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仙姬-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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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未等她感慨结束,却见月华单手支颌,感慨道:“也不知这小东西把蛋壳藏在哪里了!若是能把它们融入灯中,想必长命灯的威力也会大大提升!”
并非月华贪婪,融入长命灯草胚中的五种上古神兽皆是著名的凶兽,蕴含荒古的凶气。虽然三年的丹田温养已经将它们的凶气融化了许多,但随着长命灯的日趋完善,胚胎也会渐渐拥有神识,届时难免凶性复苏反噬主人。若能将有仁兽之名的麒麟的蛋壳融入长命灯中,使用时被反噬的风险也会大大降低。
当然这些事情,李玉暖都不需要知道。把长命灯沉入她的丹田温养,不过是权宜之计,神器的主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一边并行赏景,一边毫无愧疚地想着。数年的同生让月华冰冷的心不止一次地被女孩的坚毅打动,但涉及大利益时,他想到的却依旧只有自己。
自私自利是美德,心怀天下的人,早晚会被自己的责任感拖累死!
自嘲地想着,月华见前方有人走近,于是身形一晃,回到李玉暖的识海中。
……
……
“小师叔别来无恙?”
听到慕容霜的声音时,李玉暖本能地愣了一下。
被星屑侵蚀经络的慕容霜,修为几乎全废,这是她亲自确认过的,怎么可能隔了三年还能在燕罗峰上遇到?!
但迎面走来的慕容霜确实灵气稳定,面色平静,已经筑基中期了。
难道——
李玉暖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笑道:“慕容师侄不愧是苏师姐的得意门生,短短三年,居然筑基中期了。”
“哪比得上小师叔您厚积薄发,转眼间就金丹了。”慕容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仔细算来,小师叔只六年时间就结丹,比公认的绝世天才太师祖都快速呢。凤凰血……果然是个不得了的东西。”
“凤凰乃上古神禽……”李玉暖敷衍地说着,她本还烦恼如何解释自己的进步神速,想不到同门们早就因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将一切都推给了凤凰血。
但这却是当下最合情合理且最能被普遍接受的解释。
“是啊,凤凰乃是神禽,拥有凤凰血的人,注定会抵达万人仰望的高处。”慕容霜冷飕飕地说着,毫不掩饰杀机和嫌恶的眼光,剃刀般刮过李玉暖的脸颊,“你确实是个废物,得到凤凰血这等逆天之物,却还费了六年时间才抵达金丹。天资在你之上的我,不过半年时间就从修为全废恢复了筑基中期,依着这个速度,想必不出两年时间也能结丹了。”
话语虽然柔和,其中蕴含的冷意却让人毛骨悚然。
慕容霜看着李玉暖骤然苍白的脸色,笑道:“仔细算来,我得谢谢你。谢谢你碎了我的经脉、废了我的修为,让我在痛不欲生中终于领悟了凤凰涅槃的真意!只是半年时间,凤血就修复了我的经络,还让我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可见福兮祸兮,天意不负有心人!”
“……福兮祸兮吗?虽说那时是你害人在先,但我废你的修为,也确实有些太重,以致事后心魔徘徊,闭关两年都原地踏步,直到最近才侥幸突破。”从震惊中恢复的李玉暖假装喃喃自语地说道,“……难怪我的心魔突然一扫而空,原来是我体内的凤凰血感应到了你的凤凰血,两者交相辉映,竟将我的心魔也烧死了。”
“你——”
怀着炫耀之意而来,却不想吃了这软钉子,慕容霜的脸色,顿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咬牙切齿地呻吟数声,最终狠狠道:“我总有一天会揭开你的画皮,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李玉暖满不在乎道:“真面目吗?我怕到时是你先被揭了面皮。”
声音温和,但杀气却不输与慕容霜丝毫。
“吼——”
本就因为慕容霜身上若有若无的凤凰臭味而全身不自在的小麒麟,感应到“母亲”突然尖锐如刀的悲愤,立刻贴心地从怀里跳起,甲片张开、毛发倒立,冲着慕容霜发出了一声怒吼。
不过猫般大小,却流出了君临天下的气魄。
“这是什么东西!”
慕容霜一早就看到了李玉暖怀里的金色小东西,只是那时麒麟正酣睡,敛了气息,慕容霜感觉不到它的磅礴灵气,只当是李玉暖不知从哪得来的灵兽幼崽,并不在意。
然而此刻,麒麟怒吼,小小的身体顿时流出雄浑之美,令人敬畏。
阳光下,全身的金色甲片依次张合,发出合奏般的声音。
看着它黑色的瞳孔,慕容霜吓得心都要停跳了。
这是远古圣兽,是生来就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天道宠儿!
