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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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珑直视彭丁氏,“彭夫人,恰恰是看在两家是姻亲的面子上,我才会如此处理此事,没将其闹大,这么恶劣的性质,报官府按律处置都焯焯有余了,只是这样一来,丢脸的是我们两家,也就把事情做绝了,我这才没有报官处理。”她的目光微垂看向叶蔓玲姐弟,“你们可明白?不是我有意刁难你们,而是这事情真的没情可讲。”
要怪就怪叶彭氏想得太多,做得也太出格,要不然岂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叶蔓玲与叶旭鹏两人的面色苍白一片,昨儿夜里和今儿早上他们都求助于父亲,可父亲根本不搭理,府里那位彭姨娘一阵冷嘲热讽,并且还当众宣布她怀有身孕了,这让娘气得全身都发抖。
父亲却是高兴坏了,直让人小心侍候这姨娘起居,然后竟是迫不及待地要赶母亲到庵里去,毕竟父亲现在连母亲也防上了。
彭爵爷和妻子对视一眼,好半晌,彭爵爷方才道:“多谢侯夫人手下留情,但这事我那妹子真是受人蒙蔽,她只是无辜被拖下水的,侯夫人要查清楚才好……”
林珑冷脸看向彭爵爷,“既然你这样认为,那么我就把这事告到官府去,由官府审问,依律处罚,只是这样一来,我们侯府倒是无所谓,可你们彭家以后的姑娘要谈婚事怕是不容易。”
这一句话林珑说得轻飘飘,彭丁氏却是惊出一身冷汗,她还有女儿未出阁,如何能受到这个姑奶奶的连累?遂忙给丈夫使眼色,要他别再争了,这姑奶奶再重要能与自家女儿相比吗?
彭爵爷却是握紧拳头坐在那儿,这连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实在难缠,给个台阶下,大家皆大欢喜不好吗?相信妹妹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
林珑的目光扫过彭爵爷握紧拳头的手,神情没变,可是说出口的话比刚刚还要冷,“还有另一条可走,就是不知道彭爵爷是否愿意?”
叶蔓玲姐弟俩顿时眼睛一亮,还有别的路可走?
彭爵爷忙问道:“是什么路?”
林珑不紧不慢地道:“那就是你们领回五婶母,只要她回了娘家,不再是叶家的人,我们叶家自然也不会难为她。”
这不是休妻嘛?算什么另一条路。
其余四人的目光都黯然下来,彭丁氏自然是不希望这姑奶奶被休回家的,这样一来更影响彭家女儿的婚嫁。
林珑看到这四人都默然下来,显然他们是不认可后一方案,“既然如此,那就按原先的处罚,五婶母还是到庵堂吃长斋洗洗心灵吧。”
这么腌脏的内心是该好好洗洗了,不然都要臭不可闻。
说完,不顾四人做何反应,她站了起来,“家下还有事,我就不奉陪各位了,来人,送客。”
彭爵爷和妻子对视一眼,林珑的强势姿态他们都看在眼里,彭丁氏暗暗朝丈夫摇头,犯不着与叶家为敌,再说这事叶家占在理字上,他们就算闹到天子面前也替叶彭氏翻不了案。
彭爵爷看了眼林珑强硬的姿态,这事情真的没弯可转了,“侯夫人,此事……就依你吧……”
“大舅父?”叶蔓玲唤出声,她寄予了不少希望的舅父却是这么容易就认输,失望之余,她心底隐隐有几分怨气。
彭丁氏上前硬扶叶蔓玲起身,“玲姐儿,不是我们不帮你们,而是没有立场帮啊,这事你娘做得太绝。”
叶蔓玲的脸色苍白如纸。
林珑心里还记挂着叶蔓君的事情,实在不太想搭理他们,遂抬脚就要走出这正堂。
叶旭鹏却是迅速移动跪在她的面前,“尧大嫂子,您就开开恩原谅我娘吧……”
林珑半弯腰与叶旭鹏直视,“事关子嗣,我无法宽宏,鹏哥儿,哪怕你恨我,今天我也还是这么行事。”顿了一会儿,“等你将来长大有了子嗣,你就会明白今天尧大嫂子这一番话了。”
语罢,她绕过叶旭鹏向外走,不再为这纷扰的事情乱了心神,在此时此刻,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
她不过刚走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是彭爵爷夫妻带着五房的哥儿姐儿走了,她摆摆手表示知道,总算把这事解决了。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桂家,那根本就无须介怀,桂家没爵位官位又不高,加之桂氏是始作俑者,断然不会上门来,只会灰溜溜地领回桂氏。
只是后来这桂氏终究没能生下二房的嫡长孙,被遣回娘家后,叶王氏倒是给这个前儿媳妇时不时地送去补品,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开始物色新媳妇人选。
这举动被桂氏知道,生了好一阵子的气,她还打算生个儿子能将功赎罪,重回叶家。兼之又与娘家的嫂子们处得不好,时常发生口角,最后被她其中一个交恶的嫂子暗中下绊子,被一只狸猫惊扰到,当日就流产了。
叶王氏知道她连胎儿都没能保住,亲自登门痛骂她一顿,彻底断了她回叶家的念想。
最后的最后,她被几个嫂子们算计,许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做填房,镇日与这丈夫前妻所生的子女斗个你死我活,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她也会想想当初与叶旭衍的婚姻,年纪一大才发现那会儿的自己真是魔怔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汝阳城。
叶蔓君抱恙的消息,哪里瞒得住?一如她的未婚夫死了的消息也开始在京城上流社会相传一样,她的一举一动,汝阳王府里的人都在意得很。
飘着桂花香气的院子里,屋里的人收起最新接到的密报,然后轻轻地放在案几上,一旁略有些年纪但仍显得风韵犹存的妇人倾身问,“怎么了?可是坏消息?”
