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警监-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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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不是部队,不能说抓人就抓人,席处长微微点了下头:“行,我们这边再查查。”
工作组变成了审计组,由师财务科和场站财务股会计组成的财务小组连夜进驻油料股,这边查账,那边找人谈心,军区空军保卫处席处长亲自坐镇,警卫连战士站岗,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油料股协理员薛晓强如坐针毡,想去隔壁跟股长统一下口径又不敢擅自出门,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虚,军务科参谋来敲门时背后凉飕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吓出了一身冷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么多人查账,不可能发现不了问题。并且知情人好几个,他不说不等于别人不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同样适用于部队。
如果态度好,如果积极主动,说不定上级会考虑到不良影响,给他一个转业的机会,薛晓强不敢心存侥幸,一进办公室就一脸追悔莫及地说:“吴科长,我承认错误,我请求上级处分。”
油料股是场站最有钱的单位之一,连伙食到比其它单位好,吴科长以为什么小问题,不动声色地问:“什么错误?为什么要请求处分?”
“这几年车辆管理越来越严,军车私用情况比较少,汽油和柴油到有节余。为了给干部战士发福利,为了改善伙食,为了解决一部分办公费用,股里没全部上报。”
在其它地方油料是按升算,在油料股则按吨计。
要么不出事,要出就是大事,吴科长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面无表情地问:“有多少吨没上报。”
事关前途,薛晓强不敢有任何隐瞒,忐忑不安地说:“大前年二十二吨,前年三十吨,去年最多,四十四吨。”
九十多吨油料,价值**十万,吴科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盯着他双眼问:“油呢,卖给谁了,怎么运去营区的?”
“干休所归场站代管,他们的用油计划在我们这儿。老干部不怎么用车,他们油用不掉,就拉走卖给地方的小加油站。这不是什么秘密,场站很多人知道。殷股长认为他们能卖我们有能卖,反正是节余的。就让我跟干休所陈所长商量,趁他们拉油的时候一起拉走。”
干休所是什么单位,是给老干部养老送终的。
他们在市区,天高皇帝远,不仅卖油,而且出租房子。赚点外快,自己分点福利,大头留给老干部,你好我好大家好。有几十位劳苦功高的“宝贵财富”撑腰,别说场站管不了,连军区空军首长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师里检查工作时甚至还带点东西顺便去慰问慰问。
一线单位,居然跟干休所学,吴科长气得咬牙切齿,指着他鼻子声色俱厉地问:“钱呢,卖油的钱花哪儿去了?”
薛晓强偷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卫生队每年过年都要去军区空军卫生处,我们油料股一样要买东西去后勤部联勤部,每次去要花好几万。谁都知道油料股有钱,场站一些不好报的发票要帮着解决,食堂一年补助十来万,剩下的全当福利发了。”
没全落个人腰包,吴科长稍稍松下口气,侧身看了看一起谈话的军区保卫处干部,接着问:“怎么发的,按什么标准?”
“股长、教导员、空勤家属一个标准,大前年每人一万,前年每人两万,去年也是两万。普通干部每人五千,我是经办人,比普通干部多一点。战士不发现金,年底给他们发点东西,平均下来一人两千。”
上面有后勤部和联勤部,中间有场站领导,单位里还有安排过来的几个空勤家属。
利益均沾,谁都有份儿,保卫科真查不下去,吴科长彻底服了,蓦地起身道:“高干事,您继续跟他谈,我出去打个电话。”
查命案查出一起盗卖军用物资的窝案,保卫处就是管这个的,高干事不管这么多,事无巨细的继续问,哪些人在油料股报过发票,干部分福利时有没有签字,做这个决定时是谁拍板的……整理出一份几十页的材料。(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又是一个悲剧
部队发生命案,全军罕见,不能不开个常委会。
从军招回到师部,徐政委立即让刘副政委通报情况,就这起命案分析部队管理上的不足,讨论接下来要怎么整顿。研究案子会造成多大恶劣影响,明天要不要向空军首长汇报。
思想工作没做好,政治部有责任。
兵没带好,极可能涉嫌盗卖军用物资,司令部同样有责任。
政治部黎主任和司令部王参谋长刚作为检讨,工作组传来一个“好消息”。按照傍晚确定的侦查方向,成功锁定到一个嫌疑人,并且嫌疑人已复员。
空c师是响当当的空军王牌师,第一批换装三代战机,荣誉室里各种奖章奖状摆不过来,走出过好几位战斗英雄,曾担任过空军司令员的老师长仍在健在。荣誉高于一切,只能露脸,不能丢人。
一位副师长点上根香烟提议道:“师长、政委,这个人我们不能丢也丢不起,否则九十九加一等于零,之前工作全白做了。既然嫌疑人已复员,那就跟席处长商量商量,把案子移交给公安。不要闹到军事检察院,更不能上军事法庭。”
师里怕丢人,军区空军难道不怕。
徐政委感觉有些道理,跟沙师长对视了一眼,掐灭烟蒂问:“黎主任,你学过法律,你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在法律能不能站住脚?”
