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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宠妃倾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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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墨弦从来清冷,十多年了,何时对她这么温柔在乎过?林幻儿简直受宠若惊,心道一定是皇后的话终于打动了这万年冰山。心中喜悦得不行,连忙趁机撒娇,“还有点疼呢,弦哥哥,不离好凶,当时真是吓坏幻儿了。”
  “我帮你看看。”
  “好啊。”
  林幻儿心花怒放,立刻伸出自己的手腕。
  耳边听着林幻儿的娇声软语,林淑儿心中苦涩至极,然而这苦涩她却早已习惯,习惯地垂下头去。
  不想,却忽然听苏墨弦开口叫了自己的名字,“淑儿。”
  林淑儿猛地抬起头来,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两个字由他口中叫出了?那一刹那,林淑儿心中千回百转,眼眶瞬间就红了,眼前水雾弥漫,过往一切在他叫出那两个字时,竟像是做梦一般,虚妄而可怕。
  那场梦里,眼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拔剑杀她,直刺心脏。最后,是她的母亲替她挡下,替她……死去。
  林淑儿用力挥去眼前那可怕的画面,猛地点头,“哎,爷,淑儿在。”
  苏墨弦静静看着她,嗓音听不出情绪,“今日让不离伤了幻儿,是本王的疏忽。幻儿的伤需要静养,可本王如今也有伤在身,不能亲自照拂,你便代替本王,去丞相府陪伴幻儿一月,可好?”
  林淑儿闻言,脸色乍白。
  林幻儿惊呼出声,“什么!”

☆、第十四章

  待反应过来,林幻儿也不敢再撒娇喊疼了,连忙挽回道:“弦哥哥,不过都是皮外伤,此时疼一疼睡一觉也就好了,哪里用一个月那么长时间?而且我也不用姐姐陪伴啊,你知道我想要……”
  苏墨弦不轻不重打断了林幻儿的话,“我为你探了脉,伤是外伤,但你身子娇弱,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如何向林丞相交代?让你姐姐陪伴你,也是为了减轻我心中愧疚,毕竟,是不离伤了你。”
  他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幻儿还能说什么?只能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林淑儿白着脸。
  离宫时,马夫牵了不离上来,苏墨弦往内侍递去一眼,内侍连忙道:“请睿王殿下放心,奴才必定护送侧妃娘娘和林小姐安全回到丞相府。”
  苏墨弦点点头,独自策马离开。
  苏墨弦刚走,林幻儿立刻冷下脸来,不悦地瞪了林淑儿一眼,轻哼一声,率先上马车。林淑儿这时已然神色自若,不疾不徐跟着上去。
  林幻儿讽刺道:“害人终害己,你想害我,既伤我又趁机宰了那匹臭马一箭双雕,弦哥哥这是将你看破了,才将你赶出王府呢,你活该!”
  林淑儿扯了扯唇,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林淑儿收了笑,定定看着林幻儿,眼神温婉而坚定,“幻儿,你我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你我姐妹多年,姐姐曾经待你如何,你如今都忘了吗?”
  林幻儿心思简单,忽然被林淑儿这么动之以情地牵动过往,脸上的怨怒当即就生了动摇。
  林淑儿自嘲一笑,眼中露出无奈和伤感,“原来姐姐在你心中,竟还不如那个心狠手辣的南诏妖女。”
  说起南诏妖女,林幻儿脸色顿冷,不悦地抿着唇,硬声道:“你竟这么想?”
  “不然呢?若不是,为何她随口一句挑拨你我姐妹情谊的话,你便深信不疑?”
  林幻儿无言以对。
  林淑儿直直凝着她,眼神坦荡,“若我现在告诉你,那只是单纯的意外,你会相信姐姐吗?”
  林幻儿动摇了,还带着淤青的唇嗫嚅片刻,这才低如蚊讷地出声,“可,可……可我娘也告诉过我,因为皇上有意将我嫁给弦哥哥,你绝对会不甘心,会有所动作,让我对你多加小心。”
  林淑儿眼底急速划过一抹狠辣,唇角的笑却愈加温婉大度,她主动伸出手,去握住林幻儿擦破皮的手,“幻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你当知,这辈子,我是永远做不成睿王妃了,命注定如此,我还能如何?而那个人若是你,你我姐妹,骨血相连,对我而言却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又怎么会厌恶你甚至害你?”
