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的江湖-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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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镖局的人却不会这么想。
至少骆生不会。
她是在骆生独自一人在前厅品茶的时候走进来的。骆生的双目在她进来后闪过一丝柔和,笑道:“阿莲,你回来了。”
三镖头的名字就叫阿莲,自从她被林胜杰和骆生带回镖局,她就只剩下了这个名字和她这个人。
但是对于她来说,一个名字和一个人就足够了。
一个女人最初的资本便是身体。
她用身体所换得的,是镖局的名望。默默无名的沧江镖局之所以能立足江湖,她有一半功劳。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她自己,便只有林胜杰和骆生。
虽然现在的沧江镖局已经不再需要她做任何的牺牲,但是她依然我行我素,因此而成立了镖局的情报部,张罗线眼。
莫非阿莲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不,她不是,也绝不会是。骆生永远都不会忘记当他和大镖头从几个强盗手里救出**着浑身是伤的阿莲,那时候的她,双眼里的恨意足以让伤害了她的那些人死上千万次。
可是阿莲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自己?
阿莲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了,她只会对着他们,露出妩媚而又带着一如既往的感激的笑容。
阿莲笑道:“我回来了,骆生。”
骆生道:“可有累着?”
阿莲摇摇头,环顾四周一眼,问道:“大镖头呢?”
骆生打开手上的纸扇,晃了晃:“应该是在后院里练枪吧。”
“我去找下他。”阿莲说着便欲往后院走去。骆生却在这时候伸手拉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阿莲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带着些许柔和地嗔道:“今晚我会找你的。”骆生心里一热,松开手,看着柔情万种的她往后院走去。
而就在阿莲消失在门外的时候,骆生双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
可究竟是因什么而怒,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路有酒家”不只名字怪,客人也怪。
紫衣男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的酒杯盛满着酒,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只要是喜欢喝酒的男人都决不会放过喝这杯酒的机会。
但是紫衣男人没有动。
因为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客人一直都没有动。
原本紫衣男人觉得“追命三剑”冯三已经够怪的了,没想到冯三才刚走不久,便又来了更怪的客人。
冯三来的时候是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私自拿酒喝,而眼前的客人却是坐在他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喝酒,一声不吭。
紫衣男人自然也没有再喝酒。恐怕没有人可以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客人的目光下不慌不忙地喝酒,至少,他做不到。
更何况,这个来路不明的客人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身后跟着两个男人的女人。
“这里的老板不在。”紫衣男人开口了,他不得不开口——否则他或许会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我知道。”女人冷冷地道。
“如果你是要找一个叫冯三的男人,我可以告诉你他刚走不久。”
“我没有要找的人,更不认识冯三。”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喝酒?”紫衣男人的目光落往桌上的酒杯。
“不,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
女人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算命吗?”
算命的人往往也相信命。
但是要算的是什么,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是否便是一样的呢?
还是说,这就是命?
紫衣男人定定地看着用酒水写在桌上的“沧”字,一声不吭。
算命的女人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他也无暇顾及了。
他求的是什么?
他拿着酒杯。
他拿着酒杯的手在发抖。
他整个人在不停地发抖。
林胜杰除了处理镖局的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后院练枪。
阿莲一眼就看见了游舞在后院的大镖头。
阿莲看着。
阿莲静静地看着。
突然纤手一抬,一枚铜钱急速地射向林胜杰。林胜杰反手一记回马枪,枪尖恰与铜钱相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鸣声。
林胜杰伸手接住弹飞而起的铜钱,看着走过来的女镖头,无奈地苦笑:“阿莲似乎总见不得林某练枪。”
阿莲妩媚地笑了笑,道:“大镖头这什么话,我也只是想看看大镖头的身手是不是又有所长进罢了。”
林胜杰把铜钱抛过去,道:“可有什么消息?”
阿莲接过铜钱,道:“没有。不过杭州似乎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
林胜杰道:“有趣的事?”
阿莲笑道:“杭州的慕容二小姐要嫁人,这是不是件有趣的事?”
林胜杰奇道:“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出嫁罢了,何趣之有?”
阿莲一字一句地道:“可问题是她要嫁的人是浪子小剑。”
林胜杰瞳孔缩了缩,舞动着枪,没有吭声。
阿莲笑了笑,转过身道:“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阿莲。”
阿莲停住脚步,等待他的下文。
“你,其实不用这样的。”
闻言,她笑了笑道:“这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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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活着的意义 '本章字数:1190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17 12:00:00。0'
有些人说,命是不能改变的。
有些人说,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是不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只能追随着自己的命?
正午的阳光似乎突然间变得灼人。
李勇半眯着眼还是觉得被什么刺痛了般。
过往的路人仿佛都在看着他。
或者说是在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的女人。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小蝉。
小蝉现在想的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
李勇停下脚步,想着什么。最终还是转回了身子——
他转回身子的时候却发现小蝉并没有跟在身后。
是毒辣的阳光,在哪里便都会是一样。
无论是在杭州或者洛阳。
年轻的人无所事事地坐在洛阳街市的某个角落。
懒懒散散,倚靠在墙上眯着眼,怀里抱着剑。
这里可以看到整条街市来往的人,但是并不见得会有人注意这个角落。除非这个人是闲来无事或者见不得坐在这里的人如此与世道格格不入——
青年睁开眼,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老婆婆,打了个呵欠问道:“老婆婆你多大年纪了?”