黎主任爱人在市中院上班,是地方政府照顾。帮着安排进去的,不是法官,也不是书记员。而是担任“陪而不审”的人民陪审员。为了成为法官,他爱人非常刻苦地学习法律,通过了司法考试。
黎主任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在这方面确实算半个专业人士,他沉思了片刻,忧心忡忡地说:“按照现行法律,军人退出现役后。发现其在服役期内涉嫌犯罪的,应该由地方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处理;但涉嫌军人违反职责罪的,就要由军队保卫部门、军事检察院处理。”
徐政委追问道:“怎么界定?”
“就是没给部队造成危害或损失的由地方管。如果给部队造成了危害或损失就要由我们部队管。上半年最高检和总政修订并下发了一个《军人违反职责罪案件立案标准的规定》,上面明确规定凡涉嫌盗窃、抢夺军用物资价值二千元以上,或者不满规定数额,但后果严重的。应予立案。”
看着众人面面相窥的样子。黎主任补充道:“如果嫌疑人确实像小姜推测得一样,跟苗天桂一起盗卖过汽油,那么席处长不一定会移交,就算愿意移交,地方公安部门也不一定会接手,毕竟对他们而言也是个麻烦。”
沙师长面无表情地问:“有什么麻烦的?”
“师长,现在地方上法制建设越来越完善,司法机关对证据要求越来越高。只要有一点瑕疵检察院就会打回去要求公安局补充侦查。从立案侦查到移交检察院起诉,再到法院审理判决。如果嫌疑人上诉或检察院抗诉,整个程序走下来要一两年甚至更长。”
地方上出命案很正常,对他们来说只是麻烦,对空c师而言就不是麻烦那么简单了。
徐政委揉了揉太阳穴,若有所思地说:“市委刘书记比较好说话,实在不行我亲自跑一趟,请他给公安局打个招呼。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忙他应该会帮。”
关系到全师的荣誉,沙师长不能光顾着飞行,不能对案子不管不问,接口道:“席处长那边我去谈。”
话音刚落,徐政委手机响了。
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接通之后脸色更难看了,最后竟“嘭”一声猛拍了下桌子,声色俱厉地怒斥道:“难怪出这么大事呢,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不是渎职,这是犯罪,我要撤他职,我要送他上军事法庭!”
“政委,怎么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工作组排查出一个杀人犯,同时也查出一起盗卖油料的窝案。油料股党支部全烂了,个个有份儿。汽油柴油几十吨几十吨往外拉,胆大包天,为所欲为!要是在战时,光凭这一点就能枪毙他们。周副师长,后勤你分管的,殷明峰是你担任站长时提拔的,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周副师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惊失色地问:“政……政……政委,您说他们几十吨几十吨往外拉?”
徐政委真火了,紧盯着他双眼,咬牙切齿地说:“油料股协助员薛晓强主动交代的,他是经办人,应该假不了。工作组正在深挖,涉案金额可能上百万!”
