称手兵器。
夫墨看她浴火换装,那更为绝代的模样令他想起心里隐隐不安的一些东西。他偶尔会做些奇怪的梦,在那里似乎就有这样一个身影,不分正邪。然而那些奇怪的梦境被什么封印压挤着,总在梦醒后就遗忘,只余一些清淡的影子。以前他从未深思过,也不对自己有什么怀疑,然而现在……
攸予朝夫墨伸出手,一身散落的轻纱在一步一摇中翩飘而舞。
“门边的人是谁?”她问,微眯着眸,不甚高兴的样子。
夫墨回头,正对上九雅和小兽张大嘴圆瞪的眼睛:“是弟子的朋友,她受了魔蛊,还望圣女施予援手。”
“你竟会带人回来。”攸予半点没笑,目光在小兽身上轻飘飘掠过,“水神之子就罢了。”眼睛锁定在九雅身上,“这个本是凡人吧!带来做什么?为你洗衣做饭的奴仆?”
夫墨被她这样一说,心里顿时不快起来。本来圣山算是他一个人的,带九雅回来也是全凭自己心意,虽然此九雅非彼九雅,却是他心中所系之人,被她这样一指责,几乎就想甩开她的手站到九雅身边去了。不过还是强自按捺着不快,皱起眉头。
攸予回头对他一笑:“原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说得你难过了?”顿了顿道,“她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夫墨果然还是受不住这话,立刻放开她的手,站远一步问。
“呵……”攸予不由失笑,“夫墨,你可是习道之人,还用我说?”
夫墨不由想到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吻,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一些:“不,她是我朋友。”
“今日暂不说这些。”攸予道,“我要去休息。”眉宇间满是劳累困顿,像行过千里路走过万重山一般,“夫墨,我们经年不见了,你陪着我。”
夫墨心里直称奇怪,面上不动声色,扶着她的一臂,带她去休息。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圣历四万八千五百二十年。”
“……四百年了啊?果然是换了几番天地。”攸予感叹着,光裸的胳臂斜靠着夫墨,脚有些走不动,“我等了这么多年,夫墨,你长得比我想的还要俊。”
“……”夫墨不甚喜欢做弱势的一方,然而身边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弱者。
“九雅。”小兽看扶额呼痛的九雅,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你怎么了?”
“头疼。”九雅哼道,“那个就是圣女?”
“是啊。”
“她真……”九雅欲言又止,那古怪又美丽的衣饰,绝世清高的容颜,无上的法力……与夫墨的奇特亲吻,让她叹了口气,忽地又一笑出声,“哈,九雅就要遭殃了,看夫墨被她勾引了,她还能怎么样!”
“那你呢?”
“我?反正就跟九雅一起,共存亡罗。”
“哼。”
一人一兽目送着夫墨攸予远去,都有些惆怅。那忽来的一吻,不仅是夫墨愕然,两个看客也是大吃一惊。那圣女既然是睡了四百年才醒的,有什么理由一醒来就对人发神经?何况,她还准确地念出了夫墨的名字。
“好奇怪。难道他们上辈子就认识?可就是认识,也不会是这样的吧。”九雅嘀咕着。
“听我爹爹说,夫墨身上金火元素大盛,可能前世真是两位伯伯的孩子。”小兽也猜测着。
“可都已入了六道轮回,前世今生的事还有什么可说的?若是你死了投胎,你爹还去找你?早换了爹娘了。”
第 63 章
夫墨扶着攸予走了一段,越走越慢,最后停下不走。
“怎么?”攸予一笑回头。
“妖气。”
“恩。”攸予点头,“不过很淡啊,你也闻得出来?”
“我最讨厌妖。”夫墨一字一顿地道。
“?……也是,虽然你忘记了许多,可根上的东西,还是印在脑海里的。”
“你身上的妖气哪里来的?”