“王爷不日就要抵达汝阳城了。”一个年纪约二十左右的男子沉声道,不待母亲做出反应,又忙道:“那叶家嫡女如何了?”
这两人正是汝阳王朱翌的侧妃容氏及其行三的庶出儿子朱子然。
“听说水土不服病倒了。”容侧妃一副英测高深地道,“对了,王爷在信中说什么,如今世子已死了,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然儿,你也是这王位的有力竞争者。”
她争了一辈子,就为了争这口气,上有王妃朱陈氏和宠妾滕氏挡着,下有更年轻的侍妾上位,她若是输了,儿子怎么办?
王位?
朱子然起身背着双手踱到窗前,与朱子期有几分相似的脸部轮廓更为深沉,他从来期许的不是什么王位?先祖是被迫才接受了这王位,他们汝阳王这一支本也应是帝皇才对。
大哥那个嫡子只想坐享其成,他不可能让这样的人当汝阳王一脉的领导者,所以在九王爷找上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与他合作,暗中下手害死了朱子杰,时机选得刚刚好。
至于同为庶出子的二哥朱子期,这人他看不透,但不代表他就甘心将成果让给他,父亲的偏宠早就让他恨之入骨,同为庶子,凭什么父亲的眼里只看到他?
随即他的手猛地握紧,抿紧唇转身看向面向光的母亲,“我打算去会会这个叶家嫡女。”
☆、第一百七十章较劲
容侧妃的神色一顿,儿子这是什么意思?忙起身走近儿子,追问道:“你打算……”
朱子然朝母亲竖起中指轻“嘘”一声,抿紧的唇终有了一分笑意,“娘,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
容侧妃微微一怔,好半晌,方才道:“既然你有此意,那为娘就帮你铺路。”
朱子然朝母亲行了一礼,“孩儿谢过母亲。”
容侧妃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儿子的忙,眼里闪过同样坚定的光芒,“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帮你能帮谁?”
所以容侧妃要去探望患病的叶家嫡女一事在王府里很快就传开,王妃朱陈氏面色大怒地摔烂了屋里不少物品,这容侧妃打算做什么?她恨恨地瞪视着缩着头的仇嬷嬷,“你打探了这么点消息就回来了?”
“王妃,老奴真的尽力了,叶姑娘也是真的病倒,这个老奴绝对没有说谎……”仇嬷嬷赶紧跪下。
朱陈氏深呼吸一口气,正要唤人把地上的破烂收起来,结果却有人匆匆进来,她不悦地问,“出了什么事?”
“回禀王妃,叶家送嫁的堂叔亲自到王府来了,说是要问一下王妃……”禀告的侍女瞄了眼在王妃面前得力的仇嬷嬷,有些话不敢直说。
“说!”朱陈氏大喝一声。
仇嬷嬷的心头狠狠一跳,这会儿她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失控了。
那侍女这才不敢再东张西望,“问一下王妃派一个嬷嬷去羞辱他们家姑娘是个什么意思?”