  林幻儿思索一番,觉得林淑儿所言也句句在理,心中便瞬间消了防备和隔阂,朝着林淑儿甜甜一笑,主动上前去抱住林淑儿的手臂,娇软地撒了一声娇,“姐姐,我疼……”
  林淑儿唇角缓缓勾起。
  ……
  倾城刚刚上马车便昏了过去,昏过去前,却是勉强笑着对云奕问了一声,“如何,我们是盟友吧?”
  说完,便昏了过去。
  云奕扶着她,虽然知道她也听不见了,却仍是点了点头,“是。你竟当着天下人的面恢复你女儿身的身份,虽不知为何,却的确让我安了心。”
  快马加鞭回到行馆,立刻派人去叫随行医师过来,却被她的贴身侍女夜阑拦住,“七公主受的是内伤,普通的医师无用。”
  云奕眯了眯眸,“你当孤养的医师是吃白饭的吗?”
  夜阑不卑不亢地说:“不敢,只是太子如今既已是公主的盟友,那便尊重公主的意思,将她交给奴婢吧。”
  云奕默了默,便果断将倾城交给了她。
  夜阑抱着倾城回房时,房中早已等了一人,一身黑衣,银面覆脸,不露真容。夜阑视若无物般将倾城放到了床上,之后,便默默退出去,从始至终不曾出声。
  待夜阑出去,黑衣男子方才缓缓摘下脸上面具,绝美容颜,正是慕珏。
  慕珏上前探了倾城脉息,当下,眸色沉凝。将她从床上扶起,掌间蓄了内力,覆上她的背。
  ……
  倾城醒来时,身体半丝力气也无,脏腑之间还隐隐痛楚。无力地睁开眼睛,一室黑暗,天显然还没亮。
  却隐约见房中一道黑影,负手立在窗前,背对了她。
  倾城一怔,已反应过来,勉强撑起身子看向那人,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夜阑已经给我服了药,你不用来的。”
  房间里,传来一丝轻嘲,那人徐徐转身,“我若不来,怕你也撑不过今晚了。”
  倾城愣了愣,“你不是说,不会伤及性命吗?”
  “凝殇本身的毒性是不足以伤及性命,可你的打法太不要命,你透支得越多,反噬越重,毒不足以致命,脏腑却会因为反噬而急速衰竭。你与贤王比试射箭,你为了争取时间大大加了难度,却也因内力耗损过度,凝殇提前反噬,便是这道理。”
  慕珏顿了顿,话锋一转,问:“你的计划原本就是要败给苏墨弦,让他当众拆穿你的女儿身,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为何最后关头,你却要隔空取剑去刺他?”
  倾城垂眸,沉默良久,如实说:“我控制不住心中的仇恨,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很好。你看,我可以对他笑得那么坦然,那么甜美……可是他最后看我那个眼神,让我好恨。”
  “什么眼神?”
  倾城没有说话。
  慕珏沉吟,“他用看倾城的眼神看你,是吗?”
  倾城脸色一白。
  “那你应该高兴才对,至少,这说明你让他想起了倾城,你的反试探有了作用,不是吗?”
  倾城咬唇,心中原本笃定,然而这时却已不安,“只是这样吗?若是,若是他……”
  “若是他认出了你?”慕珏接过话。
  “你如今这模样,连你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是谁了吧?更何况,你还当众展示了你深厚的内力,那是倾城绝对不会有的。你以为,要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认做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更何况是从来周密谨慎的苏墨弦。而你的计划不正是这样吗?似真似假,若即若离,给他无穷的似曾相识,你却偏偏不是那个人。只有这样,你才能接近他,又同时将自己置于绝对安全的境地。如今,眼前的一切的确是按照你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你已获取了主动,不该因为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而将自己置于被动。”
  听得慕珏的话,倾城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无力得厉害,她缓缓躺回床上。
  慕珏在黑暗中又立了半晌,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离开。
  天幕沉黑,如浓得化不开的墨,一道黑影在行馆前一闪而过。良久,行馆前的大树之后,缓缓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竟不知已藏身在那里多长时间。只见他身形俊美无俦,暗夜之中却仿若有丝颓然无力,细看之下,那白衣之上,还有血迹。
  ……
  倾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以后。
  向夜阑问起时间,倾城也暗暗心惊,果然倒行逆施这事一点都占不得便宜,她不过借了那力量不多时,竟将自己折磨得险些死去。
  即便之后有慕珏为她疗伤,也昏睡了三天三夜,而此刻即便醒来,也依旧浑身无力,像是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一般。
  夜阑见她已醒来,道:“奴婢这便去厨房为公主煎药。”
  倾城点点头,又闭上眼。
  夜阑刚刚出去,房外再度传来动静,只听侍女道:“太子殿下让奴婢过来请示,说睿王殿下求见,公主可见?”