攸予不答,转而道:“带我去看看白莲。”
偌大的白莲园中,一地的银白叶子,不见半朵花开,连花苞都没有一个。
“我诞生前,圣山上到处是白莲,听骓逸说,风起的时候到处是沙沙的叶子声,轻盈地莲瓣漫天飘舞,一点也不寂寞。”攸予卷手,一片叶子飞上手中,“及至我出生前二十年,生出一枝火红颜色的莲,生着七枝虚根,无风自移,以噬吃白莲为生。那年的圣山门主是骓逸,他觉得那是不祥之物,可又知道圣山上生不出妖物,怕是什么神物,便留了它的命。二十年间,这漫天遍地的白莲,除了这房里,全被它噬尽。”
“花开后什么事都没有,反而结得一果。果熟一季便落蒂,坠地变成一个幼儿。你知道了吧?”
“就是你?”夫墨听了开始就猜到,然而还是吃了一惊。
“我是红莲之子,自幼带着妖气,后来跟着骓逸习法悟道,继承圣门。”
“原来如此。”夫墨点点头,伸手扶住她,“我带你去休息。”
攸予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形,伸出的手坚韧有力,忽地一使力,把他拉到正前方,相隔仅有数寸之距,美眸直盯着他:“夫墨……”于她,已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夫墨背手站得笔直,与她毫不示弱地对视:“请吧。”
“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然而你还是你,还这么倔强,如今这个样子,我更是不舍得你了。”攸予伸手去抚他的鬓间,“夫墨,我极想你。这几百年连绵的梦里,都有你。”温柔的笑容浮现出来。
夫墨毫不掩饰地皱起眉,想问为什么,又罢了,连刨根问底都省了:“请吧。”让出一条路来。
“夫墨?”攸予一挑眉,他又惹怒自己了。
夫墨先回头走到前面去了。
圣女这一休养足花去三十多天,九雅开始还过了两日安逸日子,第三日被夫墨拎着后颈丢到冰室,不过半晌又拎回来。
“啊!!!好冷啊。”九雅吊着一串鼻涕跳脚,手直打他的胸脯,“好冷。”
夫墨面含笑搂紧她:“九雅,怎么不听我的话?”
“怎么没听?”怀中少女委屈地仰面问,唇抿得紧紧地。
“去了哪里?”夫墨给她再披件厚袍,用手抵着她的背心,缓缓送入暖气。
“这回我还看见了人,不不不,也不是人,不过长得和我们差不多。”九雅在他怀里打了个冷颤,紧接着又哆嗦了两下,“它们告诉我,魔界和人界是平行的两个空间。可他们想的事和我想的都不一样,和我们这里很不一样呢。”
“怕不怕?”夫墨呼出的凉气吹在她脸上,明明是凉凉的气息,却烧红了九雅的脸。
“怕什么?”少女有些扭捏,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刻有什么绞住两人的目光,各自失神,然而呼吸却近了。九雅微扬着下巴,慢慢慢慢闭上了眼睛,像要跟随那目光,夫墨失了心神迷了心窍,唇落在她的额上脸庞唇畔,辗转反复……那份旖旎让冰室生暖。
及至唇离开了,九雅还是红着脸不肯张开,下唇咬得死紧。夫墨不由好笑地推推她:“怎么了?睁眼。”
“……做什么?”九雅闭着眼吱唔。
“……看我。”
终于张开眼睛,少年的面上也带着动情的红晕,一见九雅的眼眸,反而移开几分,看向她的耳垂去。
“呵呵……”九雅不由傻笑出笑。
“笑什么?”夫墨收敛了一下羞涩。
“你脸红了。”九雅捂着嘴直笑。