老婆婆把皱巴巴的脸缓缓凑近青年,用那双细小的眼睛盯着后者,死死地盯着,突然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怒道:“年轻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教养?!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青年捂住被敲的地方,无奈地发现她似乎还想唠叨下去,只好懒散地问道:“老婆婆你找我什么事?”
驼着腰的老婆婆碎碎唸道:“年轻人好好的不去干活,躲在这里偷懒,像什么啊。”
青年伸了伸懒腰,道:“老婆婆,我不干活的。”
老婆婆愣了愣,问道:“你不干活那你干什么?”
青年懒散地笑道:“我?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
老婆婆的皱纹堆成一团,眯着眼问道:“这样?睡觉?”
青年哈哈笑道:“有何不可,对我来说,人生的意义就在于睡觉。”
老婆婆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青年却在这时候站了起来,打着呵欠懒懒散散地离开,不再理会她。
老婆婆微抬着头目视着青年往不远处的阁楼走去,随即摇起了头,似乎觉得这年轻人孺子不可教。末了,一缕本不该属于老态龙钟般老婆婆的异芒突然在那双细小的眼里闪过——
“冯三啊冯三,你可真有意思。”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般。
该吆喝着卖东西的还在吆喝着,该赶路的还在赶路,目不暇接的首饰前始终围观着爱美的女人。还有三三两两高举着糖葫芦嬉笑着乱蹿的孩子。
老婆婆驼着腰,慢吞吞地融进来往的人群里,转眼不见了身影。
难道正如冯三自己所说的,他活着就是为了睡着?
也许是,也许不是。
知道答案的人只有自己。
杀手是不能被感情左右的——
李勇一直这么告戒着自己。
可是当他看着原本该跟在身后如今却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的小蝉,看着她闪烁着幽怨的剪水清眸,仿佛忽然间拥挤在他们之间的路人已经被抹杀般——
看见了她眼里的他。
李勇的瞳孔就在这时候猛缩了起来。
他转身就走,再也不看小蝉一眼,哪怕现在的她美若天仙般。
李勇一直往前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知道身后的女人会自己跟上来,因为那个女人要的是他的命。
对她来说,也许他的命才是她最想要的。
可是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切,是否就是命中注定的?
还是说——
他们活着,从一开始便已经有了他们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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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有何不可 '本章字数:192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17 18:00:00。0'
“锁烟阁”一如既往的神秘。
虽只是一座阁楼——至少从外表看来与别的阁楼并无二致。
但是只要你走进去,就会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必然而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至少冯三走进去的时候就是这样。
这里莫非是烟花雪月之地?
冯三扫视着阁楼,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
华丽的薄帘高高悬挂着,飘柔似雪,却又如辰光敛迹般转眼消散。铺张着楼梯的绯红的厚毯。雕琢着龙凤缠绵刻纹的护栏,古典的几张八仙桌。还有人。
还有川流不息的人。
而这股本不该停流的河川却是突然间静止了般——
就在冯三跨进来后。
没有人会喜欢突然间被所有人直勾勾盯着的感觉。
更何况,还是完全陌生的人。
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一只猎物,一只**裸的猎物。
一只早已经躺在那些要狩猎的人的陷阱下的猎物。
冯三懒散的神情微微收敛,半眯着眼一一望过阁楼里的人:彬彬有礼的书生,剑不离手的剑客,卖弄风骚的女人,以及失意醉酒的人。
还有手握着杀猪刀的屠夫。
这里竟也会有屠夫在!
而且已经大咧咧地站在了冯三前面不远处!
冯三皱眉看着屠夫粗犷的脸廓,浓须狰狞着仿佛握着的刀会在下一秒砍在他的身上,寻思着什么,没有开口。
屠夫却凶神恶煞地问道:“小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冯三想了想,甚是好奇地道:“本来我是知道的,但是经你这么一问倒是把我弄糊涂了,那你说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屠夫道:“既然糊涂了就没必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就可以了。”
冯三扬起眉,道:“在我看来,这里也不像是卖猪肉的地方吧?”
如此文雅的境地,自然沾不得一点腥了。
屠夫“呸”了一声,恶狠狠地道:“小子,我劝你现在就滚出这里!”
冯三直直地盯着屠夫,道:“莫非你卖的不是猪肉,是人肉?”
闻言,屠夫冷声道:“不,我就只会卖猪肉。”
冯三道:“既是卖猪肉的就别在这里逗留了。”
屠夫狠声道:“小子你够胆量!”
冯三却是一脸懒散地道:“说起来我还真没怕过谁。”
屠夫虎目一瞪,随即脚步往旁一移,以与他自己囊肿的身体不成正比的速度移到旁边的酒桌边,高高扬起了手里的杀猪刀——
手起刀落!
冯三不由凝了凝神。
屠夫的刀并没有落在坐在那酒桌边的酒客身上,而是落在放置于桌子中间的酒壶上。
那个酒壶如今却已是裂成两半,几近一模一样的两半!
浓香的酒水默然流淌着,满地皆是。正如对此无动于衷的酒客们,包括身处在那张酒桌边的酒客。
没有破裂的碎片,也没有想象中的酒水四溅。
只有一声轻微的嘶哑声。
酒壶裂成两半。
屠夫缓缓收回刀,甚是爱惜地抚摸着刀身,没有说什么,却也没再看冯三一眼。
“那边的小子,我看你最好还是现在就走吧,而且是越快越好。”屠夫没有说话,但是另外一边却冒出了一个声音。
冯三把脸转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