  倾城缓缓睁开眼睛,平静无波地回绝,“不见。”
  能不见,她是怎么也不想再见那人的;不能不见,也怎么也要拖到不能不见的时候。
  那侍女得了话,却仍是没走,还在门外踯躅。顿了顿,有些怯懦道:“公主恕罪,睿王殿下似乎也知公主如今身子虚弱不好相见,所以让奴婢带句话。”
  倾城心头微动,“什么话?”
  “王爷说,公主为他所伤便是为大周所伤,大周皇上心中愧疚,待公主身子稍好,必定宴请公主赔罪,届时大周最好的御医也会被召来为公主探脉疗养,以做赔罪。”
  倾城垂下眸子,无波无澜的眼睛却沉黑得如化不开的浓墨。
  她沉默良久,方才轻道:“请他过来吧。”
  “是,公主。”侍女领命而去。
  直到侍女离开,倾城仍旧躺在床上,心中却全然不像她外表的平静。
  苏墨弦带的话看似平常无奇,实则是在告诉她,武帝根本不死心,想要借宴请赔罪之时让御医探她伤势。而凝殇霸道,她如今昏睡三天三夜尚还如此虚弱,真到武帝试探之时,多半也藏不住什么。
  这都不是重点,让倾城心中不安的是,苏墨弦为什么会提醒她?
  能出声提醒必然是因为知晓,那他,又知晓了什么?不,是知晓了多少?知到哪里?
  她刚刚醒来不过片刻,恐怕此刻连同在行馆的太子云奕都不知道她已醒来,苏墨弦人就到了……
  倾城不敢细想,细思恐极,只迅速唤了外间伺候的侍女微雨进来为她更衣梳妆。

☆、第十五章

  苏墨弦在厅中等了约两刻钟的时间,一直泰然自若,反倒是伺候的下人忐忑不安。
  行馆的下人,除了南诏过来的,一半还是大周人。既是大周人,睿王便是他们真正的主子,然而,真正的主子此刻却被晾在这里。
  要知道在大周,除了大周皇上,从来没人敢这么怠慢睿王。——这让他们很是惶恐。
  于是,下人伺候得也愈加地殷勤。
  侍女数不清多少次上来换茶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苏墨弦淡淡出声,“下去吧。”
  这次来换茶的是刚刚调来行馆的侍女,原本一直在冷宫当差,不久前方才托了关系出来。然而,大约冷宫中受人压迫的日子过久了,战战兢兢成了骨子里的习惯,苏墨弦声音原也无波无澜,她却自己一瞬间在心中联想得太深入,竟是自己被自己吓得手一颤……
  “啪!”
  茶杯脱手而出,当下摔成碎片。里面的茶水苏墨弦原本动也未动,如此溅开,便有个很是漂亮的水花。
  侍女见状,“噗通!”一声跪地,当下声泪俱下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睿王饶命!”
  苏墨弦目光不轻不重落在她身上,不见情绪。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一声轻笑从外面传来,“睿王殿下好大的脾气,是我怠慢了你,让你等候多时,你又何必去为难一个下人?”
  声落,人至。
  苏墨弦循声看去,便见倾城由侍女搀扶着进来。此时她已换回女装,一身紫色曲裾,精致华贵,那白色的滚边上纹路细腻的花纹却又平添了几分缱绻风情。浓密柔软的黑发梳成了少女髻,简单却服帖,露出一张小脸,虽然难掩苍白,却仍然是精致美丽的。
  她有着典型的南诏人的容貌,眼窝略深,鼻梁稍挺,只这两样,和南诏太子云奕站在一处,便任谁也能看出他们的血缘关系。
  然而细看之下,她的脸和唇其实又和云奕不同,云奕的脸棱角分明而突出,唇薄,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冷硬。而她……也许是因为女子的缘故,脸虽小,线条却饱满,双唇丰润,真如鲜嫩的樱桃。
  即使不再是倾城之色,也是足够让人心旷神怡的容貌。
  倾城在苏墨弦的目光下,缓缓往他走去,清澈的眸子里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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