“羞辱?”朱陈氏怒瞪仇嬷嬷,“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仇嬷嬷怕得身子直打颤,这会儿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与叶蔓君会面的情形转述给朱陈氏听,半点也不敢添枝加叶。
朱陈氏听得额筋一直跳动,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气不过地上前一脚踢在仇嬷嬷的身上,仇嬷嬷连呼痛也不敢说,只是一味地说着,“老奴知错……”
“你正在坏我的事,你可知道?”朱陈氏怒道。
叶家在打算什么她焉会不知?京城贵女没有多少人愿意嫁到汝阳城来,叶家是想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然后正大光明地向京城请旨,为叶蔓君铺路回京城。
一想到这个,她就握紧拳头,不行,她绝不容许,她的儿子尸骨未寒,叶蔓君走不得。
“拖这个老奴出去乱棍打死。”她不留情面地道。
仇嬷嬷没想到朱陈氏会这么狠,这会儿不得不求饶,“王妃开恩啊,给老奴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朱陈氏岂是心软之辈?
早在嫁进这王府开始,她就不知道心软二字怎么写?曾经收到家书,母亲的叮嘱还是能令她有些许宽怀,感觉到些微的人间温暖。
但这些在长期的王府压抑生活中,渐渐流失了,她变得不再期待母亲的信,她一人在此受尽冷嘲热讽步履艰难,而她的家人却在千里之外享尽天伦之乐,有谁理解她的苦楚?她成了陈国公府的一枚弃棋,这种认知经年发酵,对娘家人她再也没了期待。除了儿子,没人能再给她安慰,哪怕那个仍在安氏女腹中的孙子也同样给不了她。
她的手一挥,立即有人上前拉着仇嬷嬷下去受罚。听着外面仇嬷嬷的呼痛声,她整了整衣服,是时候要去会会这叶家之人。
同一时刻,朱子期就收到了叶蔓君的点滴消息,听着下人的禀告,他不禁嘴角微微一笑,这叶家嫡女倒是颇为有趣,装病避开发疯的朱陈氏,亏她想得出来。
与他坐在一块儿的生母滕氏,却是轻笑出声,“期儿,这叶家嫡女忒为有趣,我都迫不及待想要会会她了。”
“娘,你去会她做甚?”朱子期似懒洋洋地道。
滕侧妃伸手拍了儿子背部一记,“她可是差点成了世子妃,我去瞧瞧她有何不可?这个京城贵女来得真不是时候啊,没选对好时机。”
朱子期闻言,收起脸上懒洋洋的表情,“娘,你去看她做甚?省得为此再与朱陈氏较劲,她与我们的关连并不大。”
母亲若是前去探病,搅浑这一池水,叶蔓君的处境只会更尴尬,朱陈氏岂会轻易善罢甘休?没有必要让叶蔓君卷进他娘与朱陈氏的恩怨当中。
“有什么不好的?”滕侧妃挑眉道,“我还怕王妃做甚?她现在没了儿子,指望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孙子,能做什么?还得她命好,那安家女真能给她生个带把的孙子,不然也就一身份尴尬的丫头,我还有你,笑傲她几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随后嘴角撇了撇,“什么叫关连不大?她差点就成了你的长嫂。”
朱子期的眉头皱得更紧,母亲这是惟恐天下不乱,父亲不在城里,更不能由得母亲的性子瞎来,“娘,我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说真的,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夹缝中生存本就艰难……”
滕侧妃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她的性子急切,大多时候想风就是雨,这会儿说出去探望叶蔓君的话就绝对不会收回,“我去与不去,她的处境还是艰难得很,朱陈氏现在独子死了,巴不得她死了好殉葬,她若是死了于汝阳王府可没有半点好处,儿啊,娘还指望你成为世子。你放心吧,我去代表着我的重视,多多少少能为她转移一点目标。”
要不然为什么世子死了将近大半个月,却是迟迟未下葬?
说是等王爷回来见世子最后一面,这不过是朱陈氏的借口,别人不知道,她难道还不清楚王爷夫妻之间并不和睦。朱陈氏分明就是在等叶蔓君身死,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将这两人合葬,不让她的儿子在地下凄凉,所以她说这个女人疯了。
这理由颇为牵强,朱子期并不是个轻易就会相信的人,正要驳斥的时候,外面传来匆匆的步履声,他这才停下了到嘴的话,直视那进来的嬷嬷。
滕侧妃道:“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夫人的话,刚刚容侧妃命人备马车,与三爷一块儿到马大人家中探望叶姑娘……”
那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子期的神色就是一变,“他们出发了有多久?”
“刚刚,老奴得了消息就立即过来禀报了。”顿了一会儿,那嬷嬷又禀报道:“仇嬷嬷被王妃下令乱棍打死了。”
滕侧妃的身子猛地坐直,这仇嬷嬷就是朱陈氏身边的一条狗,这会儿就死了?朱陈氏舍得杀了她?
“王妃为何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