“……自然,我也会脸红。”夫墨终于和她对上眸子,烟中含着几分涩然,然而一看那血红的颜色,一下被揪住了心,轻轻抚她的长发,“放心,圣女正在闭关中,她功力不一定比我高深太多,但懂的法术别门可能比我多,等她出关,我会让她救你的。”
“恩。”九雅仍是不好意思地点头,红晕未消,那青涩涩模样不由叫夫墨欲罢不能,脸凑上去挨着脸磨蹭几下,唇又沾过来。两人在冰室中只知道这份入骨的痴缠亲密……忘记时间飞逝……
夫墨遍翻群书,一时也找不出什么法子解她的蛊,毕竟魔界与人间相隔太多,圣山上甚少有书提到它们。圣女一醒,夫墨在一定程度上就寄托于她,他唤醒她,那么为他做一件事,应该是很应该吧。他这样想,然而想到她的那些奇怪话语诡异言行,有些不快。
余暇时光,初尝甜蜜的两人半分也不离,九雅坐夫墨膝头,头倚在他肩窝,絮絮地和他说话;夫墨忘记自己的身份使命,不过是九雅面前会微微脸红的寻常少年;他带她纵游这片天下,或晨观日出夜随风飘,或日飞千里俯仰天地,或为她舞剑翩跹……只为博她一笑。连小兽都数日不露面,只留这悠闲时光给两人。
这日,两人挟风归来,落在占了半边巨山的刀削巨台上。这里地势较高,夫墨告诉她,这里曾是众神飞升之所。九雅认定这是福地,每日都要来走一走,夫墨必须守护一旁,一手不停地送真元,一手相依相携。有他的真气在体内翻腾,九雅才能不被离魂所迫。
只是夫墨的身体日渐清瘦、衣衫渐宽。
这一片天台占地极广,伴着喑呜般的佛音,有清涤人心之用。九雅和夫墨坐着坐着,半边天的夕阳西落,另一边天上依旧是乌云密布,絮絮的雪花下个不停。夫墨见天色暗了,便一错手指变出只夜明珠,放在两人脚边,荧光照亮身彻几尺,把他们兜围在其中,有种氤绕的温馨。
在夫墨看来,这原本看过几千几百次的单调风景倏地也有岁月的风韵,连雪花都飘得如此柔情蜜意,满腔入骨柔情下不禁扭头去看九雅,她怕这不化的冰雪,正不住地拍肩膀往下扫雪,他伸手去帮她。
“夫墨你看。”九雅也一错手指,像擦亮了一盏灯,食中两指上现出一缕灿烂的火花来。
“恩?”夫墨微谔,“指火?”这是魔界法术。
“有人教我的。”九雅宛尔一笑,微微惋惜着,“可惜他们不会解我的血咒。”
夫墨伸手包住她手上的火花:“这是要耗自身元气的。”
“恩?”
“魔族与我们修行的最大差别就是:我们借以外物或提升自身法力修行,少要十七八年,多则三四十年方有小成;他们则是竭取自身元气以求速成。你一个小人儿,不要学它们,对你自己不好。”
“哦。”九雅点点头,恍然大悟似的,“难怪小弟才八岁,就那么厉害了。”
夫墨揉揉她的头发,微微地笑。
冷漠孤傲如他也化作了绕指柔?只是人不自知。
远处有光华似流星飞快地掠过,又似原本就如此,暗黑阴沉什么都没有过。九雅仰面望天不知道,夫墨却凝目一眯,手指一掐,伸手把她拉起来:“走吧,我们回去。”
回去后什么事都没有。
圣女在冰棺前为前辈后辈扫棺,见了夫墨和九雅也只浅浅一颔首,后来几日更是日日在珠玑阁中查书,无事时坐在白莲圃中,神情寂寥凝望远处。夫墨把九雅的事提了两次。第一次攸予听了冷冷地望着他,半晌拂袖而去;第二次听了淡淡苦笑,叹了口气摇摇头。
夫墨觉得这不公平,只是面上不说,一哼而去。
这样的日子一去就是两个月。九雅不能总是陪伴夫墨左右,他得翻阅群书,又有与攸予置气之意,定要亲自找出方法救九雅。
那日九雅一睡醒来,眼眸转了两下,屈指弹小兽的额:“瞧你那丑样。”
“百合。”小兽本来趴在她的床边,这时看着她目光清明镇定自如,知道她不是九雅便起身而去。
“夫墨在哪里?”九雅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