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坏淑女(楼心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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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习惯了在安之温暖的胸膛人眠,再不,他也会打通电话向她道晚安,祝她有个好梦,现在少了他,她居
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她脑中没来由的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她何曾见安之有过如此惊惧的神情,那强烈的无法掩饰的惊痛,莫名震撼了她的心,那一幕情景在她脑中萦萦绕绕,盘旋不去!
耳边仿佛又响起安之曾说过的话——
如果你是风,那么我就是铃,没有风的铃,再也传不出悦耳的声音,生命便不再完整,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动力与人生希望……
那么真挚的眼眸、那么恳切的言词,找不到一丝的虚假,犹记得,他曾说过,纵使有一天他会失去一切,那时他一定也还拥有她——那神情好专注、好满足,仿佛他可以失去一切,也绝不能失去她。她倏地坐起身来,掩着苍白的唇却难忍心酸的轻泣出声。
“安之……我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怀疑你这么真切的爱呢?原谅我,我不该被事情的表象误导了判断的能力……”当她误解他时,他表情是那么痛心、那么哀戚。
目光无意间又触及桌上的玻璃鞋耳环,安之曾告诉她,他因为这个玻璃鞋耳环而寻回了她,和她两心相许、永不分离……闪动着点点光芒的耳环,似乎象征着他璀璨的情意,亘古不渝——-
她自床上一跃而起,片刻也不迟疑的拿起桌上的话筒,她要立刻听到他的声音,向他道歉,请他原谅她的盲目!
才拨了两个按键,敲门声和甘燕容的声音便传进她耳中。“小絮,你睡着了没有?”
“还没。”她暂时放回听筒,起身开门。“妈,什么事?”
甘燕容将一包牛皮纸袋交给她。“安之要我交给你的。”
飘絮双眸立即亮了起来,喜出望外的问:“他人呢?”
“不就是你啊!前些日子对人家冷若冰霜,他很识趣,知道你不想见到他,所以要我在他走了之后才交给你。”甘燕容的口气颇有怨怪。
“我去追他。”飘絮二话不说,准备往外冲。
“等等,人家都走半个小时了,你到哪追啊?而且还穿睡衣追!”
“我……”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啦!你看看他到底给你什么东西,我回房休息了。”
“嗯。”甘燕容走后,飘絮迫不及待的拆开纸袋,里头是好几张报表纸,她一张张逐一阅览,其后还有更详,细的分析说明,她认得出那是安之的笔迹,她愈看愈心惊,这内容分明揭露了一项明显的事实……
突然,电话铃声划破了一室的寂静,飘絮吓了一跳,拍拍胸脯,吁了口气才接起电话:“喂,哪位?”
“是我。”安之的声音传人脑海,飘絮的心立刻雀跃起来,她还来不及表示喜悦,安之便不疾不徐的接着说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到我的声音,但是就算我再怎么令你难以忍受,也请你忍住甩电话的冲动,耐心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事非同小可。”
“我不是……”她本能想解释,却因受到他语气中的凝肃气氛,她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暂时搁下她私人的情绪,满心沉重地问:“你是想说关于公司的财务经理江信茂盗用公款的事吗?”
“根据我的调查,江信茂在两年半前因投资不当,造成股票套牢的状况,又因吵地皮而欠了一身债,在走投无路下,才会挺而走险,在公司的帐目上做手脚。
“不劳而获的横财总是容易让人食髓知味,两年多下来,他在公司所盗用的款项已超过五千万,那段时间,你父亲的身体状况直走下坡,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多加注意公司的状况,所以才会让他有机可乘,在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挪用了这么大一笔巨款,详细的数目和情形我在报表中整理得很清楚,你应该不难了解状况,就这样,晚安。”不等的飘絮有任何反应,安之迅速挂断电话。
飘絮手持听筒发了好一会儿愣,回过神来,耳边只传来阵阵嘟嘟声。
她怅然若失的挂回话筒,甩甩头,强迫自己打起精
神阅读眼前的资料,暂时把她和安之的事压下,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了解江信茂这个胆大妄为的“家贼”,究竟在三年间亏空了多少公款。
看来今晚她又要挑灯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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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飘絮带着安之给她的来到公司,立刻拨了通电话到财务部给江信茂。
“江经理,麻烦你到办公室来一下。”她公事化平平板板地说。
“有什么事吗?”自从他和安之的对话被飘絮听到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深怕飘絮哪天看出破绽,怀疑到他头上来,想辞职,又怕更加引起飘絮的疑心,只好继续寝食难安的混日子。
飘絮冷冷一笑。“我们心照不宣。
江信茂浑身一颤,手脚发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有数,限你三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她并没有清楚明示“否则”意欲何为,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我——马上来。”江信茂战战兢兢的回复,挂了电话,他神色阴晴不定地踟蹰了好一会,然后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打开了抽屉……
“风飘絮,狗急都会跳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面露凶光,阴冷地说,取出抽屉底层的东西后后,大步走向飘絮的办公室。
飘絮靠着椅背,耐心等着不知死活的江信茂自投罗网。
门没关,江信茂连敲门都可以省了,他站在门边,犹豫的望着门内一脸高深莫测的飘絮。
“又不是上断头台,何必这么紧张呢?”飘絮冷冷望着他,嘲讽道。
江信茂没得选择,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并刻意关上了门。
“江经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应该相当清楚我为什么叫你来。”她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机会都不给江信茂,立刻开门见山导入正题。“我不得不说,你的手法够高明,三年不到,你居然有办法吞掉公司近六千万的资金而不露出破绽,江信茂!你怎对得起我父亲对你的信任!”