“殷明峰这个王八蛋,我……我……我非拔了他皮不可。”
空军首长明天下午到,节骨眼上又闹出这么大事,沙师长同样怒火中烧,蓦地起身道:“政委,盖子既然揭开了,想瞒瞒不住,这种事也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与其让上级查,不如自己查,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地方在反腐,军内也在反腐。连前军委副主席都进去了,可见力度有多大。
保卫处知道了,军区空军纪委很快会介入,态度决定一切,徐政委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立即成立调查组,我亲自兼任组长。”
………
姜怡在机场招待所上不了公安内网,夏莫青和邓南晴正在警务指挥车上利用公安信息技术帮她关联、碰撞嫌疑人的相关信息。
邹伟显然不是一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惯犯,拥有“滚雷行动”指挥部的最高权限,二人很快就从电信服务商和铁路公安部门查到起正在使用的手机号码、通话记录及近两年的火车票购买记录。
“处长,户籍资料显示他妻子叫许俏丽。23岁,比他小很多,而且是五湖人。三个月前才把户口迁过去的。”
“他人在哪儿?”
夏莫青敲击了几下键盘,不禁笑道:“实名制就是好,他使用的最后一个电话号码归属地居然是在江城。下午刚给老家打过电话,应该不难找。”
韩均侧身看了一眼嫌疑人照片,确认无误,似笑非笑地说:“江处长有事干了,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安排几个人摸摸这家伙住在哪儿,在江城做什么。”
“好的。”
只要找对方向,好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肖晨雨突然举起手机笑道:“教授,小姜刚发来短信,五湖市局公交分局干警连夜走访询问到一个情况,被害人三年前曾向出租车司机卖过汽油。而且不止一个。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个司机认出刚锁定的嫌疑人,甚至请他和被害人一起吃过饭。”
没证据不能抓人,有证据就不一样了。
不管杀人证据,还是涉嫌盗卖军用物资,只要有证据就可以把他先拿下。毕竟案发到现在已过去三年,想找杀人证据很难,只能“以供求证”。
明天下午要带一家人去爬黄山,生姜也是家人。韩均不想再拖下去,不假思索地笑道:“那就不用等了。让江处长用厅110指挥中心的那个什么手机定位系统其锁定位置,直接抓人。”
“抓到之后呢?”
“送到案发地公安局,让李支队和部队保卫部门的人慢慢审。他妻子也要采取强制措施,我感觉这事跟他妻子脱不开干系。”
……
嫌犯真会跑,居然跑到离“801”不远的西郊批发市场做小生意,开了一家拉面店,办理了暂住证、卫生许可证和营业执照,江慧如和值班干警常乐坤很快便锁定其位置,拿着临江公安分局刚传来的拘传证复印件,管特巡警四大队借了几个人,直接赶到西郊批发市场。
西郊批发市场是江省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地,外来人员很多,尤其那些拉货的司机,只能利用夜里送货。因为一过六点,大货车就进不来。
小店生意不错,11点多仍有三桌客人,一边吃面一边看电视。
门口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系着围裙,正在抽烟,江慧如掏出手机比对了一下照片,回头道:“小常,行动吧,他当过兵,注意安全。”
“是!”
常乐坤应了一声,推开车门走到小店前,六名便衣特警从两侧围上来,邹伟扔到烟头,起身问:“几位,吃夜宵啊?”
“你叫邹伟?”
“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还没说完,双臂就被特警死死抓住,反扭到背后戴上一副冰凉的手铐。
“别嚷嚷,我们是公安局的。”
常乐坤出示了下证件,一边示意特警把他押上车,一边朝刚走出来的一个女人道:“许俏丽,收拾东西关门,请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
女人吓坏了,语无伦次地说:“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们做生意的,小本生意,没干坏事。”
执法要人性化,常乐坤不想欺负一个女人,慢声细语地说:“没说你干坏事,就是找你们了解点情况。大半夜的,反正你们快打烊了,问完送你们回来。”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明天还要做生意呢,早点问完早点回来休息。我帮你收拾,这桌钱收了没有?”
他这边又哄又骗,特巡警四大队的防暴车上则是另一番情景。
邹伟一边挣扎着一边咆哮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党员,是退伍军人,自主创业的退伍军人。在部队干了8年,年年是优秀党员、优秀士兵……”
夏莫青亮出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