为什么李玉暖能若无其事地把它抱在怀里!
慕容霜不知道,若不是她体内含有少量的凤凰血,区区筑基修士,这样近距离地直面麒麟怒吼的瞬间,就会因为心脏爆裂经络寸断而死!
☆、第164章 李疯子
初冬,古岸渡口旁,浑浊的河水卷着略带粉红的白沫匆匆奔过,北风呼啸,引来两岸松柏凄惨的哀鸣。
结满霜花的船头,两个老汉缩手蹲着,闲话着家常。乌蓬上的冰晶被小泥炉火烘成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砸在薄得连只鸡都托不住的冰面上,开出一个个小孔。船尾,白发老妪挥着棒槌,“砰砰砰”地打着衣服,松树皮一样的手被冰水泡得酥红。
黄河即将冰封,客人越来越少,生意也越发地艰难。两个老汉们抽着烟袋侃龙门,从集市的菜价一路谈到长安的金銮殿,谈宰相家的门房谈后宫的美娇娘。侃到今上对皇后娘娘的敬畏时,其中一个老汉忍不住以烟斗磕了磕船头,愤慨道:“人人都说皇上是个厉害人,我就不觉得。一个大男人能被娘们呼来喝去算什么!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可即使被吆来喝去,他也是皇帝。”低吟浅唱般优雅的声音响起,老汉抬起头,拨开风雪,可见一行三人披裘衣踏雪而来,单看裘衣缎面的光泽,就晓得这是富贵人家出行。
当前一人,步伐款款,银青色斗篷翻出无一丝杂色的纯白毛皮,又缝珍珠水晶为流苏,行动间,叮咚脆响,清脆悦耳;紧跟其后的两人,冬衣臃肿却难掩盈盈婀娜,狂风裹着雪子掀起斗篷,缝隙处漏出曼曼长裙,间有红鞋惊鸿一瞥。
主仆分明。
老汉们镇日地渡人过河,也算见多识广,几乎是刚照面,就确定这半遮着脸的两女一男必定身份高贵得无法想象,极有可能是皇亲国戚!
最少也是长安城的贵人。
喘息的功夫,三人已行到面前。主人不做声,紧随身后的女子上前,伸出一只曼妙玉手,对老汉道:“连人带船买下,多少钱?”
两个老汉闻声,连忙站起,一个掏出发黄的汗巾,把掉了漆的木板擦着透亮透亮,同时跑到船尾招呼洗衣服的婆子快些过来给炉子加炭火,另一个则勾着腰,放下甲板,殷勤道:“公子要渡河?这天寒地冻的,价钱可不便宜。”
“本……我家公子身就富贵命,从未为钱烦恼。”女子冷冰冰地说着,随手一把铜钱叮叮咚咚地砸在船板上,船老大定睛一看,不得了,数百个大钱,还夹了好几个碎银锞子。
晓得是笔大买卖后,船老大本就殷勤地脸色顿时热情得能滴下春水,他贪婪地看着地上的铜钱和碎银,咂吧了几下嘴,道:“虽说最近戒严,可这些钱……也着实多了……”
“这只是买船的钱。”女人冷冰冰地说着,脱下兜帽,露出一张画里神仙的漂亮脸蛋。
“……姑娘,”老汉怔住了,“你……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他已经很老,可是男人再老也还是男人,路过怡红院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瞄几眼楼里的俊娘们,西山烧香时也会趁着人挤人偷看富贵人家的娘子丫鬟。但即使是怡红院里最红的花魁,号称小西施的南城李员外的闺女,把她们全都绑在一起,怕是也比不过眼前这女人的一个手指头。
美,实在是美,美得老汉年近古稀的心,都死灰复燃、蠢蠢欲动了。
“……船家,这艘船,卖不卖?”