江信茂脸色遽变,顿时失去说话的能力,他所惊讶的,不仅是东窗事发,而是她怎么会知之甚祥,他自认他掩饰得天衣无缝。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从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有负你父亲的事。”他矢口否认,索性来个死不认帐。
飘絮嘲弄的轻扯唇角,十足看白痴的表情,“你不觉得花心思在不是认一项昭然若揭的事实,是一件极为愚蠢的行为?”
“我没有,我克尽职守,你没证据就别含血喷人。死鸭子的嘴,恐怕就和现在的他一样硬。
“江信茂!”飘絮怒喝,忿而起身。“不要把每个人都当成了傻瓜,你的手法再高明,终究掩饰不了亏空的五千七百万巨款,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瞒天过海吗?要不是我爸爸这三年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你可以逍遥这么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要以为自己绝顶聪明,比才智,无还远不及安之!”她将成叠的资料丢在他面前,“这是安之帮我调查的资料,我要你心服口服。”
江信茂闻言大惊失色,颤抖着双手半资料大约翻了一遍,先早瞪大眼倒抽了口气,然后表情愈来愈难看,最后是脸色铁青,彻底说不出话来。
飘絮目光如炬地瞅着他,“为什么不说话了?敢做就要敢当,当初你敢这么做,今天为什么没有勇气承认?”
被一个年纪足以当他女儿的黄毛丫头踩在脚底连一声也不敢吭,他想,这大概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吧?
然而,目前却不是顾全颜面的时候,想想如何安然逃过这一劫才是重要的,既然在气势方面他就矮了人家一大截,他决定改弦易辙,使用哀兵政策,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往往最容易感情用事,如此一来,他便不用……
他换上另一副博人同情的嘴脸,以无尽悲哀的口吻说:“你以为我喜欢这么做吗?有谁会愿意冒险去做违法的事,当年我实在是被逼债逼得没办法了,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我也知道这种做法很不可能原谅,可是请你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下,我其实也很痛苦啊!这两年多来,我一直良心不安,严格说来,若说有报应,我也受够了良心的谴责,所以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不对?”
只可惜,他失算了,飘絮若是这么容易上当,她就不是风立言的女儿了。
她斜睨着江信茂,扯出一抹笑容,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很动人的词藻,你从前是学校演讲比赛的高手吗?怎么说谎都不会眼红,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不是!”他半恼怒的否认,“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说的是连鬼都笑你的蠢话。”她更正,目光冷冽如冰霜。“就因为你私人的问题,你就挪用公款?那么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公司还能维持下去吗?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进了你口袋的钱是全公司员工所努力的成果,你这么做,对得起公司所有员工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监守自盗,将公司的钱纳入自己的口袋,至今,你银行的存款帐户已达三千五百万之多,你以为我不清楚?”
“我……”他再度哑口无言。
“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我不会轻易打草惊蛇,你也用不着再花心思为自己脱罪,早在你来之前,我就请律师冻结你所有的财产,并向法院提出诉讼,你等着收法院的通告信吧!还有,限你在今天之内离开公司,下回见面,就是在法庭上了,现在,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内。”她冷漠的转过身,寒着脸下达逐客令。
他真是小觑了风飘絮这个丫头!
她居然连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就让事情成为定局,他恨恨的望着飘絮的背影,一时气愤不平,不假思索的掏出藏在怀中的手枪,抵上她的背。“不想芳华早逝的话就别轻举妄动。”
飘絮听到枪上膛的声音,警戒地挺起脊梁。“你想做什么?”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是你逼我的。”他话中散发着阴寒的危险味道,听得飘絮寒毛竖起,毛骨懒悚然。
“不要乱来,你想一错再错吗?”她试着和他讲理,可是她也明白,说了也是白搭,他不可能听得进去。
“我不在乎,是你把我逼上绝路,我没得选择了。”江信茂的神情大有豁出去的气势。
飘絮暗暗叫惨,她怎么百密一疏,忘了狗急跳墙的道理?
“那么你究竟想怎样?”她试着托延时间,等待救援。
此刻,她忽然想起了安之,明知和他误会重重的此刻,他不可能来找她,她依然在心底哀哀呼唤着他。
“不想怎样,只是要你打电话给律师撤消告诉,然后委屈陪我一段日子,直到我安全离开台湾为止。”江信茂面露得意的奸笑。
“卑鄙!”飘絮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江信茂没理会她的怒气,随手拿了衣架上的一件衣服披放在手臂上,以掩饰拿枪的右手,然后移步到她的右侧,将枪抵在她腰际,左手环上她的腰以混淆视听。
“拿开你的脏手!”她怒斥。
他不苟言笑的提出警告。“要拿的话,最好照我的话做。
她不断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是……她还真是受不了他恶心的手。
她逼不得已的和江信茂一步一步往外走,内心却狂烈的喊着安之。
安之,你知不知道我正身陷险境?我需要你啊!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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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心神不宁的坐在桌前,美其名是规划工程进度,然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抚着莫名慌乱的心,甩甩头,强迫自己平心静气的投入工作,眼皮也很不合作的在此时猛跳个不停。
他蹙起眉端,“我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是魂不守舍。”
心又没来由的狠狠一抽——
他一惊,想起了飘絮。“糟糕,该不会……”
他弹跳起来,走了两步,又迟疑了。“她肯定不会乐意见到我的,我去找她,不过徒惹她的冷言冷语罢了。可是万一她……不管了,只要确定她平安无事,她的怒言相向又算得了什么。”
他迅速开门,往飘絮的办公室飞奔而去,在快到达时,他看见了相拥而出的飘絮和江信茂。
“风儿,你……”他直觉事有蹊跷,不仅因为江信茂手中正拿着他的外套,更因为飘絮一脸不自然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他什么。
江信茂没料到会遇上安之,有着刹那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