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冰冷如霜,却又带着刻骨的魅惑。
老汉眯着眼睛陶醉地享受着,突然呼吸一紧,双脚凌空,低下头,才发现那比怡红院的花魁和李员外的闺女加起来都美的女人,正用她美丽的手捏着他的喉口。
方才说话的女人,此刻也脱下了兜帽,冰冷地看着他。
也是个大美人,美得标志毫无瑕疵,甚至失去了活着的味道。
被她的眼睛注视着,老汉的心中生出了寒意,舌尖打颤,抖了许久也没有吐出半个字。
倒是那木偶美人见船家因为自己的注视而颤抖发愣,却也不多言,转过头,询问主人:“公子,不如——”
话音未落,掐住船家咽喉的丰腴少女已情不自禁地舔了下舌头,道:“瘦了,老了,不过聊胜于无。”
然而主人却选择了宽恕。
伸出修长骨感五一丝赘余的手,缓缓地画了一个浮想,点入老汉额心:“近来杀孽太过,我不想再生事端。”
指尖划过,老汉顿觉一通天旋地转,本该是晨曦的天空突然翻转为皎洁的月夜,银光挥满渡口,月色朦胧,紫燕回旋,稀稀落落的雨水落在地上,心,也禁不住地柔软起来……
……
……
一叶孤帆,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浮冰的黄河上,小舟荡起略带血红的水波,李夜吟惬意地坐在船舷,就着炉火,品新酿的绿蚁酒。
“绿蚁新醅酒……晚来天欲雪……”悠然地吟诵着,伸出手,盛住入掌即化的雪花。
在他身旁,丽偃一丝不苟地温着酒,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始终是个标准的木头美人。
倒是从开船起就徘徊水中吞噬鱼虾的徐媛媛,听到主人言辞感慨,忙不失时机地冒出头,谄媚道:“枯泽这一次当真是被公子气疯了,居然不顾修真界的禁忌,召集五千禁卫配合三百多低阶修士,企图杀死公子。”
“试剑长安的必然后果。”李夜吟漫不经心地说着,含了一口酒,叹道,“五千禁卫和三百低阶修士,只是他的第一波试探。他想知道当下的我究竟有多少斤两,值不值得他这化神修士亲自出手。”
“难道那五千禁卫和三百低阶修士就……”徐媛媛不敢置信地说着,自沦为血神子的傀儡,她便时常在饥饿的控制下做出非人的行径,跟随李夜吟后,更是无所顾忌,长安城外吃禁军百余人,自以为狠辣妙诀天下。但此刻,她却因为枯泽的手段而震惊。
原来正道的人做起坏事,比她这邪魔更加寡廉鲜耻。
李夜吟看出她的震惊,盈盈道:“有了道义的面具,丑陋的欲望就能打扮得冠冕堂皇。经此一役,李疯子之名也响彻了天下。”
“可是……”徐媛媛欲言又止。
李夜吟道:“李疯子这个外号其实非常地适合我。因为疯,所以敢和天斗和命斗,和世间一切斗!有了这个外号,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在乎世人的眼光……谁会对一个疯子怀有期待,谁又能指望疯子懂得慈悲或者……讲道理?”
“可我还是觉得不公平,枯泽这个老秃驴才真是丧心病狂!”徐媛媛不满地嘀咕着。
李夜吟笑着站起身,捧着酒,走到船头。
“谁疯,谁正常,本就没有一个定论。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世界,也不一样。或许在疯子的眼里,正常人才是疯子。”悠然地说着,突然高举手中酒,对那虚空敬道,“神君既已到来,何不饮一杯?虽然比不上瑶池玉液,可是人间的酒,却也有人间的滋味。”
说罢,手腕微动,土瓷杯中的绿色酒水顿时挥洒,化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融入浑浊的黄河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黄河一战,流血漂橹,五千禁卫加上三百个一元宗低阶弟子,不过是枉送性命。若不是早知你本质,单看到你此刻的逍遥,我多半也会惊愕。明明血腥满身,却能这般的清澈透亮,风姿平和。也难怪枯泽假生还者之言,公告天下,封你为李疯子。”
清冷的声音吟唱般响起,银色的发丝自虚无一物中浮出,银色眼眸柔和地看着李夜吟,仿佛父亲看着儿女般温柔平和。
“我是不是疯子,并不重要。你是谁,很重要。”李夜吟平静地说着。三年前的匆匆一瞥,让李夜吟记住了容裔。
记住容裔,因为他是当世有数的渡劫期强者。也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令人迷惑,甚至害怕。那是无底线的温柔,明明自己的许多行为已超出了必要的范畴,他却只是用无奈而温柔的神色看着他,包容着,偏袒着。
……像个……不知如何爱儿子的笨父亲……
例如此刻,虽然口吻带着淡淡的责备,但嘴角却分明含着笑。显然,对李夜吟在黄河边的杀戮行为,这位神君很是喜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